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将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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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将_2-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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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总理事情多,特别忙。陈赓又是个急性子,只好到早晨或夜间去他家里“堵”,但是“堵”了几次都没“堵到”。一天,他打听到总理某日在国务院西花厅办公。他早早赶来了,可总理已开始了工作。那天总理是接见民主人士,排好了接见名单,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陈赓见到了总理,却没法谈自己“挖墙脚”的事儿,只好也在那里等着,可等了一会儿,他就有了主意。
  突然,他起身走了。原来他在周总理上厕所的必经之路西花厅至厕所旁的一棵海棠树下“设堵”。一个小时后,果然,他看见总理出来了,并且是去上厕所,便跟了进去。总理见他匆匆忙忙走进来,问道:
  “陈赓,你来干什么?”
  陈赓立即递上选调的教授名单,说:“有几个教授名单,请批一下。”
  总理说:“你等会儿。我先上个厕所。”
  陈赓说:“等会你就走了。”
  总理拿他没办法,只好为他审批了选调教授名单,签上了一行字。
  陈赓前脚一出西花厅,就火速赶往南京军事学院院长、老领导刘伯承在北京的住处。刘伯承正好在,他远远看见陈赓急匆匆地走进来,故意把脸一沉:
  “陈赓你手真长,又来挖我的墙脚啦!”
  “嘿嘿,老师长,我哪敢呢?是总理特批的。总理还跟我说,他已经跟你说过了,要我再去找你,请你支持。”
  原来,在选调教授时,陈赓还“挖”了老领导属下的军事学院的两名教授。他说的“是总理特批”是真话,总理说的后那句话却是他陈赓的话——他杜撰的。
  就这样,陈赓从华东、中南、西南和京津地区共抽调了78名教授和专家,组建了17个基础教授会和23个专业教授会。
  (2)
  在筹办军事工程学院的时候,有位弹道学教授向陈赓推荐一个人,说:
  “他是个宝贝,还懂法文。你要是提名要他,可以在弹道方面有所帮助。”
  陈赓听说他是弹道专家,又懂法文,脱口而出:“好啊,这样的人才,我们当然要!”
  这位教授说:“我推荐的人,是位专家。可他不仅历史上有问题,而且还是个现行犯。”
  原来,这人在解放前就是研究弹道的专家,曾经留学法国,在国民党兵工署工作过,又曾任过国民党第三战区的少将专员,解放战争时在东北起义,对我军建设兵工厂、制造枪炮有过贡献,但建国后他在民航总局任职时,因犯贪污罪在“三反”时被判处死刑,后改为“死缓二年”。
  陈赓得知他的情况后,说:“只要是宝贝,就可以叫他立功赎罪嘛!”
  他立即给最高人民法院院长董必武打电话,要董老“刀下留情”,说:“我们办军工需要这样的弹道专家呀!董老,他是你的罪犯,对我来说就是宝贝呀。”
  董必武等人后经研究,叫他立功赎罪,改为监外执行。结果,两个星期就办完了手续,筹委会给监狱开了收条。此人戴着手铐被押送到恭俭胡同,陈赓见着,立即说:“把手铐去掉。”然后,派人把他送到哈尔滨。
  在军工学院,陈赓又在老红楼给他拽了一间房子,专门翻译科技情报资料。结果,这位弹道专家在那里一面劳动,一面工作,以后被政府特赦。
  (3)
  开学以后,汇集到军工学院的知识分子愈来愈多。但有些高级知识分子社会关系比较复杂,由于历次运动中常受到冲击,心有余悸。
  一次,陈赓找了几位此种情况的老教授们谈心。
  他说:“你们历史上有什么问题,有些什么社会关系,把它讲清楚就是了。”
  但是,这些教授们还是放不下包袱。其中一位教授迟迟疑疑地说:“我留过美,还有个表弟逃往了台湾,是蒋介石的高官……”
  众人也都诉说起了自己“复杂的社会关系”,言下之意就是自己的“社会关系”太复杂,说不清也脱不了干系。陈赓笑着说:
  “难道你们的社会关系还有我复杂?我给蒋介石当过副官,还背过蒋介石,救过他的命。问题不在于同蒋介石有没有关系,而在于同蒋介石是什么样的关系。你们没必要把过去的社会关系当作包袱。”
  一位教授说:“我社会关系倒不复杂,但我是剥削阶级出身,父亲是大工厂主,在南洋还有工厂……”
  陈赓一笑,说:“我家里是大地主,良田几百亩。1927年发动马日事变时,在湖南长沙屠杀共产党员和人民群众的那个国民党军队团长许克祥,你们知道吧。”
  “知道,他和你也有关系?”
