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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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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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觉得她档次太低。”曲洛轻笑,怪只怪倾城那束栗色卷发让他看了不爽,反正端木渊不要,他帮忙清理一下后宫,方便给他家小白造作宫殿。
  ——————
  “我要走了。”
  我愣了下,侧颜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眸:“现在?”
  “半个时辰后,鹤羽在准备。”端木渊轻吻她的脸颊,没有看到他想要的不舍,也习惯了。
    


  “浅浅呢?”
  “先让她呆在你身边,等我走了再告诉她,不然,她肯定会哭的。”他握紧她的手,将玄武玉扳指套在她手指上。
  “难看死了。”我凝滞指上的玉扳指,时隔四年,它重新又戴在我的手上。
  “很好看。”他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玄武玉,一对。
  哪里好看,这男人眼光有问题吧。我皱眉:“我能不能不戴。”
  “不能。”他坚决,再不会允许她拿下来。
  我瞪他,他回瞪我,不依不饶,好吧,我妥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泓儿——”他想带走。
  “我想留他住些日子。”看着也赏心悦目。
  端木渊拧眉,他娘子都开口了,他也不好意思说‘不行’。但是,他至少可以把落尘煊打发回去吧,这个不用和他娘子汇报,他直接打包带走。
  “为什么是林释风,而不是篮麟?”关于曲意。
  “你说什么?”端木渊一本正经地装傻,他很无辜,他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是林释风,而不是篮麟。”我重复,等他自觉。
  端木渊继续装糊涂:“什么意思?”
  “这是他们的事,你是不是太闲了。”
  “她迟早要嫁。”他看林释风不错。
  “那得她自己选择,你何必给林释风机会,不给篮麟机会。”
  “你知道了?”他郁闷。
  我白他一眼,这事他做的无聊。
  端木渊轻笑,磨蹭她的脸颊,这事他的确做的无聊,其实他没特别看重谁,他就是觉得南诏比较远,坏心地想让金曲意嫁的远一点,不要总是骚扰他娘子。而且,他不爽,不爽她们之间的那个婚约,北漠蓝玉至今还挂在他脖子上,碍眼。
  “你几时回来?”
  端木渊怔忪,随即心暖地低笑,她还是有点不舍的吧。“你会想我?”
  我睨着他:“没事的时候会想。”
  他搂她入怀:“我很快回来。”
  “皇上还是一国事为重的好。”我有感觉,端木有事瞒着我。
  “现在天下很太平。”他现在学会找理由了。
  我笑笑,都随他去,只是,突然也觉得有些不舍,一路平安和早去早回,我都没有说,我只是紧握住他的手。也觉得,有些事,或许两个人一起努力,会变得容易些!
 148  安静时刻(大结局)
  端木渊离开的五日后,德妃倾城被打入冷宫的消息传来洛阳。很难说,这不是巧合,端木是个耐心很好的人,他想做的事,从来都不会是心血来潮,毫无准备。倾城和裴染的事,我也听二爷八卦过,宫廷秘闻向来都不乏这一出,深宫幽怨,帝王冷漠,算起来,端木渊也不是没有责任。没有他的默认,我也不信裴染有那个胆子。
  ——————
  又五日,长安传来消息,大景的敬帝将迎娶南诏的大公主为妻,并册封为大景的皇后。一时间,大景沸腾,消息所过之处,家家悬挂起喜气的红灯笼,艳丽地红绸迎风招展,安居乐业的人们下迎接新年一般,期待着他们大景国的第一位皇后,为大景南诏的联姻,祝福两国风调雨顺,蒸蒸日上。僧人们斋戒沐浴,颂唱九九八十一天,为大景的帝王,帝后祈福。周边列国再派出时节,带上最好的礼物,日夜兼程地赶往长安。
  我拿着端木渊飞鸽传来的纸笺,看二爷傻不拉唧的,义愤填膺的,恨不得把端木渊掐死,再鞭尸。她很气,气得所有人都错觉端木渊辜负的是她。
  墨墨在教浅浅用积木堆城堡,泓儿坐在我旁边看《经济与法》,林释雨死皮赖脸地留下来,她似乎对比她小四岁的泓儿很感兴趣。
