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血色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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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血色战旗- 第5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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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在重庆的蒋总司令,日夜关注着缅甸作战。除了利用电台遥控指挥,而且接二连三地向前线派遣指挥官。刚出国时是杜聿明负全责,到腊成加派史迪威,不久,又派林蔚领军委会滇缅参谋团进入缅甸,从旁襄助。到平满纳会战前夕,4月11日,第四战区司令长官高飞正式走马上任。
    中国远征军还是三个军,但指挥班子已经增加到4套。床上架屋,互相掣肘。杜聿明心中抱怨蒋介石:校长,你让学生听谁的啊!
    正当杜聿明心有怨言,左右为难之时,平满纳会战打响了。
    廖耀湘新22师,按预定计划在斯瓦河地区逐次抵抗,且战且退,一步步将由同古北犯的日军吸引至平满纳附近。日军发现上当,4月17日起,向平满纳中**队既设阵地猛攻,中**队沉着应战,奋勇杀敌。平满纳城下,日军约2个师团在我第5军拦截下不能动弹。
    此期间,远征军游击司令黄翔率领的部队深入敌后,捣火车,炸桥梁,袭击机场,破坏敌人运输线,搞得日军心神不宁,草木皆兵。
    鱼儿已经上钩。只等我东西两路包抄过来,日军就溜不了了!
    平满纳城内,杜聿明盼星星,盼月亮,望眼欲穿,等待各路大军会合。然而,他等到了什么?
    他首先等来了西路英军败退的消息。在日军第33师团进攻下,数万英军士兵毫无斗志,争相逃命。先是放弃普罗美,继而扔下阿兰庙,甚至闹出仁安羌地区7,000名英军反被干余日军包围的笑话。紧接着,东路也传来凶讯。日军56师团突然从毛奇北犯。我第6军逐次投入兵力,杯水车薪,抵挡不住日军进攻。日军连下棠吉、雷列姆。4月19日,第6军有一个师在罗衣考地区下落不明,我一个整师的兵力忽然“丢”了。
    战局骤变。把日军吸引在平满纳的第5军,反而陷入敌军三面包围的危急之中。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面对危局,史迪威、罗卓英、林蔚与杜聿明四个指挥部之间文电交驰,经过一番磋商,争吵,最后决定:
    放弃平满纳会战。
    4月18日晚10时,杜聿明向第5军下达了突围的命令。
    这是缅甸开战后,他下的第二道突围令。
    与命令第200师放弃同古的命令前后只隔19天。
    缅甸作战,如同一次又一次截肢手术,每组织一次会战,就后退一大步。
    放弃平满纳会战后,蒋介石命令远征军立刻组织曼德勒会战。
    曼德勒亦称瓦城,是缅甸故都。400多年前缅甸阿瓦王朝建立时,风水先生就看中了曼德勒,把首都定在这里。至今城内还保留着气派堂皇的皇城,其规模气势及建筑风格,可以和中国紫禁城媲美。曼德勒位于缅甸正中央,从密支那至仰光的铁路,到曼德勒正好走完一半。缅甸最大的河流伊洛瓦底江从城外流过。古往今来,曼德勒皆为用兵之地。
    中国远征军把赌注最后押在曼德勒会战。
    除了第5军、第6军,充当预备队的第66军也全开了过来。
    此外还有英军第1师及装甲第7旅。
    中国远征军无论如何要打赢这一仗,决不能再退。再退就该退回畹町了。而退回畹町是什么滋味?想当初出兵的时候,滇西老百姓敲锣打鼓,兴高采烈欢送远征队伍,一旦战败而回,何脸见江东父老?畹町桥头还矗立着蒋总司令巨幅画像,“驱除倭寇,收复缅甸”,言犹在耳,而结果丢盔弃甲,陷城失地,如何复命?三国时期,诸葛亮在这一带七擒孟获,功昭天下,现今要是在这里一败涂地,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背水为阵,绝处求生。
    4月26日早晨,杜聿明率领自己的副总司令部进驻曼德勒。
    把指挥所安顿在皇城的兵营内,杜聿明四处巡视阵地。杜副长官此时虽不像部署平满纳会战之初,雄心勃勃,与古人班超、狄青相提并论:但是,他认为缅甸之战尚有可为。有这么多的部队,这么坚固的城防,背水一战,说不定真能扭转乾坤。
    回到指挥所,喝下英军将领刚刚派人送来的一听冰镇罐装啤酒,杜聿明抖擞精神,口授电文:
    限二小时到。蒋委员长:瓦城会战备部集中完毕,决与城共存亡。职杜聿明叩。