  “何止是关系?他父亲许七还做过我家的长工呢。”
  原来,1927年马日事变的祸首许克祥也是湖南湘乡人,老家距离陈赓家只有几里路。许克祥家里原来很穷,他的父亲许七是个碓匠,专替人做舂稻子用的碓子,在乡里间走街串巷谋生。每年夏、冬二季,他都要到陈赓家里干两次活。穷小子许克祥十几岁就当兵入营吃粮,22岁投入宝郡守备区卿衡部,才当上连长,后来辗转多个主子,先投入朱泽黄旅任营长,可是军阀赵恒惕主湘时,他又投奔陈嘉佑旅任营长,不久陈嘉佑旅被赵恒惕解决,他又同陈旅另一营长陶峙岳(解放前夕在西北起义)拖着队伍投往湘西镇守使蔡巨猷部,被委为刘叙彝第9旅毛炳文团的营长。蔡巨猷号称“湘西王”,他的手下专为川、滇、黔等省贩卖鸦片的客商护运烟土,抽收过境税。许克祥的老婆是妓女出身,善于逢迎,因为与烟商交往甚密,从中分得不少利润。后来,他用这笔靠老婆弄来的钱在湘乡老家购置田产100多亩,才帮老父亲“脱了贫”,结束了他在陈家打工的历史。
  陈赓讲完这个故事后,说:“由于选择的道路不同,我这个大地主的儿子成了共产党员,他这个穷苦家庭出身的人却成了反革命分子,一个人的阶级立场是可以改变的。关键在于你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树立什么样的世界观!我希望你们都来做红色教授。”
  他这番话对背上了“社会关系复杂”和“剥削阶级家庭出身”的包袱的教授是莫大的鼓舞。
  (4)
  1957年,反右派运动在全国展开。军事工程学院一位老教授在政治上讲过错话,受到群众的批判。
  运动快要结束时,学院把这位教授的言论送到北京给陈赓过目,并打电话向他请示:
  “要不要给这位教授戴右派分子的帽子?”
  陈赓回答说:“老教师有点旧思想是难免的,不能要求他们一朝一夕彻底改变。有错误也是允许的,老同志也有犯错误的嘛!解放军里头就有这样的人。这位教授在建院中是有功劳的,我看算了,不要戴什么帽子了。”

  15和妹夫同被授予大将(1)

  1955年9月,我军实行军衔制度,战功赫赫的陈赓被授予大将军衔,为我军十大将军之一。在这次授衔中,与他一起成为将军的,有他当年的同事,有他的下级,还有他的连襟陈锡联,但是这些不是他的闪光点,正如他说的:“我与谭政一武一文同授大将,才是最有意思的事!”
  而事实上,陈赓与谭政同授为大将,确实是一段值得一说的佳话。
  一是他们同是湘乡老乡,两家相距不到10里,三代世交,同为当地大户人家。
  二是谭政比陈赓小,也是如卢冬生一样,是由陈赓“带上革命”的。
  三是谭政还是陈赓的亲妹夫,也就是说陈赓是谭政的大舅子。
  陈赓与谭政是三代世交。陈谭两家,一个在柳树铺,一个在楠竹山村;陈家是武将出身,陈赓的祖父曾是曾国藩湘军的猛将;谭家是书香门第,谭政的祖父是方圆数十里有名的绅士,两家都是当地有名的大户,田地上百亩。两家门当户对,几代相交,过往甚密。谭政的父亲谭润区与陈赓的父亲陈绍纯同是教书为业,互为密友,有趣的是,谭润区是新式学堂东山高小的教员,却倾慕旧学,而陈赓的父亲陈绍纯是当地有名的私塾教师,却心仪新学。
  陈赓大谭政3岁,两人同在七里桥谭家祠堂蒙馆读书。谭政原名世铭,别号举安,6岁时,被父亲送入蒙馆读书。在蒙馆,他结识了先他而来的陈赓。因为父辈的友谊,两人也成了很好的朋友。私塾毕业后,陈赓考入谭政父亲谭润区执教的东山高小,可当谭政也向父亲要求报考东山高小时,却被身为新式学堂教员的谭润区拒绝。因为迷信旧学,谭润区对儿子今后的学业定了“两不准”:一不准升入改革后的东山高小,二不准赴省城报考中学。他的愿望是让儿子继续读私塾,掌握正统的封建礼法,结果,对陈赓父亲陈绍纯说:“请看在我们几代相交的情份上,收下小儿。”
  陈绍纯满口答应了,并为他提供食宿。
  10岁的谭政虽对父亲的安排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陈赓在东山高小学习不久后,他则进入陈家,在陈绍纯的私塾读着四书五经。陈赓有个小6岁的四妹,叫陈秋葵,活泼可爱。结果,10岁的谭政与7岁的陈秋葵天天在一起,读书、玩耍,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十分的要好。
