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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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消失-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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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一个主要人物出现了,他挤走了我也挤走了嘉嘉。她的身边出现了老驴,他们的脸由尴尬的笑变成了自然的笑,最后又开始幸福地微笑,再以后我看到了他们的礼服艺术照,老驴穿着西服,她穿着婚纱。最后,二人照成为了三人照,他们中间有了一个刚满月的女孩……老驴也变得开始模糊了,像是被特殊工具在相片上加了工,总保留似有还无的轮廓。他的面孔越来越老,笑容也越来越无力,最后几乎是垂头丧气了。他们的女孩在照片中渐渐长大,最后成为了那女儿的个人相册了,女儿的身边逐渐出现了一个小巧的我,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同这样的女孩合过影,但在他们的全家福中,我看到了两个我,一个是中年的,岁数雷同于我的有嘉嘉、孔雀和老驴。那个小小的年轻的我和老驴孔雀的女孩站在一起。我手心开始发汗,用大拇指擦着小我的照片,我知道,如果没有错,这个小我是我和嘉嘉的儿子。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于是翻到了后面的几页,一张熟悉的笑容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她笑得很开心。她的背后有一架银灰色的机器,上面刻着“时间……”——后面的字背她挡住了。我把这张照片抽出来,看到后面的字:远古照相机在白自涓返古临行前的留念。 

  我手中的东西像高温下的玻璃器皿,开始变软开始融化。我绝望地抬起头,对那些正在消失的东西而无能为力感到恐惧,我像看到孔雀或者应该说是郁婕的脸上表情,但我却发现我根本就在原来的地方——老四合楼附近的花园中,而非到了学校门口。我再低头看手中的东西。照片相册全没有了。 

  我哇地一口吐了,接着头很疼…… 

  泪水和汗水在我皮肤上,开始是沁出来的,逐渐的汇聚成了一条线,我能感到它们流动的声音和力量,我越发虚脱,最后瘫软到地上,脱水了。朦胧间我觉得自己被人挪动,并很小心的喂我东西吃。我睁开眼睛,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原来的地方——现在在一个房间中。 

  我看到了一张熟悉却可以说陌生的脸。他对我说:“您醒了?您知道您来这里多危险吗?” 

  “……”我看着他,觉得时间又开始混乱了。 

  他说:“我几天前到老地方等您,您没有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在这个时空中,同时存在着两个地球,两个地球上却只有一个您。呵呵。” 

  “……”我没有笑,我笑不出来。 

  他说:“您没有失约,是我的错。” 

  我终于说:“我要找你的祖先嘉嘉,你能帮助我吗?陈雷——”

第一卷 第三十章
?第四部分 非礼勿视

  第30节:我毫不犹豫地哭了

  50 

  嘉嘉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毫不犹豫地哭了。 

  在那时候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我始终不敢出门,因为陈雷告诫过我,我之所以出现那样的幻觉,完全是因为我氧中毒了。这话听来有些滑稽,因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在户外光天化日下也会出现氧中毒的事情。但来自未来的这个中年人却十分认真地说:同您曾经居住过的地球不同,这里的天空几乎是纯净无暇的,这里空气几乎是五千万年前的那样,这里基本上没有病菌,如果您身上的免疫功能太强大的话,在这里,您反而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大病毒…… 

  我答应他我会留下来那儿也不去的。然后我在他离开去找嘉嘉的时候,突然问他:你认识一个叫做白自涓的女孩吗? 

  他看了我半天,然后回头要走,我让他站住,并要求回答我,他严肃地看着我,最后他说:“我不愿意让您感到丝毫地伤感,因为我听妈妈说过,她曾经非常喜欢你……” 

  我麻木地说:“谢谢——” 

  哦,看来,在我的故事中,白自涓终于有了她的归宿她的家,好了,她的故事终于结束了。难怪陈雷始终不提及我同嘉嘉的关系呢,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成年人了,在任何时代的成年人的眼中,像我这样的孩子同那样一个女人的爱,都是滑稽的。 

