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踏雪寻梅来+番外 作者:栈茶(晋江2014-08-2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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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踏雪寻梅来+番外 作者:栈茶(晋江2014-08-27完结)-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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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公子。”客栈里有人前来,面色犹疑,竟依稀露出几分畏惧,“前头有个衣衫褴褛的姑娘,口中喃喃的说着什么,神智看着似乎不太清楚。偏偏不论我怎么撵,她都不肯走,还要进来后院。”
  这人是既姜海之后被任嘉允拎出来做客栈掌柜的吴跃林,任嘉允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此人是谁,你可认得?”
  “这姑娘看着有点像段庄主的千金,段宁。”
  段宁?她会无缘无故的来这里,还是一副狼狈的模样?任嘉允与庄红梅四目相对,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俄顷,他道:“让她进来。”
  不多时,吴跃林与之前的店小二一齐带着一名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的女子进来。任嘉允与庄红梅眯着眼睛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双眸黯淡无光,根本就是失明的迹象。再看这相貌,是段宁无疑了。
  她用力地嗅着空气里的味道许久,皱眉秀眉,口中喃喃着,“不是他,这不是他。他不在这里,他不在这里又会去哪里?”
  “你想找谁?”
  这个声音好耳熟。她犹疑的、嗫嚅的挪着小步子靠近他一些,似是胆怯,“你说话的声音好熟悉,可是你不是沐风啊,你是谁呀?”
  “你不认得我?”
  段宁摇了摇头,想想又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他的。浆糊般的脑袋里闪过一些画面,清晰的呈现出一位衣袂飘飞的男子,他于危急时刻在一匹疾驰的骏马下救出一名小孩儿。这个男子叫什么名字来着,沐风告诉过她的。
  啊,对了,这个男子好像是叫任嘉允。
  这个任嘉允长得真好看,讨她喜欢。念及此,段宁喜上眉梢,壮着胆子又进了他一些,“嘉允,你怎么长得比沐风还好看?”
  庄红梅怔了怔,细长的黛眉微恙,却是与吴跃林道:“将她带到蓝沐风的房间,好生安置下来。倘若实在闹得厉害,那就让她早早的睡下吧。”
  这个声音也是极为耳熟。段宁皱着好看的眉毛,仔细地想了又想,一双无神的眼睛瞪得极大,好似要睁开了看清脑袋里的东西一般。复惊恐地对着庄红梅的方向,“你是庄红梅,你是庄红梅!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来跟我抢嘉允的是不是?你还要跟我抢沐风。”
  她娇斥,“哼,我不会让你抢走他们的,他们都是我的,他们不会被你抢走的。”
  任嘉允与庄红梅被她过激的反应骇住,一时间竟是愣在脚下。段宁却准确无误的冲上来,本能的抬起双臂却被人拦下,她面目狰狞道,“我杀了你,只要杀了你,他们就不会被你抢走了,你也不会跟我抢沐风和嘉允了。你死了就什么都好了……”
  果然是神志不清。任嘉允指腹点在她身上的某处穴位,她便无知无觉的昏睡了过去。庄红梅轻咳了几声,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她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许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一章

  
  隔日中午,蓝沐风携同宫流语一道入了客栈的后院。在过来的路上,他已将知晓的事情与其说了个大概,说到底不过就是一句,谢婉是叶狄所杀,金越也是死在这人的手上。
  比之段青衣,叶狄才是真正的道貌岸然。宫流语不禁婉叹,誓要为家师讨回个公道。
  二人方出现在后院,便听有人道:“你终于回来了。”
  此话说得从容,掺了小小的解脱之意。蓝沐风不解的看着他,但见他的眼底藏了些怜惜。他心中忽然生出几分凉意,皱着眉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话音方落,一名女子冲出他歇脚的房间,朝着他的方向跌跌撞撞跑过来,口中道:“沐风来了,沐风来了。你们都不可以欺负我,庄红梅也不可以欺负我,我的沐风哥哥会保护我的。”
  庄红梅拦不住,见蓝沐风已迎了上去,便未再跟着她。
  “宁宁?你怎么了?”蓝沐风一把托住呆傻的段宁,一双明眸本是水灵透亮,如今却是没了神采。他心知是任嘉允所为,却不肯怪罪于他,只是心疼段宁,亦是难过于她不能再见自己的模样。
  段宁一头没入他的胸膛,嘟着嘴,声音脆脆甜甜,一如小时候受了委屈时的样子,“沐风,我没有亲人了,他们都骗我。他们都骗我!”
