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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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浪子-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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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了,居然还看得像个宝!”    
  “啊呀!姑娘行个好,衣服倒没什么,那馍馍扔到哪里了?”    
  “哪里?山沟里!”    
  “糟了!”钱昆突然想到,要救人,为什么不向这位姑娘讨一点?“嗯……能不能请姑娘大发慈悲?”    
  姑娘笑了,说:“你早这么说就好商量了,不过是几个馍馍嘛,你一定饿昏了,干脆好人做到底,你要用羊肉汤泡,还是山鸡汁?”    
  “不!不!不是在下要吃的。”    
  “那就奇了,这里还有谁?”姑娘举头四望。    
  “是一个孩子,快要饿死了。”钱昆不得不说出来。    
  “真的?孩子在哪里?这方圆十里内,就只有我们一家!”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那你怎么知道他快饿死了?”    
  “是个老头子告诉我的!”    
  “老头子呢?”    
  “跑到这边山上来了。”    
  “什么老头子?”突然一声断喝,把钱昆吓了一跳。柴门旁站着一位中年妇人,面色惨白,两只眼睛泛着血丝,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姐姐,我叫你不要过来!”    
  “别的我不管,这小子提到要死的孩子,一定是我们的老对头!”    
  “是不是他,我自有分寸,你别管!”少女神色间有一股威严,妇人不再多说,狠狠瞪了钱昆一眼,这才悻悻退出。    
  少女对钱昆嫣然一笑,说:“请别见怪,家里只有我们姐妹俩,我们姓胡,姐姐叫甲姬,我叫乙姬。我们在这山坡前承包了几公顷地,干干科学种田。刚才我姐姐的儿子被一个老头抢走了,现在心情很坏。”    
  “那老头子是不是穿一件青灰大褂,面庞清瘦,白胡须根根见肉?”    
  乙姬想了想,说:“不大像,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钱昆便把傍晚的事说了一遍,乙姬听得很仔细,在说到傻道人、痴仙子时,她脸色略微一变。一直等到钱昆说完,她才轻描淡写地说:“不是这个老头,倒是后来你遇到的那两个人大有来头。传说他们是神仙,只是我们这些俗人无缘见到。你一个外乡人,不仅看到了,还跟他们聊天,真是有福气。”    
  钱昆说:“我是个无知无识的人,只是不习惯那种一成不变的工作,宁愿游山玩水,没想到今天碰到这些奇事。”    
  乙姬想了一想,慨然道:“这样吧!显然你迟早是神仙中人,天下有你这等机缘的,恐怕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不瞒你说,我姐妹俩也不是普通人,否则也不敢住在这深山恶水之中。既然傻道人提到修行的事,你又有如璞玉。这样好了,你不妨暂留一会,我把仙神之事讲给你听。只是我们隶属截教,你自有你的机缘,增加一些见识无妨,倒毋需向我们学习。我也是受了高人指点,今天与你结一段善缘,也是修为。”    
  钱昆心里非常矛盾,眼前这位乙姬,行事落落大方,让人颇有好感。真能蒙她指点,学习一些道理,自是求之不得。但是孩子的事,怎能就此放在一边呢?乙姬说了半天,却一直未把孩子的生死放在心上,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谢谢姑娘好意,不管那老头说的是真是假,既然知道有个快死的孩子,我没有尽到心力,心中实在难安。”    
  “那你打算怎么办?上哪儿去找?”    
  “不知道,我总要尽心尽力才是。”    
  “这话虽不错,天下这么大,你要找到什么时候才算尽了心力?”    
  “只怪我糊涂,轻易答应了那位老人,找不到我也要找。”    
  “你真騃!就算要找,也等天亮了再说。”    
  “多谢好意,只怕明天就来不及了。”    
  “如果那个孩子一时半刻就要饿死了,老头还会跟你胡扯半天吗?”    
  “可是,他骗我做什么?”    
  “人与人嘛,不过是信念的考验,你有心就算通过了。”    
  “考验?我又不认识他!”    
