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魔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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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魔踪-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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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天胆也不敢招惹军队,乖乖跟在军队后面慢慢走,本来预定快马加鞭,赶到赵州投宿
的,一天准备赶两百余里,他逃离的迫切心态暴露无遗。
  他并不知当地的交通状况,也懒得向行家打听。
  一些行家在这段时日里,避免走大官道,抄间道走捷径,沿山区边沿走临城、高邑、元
氏,便可直达真定府城,路程比走赵州大官道仅远了三四十里而已,路况也相当良好,好处
是旅客稀少,可以纵骑飞驰。
  其实,大官道碰上封路塞车的机会并不多,在某一段时期出现频率高,碰上的旅客就倒
媚了。
  前一段时期是亲征军南下,这段时期则是亲征军陆续凯旋。
  无论是南下或北旋,并不是一二十万人一起浩浩荡荡走的,而是一队队分开趱程,中间
的空隙旅客仍可通行无阻。
  他们被挡住了,只好自认倒楣。
  而在同一时期,信使从临城高邑的间道,以飞骑北奔,速度比他们快一倍,甚至两倍。
次日,他们改走夜路,果然沿途无阻,快马加鞭顺利通过赵州。
  昼伏夜行,两天后,踏入真定府地界。
  真定府是一座兵城,也可以说是三座兵城,因为同列的两座城,一是卫城(真定卫),
一是练兵城。
  每年京都皇帝大阅兵的三军,都是先半年便调来这里训练的。
  在这里,兵比民多三四倍。
  府城的居民仅十余万,兵却有三十万人以上。仅参于大阅调来调去的官兵,就有二十万
左右。
  在这里碰上大群酒醉闹事的官兵,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民众最好放聪明些及早趋避,以
免死无葬身之地,绝对不可反抗或干预,认了命。
  真定卫的卫田占了两个乡,把人弄死往麦地里一理,明年骨肉便会成为肥料,神不知鬼
不觉,称之为死无葬身之地,绝非夸张抹黑。
  府衙的治安人员,决不敢光临卫城的范围,当然包括卫田以及官兵的军方村落。
  四更天,大官道上人车绝迹,赶夜路的旅客,要天亮后才能到达这一带。南下的赶夜路
旅客,已经赶到奕城了,所以这段官道鬼影俱无,正好让健马飞驰。
  但走长途的马,是决不可能飞驰。
  二十二匹坐骑分为三组,白天保持一里距离,晚上缩短至百步以内,保持目视连系。
  旅客并不知道他们是一伙的,还以为他们是三批不同的旅客。
  先头第一组有男女六骑士,仆仆风尘倦意明显,健马以平常的速度前进,缓慢的蹄声,
打破四野的沉寂,一望无际的将熟麦田中,不时传来野狗土狼的凄切长嗥。
  官道一折,前面突然出现一排灯光。
  “奇怪,怎么可能有整齐的灯光?”领先的中年骑上,向并辔而行的留掩口须同伴问。
  “也许是庙会留下的灯火吧!”留掩口须的同伴,说话懒洋洋提不起劲。
  乡村小市集或村落,民众生性勤劳俭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早睡早起,家中点灯的
时间有限,夜间减少活动,省些灯油,怎么可能家家彻夜悬灯?
  那排灯确是奇怪,像是一字排开,估计每盏相距有两三丈,而且很可能是大型的气死风
圆型灯笼,所点的也可能是牛油大烛,而非石蜡或乌柏蜡制品,不可能彻夜照明,除非半夜
添烛。
  共有十二盏之多,远看像一排列星。
  “前面是真定县与获鹿县交界的营口村,只有百十户人家,唯一的庙是土地庙,哪来的
庙会?”中年骑土以权威性的口吻说,大概曾经在这段路往来。
  “那我就不知道了,走近便明白啦!”
