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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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权-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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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老眼见如此,也只有厚着老脸跪地道:“陛下,现在还没有真凭实据,如果单看王爷与那胡人公主见过一面就定罪,恐怕会引起朝中非议。” 
  信王目前在朝中的势力也很难与太子斗,如果失去了王立文,对他来说却也不是一件好事,想到这儿,他朝德王等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以后全都跪了下来,太子也逼不得已的跪下做表面功夫,一时间御书房中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 
  王立文微微抬起头,冷眼看了建兴皇帝一眼。 
  建兴皇帝却笑道:“如果你的确毫无二心,就把这酒喝了,朕就相信你跟胡人并无瓜葛。”多疑的建兴皇帝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 
  王立文轻轻一笑,站起身来,端起酒,眼盯着建兴皇帝,不顾张老再三使眼色,一饮而尽。 
  王立文盯着建兴皇帝之时,建兴皇帝感觉到浑身上下凉飕飕的,眼前的这个皇子双眼中充满了怨恨,他一时自觉惭愧,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逼出来的,建兴皇帝再一次表现出他人性的一面。 
  建兴皇帝扶起了王立文道:“很好,敢喝这杯酒,朕就相信你是无辜的,不过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他本身也是最可怕的。”说到后来,他加重了语气。 
  众人这才明白建兴皇帝是在试探他而已,不由的都松了一口气,太子王立仁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悦。 
  王立文现在的心情是出奇的平静,就好像波澜不惊的湖水一般,他略带微笑道:“父皇,儿臣已经是一个死过一回的人了,以后当然会夹着尾巴做人,这辈子能安稳做个王爷,也是儿臣的福气。” 
  建兴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拍了拍王立文的肩膀,轻声道:“孩子!如果有下辈子,父皇一定补偿你,希望你不要怪父皇心狠!” 
  王立文嘴角一阵抽动,弯着腰道:“父皇的训示,儿臣铭记于心,儿臣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安稳的过完剩下的日子,比起各位兄长,儿臣自觉惭愧,当然不敢与日月争长短。”说到后来,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太子。 
  建兴皇帝开怀大笑,点头道:“孩子,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朕也甚是安慰,现在你立刻带兵包围驿馆,把那胡人公主接到文王府去,严密监视,如果有什么差错,朕也帮不了你了。”说完他回到了龙椅,朝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众人刚走到门口,却传来建兴皇帝苍老的声音:“立仁,你留下!” 
  信王他们听到这句话,不由的眉头一皱,怀着不安的心情走出了御书房。 
  在御书房的门口,信王拉着王立文,关怀的道:“十八弟受惊了。” 
  王立文摇了摇头道:“五哥,现在就算我想帮你,也没那个本事了,小弟猜想,五哥和各位哥哥以后恐怕躲我都来不及了吧?” 
  这王立文现在的情况,谁的心里都明白,当然能躲就躲,谁也不想惹祸上身,只是信王没想到王立文居然如此坦白,一时脸上还有点尴尬。 
  王立文没再理会众人,便自顾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张老左右疑虑的看了一下,然后便追了上去,王立文对张老还是有一份感激之心的,便笑道:“张老,你难道不怕惹下麻烦吗?” 
  张老老脸一笑,轻声道:“王爷,你要明白太子当年在陛下登基之时,可是立下大功的,而且他母后的娘家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可是执掌西面数十万大军的‘震国公’南宫云的外孙,万一有变,那可是无法设想的结果。所以这雅特王朝迟早也是他的,陛下也曾经试探过老臣,老臣当然是拥护太子,这正合他的心意,还有别的事,你可以去问你的舅舅,在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再瞒你了。” 
  张老一口气说完,便赶紧走了,剩下呆呆的王立文,看来他对王立文也开始避讳了,现在的王立文可真是孤王一个了,他心中不免开始猜测张老的话中之意,他这后半段的话,值得仔细去推敲推敲。 
  而此时的御书房中除了太子和建兴皇帝之外便再无他人,太子急忙上前道:“父皇,你为何不趁机杀了他,以除后患。” 
  建兴皇帝瞥了一眼太子道:“这帝位迟早都是你的,你又何苦非要置他于死地呢?怎么说你们之间也有兄弟的名分。” 
  太子阴沉着脸道:“父皇,你难道没有发现他和以前不同了吗?儿臣听说龙隐门正在暗助他,而且他很有可能是龙隐门的当代门主,不除的话,后患无穷。” 
  建兴皇帝叹了口气道:“朕自有办法处置他,只是你以后别再招惹他,他都是你我逼出来的。” 
  太子咬着牙道:“这只能怪他的母亲。” 
  建兴皇帝忽然拍案而起,怒喝道:“你给我住口,不许再说下去。” 
  太子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怒意,喊道:“父皇,他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还是个问题,现在不杀了他,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建兴皇帝一下就瘫在龙椅上,无奈的道:“你先下去吧!朕自有办法解决。” 
  太子没办法,低着头出了御书房,不过他临走之时,看建兴皇帝的目光中却带着一丝冷冷的杀意。 
  而此刻,建兴皇帝自顾着道:“绝剑先生,你都看到了吧?” 
