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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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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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马威。”

    丁原摇头道:“那倒也不全是。”

    叶婆婆瞪了他一眼道:“大人说话,你这娃娃插什么嘴?”

    丁原不服道:“哼,就算你年长我两百来岁,也不见得你见识就比我高出多少,至少我就明白,那焚老妖打伤梵婶婶的用意。”

    叶婆婆嘿道:“你口气还不小!好,你说说看,焚老妖到底有什么用心?”

    丁原胸有成竹道:“很简单,他是怕了你们的海天剑阵!我听水婶婶说过,同门师姐妹中,若论成就最高的,当年共有五位,加上两位婆婆该就是七位了,可水婶婶多年不归,天一阁真正的顶尖人物也就六位,正可摆上一座海天剑阵。上回焚老妖吃了剑阵的亏,这次他还不长个心眼,那也太笨了吧?”

    说到这里,丁原不再开口,心里了结一句:“换了我,我也要想个法子,叫你们凑不起六个人来。”

    叶婆婆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不错,我怎么就没多想到这一层?你这娃娃脑袋果然灵光,可别用到歪路上去。”

    丁原得意道:“可焚老妖天算不如人算,没想到水婶婶正巧重返天一阁。虽则伤了梵婶婶,可一座海天剑阵仍然能够摆开,到时候焚老妖还得再被打的头破血流,把剩下的骼膊也卸下来,逃命去也。”

    樊婆婆摇头道:“丁公子,你不明白散仙与大乘境界之间的差距,是何等巨大,有了轻盈助阵,补上庭诗的空缺,固然是件好事,可明日之战也未必能竟全功。”

    丁原怔道:“散仙就真有那么厉害吗?你们六大高手,再加上海天剑阵,都赢不了他?”

    水轻盈解释道:“散仙已脱出肉胎,汲日月精华,运天地山川之力,更非凡兵可伤。一旦臻至散仙境界,便再无九劫之忧,唯一惧怕的仅是天地大劫。

    “所谓地劫三百年一次,三千六百年一轮回;所谓天劫,九百年一回,八千一百年方一轮回。若躲过一个轮回的地劫,便可由地仙晋升金仙;若躲过一个轮回的天劫,则迈入天门,羽化成仙,从此与天地同寿。”

    丁原不解道:“既然做散仙也有这多好处,为何大伙还冒九死一生的危险,要参悟大乘境界,登上仙界?”

    叶婆婆嘿道:“你现在不敢说,年纪大小未必代表见识长短了吧?婆婆我不妨告诉你,莫说那八千一百年的悠悠岁月着实难熬,期间的大小二十四次劫难,直比寻常的九劫更加艰险。有捷径可走,纵是起初危险一点,可谁都想搏上一搏。”

    水轻盈补充道:“另一个原因就是,参悟死劫之人,莫不是奇才翘楚,多半自负,焉肯在最后关头退缩不前,再去受轮回之苦?故而除非是迫不得已,谁也不会先想着晋升散仙。”

    丁原这才明白,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岂不是说这个焚老妖如今也恁的难以对付,天一阁明日的麻烦还真不小。”

    叶婆婆傲然道:“那也未必!天一阁千年以来号称正道圣地焉是虚至?方才我师姐说没把握,只是怕拼出真火时会有伤亡,若抱以玉石俱焚之心,别说一个焚老妖,就是再来一两个,也一样叫他留下性命!”

    安孜晴道:“叶师叔,辟星神君并不值得我们以命相拼,还是稳妥一些的好。”

    叶婆婆一瞪眼道:“稳妥,你以为我想死么?可明日摆明就是一场恶战,不做好万一准备,说不定还要吃上大亏。”

    安孜晴心知叶婆婆所说非虚,招手道:“凌蘅,你去请巫、许两位师叔即来草庐议事;凌仙,你请丁公子先到精舍歇息,待大敌退后即可为他疗伤。至于芊芊姑娘,从今天起就跟在两位师叔身旁。”

    丁原明白安孜晴是要聚集天一阁高手耆老,商议明日应战之事,自己也不方便在旁侧听,于是跟众人道别,随着楚凌仙出了草庐。

    那甘心衍见丁原要走,蹦蹦跳跳追了半路,直问什么时候再玩藏猫猫?远远的,还看见她冲着丁原与楚凌仙咧嘴招手告别。

    一夜无话,翌日正午辟星神君如约而至,安孜晴率众迎出山门。

    苏真、苏芷玉与丁原因是宾客身份,故此随在了安孜晴身后。

    叶婆婆、樊婆婆与梵庭诗、巫婆婆、水轻盈,以及天一阁另一位耆宿颜红渔,分列在安孜晴左右,其后尚有楚凌仙等十数名年轻弟子。

    辟星神君一袭宽大的黄衣,卷裹在干瘦如竹竿一般的身上,左袖空空荡荡拖曳到腰间,他看上去如四十余岁之人,因常年修炼毒功,头发已转呈靛蓝色,杂乱的用一根木簪,别在脑后。