  他出去了,留我一个人在房间中。这房间显然应该是个女孩子的,空气中飘逸着很清香的茉莉味道。我一个人在各个房间中走动着,卫生间里摆放着各种洗浴用具和擦脸的化妆品。我又来到了厨房,这里空间不大,如果算上餐厅顶多可以容一桌麻将,餐具使用率很高,大多已经陈旧,但没有蒙灰,这说明这并非复制出来的地球的一部分,而是确实有人在这里住。我在厨房窗户前向望去,远处的声响仍在继续,我却还是看不到其他的人在我的面前出现。我想起了一个当时看来很可笑,但现在想起来挺有感触的句子——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曾几何时,当我抬头向某一房子中看去,试图通过窗子看到房间主人在干什么,却看到了一双注视我的眼睛。山外青山楼外楼,当我明白这些道理时,我已经有自己的房子了,并且加装了防盗的门窗…… 

  我推开主人的房间,试图知道是谁在这里。因为我已经从这里的整洁和人气知道,这里不是一栋空无人烟的单元——我在这里的家一定没有人住,因为我知道我的父母都是没有被郁婕或者孔雀的父亲选中的人。我知道这样没有经过允许的进入一个人的房间是不对的,但我实则无法平息我的好奇心。一开始我几乎认为这是陈雷暂时落脚的地方,但是当我越在这里闲逛,就越是觉得,这个房间的主人应该是女性。 

  这间卧室十分整洁,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房间的居住面积很大,卧室中除了床,足可以摆放一些其它东西,其中包括一整套的画画用具。我来到画布前,心中异常地激动,因为我抱有了强烈的希望和无法熄灭的欲望,当我面对面的同那副画对视的时候,突然觉得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了。我不愿意证实我的眼睛看到的东西,但它确实存在着。 

  画上面是山的风景,中央有一群学生,大家在欢笑着。画的落款上写着:碧云涛…… 

  这是某一天的中午,我站在一栋房间里,看着一副画,画中的风景很美丽。窗外的阳光明媚却没有问题,斜斜地照在我的脚下,托出了很长的痕迹。房间中充满了香甜的气味,缭绕着动人心魄。我试图寻找我在那一瞬间迷失的东西,但我的眼睛前面看到的东西却开始变得朦胧了。我感到失落、孤独,经管我是多么地清楚这是无病呻吟,因为我没有权力更没有时间在这里惆怅,但我却无端地转变了心态。豁然间我觉得什么都不再重要,觉得一种思念开始在我的心中膨胀。面前交错的画面中,我再一次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脸,当我伸出手时,发现触摸到的仅仅是一堵墙而已。思念是一种病,就想怀念永远无法根治一样。我看着面前异样的脸庞,突然翻腾出了一种恐惧来。这种恐惧我能感觉出来,它是害怕再次失去,失去她…… 

  可是,她根本就未曾离我远去过,我仍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那副画,仿佛身临其境一般,我看到我在和大家坐在草丛间高声大笑着,而对面一个叫做狐仙洞的山洞里,却坐着一袭飘飘绿衣的女孩,从她的位置上,当时的我们是看不到她的,她却可以看到她画中所记录的场面。我曾一度认为那画这画的女孩是孔雀或者郁婕,但是当我发现我错的时候,我惊讶我居然在当时没有察觉一个女孩却躲在山洞中不能出来和我们共同欢乐,我开始痛恨当时那个不敏感的心窍了。因为这幅画多么明显地表露出了炙热如火的渴望。曾在白自涓的房间中看过这个画册的,为什么我没有想到会是她呢! 

  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意识到我是如此地需要得到她,我已经不能再拿她同任何人去比较了,就是同白自涓比较我也觉得这不公平。因为从那一刻开始,她在我的面前不再是从前的她,而完全是一张崭新的五线谱,等我为她在生命中填写绚丽的乐章…… 

  她来了,终于来了。 

  在门推开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了一股清晰明快的气息。这气息呀,曾是我最怀念的,也曾是我最想得到了;这气息呵,是我从少年变成青年的催化剂;这气息啊……我是多么怀念她! 

