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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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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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人刚落下云头,天一阁山门一开,打里面分出两列六名女弟子,最后正中站着一个头发花白、身材矮小枯干的黑衣老婆婆,手拄一根青木杖立在台阶上。

    楚凌仙一见那黑衣婆婆,赶紧躬身道:“三师叔!”

    黑衣婆婆哼了声,并未理她,目光从苏真等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水轻盈的身上,冷冷道:“水轻盈,你还有脸回来。”

    苏真也哼了一声,却比黑衣婆婆的声音还响,更透着一股不屑与讥笑的味道。

    水轻盈急忙抢在苏真之前,向黑衣婆婆礼道:“轻盈拜见三师姐!”

    黑衣婆婆面沉如水,答道:“我巫老婆子岂敢受你的大礼,也不敢再当你的什么师姐。”

    丁原站在苏真身后打量巫婆婆,见她面色焦黄枯槁,白眉低垂,目光灰暗,瘦小的身躯藏在宽大的黑衣里稍稍有些驼背。

    丁原心中诧异道:“这老婆婆看上去与普通村妇并无差别,难道说,已修炼到返璞归真的境界?”可听她语调冷淡,谈吐不善,丁原亦有些着恼。丁原昨日原本打算一早返回翠霞山,却被苏真夫妇劝阻,水轻盈只说要带自己远赴南海天一阁求医,或可有一线生机。丁原自是不了然其中的恩怨纠葛,又见苏真夫妇说的平淡轻松,故此答应下来。水轻盈本想留着苏芷玉守山,真实用心却是惟恐天一阁万一不利于她夫妇二人,也好保全苏芷玉。至于丁原,本是外人,又是翠霞派弟子,想来天一阁即使不肯医治,也不至于为难。

    可苏芷玉放心不下爹娘与丁原,执意要随同前来,苏真夫妇最后也只得答应。可还没进到天一阁,丁原已渐渐察觉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头,至少不似苏真夫妇说的那么简单。先是楚凌仙说,什么“踏入南海地界格杀勿论”的;再是巫婆婆横眉冷目如对强仇,哪有半点同门之谊?难道说,苏真夫妇为医治自己的伤势,前来天一阁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想到这里,丁原心头不由一紧。水轻盈垂首道:“三师姐,您这么说折杀轻盈了。”巫婆婆哼了声,转头向楚凌仙问道:“楚师侄,你忘记老阁主的遗命了么,竟敢放他们踏上岐茗仙山!”话音一落,剑镝声声,那六名女弟子竟纷纷亮起仙剑,各占阵位,将水轻盈等人围在中间。苏真微微冷笑,双手负后动也不动,似乎根本就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丁原见那六名女弟子的步法身形、修为,个个恐不在自己与苏芷玉之下,放之天陆亦算一等一的高手,看来天一阁圣地之名果非虚传。

    水轻盈注意到的则是那六名女弟子三前三后,布成两面扇形,正是天一阁的“海天剑阵”。

    所谓上为天,下为海,前为阳,后为阴,一旦发动风云变色,威力惊人,更胜于碧落九泉剑阵。

    苏芷玉见双方话不投机,巫婆婆挥手便布下剑阵,南海之行打一开始就坎坷难行,心中暗想:“娘亲为了爹爹背叛师门,天一阁的人记恨娘亲与爹爹也是应然。可事过境迁六十多年,这位巫婆婆的怒气仍是这么大,看来今天的事情难以善了。不晓得那位安阁主是否是位通情达理的高人,要是她能出面,或可有一线转机。”

    楚凌仙一看要闹僵,急忙道:“三师叔请慢!弟子今日奉命巡游,路遇水仙子等人便上前拦截。水仙子言道欲向师门谢罪,并将所佩的四把仙剑交与弟子保管,以示诚心,弟子这才领着他们前来,想禀报师父,由她老人家发落。”

    “谢罪?”巫婆婆尖声笑道:“说的漂亮,早六十年干什么去了,六十年后的今天来谈什么谢罪?”

    丁原见这老婆子不依不饶,堪跟曲南辛有一比,打心底就来气,朗声道:“苏大叔、水婶婶,咱们回去,小侄的伤势,宁死也不求她们!”

    巫婆婆白眉一耸道:“好啊,水轻盈,你果然别有他图。不妨告诉你,有老身在,你就断了那些痴心妄想,今日这天一阁,你半步也休想踏进!”

    水轻盈说道:“三师姐,轻盈此来确有为丁公子求医之意,但请罪之心绝非虚妄,请您明鉴!”