    然而,缅甸的战局,就像这里的天气,阴暗不定,瞬息万变。杜聿明刚刚下了死战决心,远征军东路又告失利。曰军第56师团在攻占棠吉、雷列姆后,一路北犯。我第6军惊慌失措,溃不成军,仓皇败回中国境内的西双版纳。4月28日,日军一举攻下缅北重镇腊成。腊戍位于曼德勒东北,是滇缅路的重要枢纽,也是从曼德勒到畹町的咽喉要地。腊戍失陷,如马谡失街亭,败坏全局。集结在曼德勒的远征军主力一下成了断了藤的瓜,掐了枝的葡萄,陷于绝境。
    英军是一支随时准备撤退的队伍,见势不妙,撒腿就跑。4月30日夜间,他们撤出曼德勒,向印度方向逃跑。
    曼德勒会战顷刻成为泡影。缅战的最后希望破灭。
    杜聿明无可奈何,5月1日给所属部队下达了从曼德勒总突围的命令。
    这是他在缅甸战场下达的第三道突围令。
    距平满纳突围只有13天。
    5月份,已是缅甸雨季前期,天空乌云翻滚,雨水浙淅沥沥,更增添凄凉、萧杀的气氛。
    曼德勒会战的破产,中国远征军已处于极度危急之中。由于腊戍陷落,中**队已不可能沿滇缅公路撤回国内。5月7日,蒋介石越过史迪威、罗卓英,直接电令杜聿明:
    “向密支那、片马转移,勿再犹豫停顿。”
    杜聿明接命,不敢片刻停留,指挥手下第5军和第66军两个师沿铁路迅速撤退。计划抢占缅北要点密支那,而后夺路回国。
    现在,远征军官兵们再也没有刚出征时”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昂扬斗志;没有声威震荡、气贯长虹的高亢战歌。人人心中只剩一个念头:撤退,撤退,赶紧撤退!
    谁也没有料到,缅甸是个大泥潭,只要踩进脚来,休想脱身而去。
    从曼德勒往北,已开始进入山地丛林,除了密瓦铁路和一条简易公路,只有一些能通牛车的山间小道。道路两旁全是大山和莽莽苍苍的丛林。这时节,缅甸已乱成一锅粥。军队在撤退,老百姓也在逃难。漫山遍野都是惊慌失措的难民,途为之塞。
    远征军机械化部队,离不开道路。铁路没多大指望。全缅铁路部控制在英国人手里,他们也要逃命。即使抢到车皮,铁路也极不安全。缅奸到处破坏,炸桥梁,挖铁轨,搬道岔,神出鬼没,防不胜防。运载远征军直属辎重团的一列火车,从车站开出不到5公里,为缅奸颠覆,死伤300多人。
    公路上,人满为患,车满为患。缅甸是牛车的王国。再穷的农户也有牛车。拉家带口逃难,百姓们更少不了牛车。沿途塞满了吱吱扭扭、慢慢香吞的牛车。
    缅甸汽车也特别多。一条滇缅公路不知招来多少汽车,有国民党西南运输处的大车队,也有冒险家们走私倒卖做生意的私人汽车!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二章 莽莽丛林
    因为腊成失陷,跑滇缅路的汽车全都挤到密支那方向来。WwW、QunabEN、有的是抢运积压在缅甸的援华物资。而更多的装着在滇缅公路上营私舞弊、倒卖军火的奸商的财物。卡车上,军毯、皮鞋、雨衣、轮胎、香烟、罐头、茶叶、布匹,甚至还有香水、乳罩、高跟鞋,应有尽有。一条滇缅路曾经滋生了多少奸商和蟊贼。
    滇缅路在流血,也在流脓。
    远征军的战车、炮火、运兵车,夹杂在乱七八糟的人流和车流里,慢慢爬行。
    汽车走走停停,启动一次,只能走一二百米,一天走不了二三十里地。一些路段堵塞的汽车几十公里长。司机干脆摊开被褥,在汽车底下睡觉,醒了再走。
    常常是徒步行走的难民,超越汽车,走到了前头。于是头戴盔式凉帽,怀抱钢枪,呆在汽车上闲得无聊的±兵们,捞着一个看“西洋景”的好机会,他们可以从一个比较高的角度上,仔细地观看从车旁经过的男人和女人们。
    难民们五花八门,形形色色。有来缅甸做工的印度人,还有倒卖珠宝的非洲黑人和英国殖民统治者,更多的是缅甸土人。比较而言,缅甸男人比较懒散,也显得干瘪。男人们也穿筒裙,宽宽松松的,腰间很不经心地挽一个结,走路大摇大摆。但发起急来,干活做事,一个顶仨。逃难路上,有的男人左手提个包,右手提个包,两个胳肢窝底下还夹着包,像耍杂技的大力士。有的左手拉个孩子,右手也拉个孩子,脖子上还骑着孩子,耍猴似的。但不管怎么说,穿裙子的男人,总让中国士兵们看不大顺眼。
    缅甸女人个个长得水灵灵的,也能干。每人挑着一对大竹箩,一扭一扭往前走。她们穿得单,下身是薄薄的筒裙,上身是紧身的小汗衫。那筒裙,长得不能再长,一直拖到地上;而汗衫又短到不能再短,简直就是件小背心。
    汗衫与裙子之间,袒露着一抹小葱样白嫩嫩的腰围。女人的短衫是有道理的。没有衣袖是为了炫耀腕上的玉镯,领口开得低,才能显露那珠光宝气的项链。要知道缅甸是个盛产玉石金银的地方啊!筒裙式样新颖,薄如蝉翼,而且颜色艳丽,就像漫山遍野的鲜花。缅甸的山水宝石把女人们装扮得仙女一般。
    可惜是逃难,人人脸上挂着愁容,要是赶庙会或者泼水节,那该有多快活呀!望着一群群匆匆而过的难民,有的士兵心中不禁怅然:
    “唉,仅仅为了这帮可怜的缅甸女子,也不该把仗打败了啊!”
