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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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 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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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娶许多女子为妻。他们的食物非常精美,酒是用米和香料制成的。他们将他们中的一些杰出的人尊崇为神。他们崇拜祖先,虔诚地生活,富于道德感。他们的语言非常原始,听起来象日尔曼语(呵呵,这句是16世纪法国旅行家安德烈·德裕说的,有法国人对德国人的偏见)。
  当然,中国在传教士口中也是有阴暗面的。像是追剿欧洲海商、拷打犯人、鸡奸、吃猫和老鼠、娶许多妻子、不信基督等等诸如此类。一个叫克路士的葡萄牙传教士甚至认为,正是因为这些“恶行”中国人终于受到上帝的惩罚,1556年山西、山东两省发生大地震。不过1569年,他返回葡萄牙后,伊比利亚半岛“正值大鼠疫的高潮”,他发现上帝又在忙着惩罚他那些虔诚的同胞了。
  不过无论有关中国的传闻是好,是坏,都不能影响这个时代欧洲人对中国的热情。从东印度公司的商船上卸下的茶叶、丝绸、瓷器、漆器,让欧洲权贵们为之倾倒。中国货的精巧、幻美、奇异,更让这个时代的欧洲工匠相形见拙。中国政治清明、道德高尚,中国的男子不像西方男子那样好色,中国女子也不像西方女子那样放荡,缠足是个好习惯,可以让妇女安分守己,用筷子比用刀叉文明卫生。甚至中国人小便都可以滋润庄稼,而西方人的小便烧死野草。可以说17世纪欧洲对中国的崇拜已经到了一种不经大脑的程度。
  历史上这种近乎疯狂的崇拜,直到1793年马嘎尔尼的英国使团,出使中国才得以急剧降温。大清帝国引以为傲的“康乾盛世”并没让马嘎尔尼等人感到畏惧敬仰。相反英国人透过所谓的“盛世”表象看到的是一个堕落停滞的腐朽帝国。于是在小安东尼向乾隆皇帝下跪的47年后,鸦片战争爆发,英国人用军舰与大炮砸开了“天朝”的门户。中国从一个令人仰慕的文明楷模变成西方人贬抑批判的反面典型,堕落成为了被人耻笑的“鸦片帝国”。在这之后的一个世纪里,换成中国人开始不经大脑的崇拜起西方世界来。正如数百年前欧洲人认为中国的什么都优于西方一样。鸦片战争后的中国人则开始认为西方的什么都优于中国。甚至连西方的月亮都比中国的圆。
  当然此刻的历史已经在岔路上偏离了她先前的轨迹。大清帝国早被扼杀在了萌芽之中,更不可能再有后来的康乾盛世。1652年的中国仍旧是欧洲人心目中的香格里拉。远道尔来的杨绍清等人则是整个欧洲最尊贵的客人。
  然而当杨绍清等人的舰队进入地中海时,却并没有引起欧洲各国足够的注意。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支舰队从外观上来说太过普通了些。当然一支由五艘战舰,一千五百多人组成的使团对欧洲各国来说规模也算不小了。但同欧洲人想像中的中国使团比起来那可相差太多了。准确的说不够西方标准的东方味。在欧洲人眼中东方的事物应该是非理性、情绪化、奢侈、神秘、浪漫的。因此就算杨绍清等人带上数百条巨舰,一路铺着黄金来欧洲,欧洲人也不会觉得惊讶。可中国使团既没有一路敲锣打鼓,也没有用黄金和宝石来装饰他们的战舰。所以起初地中海沿岸的国家仅将中国使团当做了一支从东方来的大型商队而已。
  因此直到杨绍清等人在罗马靠岸时,人们才发现原来企盼许久的中国使团早就进入了地中海。一时间整个意大利半岛,乃至整个欧洲都为之沸腾了起来。人们争相恐后地来到教皇国,来到罗马想要一睹中国使团的风采。那一日中国使团进入罗马城时,热情的罗马市民更是将道路围了各水泄不通。鲜花、彩旗以及听不懂的赞美声此起彼伏。眼见这么多红毛夷如此隆重地迎接自己,中国使团的文武官员们一个个也是得意异常。在他们看来这完全是天朝威严的一种体现,眉宇间官老爷的派头也就摆得十足了。