    巫婆婆将青木杖重重往地上一拄,怒道:“废话少说,老身懒得听你这本门叛逆啰嗦。你想见安师姐,想为人求医,先过老身这关再说1


    苏真喝道:“巫婷芳,难道我们夫妇怕你不成?内子好话说尽,你却一味蛮横,老夫就算没有赤血在手,一样将你摆平!”

    水轻盈轻瞥苏真一眼,缓缓说道:“三师姐,您不能见谅轻盈苦衷,轻盈亦能明白。归根结底,是当年轻盈辜负了师父她老人家的造就之恩。今日轻盈重返仙阁,甘愿领受所有责罚,只求三师姐成全让轻盈见上阁主一面!”

    说罢,她面向天一阁盈盈跪倒,令苏真也措手不及。

    巫婆婆一阵错愕,口气和缓了一些,说道:“即便你假意乞怜,老身也不会心软。罢了,你们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莫在此逗留!”

    说完,青木杖一挥,撤去了海天剑阵。

    水轻盈并不起身,只继续恳求道:“三师姐,请您成全轻盈!”

    巫婆婆皱眉道:“安师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现下本门的几位师姐妹正有要事商议,也抽不出身来管你的事情。你在这儿就是跪穿石板也不会有用,回去吧,否则休怪老身出手驱逐。”

    丁原再忍不住,冲到水轻盈身旁想将她扶起,谁晓得水轻盈纹丝不动。

    丁原叫道:“水婶婶,你快起来!丁原一条破命死就死吧,你这样委曲求全,简直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水轻盈朝丁原微微一笑,似是宽慰,却没有说话。

    苏真的大手握在丁原肩膀上,沉声道:“丁原,这是我们老一辈的恩怨,不关你的事。你水婶婶这一跪,为的是师门,所以即使是老夫也不能阻拦。”

    丁原喉咙一热,望向苏真,见他眼神,分明也是在极力克制着愤怒与痛惜。

    丁原情不自禁仰天长啸,将满腔激愤发泄其中,他不能妄动真气,这啸声自不如往常嘹亮悠远,但依旧让闻者色变。

    巫婆婆嘴唇一动似乎想阻止,可终究只冷眼旁观没有出声。

    忽听山门中有一清冷的女子声音问道:“是谁在此放肆,扰乱仙阁清净?”她的话音平缓,却盖过丁原的啸声,清楚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丁原只觉胸口一窒,仿佛被那话音重重击了一拳,一口气接不上来,啸声嘎然而止。

    他暗吃一惊,向山门瞧去,就见楚凌仙陪着一名雪衣妇人走下台阶,身后还跟着数名女弟子。

    这雪衣妇人容颜端庄冷傲,生的甚美,头顶秀发盘成宫髻,眉心一点朱痣。她两眼含霜,不怒自威,一派出尘之意。

    水轻盈抬头望着雪衣妇人,露出惊喜道:“安师姐!”

    雪衣妇人目光拂过水轻盈,眉头微锁,冷冷问道:“你是谁,我何时有过你这么一位师妹?”

    苏真心中激怒,哼然冷笑道:“好一个安孜晴,装模作样难为盈妹!若不是盈妹昨日一再恳求于我不可发怒出手,今天管你是什么三大圣地,苏某一般的血溅五步。罢了,看在盈妹分上,老夫暂且再忍一忍。”

    水轻盈听安孜晴说的毫不带感情,心头难受轻声答道:“小妹轻盈,拜见阁主。”

    安孜晴望也不望水轻盈,寒声责问道:“三师妹,为何还不将他们拿下?”

    巫婆婆似甚敬畏安孜晴,闻言低头答道:“他们四人的仙剑已被楚师侄收去,小妹若是出手,怕有胜之不武。”

    安孜晴怎不晓得这是巫婆婆的借口,冷哼一声,右手水袖飞出,轻轻托起楚凌仙手中所捧的四把仙剑,再一引一送,凌空推到水轻盈跟前,说道:“本座不认得你这师门叛逆,更不认得你身后的那个魔头。

    “你既敢来南海,显是未将先师遗命放在眼中。本座蒙先师恩泽传以衣钵,自当体照先师遗命,以保仙阁声名不为宵小玷污!水轻盈,当年先师在世时,许你为本门师姐妹中第一传人,且让本座看看六十多年后你长进多少?”

    水轻盈动也不动,颤声道:“小妹不敢!”

    安孜晴徐徐道:“先师遗命,由不得你。”

    水轻盈道:“阁主若想杀轻盈,轻盈亦绝不反抗,但轻盈有两事相求,请阁主应允,一是轻盈自知有负师门,更愧对先师,故此次前来,想在她老人家灵前敬上一炷心香;再来就是这位丁公子身患奇症,非天一阁圣术难以活命,也求阁主慈悲。若能了却这两桩心愿,轻盈纵死无憾!”