  “咱们该歇息饮马了。郊口那条小河的水真的很清澈,喝足了最好换水囊的水,到府还
有十几里,天亮之前不会有饮食入肚。”
  真定府的附廓县也叫真定,南面与获鹿县的境界仅十余里,赶到府城早膳绰有余裕,夜
间途中不可能有小店供旅客享用。
  走了四五里,中年骑士又大惊小怪了。
  “灯笼是悬挂在村外的,高度一样,灯式相同,这里发生了些什么事?委实可疑。”
  中年骑士说:“咱们必须对可疑的事物留意,可别无事卷入无谓的是非里。我先到前面
看看。”
  “每样事都大惊小怪,日子难过得很呢!葛老哥。”
  留掩口须骑士仍然懒洋洋,反对同伴先前往察看:“咱们是旅客,地方上的事与咱们无
关。”
  “我还得去看看,你们小心了。”
  健马冲出,立即引起后面第二组骑士的注意,以为出了情况,立即往前拉近。

  中年骑土在小桥头下马,在桥栏挂缰安顿坐骑,开始观察附近的景物。
  大官道宽有五丈余,河宽仅三丈左右,架起的大木桥长宽都是四丈,桥头两侧,竖起两
丈高的灯柱,各悬了一盏大型圆式气死风灯笼,烛粗近寸,光度甚佳。
  桥北面百十步官道右侧,便是小小的营口村,可能早年是军队屯田的小营寨,所以土围
墙高大得像南方的城墙。晚上想进村,休想。
  灯柱往东西延伸,每隔四丈悬灯一盏,看不出任何异状,那只是大户人家夜间外出办事
的照明灯笼,没写有姓氏或堂号。写了字的灯笼,会产生浮动的阴影,影响视线易看到鬼
魅。
  不可能找人询问,也没有询问的必要。
  看不出异状,中年人回到桥头,举手打出信号,远在里外的两组人马立即会合,同时策
马动身接近。
  小河成半弧绕过营口村,大木桥正在半弧的顶点,灯柱却是东西整齐排列的,最后一根
灯柱,距草木丛生的河南岸已在百步外了,因此中年人并没察看河岸,当然也没有察看的必
要。
  距桥头还有三四十步,桥北二十余步突然火光一闪,轰然一声大震,火星曳尾摇曳直上
十余丈高空,砰然一声大震,光芒耀目。
  旗花信号,军用的指挥工具。
  所有的人皆怔住了,怎么一回事?
  “四海牛郎,纳命!”叫吼声震耳,人影纷现。
  弦声狂鸣,第一波箭雨到达。
  难怪灯笼如此明亮,用途是照亮目标。
  “哎……呢……”中年骑士第一个遭殃,身上共中了三支狼牙,倒在桥头挣命。
  真有上百名箭手,从河岸的草丛冲出,一面冲一面发射狼牙箭,箭雨向人马集中港射。
  第三组骑在百步外,但仍在弓箭的威力范围内,所谓百步穿杨,意思是弓箭威力最强的
顶点。
  幸好路两侧是麦田,用狗爬式或蛇行术,可以完全掩蔽,是唯一逃走的生路。
  聪明机警的人有福了,第一个反应便是滚落马下向外爬入麦田。
  四海牛郎是最聪明的人,爬得最快。
  二十二匹马,倒了十九匹。
  三匹无主的坐骑,站在已死的主人身旁摇首拂尾。
  一阵围搜,花了半个更次时间。
  共带走了十五具尸体,马骸也拖走了。
  白衣军纵横天下期间,在这条路上四次往来,进围京都,但沿途的大城,皆屹然无恙。
  白衣军山东响马均以骑兵为主,没有攻破大城的能力。
  真定有三座城,城高三丈。
  顺德府城也高三丈,而且有高度相等的外关城;这是说,有两道城墙。
  当年燕王举兵夺乃侄的天下,三十万大军也攻不破真定城。
  飞虹剑客曾在真定卫与神武右卫(两卫共城)的武学舍任教头,真定与顺德保卫战中,
他和他的学生,立下相当大的汗马功劳。
  这是说,邀请军卫派百十名箭手,夜间半途杀死三二十个强徒,简直不算一回事。
  杨敏向神针织女面授机宜,要她催乃父动用官方力量,很快便有了结果。
  如果是白天,一个也逃不掉。
  四海牛郎前往京都筹建山门的大计,被一阵箭雨勾消了,损失了四分之三爪牙,成了落
水狗。
  他与死剩的爪牙,必须尽快地逃出京师进入河南。
  飞虹剑客与顺德群雄,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以为自己是超级的强龙,可以任所欲为过江吃遍地方的龙蛇。
  现在,他知道地方的龙蛇也是超级的,他犯了轻敌的错误,付出可怕的代价。
  不能走大官道了,打算赶回来城往东走山东出境。

  营口村至奕城四十余里,他们只能靠两条腿啦!身上除了兵刃与百宝囊荷包之外,其他
一无所有,真够狼狈的。
  幸好百宝囊与荷包内,盛有金银和宝泉局的银会票,食宿不会有问题。
  糟的是一男一女两随从受了伤,各挨了一箭,一伤背一伤右胳、伤势不太重但也不轻,
走起路来得派人扶,哪能快速赶路?