    杜聿明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坐在一辆敞篷吉普车上。离开曼德勒时,他换了辆车。那辆心爱的“雪佛莱”比较娇气,跑不了缅北的山路,中途退役了。为了避免日本人在中国远征军副司令的坐车上做什么文章,司机只好忍痛把“雪佛莱”推下伊洛瓦底江。
    这件事看起来小,但给杜聿明内心以巨大的创痛。心烦意乱的行军路上,再不能把自己关在密闭的车厢内,想自己该想的事情了。作为一个司令官,连为自己创造一个能不受干扰地展开思路的小环境都办不到,本身已经说明,战争彻底绝望了。
    杜聿明现在想的和做的唯有一件事一一抢占密支那,打开一路血路,把部队和装备撤回国内去。
    5月9日夜间,部队到了卡萨,密支那已经不远了。
    但就在这个黑沉沉的夜晚,从收音机里听到印度电台广播:
    5月8日,日军攻占密支那。
    迎头一棒,当胸一拳。杜聿明感到脑袋嗡嗡嗡地响,胸口火辣辣地痛,汗珠刷刷地往下淌。
    几天来,杜聿明心中只有一个密支那。与中国云南仅隔高黎贡山的这座缅北重镇,就像茫茫夜空中的一盏灯火,一直悬在杜聿明头顶。猛然间,明灯熄灭,最后的一丝光亮消失。顿时,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杜聿明独自坐在低矮昏暗的行军帐篷内。
    他感到胸口发堵,全身燥热,便起身迈出帐篷。
    帐篷外也不清凉。5月正是缅甸一年中最闷热的季节。地面热得冒气,空气潮得发粘。
    饥饿的蚊虫急得嗡嗡叫。而更为熬人的是心理失调。心静则凉,心躁则热。这位副司令官甚至没有察觉到,他是穿着背心,趿着鞋,在黑暗中面对自己的千军万马。
    地上黑黢黢的是长长的车队,各种车辆,摆放整齐。车上车下,宿营的土兵,鼾声四起。夜空晴朗无云,繁星点点,闪闪烁烁。
    杜聿明突然留心起那满天星斗。乍看浩渺星空,杂乱无章,毫无头绪;实则连座布斗,有门有道,如列兵摆阵。其中玄机深藏,疑团密布,高深莫测。
    多像缅甸的战局啊!
    杜聿明第一次感到领兵打仗,血战沙场,竞如观星象,探玄机一样,扑朔迷离,难以捉摸。
    在真刀实枪、强者生存的世界里,当人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会在宿命论的阴影里得到片刻安慰。
    站在空旷的山坡上,远望月色下起伏群山,莽莽丛林,近观公路上绵延不绝的车队和灰茫茫一片行军帐篷,杜聿明心情沉重:
    如何把这数万人马带回国去?
    次日,杜聿明决定备部队分路回国,自寻生路。他率领其中第5军军部及廖耀湘新22师离开密瓦公路,改道向西北方向而去。行走数日,情况越来越不妙。道路愈走愈见狭窄,两旁林木参天,遮云蔽日。车队行进其间,恐怖、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日,队伍行至名叫洞洞山的小寨。再往前走,就是荒无人烟的原始丛林。连牛车道也没有。
    庞大的车队,被挡在丛林之外,动弹不得。
    一支机械化部队,最终走上绝路。
    杜聿明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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