  “正是不认识,才要考验。”    
  钱昆一想,这话也有道理,老头健步如飞,临时弄点吃的也不是难事。这中间一定还有文章,现在外头什么都看不见,不如等天明再说。    
  当下,钱昆按捺心神,聆听乙姬谈论修行之事。    
  乙姬所知虽不全,却已经让钱昆大开眼界了。    
  原来乾坤宇宙的结构是一个整体,时间空间都是固定的,运行其中的天地人三界称为三才。阐释这个道理的宗派是称“阐教”,演进到汉朝,由于尊奉老子的《道德经》,故改称道教。阐教认为人体中有三尸虫,一居脑中,好名利;一居口中,好美食;一居下腹,好色欲。若三尸虫不灭,人就圂居尘世,循私逐欲。    
  人受到三尸虫的愚弄,妄想满足感官,是人界的真实写照。然而世世代代下来,总有些大德看出人生端倪,产生追求认知的动机和行为。渐渐能由人界返溯天界,透悉宇宙中公私之别。觉悟之后以修炼去私克欲,斩除三尸虫,由小我到达大我,最终融通天理,神晋天界,回归永恒。    
  然而并非人人都有这种认知,人间的权利声色,在在都是私念聚敛而来。很多人修为不足,或是造孽太深,便沉沦欲界。这种人一直要到历尽艰苦,由觉而悟,进而努力修持,才有希望了解天机,进一步得证真如。    
  阐教首重人界的修行,以阐释天道为教条。然而在得悉天道之前,要先知做人之道,后世诸多圣贤都由人道逐步进窥天道。    
  修行即修身养性,兼以服气辟谷,门下首重品性道德,修行条件极为艰苦,时间也特别长久。一旦修成,三尸尽泯,即成大罗金仙。    
  然而人有灵智,也就难免投机取巧,因而产生了截教。截教创自通天教主,原与阐教同源,师法鸿钧道人,因不服三清以道德为尊,转以吞吐日月精华,增益阴阳神髓,专修各种法术。因截教着重截人补己,不免有损德行,素为阐教所忌。    
  在地界众生中,有些畜类比较接近人类,如果能累世勤修,也不难由畜生道进入人道,夙根厚者,也有修至天道的机缘。但不论是人是畜,急功近利之徒,往往竭尽心思,利用旁门左道,希望一步登天。    
  在初,截教只是一种速成的法门,因为少了循步渐进的过程,再加上截教不重德行,以致教下良莠不齐。因之截教流传虽广,修习者众,但真能得道者,却是百不得一。更糟的是德行未修,就先有了法力技术。有些自制能力不足的,难免为了私欲妄用法术,反而因此造了不少罪孽。    
  当年黄帝大战蚩尤,得截教之助力甚多,所以昊天钦命,由玉清统率,三教并谈(三教即阐教、截教和人道,后者又称儒教,以重视人伦关系着称),千年来相安无事。但即令是天界中人私罕存,也不表示绝对大公。尤其天界逍遥,诸仙日久顽生,静极思动,修为浅者难免道心不宁。    
  所以,天界每隔四千九百年便有一次天劫,以免大罗金仙荒于修持。至于修为较次的地仙,则每一千五百年有所谓的群仙地劫。最后是每次人间改朝换代,再加上神界搬风移位的人劫,时间则是三、五百年不等。这些在在都是严酷的考验,也是乾坤宇宙恒动,循环不已的一种既定规律。    
  以乙姬所知,人劫刚刚过去,四九天劫即将到来。应劫诸仙都已降世为人,再经人世的历练,通过考验的,将晋升天界;修为火候不足的,则贬罚为地神,服务地界;至于孽重难返的,则坠入人、畜、众生道中。    
  倘若撇开这些不谈,时间与空间相当于陈列的舞台,各种事件贯穿其间,都不外乎一种既定的流程。当舞台上锣鼓喧天,生、旦、净、末、丑忘情地演出,“你方唱罢我登场”,人戏已浑然一体。    
  导戏之人是旁观者,他深悉每个细节及步骤,严格按照脚本控管。他在一旁观察,或改进戏情,或调整角色,这种人相当于“天”。任何演员只要具备足够的经验,都可以登堂入室,做一个成功的导演。    
  坐在台下看戏的观众为地,算是戏迷,七情六欲随着台上的情节奔驰,若神魂竞注,本源尽迷,遂唯舞台是识。    
  宏观上来看,世人无非天、地、人三种角色。能成为天者,百十年难得一见,人倒是常见,地则比比皆是。在过程上,由地而人,生生世世不过围绕着功名利禄打转。唯有当人看透了,戏演精了,才能升格为导演,晋级天界。    
