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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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浪子-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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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无望?”文祥大失所望。    
  “不,你听错了,是无妄之灾的无妄,不是毫无指望的无望。”    
  “啊!有灾难?是谁的灾难?”文祥急了。    
  “别那么认真好不好?由于人没有先见之明,易理最大的吊诡就是不论准不准,都有好处与坏处。如果预测得太准了,人会丧失主见,落入迷信。如果预测的都不准,人便会遁入虚无,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那么你预言吧!”    
  “你要先告诉我问的是什么,否则我无从回答。”    
  “我问的是,今天会不会见到一个人?”文祥说时脸都红了。    
  “嗯,是位女性。”胡妁在她的电脑上拨了几下,看着显示器说:“根据易经的解释,只要你顺天而行,没有私心就好,否则有灾。”    
  文祥心中一动,如果没有私心,他最后应该选阴,选阳当然是私心作祟。这下子他真急了,问道:“有什么灾?严不严重?”    
  “无妄之灾嘛,严重是不严重的,但各人的定义不一样。”    
  “能不能说详细一点?”    
  “我说过,我只是介绍一下怎样预言,你不能太相信。”    
  “是,我不相信,你说吧!”文祥急切之情,已形之于色。    
  “好吧,理论是这样的,易经六十四卦只是大类,内外卦相互影响。刚才的解释,相传是周文王所着,是古人遵循的一种做人做事的道理。当一个社会上,人人都遵守同一种规律时,自然就成为一种可以判断的方法。    
  “然而易理之微妙,却在于它真正符合宇宙的规律。这规律有四个:第一,我们知道能量与距离成反比,所以爻与爻越接近的,必大于爻与爻较远的。第二,爻有阴阳之分,阳动阴静,动强于静,所以阳强于阴。第三,既然有位置,就有位能,六爻的位能以单数为阳,双数为阴。设一、三、五位属阳地,二、四、六是阴位。俗谓‘强龙难压地头蛇’,所以如果在阳得阳位、阴得阴位时,能量要加倍,否则减少。    
  “最后是现实问题,强者欺负弱者,弱者依赖强者。总而言之,共有位、应、比、中爻等判断条件?,统一研判,即可预言。”    
  “别谈理论,告诉我结果吧!”    
  “综合判断的结果,以今天来说,应以下卦为主。阴爻代表阴性,分据二三爻,二爻得位,表示是现场的我。三爻阴据阳位?只能算是过客,应该就是你想问的对象了。再说此阴在阴之上,是‘乘阴’,阴乘阴无力,表示你最多只能看到。而‘扶阳’在上,表示不可能得到……以本卦而论,你的对象可能是‘可望而不可及’!”    
  “那是说今天见不到?”    
  “很难说,大概如此,前面说过,易经不是给我们应用的。”    
  “为什么第二爻不是她?”    
  “我能力不足,只能说我知道的。如果第二爻的阴爻代表你想见的对象,第一是与现实不符,因为一、二两爻目前相距最近,第三爻还未出现。其次,如果她乘你之上而得六二正位,对你将更不利……”    
  文祥听了,心中颇感不快。他原本只是好奇,胡妁也一再言明,预言未必正确。但是人的心理很奥妙,真假是一回事,心中的需求却是再现实不过的。    
  文祥只好敷衍道:“哪有这么巧的事?世界上有多少人?每秒钟发生多少事?凭这六爻又能代表什么?”    
  胡妁也同意:“是呀!所以并不是人人都相信易经呀!还有个变卦是第三爻阴变阳,干离‘同人’卦……”    
  胡妁见文祥不太高兴,猜想自己很可能已说中要害,干脆闭口不言了。文祥心里很矛盾,他很想了解易理,为了他的任务、对不二老人的好奇,还有对预言的向往。但是他希望见到衣红,也希望听一些吉利的话。文祥是个人,又刚好陷入恋爱的漩涡,一听到坏消息,潜意识就紧钉着他,专门想一些不利的结果。生死是一回事,不过一刹那,但是那魂牵梦萦的情丝,却是无边无尽的折磨。    
  文祥还在想另外一点,他不知道那最后一爻,在他私心的扭曲下,究竟有什么影响?姑不论这个预测的真实性如何,为什么自己会有私心呢?尤其在这种不关痛痒的游戏上,自己居然还选择了欺骗自己的答案!    
