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踏雪寻梅来+番外 作者:栈茶(晋江2014-08-2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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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踏雪寻梅来+番外 作者:栈茶(晋江2014-08-27完结)-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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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狄本想先发制人,倒被对方抢了先。他默然将情绪压在心底,想着昨日柳岩与他说的救走段宁的人不像是段青衣的人,鹰隼般的眸子渐渐泛出寒光,“好说。段庄主竟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拿不下,看来是这些年武艺疏忽了,我自然也不会难为段庄主。”
  明里暗里的一番嘲讽刺在段青衣的身上,恨不得眼下就将他磋骨扬灰,却是装作糊涂的憨笑,“有叶当家的保证,那段某就放心了。”复又道:“叶当家的,不知小女何时能回来?”
  “难道段庄主不知道?”叶狄反问了一句,泰然处之,“令千金于昨儿夜里被另一伙人给劫走了,我已派人出去寻了,还没个消息回来。不过这些人倒有几分真功夫,不仅劫走了令千金,还杀了我一名属下,真是不容小觑。”
  段青衣愤懑而起,“叶当家的可不是说笑?小女被别的人劫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站在叶狄身后的柳岩握紧了拳头,青筋突起,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叶狄不露声色的抚平心神,笑道:“我岂敢拿令千金的安全开玩笑。”
  段青衣在门口扬声喊了句来人,转眼便见到又二人走了过来。他忍不住皱眉,复又舒展开来,戾声道,“你二人是什么人,竟敢若无旁人的在我府中行走自如。来人,将他二人撵出去。”
  二人皆是脚下一顿,陌振南首先反应过来,心知此时他二人不该出现在段府,与身旁的人低语,道:“轻月,我们先回去,明日再来。”
  轻月虽不如陌振南反应敏捷,也晓得段青衣是给她二人做掩护,随即调转了方向。
  本在堂中坐着的叶狄不知何时也走了出来,冷冷的看着二人。尾随其后的柳岩忽然穿过二人,飞跃而去,挡住了陌振南的去路,三寸长的匕首竖在他的胸前,“交出段姑娘,否则段庄主不会饶了你!”
  陌振南皱了皱眉头,与他僵持着。楼轻月不禁倒抽一口气,强迫自己面不改色。段青衣冷眼看着,嬉笑的圆场,道:“叶当家的,你的属下是否认错了人?”
  “此事攸关令千金的性命,柳岩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拿此事说笑,更不会认错了人。”叶狄严肃以形,命令道:“柳岩,拿下此人。他身旁的人也别放过,一并拿下!”
  楼轻月脸色大变,惊慌失措的被陌振南推至一旁。然而陌振南的伤势未愈,面对柳岩这样的对手,渐渐的失去了优势。段青衣先是默不作声的看着,见陌振南逐渐落于下风,终是推塌了心中那道围墙,与他一起对付柳岩。
  叶狄早料得他有心维护此人,未想到他竟出手相助,此人必定与他有莫大的关系。
  不多时,柳岩被齐心协力的二人击得无路可退。叶狄悄悄凝力于手掌之间,瞄准时机,向段青衣冲过去。楼轻月在一旁看得清楚,胆战心惊的跑过去,脱口而出道:“爹,小心!”
  段青衣回身,本能的往后退,眼前忽的闪过一只人影,替他接了叶狄这一掌。管家急忙领着几十号精士将叶狄和柳岩团团围住,陌振南见此,寻了个机会抽身而出,回到楼轻月的身边,微微喘息。
  “蓝沐风?”段青衣忽略一颗庞大的石块压在心底,压得他无法喘息。他疑惑的看着因他而受伤的蓝沐风,缄默了好半晌,才道:“你究竟……究竟想做什么?”
  蓝沐风调整气息,平复心绪,低声道:“我本该喊你一声,爹。”
  “住口!休得胡言!”