    此人眼睛极小,深深陷入眼眶,如同紫色的鬼火一闪一闪,甚是慑人。

    除此之外,辟星神君的相貌倒也与常人无异,只是多了些倨傲和张狂。

    在他背后,负了一把四尺挂零的长剑,剑柄尾端雕刻着一头飞鹰,展开的双翅,正形成剑锷。

    辟星神君冷眼瞧着安孜晴说道:“安阁主,好大的阵仗啊,居然连苏真也被邀来助拳,真是看的起老夫。”

    苏真冷笑道:“焚老妖,苏某若要找你的晦气,单剑孤身即可,今日不过是因缘际会看个热闹。阁下若怕了老夫,也不必用这话来挤兑。”

    辟星神君哈哈大笑道:“苏老魔,六十多年未见,你目中无人的脾气越发见长!若在那时,老夫说不准还怕你一怕,可如今你给老夫提鞋也不配!”

    这时突然有人懒洋洋道:“少条骼膊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要是这回再丢上一两条腿,连鞋钱也可省啦。”

    辟星神君被人揭到短处,眼中爆射紫色精光,狠狠盯在丁原脸上,怒道:“你是苏真的儿子?”

    丁原的眼神与辟星神君的目光甫一接触,顿感胸口被人仿佛重重擂了一锤,气血翻腾说不出的难受,更觉得只要一开口,还没说话只怕一口鲜血先要喷出。他已非初出茅庐之辈,立刻明白对方藉着投射来的目光用上了邪术,竟令自己生出不敌之感。

    丁原刚欲运气抵御,忽觉肩头一热,一只大手握在他的肩膀上,一道浑厚无比的真气自肩贞穴源源涌入,瞬间胸口的异状消失,却是苏真。

    苏真答道:“丁原乃翠霞弟子,并非苏某子侄,不过他方才说的话,却正是老夫想奉劝阁下的。”

    辟星神君再次哈哈大笑,可与先前一回却又有不同。

    那笑声起初低沉如闷雷,隆隆震耳,可到后来,越来越尖锐高亢,隐有金石之音,直穿云霄,方圆数十丈内的古树,先是枝叶缤纷坠落,继而发出“喀啦啦”的响声,竟是树干从内而外爆裂,摇摇欲坠。

    修为稍高者,闻此笑声尚能无碍,那些年轻的天一阁女弟子,开始还能勉强抱元守一苦苦支撑,可时间一久,浑身不禁剧烈颤抖,面色惨白,牙关紧咬。

    叶婆婆怒道:“焚老妖,就当你一个人会鬼叫么,老身也不输于你!”说罢,她运起三个多甲子的精纯仙家真气,也学着辟星神君般,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比拚高低立判,叶婆婆的嗓门虽然很大,可总盖不过辟星神君的声音,渐渐反有不支之势。

    樊婆婆见状,深吸一口气说道:“神君笑够了吧,也该歇一歇了!”

    她在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声音极低,连身旁人也几乎听不清楚,可说到一半时,已十分嘹亮,竟与前两者的笑声鼎足而三。

    似乎受到天一阁两大长老联手夹击之力,辟星神君的笑声节奏顿时微微紊乱,给人有一口气快接不上来之感。

    可樊婆婆的话音也由高转低,说到最后几字时已是嘶哑。

    那边叶婆婆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笑声当中,明显听的到喘息。

    辟星神君先一步收了笑声,讥嘲道:“天一二老名冠四海,也不过如是!”他话里中气十足,丝毫不见力竭。

    水轻盈朗声道:“神君此言差矣,天一阁名冠四海、宇内共仰,并非因修为有过人之处,乃是秉持千年正气道统,无数先贤杀身成仁,才换得普天下人衷心拥戴,若只一味逞强欺弱,倒行逆施,修为纵高,所获者不过是万载骂名!”

    辟星神君目光扫过水轻盈,不由一紧,暗自思量道:“这婆娘六十多年未见,修为竟至超凡入圣之境,毫不逊色那两个老婆子。我昨日只当伤了梵庭诗,令天一阁摆不了海天剑阵,今日即可胜券在握,孰知又横生枝节,冒出了更厉害的苏真夫妇。闹不好,二十多年的血仇又要成空。”

    可他九死一生勘破散仙境界,怎肯就此退却?

