《爱国者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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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者游戏-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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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如此。”坎特说。谈话是在他的办公室里进行的。对面隔着厅室便是情报副局长的办公室。格里尔上将出去了,“你觉得有些什么收获吗?” 
    “我对他们作案的时间和地点进行了研究,看不出有什么规律。但他们采取的方式和行动过程还是有一致的地方的。但那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他们喜欢袭击地位显赫的人,但是——去他的,恐怖分子哪有不这样的?这就是他们的目的,搞大人物,引起轰动,不是吗?” 

    “奥唐纳很善于一下子销声匿迹,似乎他的那帮人以及他们进行的活动突然从地球上消失了似的。整整三年我们对他一无所知,包括‘血腥的星期天’以前的那一年和‘临时派’打算干掉他后的那两年。这三年时间对我们来说是一片空白。我向妻子问起过整容的事……” 

    “什么?”坎特显然不满意。 
    “我没对她说为什么要问这件事。让我讲完,马丁。我妻子是个外科医生,你记得吗?她有个同学是个整容医生。我让凯茜问她什么地方能做整容手术。使我感到吃惊的是,能够做整容手术的地方并不多。我这儿有张名单,其中有两所医院是在铁幕后面。我这才知道二次大战前莫斯科在整容术的某些领域上就已居于领先地位。霍普金斯的人去过那家医院——这家医院是以人名命名的,名字记不得了——他们在那儿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 

    “什么事?” 
    “有两层楼不能上去。安妮特·迪莎维——凯茜的同学——两年前去过那历医院。通顶的那两层另装了一部电梯。楼梯上也装了门禁止通行。医院于吗要这样?我觉得这个情况很有趣,也许这是为某些人专门准备的。” 

    坎特点点头。他对这个特别医院也有所了解,但并不知道有两层楼是隔绝的,真是巧极了,他想,新情报就这样无意中得到了。他对允许霍普金斯的外科小组到那家医院去这件事感到奇怪。他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准备核实一下。 

    “凯茜说整容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改变容貌,而是要修补外伤造成的伤痕。例如车祸造成的外伤。这个学科主要是进行修复,而不是改变。他们甚至能不露痕迹地改变下颌和颧骨。但是如果改变太大的话会留下疤痕。安妮特说,莫斯科那家医院在这方面相当出色,和霍普金斯医院甚至加利福尼亚大学也不相上下。”杰克解释说:“总之,我们这里讲的整容并不是指鼻子、脸部的一些小手术。大的整容手术要分几次进行,得好几个月;奥唐纳在失踪的两年中,有不少时间得呆在医院里。” 

    “噢。”坎特明白了,“他办事的速度倒很快的,是吗?” 
    杰克笑了,“这个问题很值得注意。他失踪了两年,其中起码有六个月得呆在某个医院里。在余下的十八个月中,他招募队伍,建立训练营,开始搜集情报并采取了第一次行动。” 

    “是很快的。”坎特沉思着回答。 
    “对。所以他只能从‘临时派’里拉队伍。而这些人又肯定能向他提供一些情报。我敢打赌,他最初搞的那些行动就是‘临时派’曾经想过要干的,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放弃了没干。难怪起初英国人把他们当成了‘临时派’的某个下属组织,马丁。” 

    “你还说没发现什么重要情况。”坎特说:“我觉得你的这些分析很有价值。” 
    “也许是吧。不过我只是把已经掌握的材料重新整理了一下,没什么新东西。我也回答不了自己的问题,没搞清楚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瑞安刷刷地翻动文稿,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温怒。杰克还没有失败过。 

    “他们和美国有联系吗?” 
    “没有——根据已经掌握的情况来看根本不可能有。因此我感到安心得多了。还没有迹象表明他们和美国的一些组织有过接触,他们也有理由不那样做。奥唐纳非常狡猾,他不会和‘临时派’的老关系取得联系的。” 

    “那么他从‘临时派’内拉队伍又怎么解释呢……”坎特不同意地说。杰克打断了他的话。 
    “我只是就在美国的关系说的。作为‘临时派’的保卫部门的头头,他知道贝尔法斯特和伦敦许多人的底细。但是他们的美国伙伴都是由辛恩·法因——‘临时派’的政治组织联络的。奥唐纳除非发疯了才会相信他们。还记得吗,他费尽心机地想要改变‘临时派’的政治倾向,但是失败了。” 