  段青衣狠狠地怒斥,一对锐利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难以相信的人岂止段青衣,饶是旁观的楼轻月与陌振南也是瞪大了眼睛,充满了疑虑。
  “我本想守着这个秘密终老,可是娘一定希望我能与你坦白。待琦玥的事情了结,我会将宁宁带走,远离纷争。”蓝沐风自怀中掏出玉佩,递予怔愣的段青衣,双目清澈,尽是了然,“这是你争夺了数年的琦玥,上面刻了什么你应该十分清楚的。今日我将它送到你手里,也算是偿还了娘临终的心愿。”
  他侧目瞧着温婉的楼轻月,“拥月颜、与玉颈,声如绸丝,形似蒲柳。娘说的真好,楼姑娘的容姿尚且如此,想来楼姑娘的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也难怪爹你会舍弃我娘,与这样美丽的女子在一起。”
  段青衣握着玉佩,冰凉的质感透过手掌心传递到他的手臂,蔓延到他身体的每一寸。
  琦玥上所刻的文字他是晓得的,他一开始就晓得。可当时对盟主之位的觊觎和对计划之完美的自信蒙蔽了他的理智,他不顾段夫人的哀求和规劝,就那样毫无感情的一剑刺穿她的身体,没有半点不舍和难过,心中所想的是不能让真正的琦玥流传出去,否则他的计划将会惨败。
  如今再看这枚玉佩,他忽然心生愧疚。面前的蓝沐风有着与他相似的面容,性情却与他大相径庭。
  蓝沐风蓦地双膝跪地,赤诚叩首,“爹,孩儿不肖,从今以后我与宁宁将不能侍奉在您左右。但有楼姑娘在,想必您也不会孤独寂寞。”
  生死不明的儿子忽然回到身边,又忽然离开,段青衣的心里着实不好受。种因即得果,这许是他该承受的恶果。他忽然生出无力之感,这种油然而生的感觉瞪时让他整个人衰老了许多,他颤着手将蓝沐风扶起身,“你要带她走?”
  “是。”
  “沐风……”楼轻月上前几步,站在段青衣与他的中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许是难过,许是愧疚,也许是委屈,“宁儿如今的情况,也许并不合适离开这里,不如带她回来段家庄休养休养。况且,她知晓你的身份吗?”
  “她不知道,我也不会让她知道。”他倏地朝她微笑,“楼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宁宁有我照顾就好。”说罢,他转身离去。
  修长的身影在这偌大的院子里渐行渐远,无比孤寂,深深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热泪毫无预兆的翻滚而下,他的手指却沉重的抬不起来。他深爱的,爱不得;他所求的,求不得;他欲恨的,恨不得。在这世间除了段宁,他别无所有,所以他只能隐瞒。只有这样,他仅有的段宁才不会离他而去。
  段青衣亦回身而行。在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一)

  
  这几日任嘉允等人颇为清闲,却是暗里思忖着应对的策略,毕竟武林大会在即,也该到了叶狄的死期。苏铭作为现任的武林盟主,又地处临江,自当担任了地主,安排各种事宜,却也与杨建辉等人暗自筹划计策。
  蛁蟟攀附在树梢处,一声又一声的鸣叫尤为洪亮且悦耳,在当下炎热的天气里竟也别有一番风味。午休后的任嘉允与庄红梅在树荫下乘凉,一边吃着冰杨梅,一边下棋。倏地,他道:“今儿个想吃些什么?”
  她抬眼看他,有些惊讶,“你下厨?”
  “嗯。”他垂眼,漫不经心的应着,“庆祝你冠上任姓。”
  庄红梅漾开了嫣然娇笑,落下一子,心里尽是甜腻的满足感,“我要每道菜由两种食材做成,起相辅相成之作用。”
  任嘉允失笑,屈指本欲弹她的脑壳儿,却在触碰到发丝那一瞬平展,轻轻地爱抚着她顺滑的发缕,极快的又撤了手,缩回袖子里,不由得缓缓摩挲着。似乎指尖沾染了她的发香,这样摩挲一番可将香气捻开了来。
  他垂眉敛目,若无其事的落下棋子。不多时,棋面有了分晓,是平局。
  他很是愉悦,道:“棋艺进步不少。”直起身子,又道:“我去准备晚膳,可不许乱跑。”庄红梅颔首,唇边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他目光闪了闪,毫无预兆的在她的唇边落下一只吻,蜻蜓点水一般。
  他前脚离开,蓝沐风便从屋里出了来。庄红梅眼尖,看见他走了过来,扬声道:“沐风,陪我下一盘棋吧。”
  她沉默的将黑白两子拣出分开来,习惯性的挑了白子。
  “嘉允做什么去了?”
  她漾开微笑,清冷的眉目攀上了几分柔和,却是未答他的话。良久,二人已于棋盘过了几招,她倏然开口,道:“沐风,倘若有一日嘉允与段庄主相搏,我不奢望你能助他一臂之力,只盼你不要伤了他。我知道这个要求过分了些,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命。”
  蓝沐风举着棋子的右手晃了晃,没有说话。
  这些日子她与嘉允朝夕相伴,却打心底里觉得嘉允背着她盘算着一些事情。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她好,可她心里仍旧止不住的心慌。
  “你就当……就当是我求你。”她弃了棋子,灼的看着他。哪怕是她心里清楚的明白蓝沐风一定不会伤害嘉允,她也固执的要自他的口中得到这个允诺。
  “假若他有个万一,你是不是会恨我?”