  在龙椅后面,忽然黑影一现,只见一个五十出头,白面微须,吊眉小眼,透着狡黠之气的黑衣人,跪在了建兴皇帝的面前。 
  这黑衣人便是建兴皇帝口中的绝剑,剑隐二老之一,他阴沉着脸道:“陛下,如果这王立文果真是龙隐门的人,应该及早除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而且刚才我隐约感觉到在门外有几道强劲的气息,很可能是龙隐门的隐卫在跟着他。” 
  建兴皇帝狐疑的看着绝剑,许久,他叹了口气道:“这苦命的孩子,看来留他不得,如果让他知道二十年前……”建兴皇帝说到这儿,眼神黠了一下。 
  绝剑看出建兴皇帝的疑虑,便道:“陛下无须多虑,当年的事,知道的人已经没几个活着,只是司马远威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不如……”说到这儿,绝剑的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双眼杀机毕露。 
  建兴皇帝闻言,双眼中也泛着杀机,冷冷道:“现在还不行,时机没到,胡人再次犯我边境,能与胡人抗衡,非司马远威莫属,毕竟他们斗了也有二十年了,知道他们的底子。” 
  绝剑心中一凛道:“难道陛下要重新起用司马远威?” 
  建兴皇帝微微点头道:“不错,如果让胡人过了龙翔关,那将是一马平川的王朝腹地,京城也就难保了,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这么做,只是朕没想到那哈扎特居然不信守诺言。” 
  绝剑目光一凝道:“陛下,他只是想借你之手除去长乐公主罢了,既然他违约在先,我们何不把这个麻烦给他送回去呢?” 
  建兴皇帝闻言点了点头道:“朕跟他二十多年前的盟约,看来已经不存在了,朕就把这份礼物还给他,看来他的日子过的未免也太舒适了。” 
  说完两人对视半天,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而此刻的王立文正骑着马,带兵赶往京城的驿馆。 
  他的心情是极为沉重的,没想到跟长乐公主翡翠楼一别之后,居然会立刻兵戎相见,这是他极不愿意看到的,想起彼此之间第一次的见面,王立文的心里还有一丝的牵挂。 
  恍惚之间,他已经来到了驿馆之前,这时,天空中开始落下飘零细雪,北风的气焰更加嚣张,将士们手中的火把也随着风向摇摆不定,风搅着雪,雪裹着风,这是暴风雪来临前的预兆。 
  一个将士探出身来,恭敬的道:“王爷,驿馆已到,请王爷指示!” 
  王立文一愣,然后单手一挥,将士们立刻将驿馆围了个水泄不通,那驿馆里面的胡人见状立刻拔出弯刀,与雅特将士对峙着,但是很明显,光是看雅特将士在人数上的优势,他们的反抗也是多余的。 
  胡人被雅特将士们团团的围住,堵在驿馆的门口。 
  这时从驿馆内匆匆跑出一个黄衣侍女,侍女看了看门外紧张的气氛,最后她把目光落在骑马的王立文身上,微笑着俯了俯身子道:“我们家公主有请大人。” 
  王立文一愣,看了看左右,便对众人道:“你们在此等着本王,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轻举妄动。”说完翻身下马,跟着黄衣侍女步入驿馆内。 
  这个驿馆的环境还算幽雅,小桥流水,加上满天的雪花,一派诗情画意,虽然时值深冬,不过却能闻到淡淡的花香之味,在这个季节已经很难得了,可见这驿馆的主人也是性情中人。 
  顺着石青小道,王立文在黄衣侍女的引路之下,步入驿馆中并不算宽敞的大堂,这大堂里除了正中央一个身穿胡服的少女之外再无他人,少女背对着王立文,正在欣赏堂上所挂的一幅山水画。 
  胡人女装的特征就是翻领、对巾、窄袖、锦边,在她们的腰间都系有一条革带,革带上还有北方游牧民族特有的装饰品,除此之外还有一把弯刀,胡人以武立国,所以胡人自小便有一把随身的弯刀,他们把刀看的比生命还要重。 
  那黄衣侍女在那胡人少女的面前恭敬的俯了俯身子道:“公主,已经把人带来了!” 