  我却没有回头,因为我不敢。 

  我身后的她仿佛也怕是自欺欺人的幻觉一般,不敢过来,但我可以听到她清楚的呼吸声,越来越急迫…… 

  不知道多久,她轻声地唤道:“末末……”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第五部分 刮目相看

  第31节:我手上有面

  51 

  我变得胆怯了,尤其是当我现在已经完全知道,我身后的这个女孩在若干年后,将是我的妻子。当然这种概率也是一半对一半,但我还是感到了害臊。然而我不能自已地转过身去,试图看到那张我企盼出现的脸庞。当她的眼睛仍然水汪汪的映出了我的身影,散发出无法抵御的光芒,如同是两束古老的光滑柱泻在我那干枯的心理斜坡上,那眼神竟如同寻觅黎明的夜幕中的淡然的星斗一般,明亮?若隐若现?噢,你无法捕捉任何一个合适的辞藻来形容当时的那对目光,因为再细腻的描写,再生动的刻画,再怎样简介、明快、清爽、流畅的句子,或者再怎样独具匠心、韵味绵长的巧妙迂回,都显得无病呻吟、拖泥带水。她像审视——我只能用这个词了——一件最感兴趣的东西似的凝眸注视着我。这令人怦然心动的眼睛竟而清澈中又那样的深邃。晶莹澄澈的眼睛暴露了她未谙人世、心无城府的单纯,那种清纯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狠下心去亵渎她的。她平静得像大自然,对于一个生活在大都市中麻木压抑无聊痛苦病态的少年来说,她完全比一个可以提供避风的港湾更能给人以心中的安宁和与世无争的平和。这便是她迷人的地方。当时,我想,我毕竟是一个看到眼前的的就会忘却以前的人呀。我难道喜欢的不正是那种单纯吗?不正是那种如同阳光般明亮清透洁净一尘不染的美丽吗?我试图同另外两个女孩比较,我曾经是说过的:白自涓是酒,醇绵爽口,但终会醉人的;孔雀像月亮,只有在遥远的时候才美丽,但终是太神秘了;只有面前的这个女孩,唯独有她,像乳白的椰肉一样,越品越香。 

  我的眼睛朦胧了,她白皙的脸和乌黑的头发开始混浊在一起,淡淡的好像是浅墨勾勒的轮廓模糊的风景。我像试图拥抱阳光一般张开了双臂。她扑了过来,搂住了我的腰,我听到我们的骨头在格格作响,但我的心却渴望拥抱得再狠一些,狠到她的肉体融嵌在我的身体中,化作什么都行,只要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她的头发顶在我的下巴上,毛毛茸茸的,她开始抽泣,肩膀在抖动着。我仍抱着她。当时我的心啊,根本就没有什么想法,说得明白些,它完全是空白的,因为强烈的腺素因为激动而分泌过量以后,我的大脑就无法冷静下来把面对的事情弄清楚。于是,我可以大胆地说,当我上面或者下面写出来的东西,完全是彼时彼刻补充记录的,因为我说了,当时我无法捋顺思路。 

  我们像一对偷情的恋人一样,心中的激动完全是公开恋情那些人所不能理解的。 

  “睡着了?” 

  “别动,人家在听你的心跳。” 

  “是呀,听吧,它刚刚开始跳。”我搂紧了她,睁开眼睛,我看她的头发,“这小东西是什么?发卡?” 

  “噢?”她腾出手,摸头发,笑了来,“是葵花瓜子皮。” 

  “你还是这样。” 

  “可是末末仿佛变了,变大了,不像哥哥了更像叔叔。” 

  “成熟,”我苦涩地说,“并不是随你的年龄在成长,而是同你的经历成正比。” 

  她抬起头,看着我,微微启齿,嘴中的芳香冲我的鼻子吹来:“是不是有比我好的了?” 

  “你胡说什么?”我生气状地说,“好像我老早就选择你了。” 

  “嘻嘻,你在生气吗?” 

  “嗯。” 

  “末末生气时可酷了。” 

  “酷个屁,是苦呀~~”我哎了一声。 

  “怎么呢?”她笑眯眯地看着我。 

  “看到了你,我生不起来气。”我为她摘下头上的其它两枚瓜子皮,她还是这样不修边幅,头发蓬松着,凌乱得十分自然又十分和谐。但她的头发很干净——她是个喜欢干净的女孩。说来很奇怪,她的卧室整理得像星级宾馆一样一尘不染,却很不搭调地堆放着美术用具和画架。 

  “想我了吗?”她问,“说真的。” 

  “想了。” 

  “在哪里想了?” 

  “在你面前的,除了他身上的衣服,他的肉体、思想、灵魂、指甲、头发、骨头、呼吸、视线、行为,没有一个不是无时无刻地在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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