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世间几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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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世间几多愁-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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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一个人,为他疯狂,为他而死。虽然我并不喜欢轰轰烈烈谈生论死的爱情,但对有些人来说,能这样痛快地爱一场,也算不枉此生。尽管她把他当作生命中的主角,尽管她在他心中永远只是个配角,或许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才是最好。至少,她到最后依然是他的妻子……
真的值得?我不禁想问。赵怀仁原来会武功的,而且显然已不是三角猫功夫,如果没人挡那一剑,他是否也能化险为夷?赵刘氏,你不后悔?
还有,当赵敦得知怀仁会武功,便迫不及待躲到对方身后,一副更加堂而皇之要求保护的嘴脸。他难道不清楚因为他一时冲动差点就害死了自己儿子吗?其实太师的很多做法并不高明,又那么贪生怕死,能有今天的地位,多半也是倚仗儿子。可如果费心费力地辅佐,换来的却只是被视为泄愤工具和性命攸关时的替死鬼,赵怀仁,你不后悔?
此时的院子里闹声渐稀,杨政由于敌不过赵琢年轻气盛,落败只是早晚,没耗多会儿就被对方扣住脉门。擒贼先擒王!胜负揭晓,众人纷纷停止打斗,向两旁退去。
“当初你若乖乖投降,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跟着陪葬。”赵怀仁沉着脸,用下巴指了指遍地横七竖八的尸体。
“为何投降?”杨政圆眼一瞪,挣脱开赵琢的钳制,“老夫是来替吾儿讨个公道——杀人偿命!这件事就算闹到皇上那儿去,我也要你们一命抵一命!”语罢他只能看着赵琢退到赵怀仁身边却不能妄动,显然刚被封住定穴。
太师见大局已定,得意地从角落里踱出来,道:“据赵某所知,杨厦死得并不冤枉。他堂堂朝廷命官,却意图叛我大宋,按照国法理当处斩!你作为长辈,不会不清楚吧?”他走到赵怀仁前面,再次以一家之主自居,悠哉地捋着胡须,“还是说,你也是同谋?”
杨政面色微变,然并不惊慌,紧接了一声冷哼:“你们不要血口喷人,证据呢?”
“呵呵呵~真是好久不见啊大人!”未见其人先闻笑,沈让不知何时已现身庭院,依旧摇着那把半新不旧的折扇。他上前向杨政一拱手,见对方不予理睬,便识趣地站到旁边,眯着眼道:“不知大人可还记得在下的话?‘天蛇令’作为信物不可轻易出盒,一旦拿出便会在瞬间聚集大量兵马。事非儿戏,所以在下曾劝大人慎用……”
“难道那令牌是假的!?”杨政一慌差点将实情吐露,发觉之后又立马三缄其口。
“唉呀!原来大人和‘无忧洞’也有勾结!”沈让有些幸灾乐祸,想不到对方会这么容易上钩。“不过‘天蛇令’是真的,大人之前也曾确认过。只是,这盒子还有个机关……得罪了!”他伸手到杨政怀里掏出一个掌心大小的檀木盒。我一看,正是上次在酒楼误打误撞偷看时见过的那只。
这木盒比掌心略小些,面上浮刻了九条形态各异的蛇,刀工极精细,连蛇身上的鳞片都隐约可见,底部雕刻着云纹,开口处还有一道红色封印。盒子本选用了上好的紫檀木制造,精致小巧,却因那九条盘踞其上的蛇令人心寒胆惧,又因封印而徒增几分神秘。
只见沈让把玩着手里的木盒,轻轻一扣一转,底盘云纹便与盒身成九十度角错开,露出里面的夹层来。夹层中的图纸则格外显眼,是整张《宋兵军情图》的缩小版。
“保险起见,之前交予大人的军情图是在下删改过的,这张才是真品。”即便沈让混入杨家,也未能打探到对方与辽国密使的接触方法。为免军情泄露及事后搜不到证据,将图纸藏在信物中令对方随身携带,也算万全之策。
“现在物证俱全,沈某已通知了高一高太尉,相信大队人马即刻就到。”沈让轻松道,欲将檀木盒揣进袖带。
“且慢!”赵敦笑眯眯地开口,“沈公子可否赏脸让老夫也观赏一下‘天蛇令’,好开开眼界?”他双手交握,眼睛直瞄向对方手里的东西。获得允许后,他接过盒子摆弄了一会儿,却怎么也打不开底部的夹层。
“大人小心!”见太师心急火燎的样子,沈让慌忙制止——再这么折腾下去,怕是封印也要叫人除了去。
赵敦不情愿地将盒子归还,自己退后到赵怀仁身边,低声道:“怀仁啊!不如我们趁此机会一举歼灭无忧洞众,你意下如何?”
