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本阵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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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本阵杀人案-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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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长,你看,脸上有一条大伤疤,是三指男人!” 
  “什……什……什么!” 
  探长拉长着脸望着尸体,眼珠瞪得似乎要摔出来一般。不错,尸体的脸从嘴唇右端到脸颊有一道缝合过的疤痕,好象裂了一道缺口似的。 
  “金田一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喔,对了,快把右手挖出来看看!” 
  右手很快被挖了出来,但是探长、刑警和警察又不约而同发出惊叫,因为尸体没有右手,右手自手腕处被砍断了。 
  “金田一先生!” 
  “很好!探长,这么一来事情就可以解释得通了,来,这包土产送你。” 
  探长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盯着金田一,接着,低下头看看金田一递给自己的那包东西,那是金田—一直提在手上用手巾裹住的小包裹。 
  “打开来看看吧,那是我刚才在猫坟找到的。” 
  探长大概凭着用手摸的感觉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他深吸一口气,以颤抖的手指割掉麻绳,解开手巾,掀开油纸,里面出现手腕处被齐齐砍断的男人右手,而且只有拇指、食指和中指三只指头。 
  “探长,这就是用来按出指纹的戳印。” 
   
第十四章 命案推演



  医师的笔记 

  这天晚上,金田一以完美的实验侦破了这桩奇妙的密室杀人案件,关于这点,特别获过列席的F医师在笔记中描述得十分详细。 
  依常理判断,医师应该是处事冷静、不冲动的,但是,他在这件案子破解时显得相当震惊,笔记里也留下了亢奋的情绪。在这儿,我引用笔记却尽量淡化情绪性字眼,因为我觉得这样比较适合这件事的结局。 
  那具三指男人的恐怖尸体被挖出后没多久,我就接到那位到一柳家协助办案的青年金田一的邀请,要我参加当晚举行的某项实验。 
  当尸体挖出时是我验尸的,当时金田一对我说: 
  “不管你发现这具尸体任何特殊的现象,请等我完成某项实验以后再发表。” 
  当我验尸完后,对某些特殊的现象感到相当惊讶。我马上明白金田一说这句话的原因,但是有关他话中内涵意,直到当天晚上为止仍想不透:为什么不能马上公开? 
  尽管如此,我仍然很佩服金田一神秘的洞察力。据说那具尸体是依金田一的要求才挖出来的。换句话说:他一定早就知道三指男人已经死了,只是不确定尸体在何处,而且在我验尸之前就知道那个意外现象。 
  这位乍看毫不起眼、满头乱发、说话口吃的青年,让我完全信服,并照他的话去做,同时更深切期待当天晚上的实验来临。 
  当晚九点左右,我依约前往一柳家,立刻被带到偏院。偏院的柴门前,木村刑警正在警戒,一见到我,马上把我带到玄关。 
  偏院的遮雨窗当时全都关着,我进入八个榻榻米大房间一看,只见金田一、矶川探长、久保银造以及一柳家的隆二全都围着暖炉而坐,默默抽烟。由于现场气氛严肃,他们的脸孔显得有点苍白,这种情形让我不由得感到破案的时刻终于到了。 
  金田一见到我,马上站起身来,并将烟头丢进暖炉。 
  “既然大家都已经到齐了,就开始实验吧!本来这项实验应该等到凌晨四点命案发生的时刻再进行比较自然,但是那样会让大家等太久,只好稍微提前些。因此,不得不有些人为的安排,请大家体谅。” 
  金田一说完,用指头按住嘴唇,吹出一声高亢的口哨,在这同时,遮雨窗外传来由东跑向西的脚步声,大家都愣了一下,也互望了一眼。 
  金田一微笑着说道: 
  “那是木村刑警,我刚才提到人为的安排,就是请他帮忙。” 
  金田一用手扶住竖立在神龛前的屏风,这座屏风在我进来的时候是背对着大家的。金田一把它翻转过来时,大家看到屏风后面放了一个如正常人大小的稻草人,大家都吓呆了。 
  “这是请佣人源七帮忙扎成的,其实案发当时有两个人,但是现在只要一个就够了。你们看,这个房间和案发当晚完全相同,对不对?西侧拉开的纸门宽度,还有屏风的样子,以及尸体与屏风的关系……” 
  金田一在探长的帮忙下,把屏风座摆到和案发当晚相同的位置,突然伸出双手要我们不要出声。起先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久就明白他要我们听水车转动的声音。 
  原本一直静止不动的水车,此刻忽然开始转动起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清楚传来,我们不禁好奇地互相凝视起来。 
  “是我叫木村刑警把水引入导水管的。各位都知道那水车导水管平常总是拆下不用,只有在灌水的时候才将导水管装上,让水车转动。最近正是农忙时期,因此,那个叫周吉的佣人凌晨四点左右就到那里舂米了。换句话讲,每天凌晨四点左右,那架水车就开始转动。” 
  金田一说明之后,起身冲过走廊,又立刻回来,回来时手上拿着一把出鞘的日本刀和两条线。 