    丁原大声道:“我不要她医治,什么天一仙阁、正道圣地,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安孜晴听到丁原责骂,眼皮也不抬一下,淡淡道:“丁公子,仙阁之中尽是女子,伪君子这三字未免有些不敢当。你是翠霞派弟子,你的病自由翠霞派救治,本座亦不会越厨代庖。这里是仙阁静地,切忌喧杂,本座与水轻盈说话,更没有你插嘴的余地。”

    丁原刚要还嘴,苏真已开口道:“安孜晴,截止目前,我夫妇二人忍气吞声,只为求得天一阁的谅解,你却一再相逼,欲置盈妹于死地。天一阁凌波九剑名动四海,云生水起诀威震八荒,老夫今日就来领教一二!”

    “真哥!”水轻盈说道:“你忘了昨日的约定么,这里的事情就由轻盈应对,即使阁主要处置于我,轻盈亦是百死无悔。”

    苏真高大的身躯如山站立,冰冷的眼神扫过对面的天一阁众多门人,就仿佛一座努力抑制熔岩喷薄的火山。

    苏真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好,老夫就瞧瞧安阁主会如何处置!”

    丁原此刻彻底醒悟,水轻盈与苏真此行,竟是抱着必死之心,难怪起先不欲带着苏芷玉同行。水轻盈对于师门愧疚,自然是最主要的原因,然而,如果不是为了医治自己的伤势,又何至于此?

    他一生孤傲,不愿平白受人点滴恩惠,可从幼年起,苏真夫妇与苏芷玉不计回报得失,屡次救助保全自己,甚至是以性命相托,这番恩情不啻山高海深,又教他如何自持?

    一念至此,丁原狠狠盯着安孜晴,沉声道:“安阁主,你是海外高人,万众仰慕,丁原仅是个无名小卒,无父无母,可在丁原心中,你不过是个心胸狭隘、毫无感情的冷血老女人!丁原一生不愿亏欠任何人,更不会摇尾乞怜,大丈夫死则死耳,有何可惧?”

    说罢,当下咬牙逆运真气,体内的魔气与翠微真气同时奔流而出,经脉里一阵翻江倒海。丁原面色瞬间青紫,嘴巴一张,怒溅一股血箭!在场众人,谁都没料到丁原竟如此刚烈,为不累及苏真夫妇,不惜逆运经脉意图自尽。

    “丁哥哥!”苏芷玉离的最近,惊呼一声,再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一手抓住丁原,一手抵在丁原前心,渡入真气。可丁原体内两道真气已乱,苏芷玉急切间亦无法制止。丁原口中鲜血连喷,却目光炯炯死死盯着安孜晴。苏真抢到近前,低声喝道:“玉儿,让爹爹来!”他的修为自非苏芷玉可比,奈何丁原心存死志,发功极狠,苏真的真元注入后,仅能保住心脉不被震散。苏真呵斥道:“笨蛋,你死了又有何用,还不快守住丹田!”

    丁原转眼望向苏真,淡然一笑,咽下一口热血,喘息道:“苏大叔,你你们的恩情丁原来来世再报!”

    话没说完,人已昏了过去。

    苏芷玉飞快的取出一枚无忧丹,欲塞进丁原嘴里,可丁原牙关紧咬,根本送不进口,苏芷玉只得撬开丁原牙关,才将丹丸塞入。

    无忧丹入口即化,融成一股甘甜的暖流,顺着喉咙口流了下去,一条性命,这才算暂时保住。

    这一系列变故兔起鹘落,无论苏真夫妇、苏芷玉,还是天一阁弟子,无不动容,几名天一阁年轻弟子,更是失声惊呼。

    苏真面罩寒霜,凌空抓起赤血魔剑,遥指安孜晴,一字一顿道:“安孜晴,老夫已失去耐心,是战是和,凭你一言!”

    第二章师恩

    巫婆婆一拄青木杖,喝道:“苏老魔,要打便打,我天一阁怕你不成?”

    水轻盈见丁原为避免拖累自己与苏真,竟逆血攻心,以求一死,不由心头一阵激动。

    眼看得苏真与巫婆婆剑拔弩张,顷刻间就要血溅五步,无论谁胜谁负,其结局皆非自己所愿见。

    更况且,尽管苏真早臻大乘之境,世所罕匹,但天一阁垂名千年,岂是轻易可撼?

    真若师门之前血流成河,两败俱伤,丁原的伤势,必也断绝最后一线希望,自己又于心何忍?

    念及至此,她探手拔出还情仙剑,坚毅的目光,扫过丈夫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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