这个距离沈让应该能听见,可他并未作何反应,仍是满脸从容自若。
“万万不可!南宫家与无忧洞牵涉甚广,现在还不是时候。”赵怀仁大声制止,毫无顾忌的神色快把赵敦的肠子都悔青了。不过他后来说的话,一定会令他父亲更加错愕,“若是大人能将太师之位交给孩儿,孩儿定会将这些杂草一一铲除!”他如是说,反手到旁边赵琢的腰里抽出软剑,迅速向赵敦斩去。
血来不及喷溅,人头就像一颗飞起的足球般在空中连转几圈,终于落到地上。赵怀仁脸上除了斑斑血迹,同时还挂了深不可测的笑容。
…看累了看我分割线…
“啧啧~计划很顺利,只是我没想到你真下得去手!”沈让撇嘴喟叹着,方才竟一时看呆了忘记摇扇。他大概已经不想再面对那副没有脑袋的躯体,大步绕过去,自动忽略另一边赵敦死不瞑目的头颅。
“哪里,我可是很伤心的,连背上的伤都开始痛了……”赵怀仁嘴角抽搐,冷冷地哼了声,无表情的面孔苍白得吓人,“琢儿是你叫回来的吧?以为这样,我就不得不履行协定?”他说话的对象是沈让,脸则对着杨政,看得对方诧异非常,仿佛下一个头颈分家的就该轮到他。
“你既是反贼,不介意多背条罪名吧?”沈让也看向杨政,一句问话,从他嘴里出来却无半点询问的意思。
杨政吞了吞口水没有回答,赵怀仁在一旁开口道:“我看只叛国一条罪名便足够他消受了,用两条似乎有些浪费。呵呵……”这笑声寒彻刺骨,顺着唇边硬挤出来似的,短促而又干涩。
“什么意思?”
“哈哈哈!沈公子以为什么意思?”赵怀仁笑得愈发大声,很难不令人觉得此话中有话,他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盯着对面正揣度自己心思的人,“方才刺客出现时公子并未现身,是否觉得会死的应该是在下?”
见对方不置可否,赵怀仁挑眉继续道:“也罢,‘合作’本就相互利用……可惜公子的‘包袱’实在太多!”说着他随手将软剑抛于地上,任那剑弹跳出几声脆响。
沈让猛然间意识到什么,眼神从落地的软剑直转向赵琢,又迅速回到赵怀仁脸上,杀气升腾。很显然这是种暗示,逼沈让就范,否则最后背黑锅的会是赵琢。而且他不能反抗,因为如果赵怀仁也死了,他和赵琢将用一辈子来逃避官府追缉,永无宁日。
虽然并不同情太师,但我万万没想到动手的竟然会是赵怀仁!原来的他总给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印象,如今他不同了,乌亮的眸子毫无温度,心里也似降到冰点。不知是他变得太快,还是我对他的了解太少……
我慢慢站到赵琢身后,试着把手伸进他的手掌以求安慰。那只手也是僵硬的,手心很干,它的主人顿了顿,之后反握住我的。赵琢好像晓得我心思般,往横挪了几步挡在前面,用身体隔在赵怀仁与我之间。
“我看你根本不在乎谁叛国,谁又杀了谁。你在乎的只是权力地位,以及是谁挡了你的路。”沈让一副轻蔑的口气,不屑地撇着嘴。
赵怀仁不说话,大袖一甩负手背后,笑容依旧淡定而优雅。
沉默半晌,沈让叹口气道:“我明白了!”接着他抬脚勾起地上软剑,催动内力以掌气将其劈作数段,再分别弹向院里几名残喘士卒——不分敌我,以至最后仅剩下杨政、赵怀仁、赵琢、我和他自己。然后他故意吊高了朝赵怀仁扔出一个东西,“交给皇帝不如交给你,我就不信你对它不感兴趣!”来物不是别的,正是能号令无忧洞众的“天蛇令”。
“不过,总有一天我还会讨回来!”沈让扇子一抖,划开了杨政的颈动脉。
“……我很期待。” 赵怀仁不着痕迹地将令牌揣进怀里,淡淡地回道。
五个人表面均无动作,实际心底都各有一番滋味。杨政知自己气数已尽,双眼紧闭开始等死;沈让和赵怀仁相视而立,面上都挂着满满的自信,却不知谁人技高一筹;赵琢抓住我的手捏得很紧,他的唇角则抿得更紧;我猜不透他们此刻的想法,我只疑惑,眼前这个烂摊子要如何收场?