  二爷一个人演戏,一脚架在凳子上,一手握着与某人像极的桃木娃娃,走的是泼妇路线,唱的是陈世美的选段,表情诡异而且邪恶,一点也不顾及她家准小姑子就在一边坐着。
  我体听她唱戏,摇着团扇,看她绘声绘色地声讨端木渊那个负心汉。
  她唱:“只要有三寸气,誓报此仇”  
  我点头,唱音真不错,很婉转,很含蓄,鼓掌。
  她唱:“谁知你一旦身荣,全忘信誓。”
  墨墨白她一眼,嫌她唱得难听。
  她唱:“狠心人,薄幸五亲,抛妻弃子,说礼仪仁爱,他妄为君王。怒气难消,将你龙袍扯碎。”还学会该词了。
  二爷全当自己是秦香莲了,入戏地被踹到在地,拉着墨墨哀戚哭诉“儿啊。”
  墨墨撇撇嘴,从二爷怀里钻出来,拉起浅浅的手避开某神经搭错的生物。
  “冬哥,春妹。”二爷呼唤。
  墨墨和浅浅和有默契地互看咿呀,齐齐打了个寒颤,好俗的名字,没他们什么事。
  我依着小几,笑看着她:“继续。”
  二爷抹干眼泪,恶狠狠地白我一眼:“给点反应好不好。”
  端木泓好心地抬头看看她,打赏了她两粒碎银:“喏,反应。”
  二爷很没尊严地拾起银子,在手里掂掂,嗔道:“切,当我乞丐啊。”
  端木泓温柔一笑:“本殿下赏乞丐一般都比这个多。”人家唱得可比你好听。
  我鼓掌,我家泓儿果然很通杀。
  二爷瞪我:“我全是为了你,好吧。”
  “我知道。”我笑弯眼角,从前到现在最会逗我笑的就是二爷。
  二爷噌地站起来,囔道:“我们冲去长安,搅了他的婚礼,然后里华丽丽地甩了他。”她两眼放光,佩服自己戏剧的天赋。
  “谁要娶谁?”林释雨后知后觉地终于从端木泓身上移开一点视线。
  二爷撇撇嘴,连带着看林释雨不爽,话里带刺:“恭喜你,你家大公主就要成为大景的皇后了。”皇后了不起啊,她就是气不过。
  “大公主?”林释雨眨着眼,无辜地看着二爷。
  “是啊。是啊。”
  “你说我吗?”林释雨指着自己,她就是南诏的大公主啊,找她有事?
  二爷眼抽筋地瞪着林释雨,一脸不信地瞪了五秒,随后看向我:“端木渊换口味了,还是所谓的政治需要。”
  我不语,摇着团扇,表情是‘今天真热’。
  “要嫁给端木渊做皇后的是你?”二爷咬牙切齿地审问林释雨,就差没穿一身皮衣,再将一根皮鞭甩得噼里啪啦响。
  林释雨乘机怕怕地往端木泓怀里蹭:“泓,你看她。”
  浅浅很不给面子地一把推开林释雨,先一步占了端木泓怀里的位置,趾高气扬地鄙视她:“不好意思,有人了。”
  端木泓轻刮了下浅浅的小鼻子,宠溺地笑笑,继续看书。
  墨墨走过二爷身边,白了她一眼,凉凉道:“白痴。”
  二爷跳脚,一不小心踩到了林释雨的手,林释雨哀叫一声,吓醒了睡午觉的凯特,窝在它身边的皎皎一个激灵,撞到了从它身边经过的飞天,红色的丝缎从飞天手中滚落,轱辘轱辘地铺展开来,金色的凤凰图案瞬间闪耀了所有人的眼。
  ——————…
  又十日,一道圣旨,诏告天下,大景王朝将迁都洛阳,从此东都洛阳将成为大景的京城。
  “端木果然够男人。”二爷竖起大拇指,如是说。
   我把手中曲洛捎来的信递给二爷,信中详细叙述了敬帝决定迁都的过程,我在想,端木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的。
  皇家禅寺的主持连夜赶到皇城,连同太傅大人一同上奏,内容关乎大景国运,大概意思就是,他们夜观天象,发现帝王星星光暗淡,被污浊之气缠绕。随后,不祥事件频繁发生,南湖一夜干涸,北山惊现天书巨石,种种皆是人力难以解释的惶惶,最后,群臣尚属敬帝,迁都之事,迫在眉睫。
  随后,皇家禅寺的主持再次现身,言之,据他测算,紫气东来,东都洛阳有帝王之气环绕。于是迁都洛阳,水到渠成。又言之凿凿,有天南星闪耀,驱散帝王星之浊气,于是自然地牵扯到即将与敬帝成婚的南诏大公主,在一片欢呼声中,大景帝王与南诏皇子达成协议,将半年后的婚期提前了五个月。
  “白,我反正,端木真会编故事。”编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胡闹。”我不自觉地皱眉,并不认可端木渊的做法,虽然她真的算计的很好。
  “我觉得洛阳不错。”端木泓明显地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没力气瞪他,叹了口气窝进软塌。其实讨厌的是,端木渊一个人把事都做了,都不给我玩的机会。他算得多好,他永远是被动的一方,充分地利用了他的臣民们的信仰,为他的私心买单。迁都是群臣请愿,提前婚期是万民所向,结果到最后,他依旧是贤明的的确,无形地还巩固了民心,这种一箭数雕的做法难道也是端木家的遗传?!