    “你知道‘临时派’——当然是辛恩·法因——后天有个代表团要来吗?” 
    “来干什么?” 
    “伦敦事件在波士顿和纽约引起了对‘临时派’不利的反响,尽管他们否认参与这起事件都已上百遍了。这次他们特地派人来,准备在这儿呆上几个星期,当面向当地的爱尔兰裔美国人作解释。” 

    “哼,这些无赖!”瑞安怒吼着,“为什么不禁止这些家伙入境?” 
    “没那么容易。来的人并不在通缉的名单之内,而且他们过去来过美国。从法律上来讲,他们是清白的。我们国家是一个自由民主的国家,杰克。” 
    瑞安无可奈何地笑了。外界的人认为中央情报局是一伙醉生梦死的法西斯分子,是对自由的威胁,是一些卑劣无能的阴谋家,是介于黑手党和左翼极端分子之间的什么东西。但实际上,瑞安觉得他们在政治上相当温和——起码比他温和。如果把这种观点拿到报上发表的话,新闻界一定认为是一个阴谋。即使他本人也会觉得不可信。 

    “我希望会有人监视他们。”杰克说。 
    “联邦调查局会派人到每个酒馆去。联邦调查局在这方面是行家。他们已经基本上查禁了走私军火。据说,——有六个人因为偷运枪支和爆炸品被判了刑。” 
    “嗯,我的看法都在这儿了,马丁。除非再有新的情报,否则我是无能为力了。”杰克把报告扔到坎特的膝盖上。 
    “我看一遍后再还给你。仍旧回去教历史吗?” 
    “是的。”瑞安站起身,从椅背上拿起外套,停了停,“如果别的部门得到关于这些家伙的情报,你们是怎样处理的呢?” 
    “你有权看情报的范围局限于这个部门,杰克……” 
    “我知道。我想问的是这个部门是怎样工作的。你们怎样把别的部门得到的情报汇集到这里来的呢?” 
    “我们建立了高级顾问小组,用计算机储存资料。”坎特回答。 
    “如果得到新的情报……” 
    “我们互通情报。”坎特说:“联邦调查局和我们这儿。如果发现那些家伙有任何动作,当天就会通知你。” 
    “很好。”瑞安到走廊上去之前先把通行证挂到显眼的地方,“谢谢你——还请你代我向上将表示感谢。因为你们并没有让我看这些机密材料的义务。谢谢你们的好意。” 

    “我们会通知你的。”坎特向他许诺。 
    瑞安点点头,走出了门。他们会通知他的,不错。他们还会建议他到他们那里工作的。而他也会再一次地拒绝——当然,内心是非常矛盾的。事实上,他认为他那份六十页的报告已经把他们提供的关于北爱尔兰解放阵线的材料出色地进行了系统整理。他已经对得起他们,不欠他们什么了。 

    凯茜把生活安排得非常有规律。她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每次做手术,她总是喜欢和她的老搭档们——医生、护士和仪器操作技师一起干。他们了解她的习惯,包括手术器械该怎么放。眼科专家们特别爱吹毛求疵。她的老搭档们却总是容忍她。因为在她这个年龄的眼科医生中,她是个佼佼者,而且她很讨人喜欢。她很少发脾气,而且和护士们相处得很好——这对女医生来讲是很不容易的。现在她正怀着孕,这给她接触手术室中某些化学药品带来了一些限制。隆起的肚皮开始改变她在手术台前的姿势——眼科医生通常是坐着的,但外科手术的做法总是差不多的。凯茜·瑞安现在得探过身去做手术。她常常因此而嘲笑自己。 

    她那种严格的规律性也表现在私生活上。她驾驶那辆波西车象操作仪器一样精确,总是在规定的转速时换档,转弯时的弧线就象经过公式计算似的。她做起事情来绝对精确。她并不认为那是单纯的重复,而看成是对完美的追求。 

    她对目前的境况感到很别扭。按不同的路线去上班倒没什么——问题在于这样做会打乱她的时间表。她不想让这件事扰乱她的生活规律。往常她上下班花的时间从来没超过五十七分钟,也不会少于四十八分钟(除非是在周末,那时的交通规则有所不同)。她总是在五点差一刻时去接萨莉。在巴尔的摩经常变换行车路线可能会改变她的时刻表,不过她的波西911型跑车常常能帮她的忙。 