“警察”永远是迟到的那方,高一骑了匹骏马作姗姗来迟状,命手下将太师府围了个严实。还来不及找大夫,杨政便口唇发白,命以归西去。
“叛国,杀人。”沈让把自己复制的《宋兵军情图》扔在高一面前,完全放弃抵抗。见赵琢突然上前妄图解释,他忙抬手制止,那一脸镇定自若,仿佛无人奈何得了他。随官兵离开之前,他二次回望赵琢,道:“今后的去留,希望你能想想清楚。南宫家从此将与你毫无干系,我沈让也不再亏欠你任何!”
他轻轻笑着,笑声混在风里更加灵脆动听,仿若能拂过脸颊与耳畔,柔柔停驻在心里。他最后投过的一瞥,他挑起的下巴和上扬的唇角,以及他略带挑衅的眼神,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别,骄傲又华丽的告别。
对于沈让,我不明白多高的报酬,能让他把自己当作筹码。
对于赵怀仁,我无话可说。
不知是越接近权势顶峰的人就越冷酷无情,还是冷酷无情的人,才能更接近权势的顶峰。这是直到我和赵琢一起被关进牢狱,便开始认真思考的问题。拜赵怀仁口中的“某种”原因所赐,我们只好在监狱中度过我在古代的第一个春节。
外面听起来很热闹,而我却无缘得见。错过了今年,还有明年,只要活着就总会有机会。沈让呢?他应该有许多方法逃跑吧?即便是劫法场,无忧洞的人也足够他差使。也许明天,士卒们便会开始谈论有人逃狱的事情;后天,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
不知不觉过了些日子,可之前假想的那些事并未发生。今晚云很多,几乎快遮住月亮,稀薄的月光顺着墙壁上唯一的孔洞透进来,映照出空气中浮荡的尘埃——好似从地面上升起的一团烟雾。那烟雾展开又聚拢,变幻莫测。看守的狱卒偷喝了酒,如今睡得正鼾,均匀的鼻息带着回音,传遍狱中每一个角落。当突来的邪风熄灭守卫身边的烛火,云层又恰巧拢在月亮周围时,黑暗便狠狠地压了下来。
赵琢缩在墙角,手背盖住眼睛,随着黑暗的降临打了个寒颤。我正倚着他,因此有所察觉。“你怕黑?”我问,摸出预先藏在袜筒中的打火机,擦了两次才终于点亮了。
他默不作声,小心翼翼地从指缝间偷看我手里的火光。这种反应令我回想起城郊山脚下的木屋,那次他便有些奇怪。
“嗯……有时,会……”他嗫嚅道,将头向后靠了靠,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讲述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南宫’原是大宋有名的武将世家,抗辽英雄,世代为国效力,恪尽职守。到了元祐九年,那时的南宫老爷已有姬妾数十人,然性情暴戾,小不称意便杀妾解恨,拨其皮悬于墙壁,直至干硬。
家中正妻虽宅心仁厚,却并不受宠,亦常遭人妒恨,引得许多妾室纷纷觊觎正室之位。真正有胆付诸行动的,是一个当时很受宠的姬妾。由于她设计陷害,老实的妻子成为“淫妇”,不但“勾结”外面男人,还诞下“野种”。于是,老爷在盛怒之下将妻子杖毙,“野种”则被赶出了家门。
赵琢便是那“野种”,而宠妾即是沈让的娘。
“那时屋里很黑,我怕得躲在床下。有很多人……很多人在打她……”赵琢呆望着一点光源,两鬓都是汗水。他似乎看到过去,瞳孔不断放大又缩小,“一直到她不动了,也不讨饶了……那个人就走进来,手里提着一把刀……然后……然……后……”
“别说了!”我大叫着捂住他的嘴,顾不得手心的汗液,虽然连我自己都在颤抖,可还是选择握住他的手。
或许他就是这样不能说话……两个人吧!两个人总有办法!
再点燃打火机,是擦了更多次之后,那虚弱的火苗挣扎着,看样子也支撑不了多久。
赵琢转头看着我,氤氲的眼中充满感激,但更多的是不安。他用拇指摩挲着我的手背,凄然一笑:“没能保护她……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会……不会!”我摇了摇头单手抱住他,头枕着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我想安慰他的,可当发觉自己只会重复这些无用的话时,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也许应该被安慰的人,是我。
手里的火光渐渐变矮,熄灭,接着黑暗罩了下来,像只密不透风的大盒子,将我们扣在里面。
我抱着他的手又紧了紧,不想被他看见眼里溢出的泪水,温温热热地正滑过我的脸。我深吸一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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