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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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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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妾?端木泓看过自己的父皇和对面的金曲洛,原来,是为了这种事!
 133  醒
  二爷站在渊王殿下门外,恍惚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思考良久,终于想起自己是来找端木渊的,二爷跨出一步,却又止于第二步,她几乎什么都没问就这么来了,她不知道端木渊是在王府,还是在皇宫,她不知道端木渊会不会见她,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让端木渊相信自己,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对端木渊说。
  二爷小家子气地绞手指,多年前的坏毛病又复发。她什么都不知道,却迷迷糊糊地来了,甚至连自己怎么来地都有点恍惚不清,她站在渊王殿下门口,却大脑空白的什么也不知道,奇怪的失忆状态。
  朱红色的侧门‘吱嘎’一声打开,二爷猛地一惊,吓出一头冷汗,随后又表情呆滞的看向来人,疑似看见一尊会移动的石像。
  鹤羽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打量着来人,暗卫报告给他‘王府门口有个傻子在晃荡’,他逃避低气压地出来找点事做,顺便见识一下傻子。鹤羽负手身后,第一感觉是傻子是个少年,而且是个美少女,第二感觉是美少女身价不错,那一身丝缎衣袍也不是一般富贵人家能穿的起的。鹤羽眉心浅皱,微乎其微地皱了下,眼前的人除了眼神呆滞了些,并没有什么异于常人,更不会是个傻子,然而更让鹤羽感到怀疑的是美少女的目的。
  二爷盯着石像良久,终于反应过来地微笑点头打招呼,可是笑容很僵硬,头电的很牵强,招呼声到了嘴边有硬是被吞了下去。
  鹤羽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进入万年石化状态,他耐心一流,有的是时间耗着,况且他现在也想找个理由在这里耗着。
  “呃——,那个——,”二爷开口,却又瞬间忘了要说什么,张着嘴沉默。连自己都奇怪于自己的异常,她的眼前是朱红鎏金的王府大门,是和石头没什么区别的一枚男人,可是无端的心里就像缺失了某一处,患得患失地想要寻找却又不知道到底丢了什么。
  貌似,或许,好像真的是傻子,鹤羽惋惜了那么一小下,看向美少女的眼神也多了那么点同情的意味,多好看的孩子,怎么就是个傻子呢,可惜了,可惜了。
  “那个,大叔。”二爷尴尬的挠挠头,感觉叫大叔会比较亲切。
  鹤羽脸色微变,却也很好地压制了下去,只是牙根狠狠地蠕动了下‘大叔’。
  “我,我,我想问下?”
  “嗯。”
  “呃,”他想要问什么来着,噢:“那个,渊王殿下是住这吗?”
  鹤羽怀疑地看眼檐下的挂着的半人高的宫灯,硕大苍劲的‘渊’字,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得见。
  “嗯。”鹤羽重重哼了一声,再给美少女加一个前缀,睁眼瞎。
  “噢,那,那,那他在家吗?”二爷有点犯白痴。
  在是在,可是他总不能是个人问就说吧,但是眼前的人都是傻子了,他有何苦欺骗一个傻子呢。沉默吧,学他家王爷玩高深莫测。
  “在,还是不在啊,我有急事。”二爷嘟囔,有点埋怨。
  “急事?什么急事?”
  “呃,这个——,那个——”她是要说关于白,还是要说关于孩子。
  “小公子但说无妨。”鹤羽看着二爷左右忽闪的眼神,有点防备的握紧拳头,莫非是故意装傻,莫非是刺客,唬人吧,那么磨叽的刺杀方法。
  “嗯——嗯——”二爷一指点唇,装幼齿,装可爱,也是无意。
  黑线爬上鹤羽的额头,如果这人真的是刺客,凭这演技他也送他速死。
  “那个,关于白和孩子。”都说了吧,她觉得都挺重要。
  鹤羽慢慢过滤信息,不确定地问一句:“小公子是要找谁?”
  “渊王殿下。”
  “关于谁?”
