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犯罪心理学大师现场推理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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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犯罪心理学大师现场推理实录-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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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要做的事情,成了一项使命。虽然他们并没有形成一个清晰的计划图像,但是,
他们会有一个大致的轮廓。
    也许一切都是从一句无意间说出的话开始的,比如:“我们为什么不带走一个
小孩子?”
    “你什么意思?”
    “你可以哄来一个小孩子,然后带走他。”
    “那是啊。”
    然后他们彼此鼓气。
    “如果有人说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有人看见的。”
    “可要是万一有人看见了怎么办?”
    “那他们也不过以为我们是在闹着玩。”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这样的对话慢慢演变,最后形成了一个清晰的、共同的
意图。要让这两个孩子产生到了这一步的想法,他们的背景一定是充满了混乱和不
快的,有的是父母离异、兄弟中有犯罪的、父母当中有一个有暴力行为或者虐待行
为,或者是单亲家庭,不太容易在家庭生活当中建立起情感空间,无法集中精力考
虑养孩子的事情。这些因素在我们的诊室里接二连三地出现,很多有情感障碍的儿
童都有这样的家史。
    两个受了损害的男孩子在这个案子里碰到一起了,也许是因为他们能够与彼此
产生联系。我倒料想两个孩子都曾受到别人的欺侮,在家里和学校都是一样。同样,
有些学生逃学也是因为孩子的家庭问题引起的,还有他们无法跟上学校的课程或者
无法遵守学校纪律的原因。他们在购物中心闲逛时,这两个孩子就做了一个决定。
    “我们现在就干吧。”
    “那里有一个。”
    “不,他跟他妈妈在一起。”
    “那我们上楼去吧。”
    “好吧。”
    他们不会有能力对现场进行详细的犯罪分析,但是,如果事情有问题,他们能
够感觉到,然后慢慢等待时机。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个孩子。
    “喂,小孩子,你想不想玩?你来看看我们有什么。来吧。”
    小孩子就朝他们走几步。
    所幸,在当时,那位母亲转了身,看到了所发生的事情。她看到了,但并没有
辨认。如果一位30岁的男人在那里逗他的孩子走,那就是不同的一个故事了,但是,
这里只是几个小孩子,他们对着她咧嘴大笑。
    “跟他逗着玩的。”他们说。
    他们差不多就被抓住了,但是,他们并不害怕。没有人知道或者预料到他们在
安排一次杀人活动。他们只是在附近闹着玩,仅此而已。他们彼此看了一眼,然后
笑了起来,因为他们知道那个母亲一点都没有察觉他们真正的意图。
    在这个阶段,害怕会阻止许多人,但是,这并不是这些孩子随便闹着玩的一件
事。他们已经掌握了很多对付成人的办法,因此可以向成人的世界挑战,并且不接
受成人世界的价值观。同样,他们两个人都不希望让对方瞧不起自己。
    在A。R。迪姆斯肉摊外面,他们找到了完美的受害人,那就是詹米·巴尔格。
    他一个人在那个地方,也正好是最容易管束和控制的年龄,而且还容易带着到
处走动。
    如果詹米再大几岁,绑架他的人风险就大得多。但是,在两岁半的年龄,他还
不怎么会说话,也没有寻找路人帮忙的社会经验。后来,当人们挡住他们并问他为
什么哭的时候,他们问的是两个绑架者而不是直接跟这个小孩子说话。同样,如果
性格再发育一阵子,语言也再多一些,詹米就有可能跟那两个男孩子说话,他们就
有可能发现自己在对付的是一个人而不是某种无生命的东西。这有可能使他们觉得
很难杀死他。
    这两个男孩子仅只觉得詹米是某人的孩子,但他们也明白自己是在与这个社会
最严重的禁忌挑战。他们不一定能够说出来,因为他们毕竟只有那么一点年龄,但
是,他们知道我们投放在孩子身上的价值观。
    实际接近的时候是最困难的时刻。他们的心在狂跳,肾上腺素大幅升高。这正
是他们喜欢的。这样的事情发生非常之快,根本没有暴力行为。没有人注意到这件
事情,因为购物中心里有两个世界。在成人世界里,如果一个男人带走一个孩子,