  会恨吗?或许吧。
  “也许我会恨……”蓝沐风蓦地变了脸色,她却笑了笑,明明很是漂亮,可到底掺了丝丝苍白。她继而道:“我会恨自己执着于寻仇。”
  是了,她执着的要为南安镇的所有人讨个公道,即便是此时此刻她依旧执着着报仇。而嘉允太过了解自己,不想自己心中留有遗憾,所以他情愿身陷囹囵也要帮她达成这个心愿。可与之相比,她如今更在意的是身边的人。如果爹娘在天有灵,应该也是希望她放弃寻仇,与嘉允安稳的渡过余生。
  蓝沐风亦是丢下了棋子,直直的看进她的眼底,多少有几分试探的问道,“若是他有个万一,你会如何?”
  “我不知道。”
  他终是甩开了最后一份希冀,“你且宽心,他的武功远在我之上,岂有我伤了他的道理。”
  “多谢。”
  散着热气的地面上投射树木的影子,隐隐绰绰,若是再有个凉风袭来则更好了些。二人心照不宣的安静的走完整个棋局,一晃眼,天色竟渐渐沉了下来。蓝沐风估摸着又到了段宁闹腾的时候了,便客气了几句回到了房间。
  庄红梅垂眉理了理衣襟,暖黄的锦帛迎着金灿灿的晚霞倒别有一番风味。不过既是冠上任姓,就算是成亲了。既是成亲,也该穿的喜庆些。她回去自己的闺房,换上一件大红色的绫罗,腰间系着任嘉允送她的同心结。青丝半拢,梅花簪斜插云鬓,对着铜镜一阵仔细的描红。
  任嘉允与人端着饭菜进来时,她端正的侧坐在妆匣前,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忙碌的他,眉眼被清雅的笑意晕染。
  今日任嘉允穿的也是一袭红衣裙摆处嗅着清淡的山茶花纹,摆动间栩栩如生。不多时,他一手拎着酒壶,一手举着两只青瓷杯进了来,与她笑了笑,“过来坐。”
  庄红梅乖巧的走过去,一眼扫过桌子上的九道菜肴,忍不住发笑。任嘉允果真照着她的话,每道菜都只用两种食材,倒也难为他了。
  任嘉允斟了满杯清酒递过去,被她接在手心里。瞧着她那副女儿家独有的娇俏又隐隐含了几分期待的模样,他心下欢喜,又给自己的斟了满杯,与她道:“红梅,喝了这杯合卺酒,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不论你走到哪里,都不能与旁的任何人有半点关系。”
  明亮的月光透过轩窗洒进来,铺在地面。房间里又是几根红火火的烛光映着,气氛忽然变得暧昧,有些微妙。她与他莞尔,道:“我知道,你不会给别人这个机会。”
  两只臂膀缠绕在一起,身影重叠,远看如一团盛大的火焰,又似一簇簇妖冶盛放的曼珠沙华。
  清凉的琼浆穿喉而入,下咽的同时辛辣被隐隐的清甜替代。待琼浆入腹,唇齿间沁出寡淡的花香和醇厚的酒香。这壶酒是庄红梅初经月事那年酿的第一坛酒,前几日他叫人给他取了过来,权当纪念。
  “嘉允,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嗯。”
  四目相对间波光嶙峋,房间腾起旖旎之气,暖帐散着轻飘飘沉木香,窜入鼻喉,如饮酒一般薰得二人醉醺醺。他将她揽腰横抱,她双臂圈住他的脖颈,无声无息的胜过所有言语。任嘉允将她横放在榻上,极为迅速的放下帘帐,深邃的眸子锁住沉默的佳人。
  一度春风。
  任嘉允拥着她,看着累极了的她,暗着声音轻轻地诱哄道,“红梅,喝杯水吧。”怀里的人没有半点抵抗力,也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淡淡的颔首。他立时侧身将床头的杯子取过,喂她喝下去。
  疲倦了的庄红梅很快与周公下棋去了,任嘉允却是没什么睡意。温热的面颊埋在她的玉颈之间,轻轻地再轻轻地吐呐,似乎是怕吵醒了她。
  “对不起。”
  不过就是三个字,他却似用了所有的气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他觉得这样已经足够,静悄悄的自榻上翻转而起,在她的衣柜里找出一套干净的衣裳给她换上身。待给她打点好了一切已是子夜时分,他悄无声息的将她送了出去。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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