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坛上的"弃婴"- 第2部分

第一部分第3节　相识

　　　　“你怎么知道我是你要找的人？”王晓笑着问圣婴，一点儿都没有一般人第一次见面常有的客气和拘束。　　　　
　　　　“因为你和我想像中的差不多，一脸老实样，除了那小眼睛透着几分痞。现实版痞子蔡。”圣婴笑得一脸灿烂，和网络上那个有点儿灰色忧郁的ID很不一样。可王晓却觉得这样的反差理所当然。所有的生物都有自己的保护色，在黑暗里阴郁地生存着的植物必将在阳光下甜美绽放，王晓对此深信不疑。　　　　
　　　　“怎么样？这一把没让你赌输吧？”圣婴信心满满地问王晓。要是别人这么问，王晓可能会有点儿不屑，但圣婴确实有理由这样自信。　　　　
　　　　圣婴是个美女。带着纯真诱惑的美女。王晓想了半天，只能用这样的语言来表达他对圣婴外表的感觉。身材、容貌、气质，按王晓看女人的标准来排，怎么排，她都是个美女。　　　　
　　　　唯一让王晓觉得有点儿不爽的就是圣婴的高跟鞋。据王晓多年来看美女的经验目测，圣婴的身高应该在167…170厘米之间。这样的圣婴穿上高跟鞋看上去要比王晓还略高一些。这让王晓多少觉得有点儿没面子。　　　　
　　　　“你太高了。”王晓没有回答圣婴的问题，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圣婴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王晓会这么说。第一次见到她的男人很少不说她漂亮的，就算没有明说，至少也用眼神传递了这一信息，可王晓显然是个特例。从他的眼神和举止上；圣婴无法判断出王晓对她的观感如何，这和她原本想像的不一样，难免让她有些失落，也让她潜意识里对这个网上ID叫“饶了我吧”的男人有了更多的好奇。　　　　
　　　　“我不高，脱掉这双鞋子也就168厘米而已。”圣婴微笑，像只狡猾的狐狸。　　　　
　　　　“168厘米？这么巧……”王晓的心忽然颤了一下。　　　　
　　　　“什么巧？难道你的女朋友也168厘米？”圣婴打趣地问，虽然她觉得王晓应该还没女朋友。可这只是她的感觉，王晓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她至今不知道。　　　　
　　　　在见到他以前，她也并不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现在，她却忽然有点儿关心起来。　　　　
　　　　“不是。我只是想起我来之前告诉过我的一个朋友，我要去见一个168厘米的美女，而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你真的就是168厘米。你说是不是很巧？”王晓打量着圣婴，不自觉地把眼前这个认识了不到24小时的女孩和脑海里那个喜欢了15年的女孩做起了比较。不可否认，圣婴是比吴琪美丽，可是很奇怪的是，面对这样的美女，王晓似乎真的没有太多冲动。难道喜欢吴琪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心力？王晓甩甩头，想想在候机室给吴琪打电话的时候她那漠然的语气，就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和害怕。　　　　
　　　　“真的很巧。”圣婴笑了，带着甜蜜。巧合是爱情的催化剂之一。制造巧合和意外是追女孩子的必杀技。王晓深知这一点，也实践过多次，然而这次却真的是无心插柳。　　　　
　　　　“对了，上海这么大，我们总不能老站在这里吧。”王晓拍拍圣婴的肩，为了见你，我今天连午饭都没吃，飞机上那点儿点心怎能应付我这大男人的肚子？我为你从这么大老远来，你也不忍心看我饿着吧？”　　　　
　　　　王晓的肚子一饿，说话也显得有点儿可怜兮兮。这话从一个大男人嘴里说出来，那效果还真的不一般。　　　　
　　　　“好啊，那你想吃什么？”圣婴对这个男人的话有点儿难以拒绝。不管这个王晓对她观感如何，毕竟他那么大老远地跑过来了，想到这点，圣婴原先那些许的失落得到了很大的补偿。　　　　
　　　　“麦当劳。”王晓回答得很快乐，像个大孩子，殊不知不经意流露的孩子气是成年男人的杀招之一。　　　　
　　　　而圣婴显然是有点儿中招的迹象。　　　　
　　　　麦当劳里。　　　　
　　　　王晓看着在服务台那里点餐的圣婴，觉得自己真的像做梦一样。24小时前，他还在公司的电脑前无趣地写着要命的程序，而现在他已经在上海和一个美女在一起了，而且那个美女还请他吃饭。　　　　
　　　　圣婴拿着托盘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王晓一脸痞笑地坐在那里。　　　　
　　　　“谢谢你让我填饱肚子，我吃汉堡要用很多番茄酱，能帮我拿一下吗？我这里出去不方便。”王晓一点儿都不觉得让女孩拿东西有什么不好，他是性别意识较弱的男人。　　　　