  实验开始 

  “这把日本刀当然是藏在神龛后面的壁橱里,还有这条线……你们看,这其实是琴弦。” 
  金田一将琴弦由走廊延伸进来,并从屏风上拉进房间内那根琴弦从中间折过来,有如二根琴弦的样子。金田一将曲折处弯绕成双重结套,插入刀柄,并在刀锷处固定,变成正好可以将刀倒握在手上的样子。 
  “探长,麻烦你把那稻草人……” 
  探长立即把稻草人抱了过来。金田一左手抱住稻草人,右手握着刀,站在屏风后,我们都屏气凝神注视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套住刀柄的两条琴弦自屏风上垂下,不久,好象有人从屏风后面拉扯一般,逐渐被拉高。见到这情景,银造双眼圆睁。 
  “啊!是水车……” 
  这时,琴弦已经被拉紧,刀锷在屏风中,而金田一左手的稻草人往上顶,刀刃便插入稻草人的胸口中。 
  “啊” 
  探长、银造、隆二都忍不住双手握拳,呼吸急促起来。 
  不久,金田一估算好时间后,松开手,稻草人马上倒地,刀刃被绑住的琴弦抽出,在屏风上摆荡,但,那也只是一瞬间,随后就消失于屏风后,紧接着听到刀柄敲击到这雨窗的声音。 
  大家立刻跑到西侧走廊,看到那两条琴弦正吊在栏间,而且随着水车的旋转逐渐向外拉去。刀锷碰到栏间的梁角,刀身虽反射般地往上弹跳二、三次,但仍顺利地穿出栏间往外溜去,同时好象有件东西从栏间掉下来。金田一将掉下来的东西拾起来,拿给银造看。 
  “你看,这就是那晚冲进来时掉在走廊上的日式试纸,它垫在栏间,使日本刀不致在梁上留下擦撞的痕迹。” 
  金田一打开遮而窗,大家马上跑出屋外,这时大家内心都很震惊,谁也不记得该穿木屐。 
  现在正好是月亮上升的时候,庭院里并不大暗,日本刀在大家眼前晃动,而缠住刀锷的那两条琴弦,此时向左右移动,左边的穿过石灯笼的灯孔内,向西移动,右边的则朝向厕所的屋顶移动。 
  金田一用手电筒向厕所的屋顶照去。 
  “啊!是弦柱!” 
  声音从探长的喉咙发出来。 
  在厕所凸出的屋顶角落放一个弦柱,琴弦正通过弦柱上的凹槽随着水车的旋转移动着,两条琴弦由左右逐渐往中间被拉紧,不久,在石灯笼的灯孔间绷成一条直线。毋庸多言,日本刀此时正悬吊在中间。 
  “水车的力道会破坏石灯笼和弦柱之间的安定状态,力道最弱的先弹开。” 
  水车发出嘎嘎声,琴弦绷得更紧了,不久,弦柱被弹开,琴弦的紧绷力道松解了。 
  “探长,我想弦柱应该掉在落叶堆附近,请找出来吧?” 
  探长马上去寻找,果然发现掉在落叶堆的旁边。 

