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誉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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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誉无价-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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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发动机在头档位置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车体猛地一震,前冲的邦德和珀西被安全带紧紧曳住,硕大的车身卡在冲击的中途,眨眼工夫车速从每小时五十英里一下子降到零。本特利斜卡在公路上,右边是那辆轿车,左边稍后是那辆破卡车,如同被夹在一把大钳子里。他们还没来得及采取任何行动,只见从卡车里跳出两个人来,右边轿车背后也现出两个人影。这时,后面的雪铁龙也赶了上来。
  邦德喊了声:“车门!”手掌猛地向车门闭锁钮一拍,启动了整个中心闭锁系统,他知道他的警告更多的只是一种预防而已。这时,至少可以看到三个身影正向他们逼近,手里都拿着斧头。
  邦德的手伸向藏有手枪的暗舱,但他意识到这不过是个本能的反应。如果他打开电动车窗使用手枪射击,他们同样可以打进来。这些家伙可能会不惜任何手段,即使是这么坚固的车,也回被上下飞舞的斧头拆个七零八落。
  本特利“马尔桑·特博”的车身宽度稍稍超过六英尺半,这一宽度使它不能完全拐直角穿过马路。后面的雪铁龙,邦德估计,距离他的后保险杠不到一英尺,但本特利的重量将使它难以招架。前面,那辆闪着尾灯的轿车,离他的车门仅两英寸;而那辆卡车离开他们的车身约有三英寸。前面八英尺开外,齐着马路的边缘是斜伸上去的山岩。本特利的引擎并没有熄火,仍低沉地轰鸣着。
  邦德调整了方向盘,他的脚仍紧踩在刹车上。一个歹徒靠近车窗,站在马尔桑和右边的轿车之间,双手挥起斧头。邦德立即挂上倒档,脚一抬松开刹车。
  本特利急速倒退,猛地一震,撞开了雪铁龙。只听一声凄惨的喊叫,那个挥斧子的歹徒霍地甩向一边,被本特利和那辆轿车挤得血肉模糊。
  邦德毫不犹豫,迅速推上前进档,本特利前面已有了六英寸的空隙,他从容地把脚踩上油门踏板。
  本特利轻松地向前冲去,又是一声惨叫,右边又一个歹徒扑倒在地。本特利再加速,直扑两车之间的空隙。
  “马尔桑·特博”的驾驶控制轻松自如而且精确,邦德用不着紧握方向盘,只用手指轻轻地抚着它即可。它在通过卡车和轿车之间的空隙时,突然加速,先向左,再直行,再向左,再右一点,好!他的脚猛踩油门,本特利轰地一窜,直贴右边轿车,仅隔一英寸擦身而过,从左边的卡车和右边的山岩之间冲了出去。
  接着,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邦德和珀西就驶回主车道,冲下山坡,进入了摩纳哥。
  “暴徒?”邦德感到珀西说话时在发抖。
  “你是说我们吗?”邦德故意打岔道,“我们是驯狮人。”
  她点点头,小声说了声:“是。”
  “看来只是一个抢钱的团伙,想抢我们的钱或别的什么东西。沿这一带海岸常有这种事。英格兰北部有个俗语——哪儿有大粪哪儿就有钱,你可以把他改一下:哪儿有钱哪儿就有屎壳螂。”
  邦德心里知道,自己在撒谎。卡车和小车里那伙人可能是一帮歹徒,但抢劫计划却设计得非常专业和诡谲。邦德一接通伦敦的保密线路,就马上打了个电话,做了汇报。他把这事告诉了珀西。
  “我也做了。”她说。
  他们回到珀西的房间里,没再说一句话。二人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打开话题。
  “他们是职业的。”
  “是的。”
  “不要再碰到他们,詹姆斯。我也算见多识广了,但仍感到害怕。”
  她走向邦德,只一秒钟,他就把她紧紧地抱住。他们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一起,仿佛都想给对方注入新的力量。她的嘴滑向一边,把自己的脸颊紧紧贴住他的脸颊,喃喃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他们成了真的情人。白天和夜晚的每一时刻,他们都那么需要和渴求对方。然而,新的不安和焦虑接踵而至,最终的目标已经临近:邦德正做好一切准备,去和她从前的丈夫会面。
  第三周开始时,珀西突然命令停止。“我来给你看看杰伊·奥滕现在可能正编写着的东西。”她宣布道,然后关上“恐怖12”,卸掉邦德正在使用的普通的磁盘驱动器。
  在原先的软驱的位置上,珀西装上了一个大型的光盘驱动器,并向计算机输进一个程序。