　　　　圣婴去拿番茄酱。她走回来的时候有不少男人的眼光有意无意地投向她，这让王晓顿时有了几分得意。　　　　
　　　　“辛苦啦，要不，下次你来厦门的时候我也做饭给你吃？这可是比吃外面的更有诚意哦。”王晓一得意就开始随便乱侃。　　　　
　　　　“你会做菜？”圣婴有点儿怀疑。　　　　
　　　　“那是，我很少做给其他人吃的，除了我老婆，以后做我老婆的女人很有口福……”　　　　
　　　　“以后做你老婆的人会很幸福，我相信。”圣婴忽然有点儿失落，她就是这种心情变化得很快的女人。　　　　
　　　　她看看王晓，显然他并没有发现她的变化。　　　　
　　　　“你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哦。”圣婴隐去失落，她已经很习惯这种感觉了。　　　　
　　　　“记得记得，你来厦门我一定陪你好好玩，还做饭给你吃，作为对你的招待。”王晓想都没想就回答。　　　　
　　　　“那我是不是也该带你好好玩一玩，要不我会担心你是否有足够的诚意来履行你的诺言。”圣婴忽然没来由地冒出一句她原本没计划说的话。　　　　
　　　　“那当然。要知道我可是特意来看你的，我存折里只有1000块，花了500块买机票，现在我连晚上住哪里都不知道呢。你要不好好招待我，我就真的要露宿街头了。”王晓一看圣婴并没有吃完拉倒的意思，立马提出了自己几个小时后最应该关心的住宿问题。　　　　
　　　　“放心，就冲着以后没准儿要去厦门让你做东的分儿上，我也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圣婴看着吃得差不多、正在擦嘴巴的王晓，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蔓延。


第一部分第4节　相恋

　　　　那天晚上，圣婴没有食言。所以口袋里所剩无几的王晓居然狗屎运很好地没有露宿上海街头。确切地说，他不但没有露宿上海街头，甚至运气好到住进了温柔乡。　　　　
　　　　这一切都快得有点儿不可思议，以至于王晓一时有点儿蒙了，直到很久以后的某天，吴琪逼他说出一切的时候，他才想起了那晚发生的一些细节。　　　　
　　　　那天从麦当劳出来之后，圣婴带着王晓在上海的街头闲晃，聊了很多，可王晓大部分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圣婴在说起她的名字的时候那带着笑意的淡淡悲伤。　　　　
　　　　“对了，我大老远地来看你，肚子饿得光顾吃饭，还没问你的真名呢，圣婴。”王晓在路上晃了半天忽然想起他在候机室里就想到的一下飞机就要问的那个问题。　　　　
　　　　“我还以为你直到离开上海都不会问这个问题呢？”圣婴笑着眨眨眼。在王晓看来，这带笑的眼底盛着的却是淡淡的悲伤。　　　　
　　　　“怎么会……我只是刚才太饿了，要知道我从昨晚到见着你都没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当然要先解决好自己的温饱问题啦……其实我上飞机前在候机室里就开始好奇你的名字了。”王晓讪笑着回答道。　　　　
　　　　“其实你很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圣婴说。　　　　
　　　　王晓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难道你真名就叫圣婴？圣坛上的弃婴？”话一出口，王晓就后悔了。　　　　
　　　　“是的，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叫圣婴，圣坛上的弃婴，从一出生就注定被幸福遗弃的婴儿。”圣婴试图用无所谓的语气介绍自己，可并不是很成功。至少在王晓看来是如此。　　　　
　　　　王晓的心忽然有点儿闷，和第一次看到圣婴的说明档时那种微痛的感觉很相似，却又不完全一样。那是一种有点儿呼吸不顺畅的感觉。他的直觉告诉他，不想看她用这样的语气来介绍自己。她明明在意，明明无法习惯，明明在悲伤，为什么却要伪装习惯，伪装无所谓，伪装坚强。他宁愿看她大哭，也好过看她在他人面前故作欢颜。一想到她一定经常这样故作坚强，他就觉得连呼吸都变得烦躁了。　　　　
　　　　“圣婴这名字挺好听的，别老是把自己说成弃婴。谁说你注定被幸福遗弃？以后可别再这样说了。还有啊，想哭就哭出来嘛，可别像你现在这样子笑，太假啦，一点儿都不好看，真的，我不喜欢看。”王晓下意识地拉过圣婴，很认真地看着这个认识了不到24小时却让他心脏功能出问题的女孩，完全忘了自己说这样的话其实是很失礼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被幸福遗弃的？我从小就爹不疼妈不爱的，这不是一出生就被幸福遗弃是什么？”圣婴一开始还是沉默地看着王晓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哀伤的神情。过了一阵儿，她忽然像只受伤的孔雀一样挣扎起来，她一边把王晓的手往外扳，一边嚷道：“我就喜欢装，这是我的自由，你喜欢不喜欢与我何干？我的悲伤快乐又与你何干？你干吗抓着我？放手！”　　　　