或者猛力拉走一位妇女,则人们会产生反应,但是,詹米的绑架发生在另外一个不
同的世界里。它并没有引起可能的数十名证人的注意,因为男孩子们一般不会把刚
刚学步的孩子从他们的母亲那里弄走。
    我们不知道他们对詹米说了什么,也许什么也没有说。也许他们只是伸出一只
手,他也伸起手来抓住,因为他习惯于接受爱与善待。从那一刻起,他已经死定了,
因为那两个孩子后来证明他们坚决不肯松手。
    他们带着他走出购物中心,一点也没有显出惊慌或者担心的样子。彻底控制住
一个小孩子的激动心情以及想让这个孩子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能力远远胜过了同情心
或者对于铸成大错的警醒。他们的担忧只会使兴奋的程度更高,而且他们知道,哪
怕被人捉住了,他们也可以说,是詹米自己跟着他们走的。
    到了外面,他们带着这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穿过斯坦雷路,然后向南到了
运河的曳船道。他们想带他去一个能够控制他而又没有人干扰的地方,但是,又没
有找到一个具体的方案。他们在这期间一直在谈话。
    在某个时候,也许是在运河旁边,詹米因为跌倒或者挨打而开始流血。突然间,
事情不太对头了。这个世界对他来说一直是个“关爱”之地,但突然间一切都变了。
这些小孩子结果成了一个威胁。他的妈妈在哪里,他找不到她了。他小声地说着,
然后就哭起来。现在他更难控制了,两个小孩子现在只好连说带哄外加威胁地来控
制他。
    “闭嘴,不然打死你!”一个说。
    “是啊,要么闭嘴,要么找死。”
    其中一个有可能推操他一把,另一个有可能照做。
    哪怕受了伤而且还担惊受怕,詹米还是有可能继续跟着他们走,因为他们是他
在那个新环境里惟一认识的两个人。如果他们伤害他太多,或者只是让他太害怕了,
那他就有可能停下来不走或者大声嚎哭,因为一般来说这会将他的母亲召来。或者
如果那两个男孩子走迷了路,将他丢在后面一点点的地方,又假如一个路人走到他
身边,也许这段距离就使詹米与他们分开,并使他落入别人的怀抱。但是,他们不
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一直靠在很近的地方,因为詹米是他们的战利品,他们不
会将他交出去。
    这就是其中的问题之一。数名证人看到詹米很疲倦的样子,而且边走边哭,但
是,他好像是跟在两个孩子身后,而且没有挣扎。这会告诉路人什么信息?这是一
种典型的情景——较大的孩子必须照顾较小的孩子,但又觉得这小弟弟是个麻烦。
    他们每次遇到一个成人的时候,都会提出一个极有说服力的故事来满足他们的
关心,比如询问到最近的警察局的路怎么走,或者跟詹米谈话,显得跟詹米很熟的
样子。他们并不着急,看上去非常轻松,因为他们非常熟悉这片地区。也许他们在
等待天黑,或者只是在找一个合适的地点。最后,他们直奔自己最熟悉的一个地方
——一条离公路很远,也远离成人世界的铁路线。詹米现在到了他们的世界。
    走下路基之后,再也没有必要对詹米温柔或者哄骗的必要了。他们扯下他的帽
子,扔到了树丛里。他们彼此怂恿,开始干起他们谈到的事情了。对詹米的攻击不
是要满足一个人内心的幻想,他们不指望从詹米的反应当中获得什么东西,他们只
是要显示两个人联合起来有什么样的力量。
    他们开始折磨他,不时地剥下一些衣服,使詹米感到浑身疼痛。詹米开始生气
了,他们就开始大笑起来,并满足自己的控制感。他们观察过人类受难的样子,并
意识到他们能够产生的力量,举起一只手,这小孩子就会畏缩,打他就可以看到眼
泪。你甚至有可能让这个孩子做出一些讨好你的行为来,因为他在希望这样能够阻
止你继续打他。
    最后,他们来到一段铁轨旁,那个地方看上去就像一个封闭的舞台一样——那
里是一个小小的圆形剧场,四周围着树丛和灌木。这是他们的地方,因此肾上腺素
上升起来,激动的心情无法抑制,因此他们开始有计划地毒打和伤害詹米了。在某
个时候,他们会用一块石头或者砖头砸詹米。更多的是用石头或者砖头扔他,因此
这个小孩子的困境就增大了。然后,他就成为更为剧烈的攻击行为的受害人了,因
为那两个孩子探索性的暴力开始活动了,这里面涉及直接的身体接触,这里不存在
麻痹或者失控的成分,事实上,暴力行为表明他们有明确的意图,还有一种探索感
在里而。比如,其中一个孩子抱住詹米的头,另外一个就往他眼睛里面倒油漆。
    最后,詹米的痛苦和折磨过去了。他并不是很快死亡的。对那两个男孩子来说,
这只有一点泄气的感觉,但他们并不害怕,也没有懊悔的意思。如果是那样,他们
就会逃离。反过来,他们还拖着詹米的尸体放到铁轨上,然后才想到要用砖头和碎
石将詹米掩盖起来,

    六点钟我给妻子玛丽莲打电话,告诉她我会回家很晚。
    “要我为你留晚餐吗?”她问。
    “不。我随便吃点。”
    “你没有事吗?”