  现在屏幕上显示的,不再是邦德已经学会使用的那种计算机标准图形,而是一种绝对完美的图形——形象逼真、色彩自然、富有质感,就像一部可以自由操纵的电影。
  “可视光盘,”珀西解释道,“它把照相机和光盘结合在一起。好,让我们看画面。”
  她搬动游戏操纵杆,仿佛他们在车流高峰期驾车穿行在城市的街道上。
  她画出一些人物,同逼真的背景比较起来,他们不过是较为精细的卡通人物画。她使“小人”动起来,奔跑,搏斗。人物与背景的差异——这些象征性的人物在逼真的背景的衬托下,平添了一种叫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把它叫做‘银行劫案’。”珀西说。“这名字倒挺名副其实。你可以通过这种把实景与人物结合起来的聪明玩意,设计出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和不测事件,‘玩’一次真正的银行劫案。”邦德感到一阵强烈的震撼。
  “詹姆斯,当我教你怎样操作和模拟杰伊·奥滕的工作时,你将使用‘恐怖12’和三种不同类型的驱动器。这样我就为你提供了全部可能提供的条件。现在,就让我们开始真正地进入工作吧。”
  那天晚上直到很晚,邦德仍在紧张地工作着,但是他的思绪常常从手头的事情跑到杰伊·奥滕·霍利那里——他,或是具备这种知识的任何别的什么人,正在使用这种可怕的工具随心所欲地制造着邪恶。邦德现在已对用于商业、刑侦和保安的各种不同的微机软件了如指掌,但没想到它的应用还能超前这么远。然而这毕竟已经成为现实,如果这种程序能帮助军事人员学习战略战术、排兵布阵,那它也能指导某些人以最有效的方式抢劫、欺诈,甚至去杀人。想到这些,想到珀西那不可思议的“实况图解”演示——真实的视觉画面加上精密的博弈程序,邦德的思路大大开阔了。
  “你确实相信我们训练的程序——你教给我的那些——就是犯罪分子使用的程序吗?”很晚了,他们已上了床,邦德还提出这样的问题。
  “我想是的。如果不是这样,那可真叫人不可思议了。”珀西的脸色很严肃,“如果杰伊·奥滕在那个牛津郡的小屋子里没有训练犯罪分子,甚至恐怖分子,那我反而就是疯子了。”她幽默不起来地干笑了两声,“我想他之所以把那地方叫做‘隐多珥’,不是没有原因的。暴君霍利是个富有恶毒的幽默感的人。”
  邦德知道珀西是对的。每隔两天,邦德都收到来自伦敦的一份通报。这是经由比尔·坦纳发出的一个情报汇集,消息来自严密而又极其谨慎地监视着修女十字村的侦察小组。通报表明那里不仅有犯罪分子,还发现了与中东、意大利、德国,甚至还有与自家门口的恐怖组织有着密切联系的中间人。他们都与隐多珥的“圣约翰—芬尼斯教授”以及他的那帮助手有接触。伦敦希望他回去。他回去的越早,潜入那个黄蜂巢的时间越早,对事情越有利。尽管伦敦向他保证在蒙吞和摩纳哥之间的路上发生的事件,纯粹是地方的抢劫团伙所为,但邦德似乎又产生了新的焦虑。
  邦德向珀西仔细询问了霍利博士失踪的那个晚上的每一个细节。她鼻子哼了一声,“喏,他肯定不是自己一个人走的。如果那样的话,他岂不就成了个白痴。他肯定同亲爱的老滚轮乔·兹温格里在一起,那家伙是个疯子——你们可以在兰利看到他的一大堆材料。哦,他很勇敢,像某些当兵的那样有勇无谋,缺乏想象力;不仅如此,如我一开始就给你说的,他还是个疯子。越南战争以后,他变得非常激愤,成为一个怪异而又激进的反美主义者。所以他就理所当然地成了与杰伊·奥滕一起上演失踪一幕的理想角色。”
  “先打死飞行员,再跳伞,他们是这样干的,是吗?”邦德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珀西点点头,耸耸肩,“选定适当时机,他同滚轮乔就不翼而飞了。”
  邦德提前两天学完了珀西的功课,掌握了模仿所有程序类型的的艺术,甚至包括珀西所知道的霍利博士使用的保护程序。他们把节约下来的两天时间留给了自己。
  “你是一个女巫。”邦德对她说,“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像你一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教会我这么多东西。”
  “你也给了我不少好点子,当然我说的不是在脸上。”珀西说着,仰面躺在枕头上,“来,詹姆斯,亲爱的,我们还有时间——像爵士乐手唱的——然后我们去好好吃一顿,再去‘密室’,看你再露一手如何赢他们个不亦乐乎。”这时已是下午三四点钟,当晚九点,他们双双落座在赌场的最神圣的房间的第一张桌子上。
  邦德走运的盘数仍是很高,尽管他现在赌得比较谨慎。他把他赢的钱存了起来,这个数目已是他刚来时本钱的三倍。在那晚的三个小时中,他曾一度输到只有四千法郎。但不久,运气就来了,最后,到了半夜,他赢的钱已增加到三十万法郎。
  他等着空过两轮,准备下当晚的最后一注。这时,突然听到珀西猛地吸了一口气。
  他瞥了珀西一眼,只见她脸色煞白,瞪大的眼睛紧盯着赌场的入口,邦德还没见到过她这么惊恐的神色。
  “怎么啦?”