  若以功能性来看,天界是精神结构,无形无质,却是乾坤宇宙决定性的关键。自昊天上帝开天辟地后,有三清各司其职,上清为元始天尊,负责品德修为及道术法力;太清指太上老君,专司思想体系和理论基础;玉清则为灵宝天尊,掌管神仙职守、赏罚功过。    
  地界是物质结构,有形有质,称为体,其中独立且自成系统的体,即为众生。众生由无识渐及有识,有识即人界,人界以五官与物界的形质沟通,以知有无;又用意识与天界沟通,以知趋避,故人界是变化的结构。    
  人常以万物之灵自居,实则大谬不然。人界也可概分三类,一为有自知之明的角色,不论功过成败,总能保持客观立场,照本宣科。次者努力演出,但限于主观,不是表现过于激烈,就是有所不足。下焉者只是跑跑龙套,连什么是灵都难得明了。    
  人源自地界,经长时期之进化而来。在生理上,身体之变化有限,是以一应食色之性与畜生大同小异。然而生理只是些血肉机构,人之整体却表现在生活中不断积累的“灵气”。灵气是宇宙恒动之机,常存于天地间,是抽象的,其聚合随进化而发展,每每因机运而生,分分合合,永无已时。    
  人之生理仅具血气,灵气则居心、大脑中。血气支配人之肢体,肢体依靠感官探索利、害,有利趋之,有害则避之。当利害交集于心,是称“欲”,人若有欲,血气必盛。两者因果相循,人生遂浮沉欲海,灵气荡然无存矣。    
  上智之人有监于此,乃克欲去私,潜心观察灵性之源头,是谓之“修”。循此灵性之源头,直通宇宙之真实,是称为“道”。    
  修道之人为求清净,多居深山,以免尘扰,人尊之为“仙”。修为年久,三尸去尽即谓得道。得道之人,其灵与天齐,便称之为“神”。    
  神仙向灵离欲,与感官世界分属两个极端。重欲之人,感官需求强烈,灵不可见。即令是在舞台上,众目睽睽,纵欲之人亦不免丑态毕露。    
  在灵欲两者之间,则是些挣扎浮沉的迷失者。世世代代下来,清者向上,浊者下沉。唯有能看出端倪,能摒除感官之欲的人,得以返溯天界。    
  因此,就有了所谓的人间世,这里红尘万丈,酣歌劲舞,人们浮沉其中,不过满足一下感官需求。但由于能量变化不定,每个人的荣辱得失互见,利益既得者为求长保所得,便量身塑造了一种规律、制度,久而久之,遂成为人间世的主流。    
  当然,人间世只重视人间,只能满足人的身体感官需求。对于浮沉在灵欲之间的大众而言,功名利禄是追求的对象,成败得失便成为形影不离的伴侣。    
  儒家的孔子有鉴于此,力主“人与人之间”应实行“仁”道。他们不谈“鬼神”,认为如果连做人都不成功,空谈一些自己不了解的事物,又有什么意义?这种积极入世之法,成为后世圣贤尊循的不二至理。    
  只是人不能免于生死,即令经世济民,也要问其最终目的何在?儒家只谈承先启后,仅知生老病死,而且极力主张伦理道德,鼓吹礼仪中庸。    
  印度的释迦牟尼佛立刻填补了这一页空白,他经过觉悟,领略了主、客观二元世界的相对现象,前者是虚幻的觉,属于感官认知;后者则是客观的悟,属于佛性涅盘。人是发生在这二元世界中的过程,已悟者得升佛境,而未觉者则下堕轮回。    
  二人坐在草褥上,言谈间乙姬有意无意挨近钱昆。钱昆听得入神,对乙姬所言虽然不十分了解,心思却完全被吸引了。这些事生平连想都没有想过,听来真假难明,是非莫辨,却颇能引人遐思。    
  突然,一阵幽香由近身的乙姬颈项间透出,一直钻进钱昆的肺腑。那香味一进入身体,竟令人心神荡漾,四肢酥软,心跳加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欲望。    
  钱昆感到不安,他阅历不丰,行事做人全靠直觉。不论直觉正确与否,他始终能坚持,因而形成个人独特的根性。    
  钱昆正值君子好逑之龄,眼前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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