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之绊 作者:[日]东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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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之绊 作者:[日]东野圭吾-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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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画着的脸确实比刚刚严厉了些。也不知道他究竟改了哪里、怎么修改的。
  泰辅点点头:“嗯,挺像的……是这种感觉。”
  “这样啊,谢谢了。”西装男子高兴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们会立刻把这个作为参考。如果记起些其他的地方请再告诉我们。”
  男子手持着速写本走出了房间,然后,柏原他们走了进来。名叫萩村的年轻刑警和白发刑警也一起进屋了。萩村和柏原一起光顾过,功一记得这张脸,但名字还是刚听说的。那时也知道了白发男子叫横山。
  “这么匆忙,实在不好意思。可以尽可能详细地告诉我们你看到那个男子时的样子吗?”柏原单刀直入道。
  泰辅结结巴巴地开始叙述目击时候的情况。虽然如此,坐在身旁听着的功一也不清楚这些可以起到多少作用。一身黑衣、普通体格的男子突然从后门夺门而出,逃走了。年龄不详,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在座的刑警稍稍失望地出了房间。
  “哥哥,我有好好看清楚就好了……”待刑警离开后,泰辅低落地说道。
  “没关系。有了肖像会很快捉到犯人的。还有留下的伞呢。”
  “伞?”
  “犯人落下的伞。一定会找到些什么证据的。”
  说话的时候,隔扇一下子被推开了,静奈站在那儿。
  “起来了?”功一问。
  他抱起挂着泪痕的静奈。
  “静来抓住他,那个杀死爸妈的家伙,静来杀了他。”
  功一抚了抚妹妹瘦小的背。
  “没错。找到凶手后,我们三人一起杀了他。”
  一看到萩村穿过自动门走进来,便利店店长就摆出了一幅不耐烦的样子,对此,萩村唯有苦笑。
  “不管你来几次都一样,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老来问我我也很困扰。”
  “只是慎重起见,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即使这样,你们老是过来,我也很不好意思。”
  店长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复印纸,上面是一幅肖像,这是萩村几天前拿来的。
  “之前也说过,那晚来买伞的顾客似乎不是长这样的,比他年轻。但具体的我也记不得了,怎么说都过了十几天了。”
  “并不限于买伞的顾客,有看到其他相似的人也请告诉我。”
  这时,一对情侣走了进来。眼见着店长一幅没空奉陪的态度,萩村说了句:“麻烦了”出了店。
  看了看时间,刚过22点。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萩村扬手拦了辆出租车,坐了下来,揉了揉腿肚子。他估算了下这几天走的路,叹了口气。
  回到横须贺警署的时候,同事们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没看到柏原的身影,萩村问了问山辺前辈。
  “他说他去衣笠那儿了。”山辺答道。
  “衣笠?”
  “有个每周都去‘有明’吃午饭的男人,应该是去找他了吧。他是衣笠某家银行分行的业务员,虽然名字还不知道,兴许有谱。”
  “那男人和肖像像吗?”
  山辺摇摇头。
  “他比较矮胖,和画一点都不像。但是柏原想问问他有没有见过长得像的人。”
  萩村领会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有明泰辅目击了嫌疑犯理应帮了大忙的。搜查人员拿着肖像到处询问,特别是有明夫妻的朋友和“有明”的常客。但是都过了十几天了,搜查队并没有发现特别可疑的人。
  “也许我们都找错方向了。”山辺说,“或许肖像并不像,或许犯人并不认识有明夫妇。搜查一课那也没找到有用的情报。这案子要拖下去了。”
  关于有明夫妇背负着巨额借款这点,警方没有一点头绪。搜查一课好像暂时搁下了这条线索,从这两三天的动向来看,他们似乎把重点转向在附近调查问话。
  “图书馆那条线索查的怎么样了?”萩村问道。
  “有人在那目击到夫人的事?不知道进展得如何了,和我无关。”山辺有气无力地回答着,开始穿外套,看起来是打算回家了。
  事件前一天白天,有人在附近的图书馆前看到有明塔子。目击者是在相熟的蔬菜店里搬运蔬菜的途中看到她的。他说当时她正要走进图书馆。
  但是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并不记得她,也没查到她借书的记录。图书馆里可以翻阅周刊杂志和报纸,警局上下普遍认为她应该是来看这些的。
  “我先走了。”山辺说着离开了。没多久,把上衣甩在肩上的柏原回来了。
  柏原看到萩村挥了挥手,重重地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从衬衫口袋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上了火。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吐出烟圈。然而他似乎并不享受其中。这几天,柏原消瘦了很多,气色也不好,唯有目光仍熠熠生辉。
  “听说你去衣笠了。”萩村搭话。
  柏原点点头,弹了弹烟灰。
  “和信用金库的营业部主管见了个面。别人说他是‘有明’的常客,但他本人说只去过那三次。谣言哎。”
  “给他看肖像了吗?”