  他好意思再问吗?承认刚才有私心吗?当然可以,但又为了什么?想见到衣红?希望胡妁告诉他,衣红就在前面等着他?    
  文祥望着窗外景物如飞一般向后退去,火星上的房屋有个特色,就是屋顶特别厚重,这和月球上的建筑很类似,因为重力小,建筑物承载的压力不足,必须加盖数层。再加上火星的土壤含有大量的过氧化铁,色泽暗红。在高压高温下炼制的土砖,不仅整齐划一,坚固耐用,而且略带一点果冻状半透明的色泽。因此,所有用这种火星砖筑成的房屋,远远看去,很像一个由大块红玉雕塑而成的艺术品。    
  火星上到处都是红色,连天空也是红的,文祥触景生情,更是无法遏止心中的那一点红。今天真的见不到她吗?胡妁明明说是可望而不可及呀!可是胡妁又懂什么呢?就凭这样简单的一问一答,什么爻呀爻的,就能决定衣红出不出现?    
  途经几处院落,居然也有一些高大的树木。只是那种绿色,在一片火红的背景中,显得怪异不自然。万红丛中一点绿,文祥脑中只有一点红。    
  这里没有公路,由于二十世纪汽车肆虐,遗祸无穷。在新世纪里,要想掌握那种开快车乐趣的人,必然是停留在梦中,或者正在网络高速公路上,利用虚拟实境的速度感,在虚空中竞逐无边的快感。    
  和所有的电脑城一样,社区到社区之间,都是利用地下的大众捷运,但在地广人稀之区,中距交通也有采用高架式的。在火星上称为磁浮梭(地球上则沿用“车”的概念,称磁浮车),每车有四节,每节有二十几个座位。轨道高度约三十多公尺,每隔十公里才停一站。    
  还有一站就要到无水河了,在梭门甫关,磁浮梭正要开动之际,文祥觉得眼前突然一亮,一个红色的影像,就像针尖似的,扎进他的心头!那种兴奋有如从天上悬空而坠的飞瀑,文祥血液沸腾!是她!果然是她!还有衬在一旁的那条白裤子!绝对错不了!他跳将起来,磁浮梭已经开动了,再一晃,眼前景色又变了!    
  “刚才是什么站?”文祥一惊!预言正确了!他抓着胡妁问道。    
  “星星驿!”胡妁轻轻地把手抽回来,她不了解文祥怎么会这么激动,关切地说:“坐下吧!你看到什么了?”    
  “你说对了!我看到她了!但是只看到一眼!”文祥坐了下来,对胡妁说。    
  “可能是心理作用,你知道,人往往把心里想的,当做亲眼看到的。”    
  “不!我真看到她了,还有她的同伴!”文祥惶急地说。    
  “好吧!就算我猜对了,那也只是凑巧,在机率上说……”    
  “不管是不是凑巧,你刚才只说了无妄之灾的内卦,也就是说今天的事。以后呢?是不是以后有灾祸?”文祥急得站了起来,眼中似要冒出火花。    
  胡妁和文祥虽然只是初识,但经过这两天的交往,已经知道他是个稳定、心理没有障碍的人。不料这一刻居然如此浮躁,为什么呢?难道先前只是假象?可是电脑当局那么器重他,活佛、尊者也亲自渡化,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呢?    
  胡妁仔细地观察文祥,发现他面色红润,嘴角还出现点点红斑。她心知有异,立刻联想到她所做的研究,便马上扶他坐下,提高音量问道:“文祥!文祥!你是不是觉得心里很慌?”    
  文祥不仅觉得心慌,而且有些昏乱,胡妁见情况不妙,对电脑说:“文祥可能是中了火星病毒,请赶快替他检查!”    
  胡妁的电脑在她耳中说:“我们给文祥验血的结果,的确有些读数不正常,可是这不能算是病,他只是雄性荷尔蒙读数太高了。”    
  胡妁不相信,她说:“不可能,我了解雄性荷尔蒙的作用!麻烦你们再作血清分离式的交叉检查,我认为是一种病毒式的情绪感染!你们不相信可以查二十世纪的生化武器资料。我记得有一种sg编号的情绪病毒,能瓦解士兵的斗志,而且会在黏膜附近产生病变,很像他目前的情况。”    
  正说着,文祥摇摇晃晃地又站了起来,恍恍惚惚地走向门口,突然昏倒在地。    
  胡妁急着将文祥扶起,又对电脑大叫:“还不快想办法!”    