  琴弦里藏杀机 

  这时,松弛的琴弦又慢慢绷紧了,金田一用手电筒照向樟树干。 
  “镰刀……” 
  果然不错,那把锋利的镰刀正深深嵌在树干上,琴弦从刀刃与树干间所形成的空隙间穿过,金田一用手电筒照向樟树干对面的空隙。 
  “请各位看琴弦的移动方向。” 
  琴弦穿过镰刀的刀刃底下往西移动,但是随着弦的紧绷,被后面垂下的五根竹枝固定住,于是琴弦又在镰刀和石灯笼的灯孔间绷成一条直线,日本刀就在这中间晃动,比上次更接近灯笼。 
  “水车的力道、石灯笼和固定的镰刀,再加上琴弦的韧度,力道最弱的会先弹开。” 
  就在这时,固定琴弦的五、六根竹枝往后弹,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同时琴弦在镰刀刀刃处被割断,日本刀在空中挥舞两、三圈后,插在石灯笼旁的地上。 
  “大叔,那天晚上您发现日本刀是插在这附近吧!” 
  在黑暗中只听到喘急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双眼圆睁,瞪视着仍然剧烈晃动的日本刀,没有任何人出声。 
  “各位,是不是该确定琴弦的去向?” 
  金田—一出声,所有人才如梦乍醒似的走过刀旁,进入庭内,断成二条的琴弦已掠过枝桠,逐渐消失于支撑松树的那根青竹内。 
  “看到这里应该可以明白了吧!接下来是琴弦穿过竹节内,被卷在水车轴上,轴上有很多粗绳子,多了一、两根琴弦,应该没有人会注意的。” 
  银造不断闷哼,探长更是低声咒骂,在我们回到遮雨窗前时,隆二忽然停住脚步,喃喃自语: 
  “那个弦柱有什么功用呢?” 
  “那是为了不让日本刀拖在地上留下痕迹。你看,从樟树到栏间,距离稍远了些,中途若不装置支撑物,日本刀滑出栏间后掉在地上,会留下拖动的痕迹;不仅是弦柱,连屏风和青竹也都是如此,目的只是不要让榻榻米或地面留下刀或琴弦拖过的痕迹。 
  由于屏风、镰刀、石灯笼、青竹等都是原本就有,不会让人感到怀疑,因此可知设计这件血案的人是何等聪明了。只有一点让人感到不对劲的就是弦柱,但是它却成了破案的关键。” 
  实验结束了,大家又都回到八个榻榻米大的房间,在房间的明亮光线照耀下,除了金田一之外,每个人的脸色都很苍白。 
   
第十五章 本阵的悲哀



  贤藏露病态 

  大家围坐在炉火旁,经过漫长的沉默后,银造开口说话,他的声音仿佛掉落深井的石头一般的空洞。 
  “这该说……” 
  金田一望着银造,微笑不语。这时探长促膝向前。 
  “贤藏是自杀的?” 
  “不错!” 
  “他杀死克子,然后再自杀……” 
  银造呻吟地说道,隆二低垂着头。 
  “是的,我就是为了这一点才特地请F医师来,医师,你是最先验尸的人,当时贤臧横尸的位置和身上的伤口,和我刚才的实验有矛盾之处吗?” 
  “他自己刺伤二、三处之后,再用力刺入心脏。当然,贤藏若像刚才那样的方式进行,并非不可能。” 
  “这么说并无矛盾了?” 
  “应该没有。问题是,贤藏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呀!金田一先生,在婚礼之夜杀死新娘后自杀,这太不合常理了,到底是为什么?” 
  “探长,这点你应该明白才对,今天早上白木静子已经告诉过我们克子并非处女的事实,这是造成命案的直接原因。” 
  探长瞪大眼睛深深注视着金田一,然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但是……但是只为了这样……如果知道对方并非处女,可以退婚呀!” 
  “迟婚后,难道不怕这件事会成为亲戚间的话柄?别人或许能够忍受,但贤藏办不到。” 
  金田一接着缓缓说道: 
  “探长,我们刚解开的谜团不算什么,事实上,只要明白诀窍,大多数魔术手法都是骗小孩的伎俩。这件事真正恐怖的不是如何进行,而是为何必须如此进行。要了解这点,首先必须了解贤藏的个性和一柳家族的特质。” 
  金田一转头望向隆二。 
  “在这里对贤藏最了解的人应该是隆二先生,如果我说的不对,请你随时纠正。昨夜我仔细阅读过贤藏的日记,但是,令我非常感兴趣的并非日记的内容,而是日记本。 
  通常人写日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必定会翻开一次,因此,任何一丝不苟的人,日记本里多少会有书页松脱、页角折损或纸面沾到墨汁的情形,贤藏的日记本却绝对没有这种情形,像是刚装订好似的,非常洁净、完整。他不但勤于写日记,同时还写得极为详尽,一笔一划相当工整,光是看他那如印刷般的字体,就有些令人透不过气来了,由此可见他有相当程度的神经质与十分严重的洁癖。 
  另外,女佣阿清说每当有客人来时,通常都会升起暖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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