  在中国使团虚荣心得到满足的同时,罗马市民好奇心也同样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满足。在他们看来眼前这群人既没有阿拉伯人的华丽奢侈,也没有鞑靼人的凶悍残暴。这是一群他们从未见识过的东方人,带着通透精制的乌纱帽,穿着极其瑰丽怪异的服饰。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飘逸的长袍上虽没有太过繁复的花纹,却是用最上好的丝绸缝制的。还有那些精制绝伦的瓷器更是中国特产中的特产。也就是在这一天,整个欧洲在即波丝人、阿拉伯人、契丹人、蒙古人之后,又记住了东方另一个最为庞大的族群——汉人。
  不过,此时此刻坐在马车中,巡游罗马城的顾炎武,似乎感受到了周围人群异样目光。却见他皱了皱眉头,嘟囔道:“怎么总觉得怪怪的。咱们这一路走来倒像是在给人当猴看呢。”
  “顾副使不要介意。意大利人就是这么热情的。其实中国的老百姓见到欧洲人时也是这么热情的啊。”坐在对面的一个高个白人操着流利汉语,笑着耸耸肩道。此人便是香江商会驻欧洲的总代理詹姆斯·邦德。此刻的情景让他有想起了第一次进入澳门时的情景。那时后澳门百姓看自己的表情比外头那些罗马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詹姆斯说得没错。顾副使你大可把车外的那些人也当做猴子看啊。”作为正使的龚紫轩满不在乎的笑道。
  眼见詹姆斯与龚紫轩,你一唱我一喝的样子,顾炎武也懒得答理他们。在他看来此二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不再做声的他便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一座圆形建筑物。虽然隔着很远,但他却能感受那座建筑物的庄严与宏大。正当顾炎武看得出神之时,却听一旁的杨绍清介绍道:“那是罗马斗兽场。距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
  “一千多年?!你是说那东西已经屹立了千年?”顾炎武惊愕的问道。他实在不相信这里的文明同中原一样古老。
  “事实上这里许多建筑物都有千年以上的历史了。这里曾是罗马帝国的国都。罗马帝国也就是咱们汉朝时所记载的大秦。”杨绍清意味深长地介绍道。在他的心目中任何一个灿烂的古文明都是值得尊敬的,后人无权去藐视前人的文明。如果可以的话他还希望去看看埃及的金字塔。
  “杨副使说得没错,斗兽场也叫佛拉维欧圆形剧场,是整个罗马城、罗马生活的象征。由韦斯马列西亚诺皇帝始建于公元72年,而由他们的儿子提图皇帝完成于公元80年。几时有斗兽场,几时便有罗马;斗兽场倒塌之日,便是罗马灭亡之时;罗马灭亡了,世界也要灭亡。” 德里古斯神甫自豪的接口道。
  对于德里古斯神甫“罗马灭亡了,世界也灭亡”的说法,顾炎武很是不屑。难道说没有了欧洲,世界就不转了吗。但对眼前那些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建筑物他还是存有一丝敬意的。无论怎样屹立千年的古迹都是值得敬慕的,不管它来自哪儿一个文明。
  而此时的詹姆斯却好奇的向杨绍清问道:“杨副使您怎么就知道那是罗马斗兽场?您不是没来过欧洲,没到过罗马吗?”
  “我这个也是听女皇陛下提起的。”杨绍清这句话一出口,便立即意识到了错误。于是他连忙改口道:“在南京时不少传教士就向女皇介绍过罗马了。”
  “是啊,我也听汤若望神甫他们不止一次提起过罗马,提起过梵缔冈。刚才一入城我就猜那个圆形的建筑物是罗马斗兽场了。”一旁的王志林也跟着点头附和道。
  “我倒忘了女皇陛下一向对欧洲都是很感兴趣的。这么说来此次献给教皇的礼物也是女皇陛下钦点的吧。”詹姆斯一拍脑门道。
  “是啊。怎么有什么不妥吗?”龚紫轩警觉地问道。
  “哦,没什么。我是在想是谁这么了解罗马第一丑男的喜好。这次的礼物挑得实在是太合适了。”詹姆斯这么一番口无遮拦的话语,自然是引来了一旁德里古斯神甫的怒目相视。敢在罗马说教皇是罗马第一丑男确实是够胆大包天的。可德里古斯神甫也不能就此反驳什么。正如詹姆斯所言教皇英诺森十世似乎从来就没有给人们留下过美好的印象。据说,他的脸长得左右不太对称,额头也秃秃的,看上去多少有点畸形,而且他的脾气也是暴躁易怒。因此被誉为全罗马最丑陋的男人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教皇就是教皇,能得到教皇的亲自接见对德里古斯神甫来说是无比高尚的荣誉。正当他盘算着待会儿如何将这几个东方来的贵客引见给教皇时,马车突然停住了,庄严而又华丽的教皇宫顿时就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第二部 第十八节 罗马交流鸡同鸭讲 萨城参观艳惊四座
 