  这位少女便是天佑皇帝的长女“长乐公主”,长乐公主点了点头,然后示意那侍女退下,整个驿馆的大堂上,现在就只剩下王立文与长乐公主两人。 
  半晌,长乐公主打破了沉默,头也不回的道:“请问你在雅特官居何职?” 
  她的声音王立文很熟悉,虽然在翡翠楼,长乐公主有意用假音,但是却无法掩盖她那清脆的本音。 
  当时王立文还很疑惑,一个少年的身上怎么会有胭脂香?但是今天亲临这满室飘散着胭脂香和花香的大堂就不难明白了,而她的声音这次听起来更带着一种磁性,音如天籁。 
  王立文悠然笑道:“在下王立文,建兴皇帝第十八子,文王!” 
  长乐公主闻言娇躯一震,这个声音她也很熟悉,这是曾经一度让她迷惑的声音,长乐公主慢慢的转过头来。 
 
 
 
  
 ~第五章 长乐公主~
 
  这一回头,王立文顿时惊呆了。那如云的秀发,芙蓉般的玉脸,一双深泓似的黑色妙目顾盼生辉,瑶鼻樱唇,身段婀娜,美的让人觉得一点都不真实,彷佛是从画中走出来一样。她既有雅特人的大家闺秀之气,又带点北方胡人的豪野,跟在翡翠楼看到时完全是两个样。 
  长乐公主也是呆呆的望着王立文,她想不到,在翡翠楼匆匆一见的人,居然会是雅特王朝的文王。这个忽然的转变,让她一时也无法接受,就好像恍如隔世一般。 
  两人对视许久,长乐公主还是略带疑惑的道:“是你?” 
  王立文回过神来,无奈的笑道:“时势弄人,没想到我们彼此之间已然成了敌人。” 
  长乐公主美目半掩,黯然道:“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再见。” 
  王立文走到她的身前,看着那幅山水画道:“妳看,江山这般多娇,天下英雄无不为它疯狂,为它折腰,我们或许也是吧!” 
  长乐公主也转身看着画,笑道:“这天下本是能者居之,谁都想逐鹿天下,只是这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之数。”胡人跟雅特上百年来的恩怨就已经决定了两人的立场。 
  王立文叹道:“真希望我们能像在翡翠楼一样,纵情高歌,管他这是谁的天下。” 
  长乐公主嫣然一笑道:“王爷,想必你跟我一样都是失意之人,也许我们只是同病相怜吧!两个失意之人走到一起,才会有知己的感觉。” 
  王立文呆呆的看着长乐公主,她的这一笑足可以倾其人、倾其城、倾其国,王立文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笑道:“我们今天不谈国事好吗?” 
  长乐公主会意的笑道:“那我们只谈风花雪月如何?” 
  王立文看着画中的松树,感叹道:“我对松树怀有敬畏之心,不自今日始。自古以来,多少人就歌颂过它,赞美过它,把它作为崇高品德的象征。” 
  长乐公主点点头道:“无论它的处境多么的恶劣,它都能茁壮成长,生命力之强的确少有。” 
  王立文转身看着门外的飞雪吟道:“地耸苍龙势抱云,天教青共众材分;孤标百尺雪中见,长啸一声风里闻。” 
  “桃李傍地真是佞,藤罗攀尔亦非群;平生相爱应相识,谁道修篁胜此君!” 
  长乐公主接了下去,最后王立文拍着手道:“妙!妙!实在是妙!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没想到公主也是一样。” 
  长乐公主不以为然的笑道:“我们北方大都是苦寒之地,在那万里冰封的白色世界里,只有松能傲然挺拔,所以我对松也是特别钟情,这些诗句当然也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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