  此时,湘中农村时兴早婚,子女到了十一二岁,家长就要为他们提婚论嫁,并且定亲。看着谭政与秋葵两人情深意笃,陈谭两家的长辈喜上眉梢。不久,两家择定吉日良辰,为他们定下了婚事。
  这时在东山高小学习的陈赓不时回家,他把自己在新式学堂里的所见所闻说给谭政和妹妹听,这使得谭政的心不安分了,在陈赓的怂恿下,一天,他对父亲说:
  “我也要去报考东山学堂。”
  谭润区一听,急了:“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做首词,就像说话似的,还叫什么白话诗,这哪是什么诗?平平仄仄在哪里?讲授的什么物理、化学,那样不是洋玩意?你看周围100里,谁用氧气加氢气做水?天上早就有这玩意儿!”
  什么物理、化学,还有新诗、白话文,这对天天念着八股文的谭政来说,哪知道是些什么?“氧气加氢气做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结果,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硬顶着嘴:
  “新学就是好,讲科学,我不上新式学堂,就跟不上潮流!”
  但任凭儿子怎么说,谭润区就是一条:“不许你胡说!洋学堂好不过老私塾!”
  结果,谭政一出门,陈赓又来了,叽里咕噜几句,谭政又撞开了父亲的房门:
  “你说去年湘潭饥民抢粮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呀,抢大户,抢米抢谷,要饭吃!”
  谭政把眉头一皱,大声说:“我不是问这!”
  “那你问什么?”
  “饥民抢粮,他们为什么要抢粮?”
  “为什么抢粮?地上开裂,禾苗干死,田里颗粒无收,家家缺粮,草根吃完了,抢粮就要饿死。”
  “好,为什么地上开裂?”
  “天不下雨,大旱灾,10个月没下过一粒雨。”
  “这就对了,你想想,如果我们学了氧气加氢气做水方法,大旱灾不就不怕了吗?!洋学堂是不是比老私塾好?”
  “你——”掉进陷阱里的谭润区说不出话来了。
  结果,由于谭政的迫切要求,加上陈绍纯一家的极力支持,不久,谭润区终于同意儿子到洋学堂读书了。但当谭政如愿以偿考入东山高小时,陈赓已经出走在湘军当着那“饿肚子”的兵了。
  1924年,谭政从东山高小毕业,陈谭两家为他与秋葵完了婚。此时谭政18岁,陈秋葵15岁。
  婚结了,书也读完了,今后的路怎么走?有着远大理想和抱负的谭政与妻子商讨自己的下一步路怎么走。是吃祖辈的老本,还是自闯天下?小两口经过一番考虑和商量,最后决定,谭政走哥哥陈赓的路,去报考黄埔军校。于是,两人给陈赓写了一封信,询问黄埔军校招生的时间、地点。谁知此时陈赓已被党派去苏联学习,结果,没有联系上,谭政只好暂从父命在乡教书。
  1927年,陈赓回国,被派往唐生智国民革命军第二方面军特务营为营长。当他写信回家时,谭政再也按耐不住了,对秋葵说:“我就不去读什么军校了,直接跟大哥去当兵好了。”
  他的这个想法得到了妻子的赞同。
  谭政当即给大舅子陈赓回了信,要求去当兵,参加革命。
  陈赓接到信后,特地派了两名军官接谭政去从军。
  谭政要离家投军了,消息一出,家里炸了锅,父亲大发雷霆,但谭政的态度很坚决:“就是和家里闹翻,也要走出家门去闹革命!”妻子坚决支持他,陈绍纯也劝说亲家,结果又如上次到新式学堂一样,谭政又获得了父亲的许可。1927年3月,他一介书生投笔从戎,离开了楠竹山村和妻子。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别竟是和妻子的永诀!
  谭政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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