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夫球场上的枪声 作者:(英)威尔·安德鲁斯 罗伊·坦普尔曼 j·m·格莱格森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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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夫球场上的枪声 作者:(英)威尔·安德鲁斯 罗伊·坦普尔曼 j·m·格莱格森 著-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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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肯定是杰克逊的。”

    “你说他是背后中弹的,距离多远?”

    “这我说不好。恐怕谁也说不清。那个小巷太窄小,什么也发现不了。”

    事发后我便急忙赶到现场,对此福尔摩斯没有夸我两句,不免让我有些失望。
不过他对某事产生浓厚兴趣时,一般是没时间夸人的。

    “现场上你什么都没发现?”

    “不,我发现了一样可能会引起你极大兴趣的东西。”我冲他笑笑,然后走到
壁炉台边,像个魔术师似的从上边的一个烟草罐里掏出一个小纸团,递给我的朋友。

    他匆忙将纸团打开。“子弹壳。你是在枪击现场找到的?”

    我得意地点点头,“准确地说,是离杰克逊被击中的地点15码的地方发现的。
嵌进了小巷末端的一面墙上。”

    福尔摩斯从沙发里跳起身,冲到他的书桌前,用放大镜查看子弹。

    “A ·22型,手枪子弹,没错!”说着他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另一枚子弹壳,
跟我给他的一模一样。“我敢打赌,是同一把手枪打的。”

    我疑惑地望着他。“那个弹壳你是从哪儿搞来的,福尔摩斯?”

    “是离布里莫尔中弹的地方10码远的一棵树上找到的。我是用你的小刀从树里
挖出来的。”

    “当时你怎么没跟我讲?”

    “当时还看不出它的意义。而且也不能让凶手知道我们发现了这一证据。他要
是知道,就不会使用同一把枪了,以免让我们将两次射击联系起来。华生,再把你
去三威治的详细情况说一说。”

    于是我又讲到杰克逊和布里莫尔如何是在全体选手中惟一穿着扎眼的浅绿色服
装的人;夜色在圣乔治俱乐部降临后他们俩是如何的难以分辨;布里莫尔如何坐着
一辆有篷马车离开了俱乐部,从而捡了一条命;凶手如何在黑暗中跟错了人,将杰
克逊一枪击倒。

    “我早该知道这些。”福尔摩斯用手指刮了一下长鼻子。

    “这可赖不着我。你没留地址,所以什么事都没法通知你。就算你在,发现的
东西也不会超过我的。”

    “华生,当时我要是在三威治,这个案子这会儿就结了。”

    “不可能。”

    我站在他书桌前,挑战似的看着他。我怎么也想象不出他如何能轻易地解决这
个神秘的案子。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我知道他是从不说大话的。于是一种不安在
我内心骚动起来,是不是某个至关重要的线索被我漏掉了?

    我想继续听他说下去,看他有什么高招破案,但他只顾用放大镜查看弹壳。

    “华生,你赶紧找出火车时刻表。我们必须尽快赶往三威治。”

    没多久,我们便乘坐马车驶在通往火车站的路上。我禁不住对他说:“你不听
我劝告报警,不过幸好布里莫尔还活着。三威治的凶手打错了目标。”

    “并非如此,华生,我们之所以急忙赶往三威治,是因为凶手有意将枪口对准
了另一个目标。”

    在火车车厢里,福尔摩斯一直低着头,处于沉思状态,我知趣地很少打断他。
火车快到站时我问:“你是想沿杰克逊从俱乐部回家的路走一遍,还是我带你直接
去枪击现场?”

    他陡地从冥想中醒过来。“什么?哦,两个地方我都不去。我想该发现的东西
你都发现了。你的观察力相当不错,不过推理有点欠佳。我们若能发现进一步的线
索,就得赶紧采取行动,否则还将发生流血事件。几个月前我们就说过,凶手是个
疯子,但我没料到他会变得如此危险。”

    走出火车站后,他径直朝旧城方向走去,那里街道狭窄蜿蜒,房屋都是凸肚窗
式的。店家不多,福尔摩斯走进一家,老板听了福尔摩斯的询问后颇为失望,他本
以为能从我们身上赚点钱。福尔摩斯重申他的问题的重要性,于是老板叫出一个伙
计,核对了一下前一周的买卖清单,结果没发现我们要找的东西。