  电脑对胡妁说:“他的病毒分裂得太快了,一般‘减数分裂’速度最快的不过两秒,而他体内的病毒,竟然高达每秒三十次!这种情况我们从来没有碰到过!放心,我们已请藏医前来支援。”    
  就在此时,突然听得一声洪亮的“阿弥陀佛”,一位红衣喇嘛已在车厢内。梭内的十来位乘客,一见喇嘛凭空现身,急忙离座下跪磕头。    
  “阿弥陀佛!”那喇嘛合十还礼,并对众人道:“诸位檀越,委屈一下,请移步到隔壁梭厢,这里发现传染性病毒,现场必须封锁。”    
  大家听了,一一躬身退出,转眼之间,车厢内只剩下三个人。    
  那喇嘛说:“老衲计美旺布,教主属下第八护法,奉教主之命,来探视文祥施主的病况。请让他平躺在地上,待老衲医治。”    
  胡妁忙让文祥平躺下来,并叩头作礼,然后退到一旁。计美旺布趺坐在文祥身边,全神贯注,双掌前伸。不久,他额间见汗,头顶雾气蒸腾。而躺在地上的文祥,却如同死去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样过了有一刻光景,计美旺布疲倦地睁开眼睛,摇摇头说:“文施主的情况严重,老衲一人对付不了,此梭即将到站,还是与老衲同回寺里治疗吧!”说罢,计美旺布一挥袖,一阵光华闪过,胡妁只觉身体一震,定睛一看,人已在一阴暗矮小的房间中。    
  室内有一个平台,文祥平躺在上面,除了三人以外,又多了一位喇嘛。    
  “胡施主辛苦了,老衲米拉日巴,前日曾在教主座前会过。”那喇嘛对胡妁施了一个问讯,胡妁急忙扑地跪倒,叩头致礼。米拉日巴扶起胡妁,继续说:“文施主病得蹊跷,以传统密宗的说法,应是中了毒咒!只是这施咒者功力甚高,尚请施主将今天的遭遇,详细告知,以便诊断。”    
  胡妁便从早上开始说起,直到在风火洞中,白衣长老与文祥对话的那一段。米拉日巴一直凝神倾听,这时突然打断胡妁,问:“你记不记得他说话时,两只手在做什么?”    
  胡妁想了又想,当时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只得说:“不记得!”    
  米拉日巴又问:“他的手放在什么地方呢?”    
  胡妁还是不记得,突然她想起一点,白衣长老全身都裹在衣袍内,根本看不见手,连忙说:“他穿着连帽长袍,看不见手。”    
  米拉日巴回头对计美旺布说:“这可能是六世纪时,拜占庭修士的‘念力咒’,这种咒语不需要打手印。果真如此,那就麻烦了。”    
  计美旺布也忧虑地说:“明天就是会期了,今天要是破不了他们,明天会场上成千上百的来宾,万一他们施咒,怎么得了?”    
  米拉日巴没有回答,在室中来回踱步,只见他又摇摇头说:“不通!不通!”    
  计美旺布问:“什么不通?”    
  “如果那位白衣长老已经决定要杀害文祥施主,怎么还给他施咒呢?”米拉日巴自言自语地说。    
  对施咒者而言,咒语其实是一种与电脑沟通的法术口令。在新时代,电脑为了尊重人类文明,尤其是宗教,所有的神通都已注册登记,由电脑统一执行。至于咒语能量的大小,则视该宗教所掌握的能量资源而定。    
  换句话说,如果一个宗教组织的信徒多、信仰诚、捐献丰,则该教的资源必然丰富。红教在火星上有信徒十万,每个人都毫无保留地捐出全部资源。三十年来,红教累积的能量,已相当于有一亿人政府的年均量。    
  基督教信徒虽多,但每个教会各自为政,而且信徒的奉献比起红教信徒来,不过是万分之一。施咒相当于发号施令,地位高、权力大者,始能施咒,而该教所累积的能量,才是咒语真正力量的来源。设身处地的推测,白衣长老用的是自备的超级电脑,在资源有限的情形下,不可能浪费在一个他认为必死无疑的人身上。    
  “是不是怕我们可能逃出来?”胡妁问。    
  “不可能!”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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