    那天她先沿着州立三号公路开,然后弯进了一条二级公路,出了这条路就是里奇路,离吉昂特·斯坦帕幼儿园还有六英里。这时正碰上向右的信号灯,她以二档转过弯,然后很快地推上三档、四档。六缸引擎猛烈急剧的吼声通过消音器变为轻柔的颤动声。凯茜·瑞安喜欢波西牌汽车。她一直都是开的波西车,直到结婚以后去买东西或者全家一起出门时才开过轻便旅行车。伤脑筋的是她还不知道第二个孩子降生后该开什么车好。她吸了口气。这确实是件麻烦事,还得看带孩子的人住在哪儿才能决定。也许她能说服杰克雇个保姆。在这个问题上,丈夫有点太无产阶级化了。以前他甚至反对雇个兼职女佣来料理家务——杰克的这种态度显得特别荒谬,因为凯茜知道丈夫被宠惯了,连自己的衣服都懒得挂好。雇了女佣后他大有进步。现在,女佣要来上班的那些晚上,杰克匆匆忙忙地把东西整理一下,不给她留下个邋邋遢遢的印象。杰克真有趣。对,凯茜想,我们要雇个保姆。她换了条行车道以三档猛地超过了一辆垃圾车。开波西车超车真是轻而易举。 

    两分钟后车子拐入了吉昂特·斯坦帕停车场,颠颠簸簸地驶入平时经常停的位置。这辆波西车已经有六个年头了,保养得很好,还是她在霍普金斯医院实习期满时得到的礼物。这辆绿色的英国跑车的车身上还没有一条划痕,只有一块霍普金斯医院的存车牌大煞风景地装在闪闪发光的镀铬的保险杠上。 

    “妈妈!”萨莉在门口迎接她。 
    凯茜弯下腰来抱萨莉。弯腰越来越困难了,脖子上挂着萨莉站起来就更吃力了。她希望女儿别因为婴儿的降生而产生一种失宠的感觉。她知道有的孩子会产生这种恐惧感,因此她对女儿解释了即将发生的事。萨莉似乎对有个弟弟或妹妹很感兴趣。 

    “我的大姑娘今天干了些什么呀?”瑞安医生问。萨莉喜欢人家叫她“大”姑娘,这也是凯茜的小计策,使将来的“小”男孩或“小”女孩的诞生不致于激化兄弟姐妹之间的竞争。 

    萨莉扭动着下了地,递给妈妈一张手指画。这幅面象计算机用的阔幅纸那么大,毫无疑问这是一幅紫色和桔黄色混合的抽象派作品。母亲和萨莉一起进去拿了她的外套和午餐盒子。凯茜替女儿拉上了外套拉链,戴上了斗篷帽——外面已接近零度了。从凯茜停车起到从幼儿园出来走回小轿车,足足要花五分钟。 

    凯茜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精确的生活节奏。她打开车门,把萨莉抱进座位,系好保险带,关好门,来到汽车左边。 
    她匆匆地抬头一看,隔着里奇路有个小购物中心,一家杂货店,一家干洗店,一家录像机店和一家五金店。她发现杂物店前还停着一辆蓝色的面包车。上个星期她已经两次看到过这辆车了。凯茜耸耸肩就没再理会。这家杂货店设在路边比较方便,许多人回家路上都在这儿停一下。 

    “你好,瑞安爵士夫人。”米勒在面包车里说。面包车的后门上有两扇窗——他想起了押解他的那辆警车,不由得感到好笑——窗玻璃是镀色的,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亚历克斯在店里买了一袋六罐包装的可口可乐。两个星期来他一直准时到这儿来买可乐。 

    米勒看了看表,她是在四点四十六分到达,四点五十二分离开的。他的身边还有个人拿着照相机在拍照。米勒举起了望远镜。这辆绿色的波西牌车很容易辨认,而且车上还有块特别的牌照。亚历克斯对他说过马里兰州的牌照可以根据个人的职业、姓名等特征来定制。 

    亚历克斯上了车,发动了引擎。面包车紧跟着波西车离开了停车的地方。亚历克斯亲自开车。他上了里奇路后先朗北,然后打了个360度的大转弯,往南直追下去,跟上了波西牌跑车。米勒也坐进了驾驶室的右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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