    走到街上后,福尔摩斯为了节省时间,说我俩应分头找,并告诉我该怎么做。
一个时辰后,我俩依旧是一无所获。福尔摩斯此时的表情有点近乎绝望,他领我登
上一辆马车,沿南部海岸线驶去。他多给了车夫一个几尼,让他以最快速度跑几英
里,嘴里还兀自喃喃道:“肯定是这样的,不可能是别处啦。”

    而我仍对能否找到所需的证据表示怀疑。就算找到,我也弄不清乔治·杰克逊
想标新立异,穿奇装异服的做法与怪异的枪击事件有何关联。

    我们终于在迪尔市离海边不远的一个小铺子里找到了我们寻找的线索。那个店
是那一带惟—一家卖男子服饰的,否则我们根本无法找到。

    店主比波斯先生人过中年,但仍整洁利索,略微发福的腰围套着马甲,给他一
种稳重感,小鼻子上还戴着一副夹鼻眼镜。店里只有他一个人,冬季生意不火,用
不着雇助手。买东西的人少,所以卖过的物品他固然都记得。

    上星期四的确有位先生买走了一身色彩扎眼的浅绿色花呢服装。买的是现货,
不是定做。比波斯提出来要给他定制,买主说时间太紧迫,来不及量身。当天晚上
客户就把衣服拿走了,对此比波斯记忆犹新,因为他给那身衣服收短袖口时,买主
就在海滩旁焦急地散步等着。那天晚上比波斯关门回家的时间都延长了,因此他记
得很清楚。

    福尔摩斯深吸了一口气,既表达了他的满意,也说明他兴奋元比。这会儿我想
他该把他的想法告诉我了,于是我说:“我们总算找到了买这身衣服的出处,但我
仍不明白有何意义。乔治·杰克逊见阿尔弗雷德的衣服很特别,就给自己也买了一
身。虽然我觉得有点艳俗,可人的品味是很难解释清的。他匆忙跑到这里来买了这
身衣服,所以后来才被人打伤了。球场里只有两个人穿这套服装,当然他很容易就
被人错当成了阿尔弗雷德。这一点我早就推出来了,也对你讲过。其实今天大可不
必为了证实我的话而跑来跑去找卖这套衣服的商店。”

    “你觉得没这个必要,华生?你不必说了,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那么我得
告诉你我们花了一天的时间是为了什么。我们找到这家店铺不是为了某人买了一套
衣服,而是为了查明买主是谁。”

    “这不是明摆着的?买主当然是乔治·杰克逊——”

    福尔摩斯转过头,问一脸迷惑的店老板:“比波斯先生,请说说买绿色衣服人
的长相。”

    店主宽厚憨直,脖子上挂着一条皮尺。他思索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那个
人是个急性子。依我看30来岁,身体健壮,留着八撇胡。”

    我看向歇洛克·福尔摩斯,他对我的愕然私下窃笑。我说:“是阿尔弗雷德·
布里莫尔!到底是怎么回事,福尔摩斯?我还以为——”

    “没时间解释了,华生。到时你自己会琢磨明白的。布里莫尔此时在哪儿?我
们必须马上见到他。”

    “这容易,福尔摩斯。我跟你说过,可你往这儿赶时忧心忡忡,没听进去。他
正参加公开锦标赛。”

    福尔摩斯的灰色眼眸因恐惧而睁圆。“那是最隆重的高尔夫球比赛,是不是?”

    “没错,福尔摩斯。这是阿尔弗雷德一年来最大的奋斗目标。他整个身心都扑
进去了。”

    “比赛地点在哪儿?”“”我们现在在南边,离我们十万八千里,福尔摩斯。
几个礼拜前,你自己跟我说过比赛的地点,今年是在苏格兰的缨菲尔德,离这儿足
有500 英里。“

    “布里莫尔已获得了决赛资格?”

    “不仅获得了,福尔摩斯,而且表现得相当出色。他的对手可都是国家顶尖的
职业球手。你匆匆领我赶到这儿之前,他刚赛完第一轮,只比第一名落后一点。”

    福尔摩斯的表情既兴奋又恐怖。

    “昨天完的第一轮?”

    “是的,今天打第二轮。最后两轮明天举行。我正急着想知道阿尔弗雷德今天
战绩如何呢。我要——”

    福尔摩斯早抢先我一步跑到迪尔市的街头,将一枚铜币塞人一个卖报童的手里。
然后他把报纸塞进我手中。

    “你知道比赛结果登在第几版。看在上帝的面上,快看看!”