  蓝沐风锁着眉宇,一时间没弄明白她的意思,“师父呢?”
  “他不是我爹!”段宁倏地清醒过来,蓦地高扬声音,似斥责又似怒吼,“他不是我爹,我没有这样的爹。他骗我,他们都骗我,所有人都骗我!沐风哥哥,你是不会骗我的,对不对?你不会骗我的,我知道。”
  任嘉允与庄红梅皆是怜悯的看着他,不知他会如何回话。宫流语却是一脸茫然,蓝沐风只告诉她有关叶狄的事情,并未将自己的身世,是以不太明白这一幕。不过她一来这里就遇着此事,实在是令人伤心。
  蓝沐风心中猜疑,向任嘉允二人看过去。后者猜到他的心思,道:“前日晚上到这里时,她就已是这副模样了。我二人并未与她提及一言半句,许是她在别人那里听来的。”
  “我就知道沐风哥哥不会骗我的,他们不说真话,说话不作数,都是坏人。”
  “他们?”
  段宁重重的应声,“娘也骗我,娘说话不作数。她说带哥哥出去玩一段日子就回来的,可是她将哥哥带走了再也没回来,她不要我了。哥哥也不回来找我,他也不要我了。她们不要我,她们都是坏人。”
  她说的声声清脆,却如铁锤敲在他的心上,疼到窒息。他将她搂入怀中,轻声道歉,“对不起,宁宁。等过几日,过几日事情完成了,我就带你离开这里,离开所有人。”
  “你不骗我?骗我的都是坏人,你真的不骗我?”
  “嗯。”他低低地应着,在段宁的耳边,应允着,郑重的承诺着,“不骗你,我永远都不会骗你的。”
  任嘉允心下喟叹,听蓝沐风的口音是不打算将他的身份告知于段宁了。不过依照段宁如今的状况,若是知晓蓝沐风是她失散多年的亲生哥哥,可能更加承受不住。一转眼,他看着直愣的宫流语,道:“流语姑娘只身前来?”
  宫流语笑着走过来,也不与二人客气,在其对面坐下,豪爽道:“我是先行一步,过几日天羽宫的人就会到达临江。”
  “如今有何打算?”
  “八月初一是新一届武林大会,即择选新盟主的日子。这几日一定有武林中人陆陆续续前来,到时在天下英豪面前揭开叶狄的伪善面具,将其致死。这个法子,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倒也可行。”他垂着眼帘,拇指与食指的指腹轻轻地摩挲在一起,“可惜你空口无凭,叶狄几句话便能驳回去。唯一一个能作证的段青衣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人,自然也不可能站在我们这边,想要用这个法子惩戒叶狄,怕是行不通。要想置他于死地,还需另寻他法。”
  已将段宁哄歇下的蓝沐风也在此坐下,道:“想必盟主等人也多少知道些事情,不如我们再等几日,看情况再说。”
  任嘉允见他已平下心绪,静默了半晌,垂首慢悠悠道:“楼轻月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只是还不知晓你的身份。”
  蓝沐风微怔,庄红梅亦是微怔。
  照他的话音,是打算与蓝沐风也挑开了说话。可她觉得蓝沐风遭受的压抑已十分沉重,若是再在他心里丢下这样一块大石头,不知他又将如何承担得起。
  “不过她已于今晨搬了出去,因为昨日晚上我说,段青衣必将被我亲手送上黄泉路。”
  豁达如宫流语听到如此直白的话也是愣忪了半晌没回过神儿来,她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一个镇定自若一个眉头紧锁,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她尴尬的笑了笑,方要说话,却听庄红梅低言一句,深怀愧疚,“对不起,沐风。”
  声音轻浅的犹如浮萍,蓝沐风心疼的看着她,自也明白她的苦处。是以,他笑道:“嘉允说得对,你我本就是两个立场之人,没有对不起可言。若是有刀剑相向的那天,我也不会手软。”
  顿了顿,他道:“只希望你们能留宁宁一条性命。她如今已是半痴傻的状态,已不可能再对红梅下毒手。倘若一定要算清楚,那往日的种种便由我来替她承受吧。”
  “好生照顾她,她的以后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此话虽与他的请求不搭,他却听明白任嘉允话中的意思。他也晓得,如果不是段宁三番四次对红梅下毒手,他也不会讨了她的双手与双眼。他心中也是恨的,恨自己的无能与软弱,偏偏他无法责怪任嘉允。因为他护着的那人,是庄红梅,是他心中深藏的柔软。
  可是,他也不能再让段宁被人伤害,她已是遍体鳞伤,经不得伤害了。倘若任嘉允仍是不愿松手,他自当为段宁偿还欠庄红梅的一切。
  庄红梅倏地站起身,道:“你二人行路匆忙,一定还未用膳吧,我去灶房叫人给你们做些饭菜果腹。”
  宫流语轻抚着肚皮,漾开一个豁达的笑容,“这一说,倒真的有些饿了。”
  七月的风再怎么吹总也是暖暖的,打在人的身上多了几分热度。庄红梅与任嘉允闲坐在阴凉之下,偶尔捡个冰镇的杨梅丢在嘴里。这冰镇的杨梅还是几日之前任嘉允嘱人特意去青城的府宅捎来的,可花费他不少心力。
  “明日后日是七月初七,你难得出来一趟,又碰到这样的日子,可要出去逛一逛?”