  走了五六里,天快亮了,危机也近了,他们哪能逃得过搜索眼线的耳目?
  曙光股俄,看到路东两里外,有一座小小村落。
  “到小村藏身。”他咬牙切齿宣布:“晚上再走,回顺德。”
  本来商量好了的,改道走山东,他突然改变主意,六位爪牙不知所措。
  “长上,回顺德干什么?”夫狼公羊毅惊问。
  “回去宰飞虹剑客,宰顺德的豪霸。”他领先进入小径:“一定是飞虹剑客做的好事,
此地没有人知道我四海牛郎。”
  “长上,如果是他搞鬼,咱们反而回去找他,他一定欣喜欲狂求之不得。”飞豹孙陵冷
冷地说:“他会张开双臂,欢迎咱们七个残兵败将,正好一网打尽,永除后患,从此可以高
枕无忧。”
  飞豹说的是嘲弄话,显然对这位长上的自大狂傲颇为不满,甚至有反感,逃都来不及,
怎能不要命反击?那是送死。
  “我实在不甘心。”他恨恨地说,语气已表示取消回顺德的打算。
  “不甘心也得甘心,长上。”飞豹也不再冷言冷语:“我几乎可以保证,官道沿途都有
他的眼线警戒网,咱们的行动如果被他所掌握,他会用一切手段,不计代价斩草除根。咱们
唯一可做的事,是脱出他的势力范围。”
  飞豹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夷陵双凶本来就是不怕死的屠夫,但并不愚蠢,知道何时应该
怕死,无谓的牺牲不值得。替主人分析利害,也是他的责任,主人是否听从采纳,他无权强
迫主人接受,说完急步抢到前面探道,留下这些话让主人咀嚼、吞食、消化。
  小村落的炊烟吸引他们,七个人加快脚步直趋小村。

  中年村妇与六位扮成村夫的中年人,出现在营口村外桥南的斗场,由六位中年人率领,
进入田野寻纵觅迹,终于在南面两里外,找到马靴留下的遗痕。
  是聚合的靴印,其中有一双女靴的痕迹。
  这段时日没下雨,浮尘中留下的新脚印难瞒行家的法眼。
  不久,她从营口村乘坐骑出发往回走。
  已经是近午时分,南下的旅客早就过去了,她单人独骑不徐不疾南行,一面留心路两侧
的景物。
  足迹已乱,不必留心路面了。
  在岔路口地勒住坐骑,目光扫过小径,延伸至两里外的小村,她那与年龄不符的晶亮明
眸,焕射出阴森的冷电,银牙咬得死紧。
  没错,有眼熟的明显靴痕。
  那稍小的女靴,她一眼便看出是她所要追踪的猎物。
  她不需下马察看,心中了然,一抖缰,健马重新南奔。

  他们在一家农舍借住,饱餐后上床安眠,为了防险,派出一个人监视唯一的入村小径。
  但有树林挡住视线,无法看到大官道三岔口的情景,即使能看到,也看不清马上的村妇
是何模样。
  监视的人一个时辰换班,午后的一班,正是那位身材高挑健美的女随从,一身沾了尘埃
的漂亮天蓝色骑装不再亮丽,像是又赃又皱的旧衣,半统小马靴也沾满尘土,右靴统外侧裂
了一条缝,那是利箭擦过的遗痕。
  女随从的精神姿态还算良好,一手叉腰一手按佩剑,站在村口的一株大树后,目光落在
里外小径折向处,留意是否有岔眼的人物出现。
  小村仅有十余户人家,大人们都到地里工作,小娃娃们只在村内玩耍,不妨碍女随从的
监视工作,她也懒得理会身后村中传出的儿童喧闹声。
  她忽略了身后,身后应该不会有危险。
  村外围栽了不少果木,桃李杏梅枣一应俱全,野草也繁茂,但有人走动,一定可以很早
发现。
  从村内出来的人,却不易发现了,除非脚下沉重有声息发出。
  正凝神向前眺望,因为小径尽头出现一个村民的身影,对身后的警戒,完全疏忽了。
  上体突然向前微倾,脚随之跨出一步站稳了,不由自主地伸右手至身后摸右腰眼,摸到
一根刺状物。
  双腿一软,身躯一晃,踏前一步扭转身,脸色突然苍白如纸。腰脊的十四节椎骨右一寸
半,肾俞穴有那根刺状物。
  她是行家,知道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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