  “看是看了,他说没印象。”柏原松了松筋骨,萩村可以清晰地听到关节的声音。“你那边怎样?”
  “一无所获。和平时一样去了超市、便利店。”
  “也许不是当地人。”柏原叼着烟,把横须贺的地图平摊在桌上。“从其他地方来的话,考虑到事件发生的时间,犯人很可能有开车。那停车的地方……”
  “搜查一课已经确认过附近停车场的录像,很遗憾,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如果我是凶手,我不会停在附近的停车场,更不会停在路边,万一附近有人报警就糟了。远一点也无妨,我会选择比较安全的停车场。每天有千百辆车子出出进进,即使半夜出入也不足为奇的停车场。”柏原来回扫视着地图,目光停在了某一点,他指着说:“譬如这里。”
  萩村探着身子瞧了瞧地图,柏原指着的地方是汐入的某个大型超市,里面有好几个餐厅,也有电影院、游艺场。不用说,停车场很大。
  “这里离现场有点远,步行的话挺吃力的。”
  “但也不是办不到。还有一个地方,这里。”柏原指向了马路对面的宾馆,“这里的停车场也挺大的。”
  “地下的三层都是停车场。”
  “停车费是机器计算的?”
  “没错,不过出口处有工作人员。”
  “就他了,给他看看肖像。”柏原摁灭了刚点上的第二支烟,拿起外套站了起来。
  “现在过去?”
  “反正回家也没事。”柏原把外套甩在肩上,走向门口。
  “请等一下,我也去。”萩村追了上去。
  他们在警局前拦了辆出租车赶往宾馆。柏原翘着二郎腿,一边轻叩膝盖,一边眺望窗外,一幅焦急的模样。
  “那几个孩子啊,”快到宾馆的时候,柏原开口说道,“好像要被送到孤儿院。”
  “收养儿童的设施?”
  面对萩村的提问,柏原微微点了点头。
  “亲戚好像都不能收养他们。不仅没有血缘关系,平时也没来往。被寄养到这种地方,孩子们也觉得没面子吧。”
  “店怎么办?”
  “因为银行贷款,店会被收回。”
  “那太可惜了……”
  萩村想,再也吃不到那个牛肉丁盖浇饭了啊。
  看到泰辅往纸箱里塞模型战车,功一一把拿了出来。
  “你刚刚放过高达模型进去了,忘记玩具只能拿一个吗?”
  “但这个是爸妈最后买给我的……”
  “那么把高达模型放回去。不是说过要尽量减少行李吗?”