　　　　王晓没想到圣婴的反应会如此强烈，这一下他的脾气也上来了：“谁说爹不疼妈不爱就是被幸福遗弃？你怎么知道以后就没人爱你？”　　　　
　　　　“谁爱我？你怎么知道有人爱我？你放手！不放我要喊了。”圣婴越发激动起来，压抑了太久的情绪一旦被挑拨起来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你怎么知道没人爱你？我就爱你。我就不放。你喊啊，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喊的。”王晓看着圣婴微张的小嘴，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嘴唇堵了上去。　　　　
　　　　圣婴一开始还“呜呜”地挣扎，可王晓丝毫不肯放，后来圣婴便渐渐地软化了，像入口的棉花糖。　　　　
　　　　谁也没有去计算这个吻吻了多久，只知道是吻了很久，吻到分开的时候，彼此都有点儿脚步不稳，呼吸急促。　　　　
　　　　天已经黑了，王晓看不清圣婴的表情。他再次抓住了她的肩膀，他想记住她的表情。这是他的初吻。一个24岁男人的初吻。为了这个初吻，他等待得太久了。很多人都觉得男人的初吻是没有意义的，那是因为他们太容易得到。可王晓并不这么想。他认为自己的初吻必定是送给那个能给他一生幸福的女孩子的。他不会轻易地去吻一个女孩子或者被一个女孩子吻。他一直觉得这辈子他会吻的第一个女人一定是吴琪，可事实上，让他冲动地吻下去的那个女人是眼前这个带着纯真和忧郁的圣婴。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圣婴的初吻，可那不是很重要，他只知道在彼时彼刻，他如果不吻下去，他就是傻瓜，就是二百五，就是神经病。就算天塌下来他也想吻这个女孩子。他顾不上自己跟她才认识一天，也顾不上自己的心里还留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　　　　
　　　　“你刚才说爱我，那是真的吗？”圣婴看着王晓，眼里装满了她未知的期待。她问得很小心，似乎害怕会打破什么易碎的东西。　　　　
　　　　“我……”王晓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刚才冲动地说出了“爱”字，可在他心里他始终觉得自己最爱的应该是吴琪。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爱她，他早已习惯了爱她，就好像每天要吃饭，每时每刻要呼吸一样。所以圣婴这么问他，让他感到很难回答。他不想骗她，可是他也不想失去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撒谎。他知道人不该撒谎，不过他也深信善意的谎言是无罪的。　　　　
　　　　“是真的，如果没有一点儿爱你，我也不会在穷得叮当响的时候从厦门飞到上海来看未知的你。”好像要验证自己没有说谎似的，王晓又加了一句：“我来的时候还没和经理请假，没准儿我一回去就被炒了呢，你看我冒多大的险啊。”　　　　
　　　　“真的吗？”圣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在五彩的霓虹灯下洋溢着快乐，这是王晓希望的，也是王晓不忍打破的。　　　　
　　　　“真的，是真的。相信我，你不是被幸福遗弃的婴儿，以后不许再这么说自己了。”王晓心疼地摸摸圣婴的头发，心想，即使自己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女孩，也愿意给她留下一个美丽的梦。王晓是这么想的，他也决定这样去做。　　　　
　　　　“很晚了，你把我安排住在哪里啊？我可是钱包空空，贵的地方都住不起哟。”王晓看看手表，半开玩笑地提醒着圣婴。　　　　
　　　　“放心，我都说了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圣婴看看手表：“两个选择：第一，我们一起去唱歌，通宵。第二，回我住的地方，还有空房间，我一个人住。”　　　　
　　　　“哈，这两种选择听起来都很不错，我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选了。”王晓挠挠后脑勺，作为男人，他两样都想，最好是先去唱歌，然后回圣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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