  她屏声息气地说道,“我们走,快,离开这里,他们进来了。”
  “谁?”邦德问道,他的目光落在一个身材高大、头发灰白的男人身上。他笔直地站在赌场的门口,眼睛扫视着整个房间,仿佛在察看一个战场。邦德用不到珀西的回答,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这个老魔鬼!我们以为杰伊·奥滕已经把他干掉了呢。可滚轮乔仍好好地活着。那就是乔·兹温格里。看样子就像带了一个步兵师呢!”
  兹温格里走进屋子,另外四个人分列两旁,像长官在进行阅兵式。然而形势的严峻,却像一个装甲旅即将进攻一支童子军。
  第七节  流动的家
  乔·兹温格里将军在消失之后,并没有龟缩一隅,销声匿迹。他的年纪似乎正处中年,或者,更像是七十开外。不,从邦德坐的地方望过去,他看上去不过六十岁,保持着仍然健美的体形。另外四个人都还年轻、壮硕,不像在主日学校①集会上常见到的那种孩子。好一会儿,邦德镇静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以为兹温格里和他的那帮人是冲他和珀西来的。兹温格里来此必有缘由,这不用水晶球也能预见出来。他既然同杰伊·奥滕·霍利一起失踪,那他们必定有一个如何藏匿的计划。如果他们在飞机失事的时候就有了密谋,那他们现在也应该仍然是同谋——霍利博士和兹温格里将军应努力生活在一起,这种结合比婚约更加可靠。共谋者是很少离婚的。
  ①主日学校——星期日对青少年进行宗教教育的学校,大多数是基督教堂附设的。
  邦德温和地微笑着,“不要紧盯着人,珀西,那样不礼貌,还会引起将军对我们的注意——如果他是来找我们的话。”邦德嘴唇几乎不动地说出这些话来,他眼睛注视着兹温格里,眼角的余光留心着他的随从。
  随着兹温格里皱纹满布的脸上绽出笑容,邦德松了一口气。兹温格里不再看他们这里,而是向坐在吧台旁边的一个三十多岁的肤色黎黑、肌肉发达的男人走去。
  他们热情地握手,那人与跟随兹温格里来的所有其他的人问好,相互介绍。
  “我想,我们现在是安全的,但要更谨慎些的话,我们应该马上离开。”邦德喃喃地说,“样子随便些,自然些。”
  邦德走到管理人那里付了小费,收拾起所有的筹码,二人起身穿过人群走向收款处,邦德兑换了现金而不是支票。一到赌场外边,邦德立即抓起珀西的手臂,飞快地向旅馆走去。
  “这真是个巧合,不过我不能去冒险。我并不认为他能认出你来。你是怎么认识他的,珀西?”邦德问道。
  “在聚餐场合,有两三次。华盛顿的社交活动。我认识他,不过他总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样子。不单单是对我,对所有女人都一样。这就是他,詹姆斯,我毫不怀疑。”
  在M介绍情况时, 邦德仔细看过一些照片,其中包括两张材料翔实的聚会活动的照片,那时兹温格里将军的形象正刊登在《时代》杂志的封面上。“就死去这么长时间的人来讲,他的状态出奇地好。不过,除非事先有人告知,否则他是不会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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