    我俩的手相碰时,他的兴奋像电流似的传染给了我。我的手指笨拙缓慢地打开
报纸时直发抖。

    “阿尔弗雷德仍名列前茅!第二轮中他与领先者只差两分,第一名是了不起的
哈里·瓦顿。”

    福尔摩斯非但没因我们朋友的巨大成功而欣喜若狂,而是立即拔腿朝当地的小
火车站跑去。

    “我们得立即赶回伦敦,华生!去赶晚上开往爱丁堡的车,然后再去缨菲尔德。”

    “我说,福尔摩斯,用不着这么急吧?哈德逊太太在等着我们吃晚饭,而且也
得带上必要的行李——”

    他却早已蹿到了火车站售票窗口前,回头冲我嚷道:“我们得赶上晚班车,华
生,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流血事件,甚至凶杀!”

    我们勉强地从舍斯克劳斯坐上了北上的末班车。

    我们冲过检票口,来到站台上时,火车车厢的门已经关上,发动机冒起了黑烟。
当我们踉踉跄跄从最后一扇开着的门跳进车厢内时,侍卫已举起了小旗子,吹响了
哨声,火车发出一声巨吼,轰隆隆慢慢驶出了车站。

    我俩单独拥有一个头等车厢,厢内的弹簧坐椅十分舒适。这一天过得紧张而劳
累,坐进车厢后,节奏分明的轮子声便起到了催眠的作用。福尔摩斯睡没睡着我不
知道,反正我进入梦乡前记得他瘦削的脸庞紧贴着窗口。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外面昏
暗的灯光。我对福尔摩斯的想法一无所知,仍兀自为我们朋友阿尔弗雷德·布里莫
尔的安全担忧着。

    我一觉醒来后,发现窗外已经下起了雨,福尔摩斯的目光仍紧紧盯着窗外。我
省了一眼手表,见星期四已让位给了星期五。我把我这边的窗帘拉下,又裹紧大衣
睡了起来。在印度服兵役时,我学会了在各种环境下人睡,发现这实在是一个不可
或缺的本事。凌晨一点钟,我又陷入沉睡之中。等我再度睁开眼时,天色已大亮,
火车正徐徐驶人爱丁堡的郊区。

    福尔摩斯仍像昨天晚上那样坐着。他的双腿朝前伸直了一些,眼神却依旧如故,
聚精会神地望着市区。火车远还没有进站前,他就将猎鹿帽拉下耳朵,期待着急忙
跳下车去。

    我和福尔摩斯都没来过缨菲尔德。此地是“高尔夫之乡”,但通过询问我们得
知,所有球场都不在市中心,均坐落在20英里开外。于是我们又挤进一辆短程火车,
时间虽早,车里却挤满了兴致勃勃的苏格兰人,带着各色食品饮料,准备一睹当天
的高尔夫球大赛。他们说话的口音忽软忽硬,显然是从苏格兰各地汇集而来。从他
们的谈话中我们得知,今天是公开赛的最后一天,云集了所有高尔夫球界的高手。

    他们谈论着各个球手,但一致同意最出色的莫过于英格兰人哈里·瓦顿和J ·
H ·泰勒。此二人在星期三和星期四的两轮赛事中过五关斩六将,轻松进入最后一
天的决赛,将大部分对手甩在了身后。

    他们的口音我听起来很困难,于是只竖着耳朵听是否有人提起我的朋友。果然
有一个人在提到业余选手也有望取胜时说到了阿尔弗雷德的名字。接着一个看了第
二轮比赛的人说阿尔弗雷德打得如何的勇猛;说他实在不是等闲之辈,与职业选手
相比毫不逊色。我真想跳将起来,说我认识阿尔弗雷德,但福尔摩斯严肃的表情让
我没敢开口。须臾,水泄不通的火车驶入一个小站,一路上我和我的同伴一言未发。

    我俩随着人流往检票处挤去时,福尔摩斯问了我一个问题。这还是十个小时以
来他第一次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你带左轮枪了吗,华生?”他问。

    我说:“带了,还装上了子弹。就在我大衣的内兜里。”

    福尔摩斯知道,一般情况下我都是枪不离身的,他明知故问,说明他感到事态
的严重性。我预感到,当天结束前,要么案子结案,要么还得死人。

    我们进入一座早已挤得水泄不通的高尔夫球场,福尔摩斯说:“你得马上找到
布里莫尔在哪儿。”

    我过去从没观看过公开赛。当时的时间是九点,比赛是八点开始的,这就是说
阿尔弗雷德可能会在球场的任何一个地方。我急忙赶到一号发球区,一名选手刚击
了一个好球,引起观众们的大声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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