  在基督教的二元对立的世界观内,地狱与天堂,魔鬼与天使,基督徒与异教徒,都是互为否定的概念,非此即彼。如果是人,那么不是基督徒就是异教徒。当然,在异教徒中,有接近基督教可望被教化的,还有基督徒的死敌──穆斯林。1652年的中国使团在梵缔冈看来无疑就是一群可以被教化的异教徒。因此就中国人肯主动来梵缔冈见教皇,这就是一种对西方文明世界仰慕的表现。况且德里古斯神甫在此之前就已经写信给教庭,声称会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东方贵族一同随行前来。并一再的暗示教庭说,此人对基督教有着极大的兴趣。上帝的福音能否在东方广为传播,此人至关重要。有了如此多的暗示罗马教庭对于这群来自东方的访客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就连已经78岁高龄的教皇英诺森十世也破例怀着极大的热情接见了杨绍清等人。
  此刻的教皇身着闪着缎面光泽的主教披肩、头顶的小红帽、端坐在铺有红色天鹅绒的座椅上,浑身散发着一种宗教色彩极浓的庄严感。这一点让杨绍清十分纳闷。他不明白眼前这位气质高贵的老者怎么会别人们称作罗马第一丑男。其实,他只要看一眼著名宫廷画家委拉斯贵,两年前给英诺森十世画的那副肖像,就什么都明白了。在委拉斯贵笔下不可一世的教皇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一双凶相毕露的眼睛正盯着观众,威严中带着贪婪,凶狠中包含着狡诈。一个76岁的诡计多端的意大利老头子伪善而凶恶的面貌跃然纸上。英诺森十世的丑陋不是指他的相貌,而是指他那敏感、狡黠、阴险、毒辣的性格。不过此时的教皇已经没了两年前的嚣张气。他那满是皱纹的脸颊,苍白的嘴唇,以及那双搭在椅把上有气无力的手,都清除明白地告诉人们眼前这个老人有多么的孱弱。整个梵缔冈都知道教皇接受上帝(撒旦?)的召唤,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饶是如此,当英诺森十世看到中国使团馈赠的一对绘有圣母像的青花瓷瓶时,那双垂垂老矣的小眼睛竟也爆发出了回光返照似的光芒。
  由于教皇的身体过于虚弱,这次被载入史册的会面,也就异常地短暂了。作为回礼教皇回赠给了中国使团一本圣经和一个金质的餐盘。据称餐盘还是耶酥曾经用过的圣物。对此身为香江商会驻欧洲总代理的詹姆斯,却显得颇不以为然。在这个时代罗马教庭经常搞一些羽毛啊,骨头啊,器皿啊,说是什么圣物,并从贵族领主或是普通百姓手中榨取钱财。鬼知道这个盘子是从那里弄来的呢。在他看来中国使团用瓷器、茶叶、丝绸等贵重的礼物换了一本圣经和一个破盘子,实在是不划算。不过崇尚礼仪的中国使团对于教皇的回礼却显得十分满意。
  使团的这一举动,让罗马教庭误以为这群中国人已经完全接受了基督教的教化。不但向教庭进献了丰厚的礼品,更是像虔诚的基督徒那般对教皇所赐的圣物顶礼膜拜。其实无论是詹姆斯,还是教庭都没有搞明白,中国人对礼品轻重的定义并不是建立在金钱上的。正所谓礼轻情意重,皇帝随手送出的一份贴身信物都要比任何价值连城的宝物都要贵重。因此在使团看来,英诺森十世作为一个宗教领袖,向天朝敬献圣经与圣物是十分恰当的,符合礼数的。此外,使团还向教庭传达了中国政府允许基督教在中国自由传播的政策。虽然宗教自由在中国是十分平常的事。但这一举动在罗马教庭看来就成了中国意图接受基督世界教化的一种良好姿态。
  于是一方认为对方是因为亲近基督教前来朝圣的,另一方则认为对方仰慕天朝的威严。但不管双方有着怎样的误会,这一次的会面无疑都是一次成功的外交。双方在阴差阳错之下,都给对方留下了极其良好的印象。
  而这种中西文化思维方式上的差异,在之后的交流当中,更是越发的明显起来。
  梵缔冈的主教们一个劲地向中国使节传教布道。而中国的使节们也不时地向欧洲人传播的儒家学说。一番交流之后双方很快就发现对方对自己的文化都早有研究,可侧重点却是截然不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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