    何况现在,他自恃修为卓绝于世,除非绝迹千年的大罗金仙重现,否则谁又是抗手?当下说道:“水仙子机言善辩,老夫甘拜下风。可惜,今日之事,绝非嘴巴动动就可解决,凭的还是真实修为!”

    安孜晴淡淡道:“若论真实修为,我天一阁也不逊色于阁下邪魔歪道的功夫。昨日阁下自甘堕落,偷袭伤了梵师妹,这帐本座今日正要与你一并算清!”

    辟星神君满不在乎道:“老夫已是金刚不坏之身,通天彻地之能,还怕你区区天一阁不成?昨天不过是个警告,今日老夫便要血洗天一阁!”

    巫婆婆哼道:“好大的口气,老身却想瞧瞧,稍后你这老妖又会留点什么下来?”

    “巫婶婶,还是让他把另一条骼膊也卸下吧。他的脚丫子太臭,嘴巴更臭,咱们可不要。”

    丁原最看不惯辟星神君的嚣张模样,况且刚才他辱及叶婆婆与樊婆婆,心头正恼,便又出言相讥。

    “好胆!”辟星神君低喝道。

    他被丁原一讥再讥,哪堪再忍,双目猛然一合一张,开闭间精光大盛,两道紫色电光飞掠而出,直取丁原。

    一旁的苏芷玉早有提防,见异变突生,立刻口念真言,祭起天心灯。那紫芒实在太快,天心灯尚不及飞起,却已到了丁原近前。

    苏真近在身侧,又岂容对方伤了丁原,更况且他与辟星神君早年打过交道,知根知底,自然晓得,这老妖有一手“极目千丈”的本事。

    翻手出剑,苏真的动作,快到几乎肉眼不能分辨,“叮叮”两响,斩在紫芒上,爆起一串火星。

    苏真右臂一麻,心头暗凛道:“这老妖的修为竟精进若斯,一记紫芒就迫我使出七成功力,若多发几下,老夫也只有闪躲一途,今日一场血战断不能免!”

    蓦然红光一起紫芒退去,天心灯罩住丁原,硬生生把辟星神君的电光挡在其外,“哧哧”数声后,紫芒油尽灯枯,消匿无踪。

    安孜晴说道:“神君,丁原乃翠霞弟子本门宾客,与阁下恩怨无甚关联。阁下有什么怨愤怒火,直管朝本座来就是,何必拿一个孩子出气?”

    辟星神君冷笑道:“说的好!当年若不是你们吝啬,老夫何至于拚死一搏炼成散仙?此恩此德,老夫二十余年不敢相忘。”

    巫婆婆道:“我堂堂仙阁天书,焉能让你这奸佞之徒窥看?不必多说,要报仇尽管上来!”

    辟星神君嘿嘿道:“巫老婆子,你们不就是依仗海天剑阵么?老夫既然来了,自是不怕!”

    安孜晴颔首道:“如此本座恭候了!”

    话音一落,除了安孜晴站在原地不动,身旁叶婆婆等五大天一阁顶尖高手,纷纷化作一缕虹光,冲天而起,在半空的紫气里,犹如黑、绿、蓝、紫、黄五条缎带飘舞,姹紫嫣红,煞是好看。

    辟星神君岿然不动,嘴角不屑的挂着丝冷笑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

    安孜晴玉面含霜不露喜怒,朱唇中以清冷之音吟道:“天地无极,沧海无量;以心御剑,行道为阵!”

    空中五道彩影,宛如天女散花般散开,随着漫天飞舞的红枫青叶冉冉飘落,三后两前,将辟星神君夹在当中,隐成合围之势。

    虽然五人均未亮剑,但罡风徐起,紫雾腾霄,平静中已蕴藏石破天惊的庞大气势。

    安孜晴轻移莲步,在叶、樊两位婆婆中间站定,合上最后一线破绽,徐徐说道:“神君请了!”

    “叮”的一声,六把碧色仙剑同时在匣中镝鸣,清脆似玉珠落盘,声震长天。

    观战众人,心头莫不有一种山雨欲来的窒息感觉,数十道目光注视场内,甚至不敢眨上一眨,惟恐错过惊心动魄的镜头。

    “还等什么,都亮剑吧!”

    辟星神君双目微合,宽大的袍服鼓风而起,袖口更像充满的气球一般猎猎而响,周身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雾,不住朝外扩散。

    四下原本弥漫的紫色雾气,一遇光雾立时溃散,潮水似的向后退去。

    安孜晴六人顿感杀气迫面,好像身旁的空气正在悄然凝缩,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似乎吸上一口气也变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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