  二爷捏着雪宣,一手挠头:“为什么我哥会帮他?”她哥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与其让她相信金曲洛会对端木渊好,不如让她相信明天端木泓会向林释雨求婚。
  端木泓轻笑出声:“私心作祟。”他和他站在一样的高度,所以他很清楚他的想法。
  “那么大的皇城要怎么搬过来。”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前送出去的那些财宝也能跟着回来,她不介意顺回来。
  端木泓眯眼看着我,狡黠地笑:“洛阳行宫只有皇城的一半大小。”
  “所以呢?”二爷比较担心她的财宝会不会有人免费帮她运回来。
  我不爽地想掐死端木渊,洛阳行宫只有皇城的一半大,扩建也需要时间,况且他愿不愿意扩建还是伪命题。同时意味着,端木渊的后宫只会迁来一班,好吧,我相信那一半绝对都是精英,但是,本着玩死一个少一个的原则,我真的觉得挤挤没什么不好,反正我还是住我的白宫,挤不到我,而且,有没有一半,也是个伪命题。
  “姐姐,我看中捞月别苑了,你送给我好不好?”端木泓笑得很讨好,他就不信他提了,她会不送,趁着他父皇不在,他先讨个住所,以后天天赖在这里。
  “好——,送——。”
  “切。”二爷瞪一眼端木泓,笑一笑就搞了套别苑,她也去卖笑好了。
  我数着窗上的格子,感概:“真无聊。”
  二爷嘴角抽筋地不搭理我,端木泓当没听见。
   ————
  端木渊不意外独孤兰会来找他,他都做好了对付独孤辽的准备。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独孤兰带着贴身侍女跪在殿下,没有妆点的容颜显得分外憔悴。
  “平身。”端木渊难得正视独孤兰,不是他想看,而是独孤兰身上披着的那件夜幕让他不得不看,不太好的记忆回放,端木渊在心底暗骂一声‘该死的’。
  独孤兰被南儿扶着款款起身,期间还很虚弱地倾了下身子。
  “娘娘。”南儿惊呼一声,是惺惺作态也只是真的担心。
  独孤兰责怪地按了按南儿的手,垂首站着,等待着殿上的帝王道一声关心。只不过,独孤兰为此准备好的大段的表白全都白费,从最开始,她就误会了。而殿上的端木渊直接忽视了那一小段的不和谐,他只是在纠结那件‘夜幕’,碍眼地想毁了。
  独孤兰等了半晌,一个音节都没听到。贝齿咬住下唇咬到泛白,独孤兰提起勇气正视她爱着的男人,她赌他对她有情,她赌他不是喜新厌旧的人,端木渊的确不是喜新厌旧的人,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他一个。
  “皇上。”声音柔软,隐隐含着些怨气。独孤兰攀上他的眉眼,也感觉整个过程似一条漫漫长路,她走得艰难,也想终点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
  端木渊淡淡地扫过独孤兰的脸,她是能让他记住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倒不是因为独孤兰的美貌,客观来说,独孤兰的相貌只能算是中上。之所以记住,是独孤兰长得像她的父亲独孤辽。一眼,端木渊至少确定这个女人苦瓜哦,双眼肿肿的,脸色苍白憔悴,我见犹怜的样子。眉心浅皱,端木渊发现他似乎只对那个女人的眼泪无所适从。
  “皇上,臣妾——”独孤兰欲言又止,水雾迷蒙了视线。
  端木渊不动神色地看,确定以及肯定如果独孤兰再不说正事,他就不浪费时间了,他要筹备婚礼,他现在很忙,没时间看女人哭。
  独孤兰不懂地凝着殿上的男子,为什么那么冷淡,为什么让她感觉自己也像在唱一出独角戏,不该的,他那么宠爱浅白,她从来都知道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可是为什么这样冷淡,吝啬地不愿意给她一句关心。她依然坚信,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如果不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出火海,如果不爱不会将这件‘夜幕’赠予她,如果不爱,独孤兰再也找不到更多的理由地哽咽出声,双手遮住眼睑,已经泪流满面。
  她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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