  “白菡萏和孩子。”
  鹤羽审视少年,白菡萏三个字已经足够他戒备眼前的人:“小公子的意思是——”
  “白她那什么,没办法活下来,孩子,所以,这个,我就来找渊王殿下。”主谓不分,逻辑混乱,二爷期待地看着鹤羽,希望他能听懂。
  鹤羽沉默半晌,不给面子的摇摇头,他是真的听不懂。
  “哎。”二爷习惯性地那脚底的青石板撒气,她碾,她碾,她碾碾碾。
  “白菡萏死了。”鹤羽轻轻道出一个事实,看着少年瞬间僵硬的面部,突然就没有防备的松懈,身边的少年,他不用力也可以掐死。
  “白菡萏死了。”他亲眼目睹的,所以,不管有什么目的,都不要那死人说事。
  “让我见端木渊。”
  二爷垂眸,眼里映着男子衣角庄严的图腾被那个女人培养出的气质瞬间彰显,一分无谓,两分高傲,三分淡漠,四分沉寂。二爷负手,直视鹤羽,重复:“我要见端木渊。”
  “直呼王爷名讳是死罪。”鹤羽冷言,一股压强瞬间挑起他身体里的好战因子。
  二爷只是笑,玩味地睨着鹤羽,一样拥有可以将人逼疯的力量。
  “公子请回。”鹤羽克制自己想要后退的欲望,绷直双腿,处在原地。
  “她没死。”二爷抬步,懒懒地晃,晃过鹤羽,向王府侧门走去。
 “谁没死?”鹤羽本能的厉声,没死?谁没死?心里突然就有了那么一点希望,可是,他明明看见太子东宫烧成灰,怎么可能没死?
  二爷闻言,勾起唇角,一脚已跨过朱红门槛:“白菡萏没死。”
  负在身后的左手狠狠地掐了下右手软肉,疼痛感袭上脑门,鹤羽脚步微错地转过身,慌忙跟上二爷的脚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没死,白菡萏没死。”没死,却也并非活着,二爷自顾自地向前走,面对着王府大殿,像出入自己家一样自然。
  轻浅的弧度凝固在鹤羽嘴角激动与庆幸,史无前例的出现在他的身体了,融进血液,充斥全身。
  一阵劲风,二爷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消失在原地。
  ————
  涟亭水榭,湖心雅阁,粉绿相拥,白鹭徘徊。
  二爷感觉到双脚落地,瞬间趴下亲吻大地,她刚刚被人架着飞了一炷香的时间,让她吐吧。
  满是怨恨的瞪着那个石灰色的男人,她记住他了,总有一天让他生不如死。
  端木渊扫股票地上的人,静默地等待下文,端木泓睡在一边,眉心轻拧着,脸上还有眼泪的痕迹。
  “王爷。”鹤羽抑制不住激动地扬声。
  端木渊冷冽的眼神射向鹤羽,不愿意任何突兀吵醒他将要睡熟的儿子,即使是他最忠诚的侍卫。他现在不好,很不好,不好的多一点刺激他就会让所有人陪着他一起不好。
 “咳咳,咳咳。”二爷一口气噎到的咳嗽,就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睡梦中的端木泓不安稳的缩缩,眉头皱得更紧。端木渊脸色更不好地瞅着来人,单手成刀随时都有劈出去的可能性。
  鹤羽紧张的捅捅二爷,催促道:“快说啊。”
  端木渊更不理解的看向鹤羽,鹤羽,很反常。
  “咳咳,咳咳咳,说,说什么?”二爷为自己顺着气,没好气地想让鹤羽去当太监。
  鹤羽更急地将二爷拉起,少有的大小声:“你说啊, 快说啊。”
  “操。”二爷一把推开鹤羽,可惜没能撼动石像。 
  “你刚刚和我说的,你要和王爷说的。”她没有死的消息会是一剂良药,让很多人能够从悲伤中醒来。
  二爷顺着鹤羽的视线看向在上位的男人,视线里只剩一双深紫眼瞳,摄人心魂的震撼,恍如置身冰雪覆盖的漠北,冷寒入心,一片萧条。不自觉地瑟缩,引来男人更冰冷的眼神,二爷不自觉地搓搓搓手臂,这男人,让她害怕。
  “你和吴钰什么关系?”端木渊靠向身后的椅背,只是觉得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二爷怔愣,鹤羽亦愣住。
  “眼神不错。”二爷强压住窒息的错觉,勇敢地仰视着那个男人,然而,突然没底,这样的男人,看着就无情啊。
  端木渊蹙眉,为那一句,没大没小的一句。
  “关于我和吴钰的关系,王爷以后自然会知道,现在,麻烦王爷去见一个人。”
  “谁?”他谁也不想见。
  “白——”二爷说得很轻。
  本就安静的水榭,突然就像真空,被抽离了所有空气,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压弯荷叶的 水珠一朝倾泻,晶莹的颜色凝固在半空,荷花停止绽放,停止凋谢,像是一滴琥珀,凝固一个世界,被琥珀色包裹,从此停驻。
  台风过境,眼眸中是明澈的深紫,风平浪静,所有挣扎,所有不甘,都沉入海底,宁静成一处海湾。端木渊斜斜地坐着,嘴角缓慢地挽起,浅浅的一道弧度,流沙走过时间,莫邪漫过空间,她还没有远离,还在他可以看见的地方。
  一队蚂蚁爬过门台,一滴水珠滴落,终将磐石滴穿。失而复得说完喜悦勒紧心脏,一点一点腐蚀坚持。眼角湿润,却又隐忍,一个字,此生不会后悔。
  二爷看着端木渊,不确定地看着那个男人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实话说,她看不懂,如同白让她看不懂一样的看不懂这个男人。
  “她并不好,一直昏迷。”孩子的事突然就不敢说。
  “带我去见她。”端木渊起身,一刻也不愿耽搁,想要立刻见到她。
  “并不是她想见你。”眉心纠结,如果她说了那些话,也会觉得自己残忍。“我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说。”短促的语音,他想立刻去她身边,她不好,怎么不好,一直昏迷,睡多沉,他也要把她唤醒。
  “孩子。”眉心结成反复的结。
  不轻不重的一句撞进端木渊的耳鼓,止住了他向外冲的身形。鹤羽还没完全理清一个便被迫进入另一个。
  “孩子。”孩子!