  “乞巧节?”
  庄红梅想了想,小时候似乎听娘亲说过这个特殊的日子。道是是织女与牛郎一年中唯一一次重逢的日子。镇里的习俗,她依稀记得是镇里的每个少女与妇女皆采得柏叶桃枝,煎汤沐发。还有投针验巧一说,每到这一日还有巧果子可以吃。
  她还记得有一首歌谣是这样子唱的:乞手巧,乞貌巧;乞心通,乞颜容;乞我爹娘千百岁;乞我姊妹千万年。
  可于她来说爹娘皆已不在,三朵也已离世,她还需乞什么?
  任嘉允抬眼凝睇着她,那副平波无澜的模样倒真是同自己如出一辙。他眉梢轻挑,唇线微微上扬,“没什么兴趣?”
  庄红梅倏地注视着身边的人,一双好看的琉璃眸闪过一瞬慧黠。故世的人总归是去了,南安镇的一切皆以是过往,即便大仇未报,她却不能总是执着于过去。她朝他笑了笑,有些调皮,“谁说没有兴趣,到时我们一起到街上逛一遭吧。”
  “倘若二位不介意的话,我与沐风也一同与你们一起去逛一逛。”宫流语笑着走出来,身侧是一袭湖蓝锦帛的蓝沐风。庄红梅仍旧有些不习惯,他换了面容的样子,比之从前多了份英气,倒是极其俊俏。
  她想了想,却道:“段姑娘一人留在这里,不碍事吗?”
  蓝沐风一时未往深处想,还以为是红梅怕他影响她与任嘉允的二人世界。方想说清楚此事,却听任嘉允道:“我明日叫个可信的人来守着她两日,你再叫个你信得过的人一起守着她。统共才三两个时辰,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任嘉允此话一出口,他便晓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垂首思索一番,他笑道:“还是我自己来照顾着她,别的人总归不太放心。”
  “倘若你坚持的话,我们也不能强求。不过难得玩闹一次,你若是不去,倒是挺可惜的。”
  这番话,庄红梅说的尤为郑重。虽说因着段青衣,他二人是对立的立场。可撇开段青衣等人,单纯就蓝沐风而言,他其实是个值得结交的好朋友。
  宫流语见此,一手搭在他的肩上,道:“红梅说的是,不过还需你自己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二章

  
  青石板的长街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不远处有年少的小孩子们唱着乞巧歌谣,歌声软侬,“巧芽芽,生的怪。盆盆生,手中盖。七月七日摘下来,姐姐妹妹照影来。又像花,又像菜,看谁心灵手儿快。”
  庄红梅行在任嘉允的左右,眉眼含笑,淡淡道:“这首谣歌我小时候也听过,却怎么都学不会,还被三朵笑话过,说我没有这个天赋。”
  宫流语与蓝沐风走在二人的身后,虽只能看她的背影,却能想象得出她现下面容上的神色,定是与任嘉允一般无二的云淡风轻。思来想去,在她所见过的女子当中,也只有庄红梅这样的女子才适合和任嘉允并肩而站了。
  “南安镇那么多人,你记这个三朵倒是极为清楚。”
  任嘉允说得轻描淡写,隐隐的透着一股子酸味,同从前她提到三朵时一样。那时并未放在心上,如今听在耳朵里,倒是叫她欢喜的很。她回道:“这是自然,那时我总以为三朵会是我未来的夫君,当然记得清楚许多。”
  身边的人一把折扇敲在她的脑门,轻轻浅浅的笑道:“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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