    “没事。很好,稍微有点累而已。”
    “你什么时候回家?”她问。
    “你看到我的时候。”
    一个小时后,我给克比和他的同事们打电话,让他们回到办公室。我在笔记本
上写下了共15点心理轮廓摘要。
    “这是个悲剧,但不是一件复杂的谋杀案,”我说,一边把面前的纸张拉直,
“要回答你提出的第一个问题,请继续寻找那些孩子。从尸检报告中看不出特别能
够暗示出成人罪犯有意捕捉受害人的痕迹。尸体上没有精液,肛门上的伤口与阴茎
或者手指奸污不符。同样,那一带没有听说过有成人罪犯劫掠儿童的案子,附近也
没有出现成人作案留下的任何特点。警察局离那里太近了。”
    “所有伤痕全都是轻伤。带詹米从购物中心到死亡现场的全都是一连串的小事
件。案发现场是大家都知道的儿童玩乐场所,电池和一罐汉布诺尔瓷釉也是儿童用
的东西。”
    “同样,将詹米的尸体放在铁轨上处置也是天真的欺骗行为。一个成人会意识
到这一点,也许会用其他方法来掩盖死因。”
    克比叹了一口气,点头同意。
    接着我讲下一个问题。我告诉他们说,我并不相信詹米是在一场失控的游戏中
死掉的。一切都表明事先有所精心打算,而且是有意而为的。
    “他们本来就想弄死他?”克比悲伤地问道。
    “发生在詹米身上的不是一件意外事件。哪怕最后的手段和致死的工具并不是
事先计划好或者一开始就选定的,但是,这里有一个意图,那就是要带走一个孩子
然后弄死他。我们知道这一点,因为詹米并不是他们当天想要找到的孩子当中的第
一个。我们还知道他们带着他走了一条很长而巨拐弯抹角的路线,最后才找到他们
弄死他的地方。在这一路当中,他们克服了一连串的障碍,非常谨慎、有计划而且
是有意为之。他们有很多机会走开,丢下那个孩子不管而又不会对他们自己形成任
何风险,但是,他们坚决地带着他,哪怕这里面牵涉到撒谎。从开始到结束,这一
路他们都有这个意图在里面。”
    克比在他的操作记录本上记笔记:“关于这两个孩子您能够告诉我们一些什么
事情吗?”
    “其中一个或者两个孩子一定生活在离现场不远的地方,也许就在视线所及之
处,但一定需要走一段路。人们行事是根据自己对周围地形的了解而形成的一套心
理地图。这些孩子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他们知道街道、人行道和小路,那是他们自
己的地盘。”
    “你们还有可能发现他们的生活背景当中有一些家庭问题,不一定是父母离异,
但一定有与不稳定的成长过程有关的家庭变故。这是展现反社会型与暴力型倾向的
儿童典型的特征。”
    克比问:“他们会不会有前科?”
    “不一定,”我提醒说,“没有理由期待他们以前有定罪或者在法庭上露过面。
他们以前可能有过一些不适当行为,但那不一定会引起警方注意。”
    “精神疾病或者其他心理病症的明显信号也是一样的道理。很容易假定这些孩
子都有极严重的反常行为或者精神疾病,而且会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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