  眼睫压下,二爷轻叹一口气,尽量让话语没有那么大的刺激性。“她怀孕了,孩子应该是你的。但是,她现在的身体并不适合怀孕,所以,我想来由你决定,何时将那个孩子打掉。”
  仰躺在榻上的端木泓缓缓睁开眼睛,眼泪溢出眼角,一滴接着一滴滑进墨发中。
  一秒的反应,端木渊冷然的声音异常坚定:“带我去。”
  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下,二爷猛地抬头,看到的是男人毅然的身影,似乎,有些东西,是他们永远无法学会的。
  ——————
  阎王端着褐色的汤药,一步一步靠近精致的床榻。一手撩起帷幔,触及的是飞天疲倦的眼神,警觉的瞪向他再缓和地别开。视线越过,昏迷的人,依旧昏迷,嘴角没有了那抹令人反感的假笑,也不见那如死水一般的眼眸,她不过是个年华正茂的女子,秀美静雅,也算可人。一十七岁,不过也还是个孩子。
  “你来做什么?”飞天眯着眼,多日来,她未曾睡足三个时辰。
  阎王抬抬端着药碗的手,笑道:“七前辈让我送来的。”
  “他在做什么?”
  “研究如何抱住小主子。”阎王说着,将手里端着的汤药递给飞天。
  飞天抬手接过,看一眼碗里褐色的药液,习惯性地拿银针试毒。
  “莫非怕我下毒。”阎王表情怪异地笑笑,他怎么可能会下毒。
  “没什么的,只是习惯。”飞天取出银针,银白如初。
  “她怎么样了?”
  飞天摇摇头,一手稳住药碗,一手取来竹管:“和昨天一样。”
  阎王盯着飞天喂入一滴药汁,有一瞬的恍惚。错,抑或对,都是别人的定义,谁又能决定谁的对与错,对她好,对她不好,他也不是那么在乎,他也想为爱着的人做一些事,即使在别人眼中十恶不赦。
  一滴,两滴,三滴。
  飞天只感觉手腕一重,手中的药碗不稳地跌落,砸在床沿上,哐的一声,碎成几瓣。药汁泼了一地,白玉碎片在床下碎成更多小片。
  飞天不确定地看着自己的手腕,一只手,白皙到近乎剔透,指节微曲,轻轻按压,那一丝力道,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
  阎王肌肉紧绷,用所有的意志去压下疯狂滋长的杀意,那一瞬他真的想她死。
  “主子?”飞天不确定地叫,不知道是第几次泪流满面。
  “主子!”飞天反手将那支搭在自己手腕上的冰凉包进掌心,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暖都给她。
     134 落泪,零碎的情绪
  雕花木门被由内往外推开,随着阳光潜入,男子的影被拉长再拉长,曲折在轻轻浮动的幔帘上。莫邪香积尘,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初甜尾苦,淡淡地持久不散。不过隔着一层纱幔,却又望穿秋水的错觉。
  他只是走,一步一顿感受着她的气息,一寸一寸靠近。那么多不确定在心底积压成洪,不汹涌,却灭顶。也怕撩开纱幔的瞬间,看见的是空空如也的床榻,也怕身后的人大笑着说着不过是一个玩笑,更怕这不过是自己不承认她死去的一种幻觉。双手在袖中紧握成圈,指尖没入手心,心凉一分。
  床榻边的药汁碎玉还未清理干净,阎王站在斑驳的光影在,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飞天跪坐在床榻边,紧紧盯住把脉的七百万,期待着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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