  “我只要高达和这个,拜托了。”泰辅双手合十,恳求着。
  “不行。把空间留下来放衣服。没有玩具也不会怎样,可是没衣服穿就惨了,谁也不会给你买了。”
  泰辅受伤地低下头,从纸箱中拿出高达,和战车对比一番后,把高达放回了箱子,战车放在了写字台上。
  功一抽回注意力,继续手边的收拾工作,他把内衣、外套、学习用品等一一塞进纸箱。还要收拾静奈的行李,东西相当多。
  静奈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只是在闹别扭。对她而言重要的东西有两样,兔子玩偶和大象枕头。功一让她二选一,她就哭了。
  其实功一也想让泰辅和静奈带走自己的宝贝。他无法想象孤儿院的生活,但是,他知道等待他们的决不可能是快乐无忧的日子。恐怕到时候有许多需要忍耐的地方。那时,这些充满回忆的玩具可能会带来心灵的慰藉。然而,功一也意识到他们不能老是依赖这些,还是现在开始习惯忍耐比较好。如果连这种程度都无法忍受的话,以后会更辛苦的——功一有这样的预感。
  把他们送进孤儿院是大人们的决定。也算征求过功一他们的意见,然后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里有很多和你们一样的孩子哦。除了你们这种情况,还有因为事故父母突然双亡的孩子们。有亲戚收养的话没关系,没有亲人的孩子基本都会被送到这里。决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就算是从里面出来的人也有前程似锦的。重要的是,在那里如何生活。”
  班主任野口半是劝诱、半是安慰地对功一说。听着这些,功一心想这些我都知道,比你更清楚地知道。
  孤儿院告诉他们每人只可以带一个纸箱,因为带太多行李过去也没有地方放。
  光是三个人的衣服、学习用品就差不多填满了三个纸箱。功一站了起来,低头望着弟弟、妹妹。
  “下楼去拿爸妈的遗物了,每人拿两个,爸爸一个,妈妈一个。”
  泰辅慢吞吞地站了起来,静奈仍旧躺在床上。见状,功一叹了口气。
  “静,听话。以后你哭我也不管了,只剩下今天了哦,以后我们再也不能回这个家了。”
  静奈这才放下兔子玩偶,起身下床。
  下了楼,三人走进了父母的卧室。这是事件以来功一第一次好好地打量这里。虽然之前有跟着刑警进来过,但当时他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这间卧室也是家里的客厅。一日三餐也是在这里。这里有五人围坐成圈的餐桌、有佛龛、有电视。壁橱里有暖炉,每逢冬天爸妈就取出暖炉,把风扇放进去。
  父母遇害的痕迹已经没有了。小学的老师、PTA的工作人员在警察的允许下清理过了。即便如此,功一还是觉得血的腥臭味挥之不去。
  静奈走近塔子的梳妆台,坐了下来,伸手拿起口红和粉盒。功一回想起她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妈妈化妆时的画面。
  “可以两个都拿走哦。”功一说。
  “真的?但是……”
  “一个是我那份,静替我拿着。”
  静奈轻轻点了点头。
  泰辅望着父亲的手表,一个金色的古旧的表。“这可是高级货呢。”幸博总是这样炫耀。
  “我可以拿这个吗?”泰辅问。
  “可以啊。”
  “哥哥你拿什么?”
  “我已经想好了。”说着,功一拉开佛龛的抽屉。
  一本笔记本躺在那儿,就是那本记着菜谱的笔记本。取出后,功一“嗖嗖”迅速翻阅了起来。泛黄的纸上写得密密麻麻的。
  “我只要这个就好。”功一对泰辅和静奈说,“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出爸爸的味道了。”
  新年临近的时候,萩村想,不详的预感好像要灵验了。
  洋食店夫妇被杀事件以来,已经过了近半年。不用说,案件还没有解决。凭着最大的线索——那幅肖像,搜查队调查了将近2000来人,仍一筹莫展。
  夫妇的借款的详情也不了了之了。只查到了案发前不久夫妇名下的帐户里取出了200万现金,根据银行的证词,确定是本人前来取出的。
  这笔现金目前不知所踪,很难想象是取出后碰巧被人抢走的,怎么看来都应该是犯人拿走的。应该是他事先得知夫妇筹集了这笔现金,然后趁夜潜入犯罪。问题是警方不知道犯人是谁,更不用说夫妇为何要筹这么多钱了。
  不管在有明家附近如何调查盘问,警方仍一无所获。
  事件过后一个月,搜查队员的脸上开始浮现焦虑的神情。这类案件能否早日破案全看最初的搜查。警方虽然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连日调查取证,但仍毫无头绪。这种情况下,他们越来越焦急也合情合理。
  有时,一脸疲惫的搜查一课刑警回到警局,望着墙上贴着的肖像,叹着气说。
  “这画真的像吗?”
  听到的瞬间,萩村浮出了不祥的预感,这案件不会永远都悬而未决吧——
  日复一日,搜查本部的空气愈发沉重了。新的一年到了,透过广播听着警察局长的新年致辞的一周后,管区内发生了新的案件。横须贺高速公路出入口附近的空地上发现了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她生前遭受了粗鲁对待,脖子上留下了用细线勒过的痕迹。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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