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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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灵-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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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见了文经理,神情有点慌乱。

  文经理开门见山:“我知道你有事,你说出来,不要怕。”

  她不说话。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有我给你撑着。”

  她还是不说话。文经理发现她不时地看门口。

  “这次外面什么人都没有,我保证。”他说。

  她突然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抬起头,刚要张嘴,又止住了,走到门口,朝外观察了半天,走回来,站在文经理面前,低下头去。这时候,文经理看见她的眼泪流出来。

  “文经理,其实我没有任何东西附身……”

  “那你为什么又哭又闹?”

  “都是张大爷让我这样干的!”

  张大爷?

  “他为什么让你这样干?”

  “我也不知道。停电那天,我明明看见他进了剧院,可是我跟进去之后,却不见人影。我觉得他有问题,就到公共电话亭给你打电话,可是,他却像幽灵一样站在了我身后。我当时吓坏了,什么都没有对你说就放下了电话。”

  文经理想起来,那天晚上小孙给他打过电话,而且她的口气确实有点奇怪。

  “就是那天晚上,我家电话响了,我接起来,正是他。他让我装疯卖傻,说自己姓袁,还要我告诉你们去找1939年11月3号的报纸。如果我不这样做,他就杀了我。”

  “他为什么这样干呢?”

  “不知道。我有一个直觉,他是一个很可怕的人,而这些失踪案跟他绝对有关。我怕他,我觉得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做,他一定会害死我……”

  “后来,你出去干什么?”

  “我想去报案,可是,在外面转了很久,还是没有勇气……”

  “你今天怎么想说出真相了呢?”

  “又一个女人失踪了,而且她还怀着孩子,都是女人,我很同情她。如果我不把真相说出来,说不上还有多少女人倒霉呢。”

  提起那个怀孕的女人,文经理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那个身子比他小一倍的太太目前也在怀孕。

  “今天上午,他叫你出去,是不是威胁你不要说出来?”

  “我出去后,他就不见了。”

  文经理想了想,说:“咱们立即到公安局去。”

  小孙想了想,使劲点点头。

  专案组的几个人听了小孙的讲述,简单研究了一下,决定立即传唤这个姓张的看门人。

  他叫张四涪。

  他端端正正地坐在讯问室的冷板凳上,神态木然。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旧的,却十分洁净,衬衣领子露出一圈来,雪白雪白。

  在讯问中,他的态度似乎还很配合。

  “你为什么让孙丽装疯卖傻?”

  “我没有让她装疯卖傻。”

  “你没有威胁过她?”

  “我没有威胁过她。”

  “那天晚上,你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我给她打过电话。”

  “你说了什么?”

  “我让她保重身体。”

  怎么问,他都是这些话。

  专案组的警察有点没辙了。

  是的,张四涪一次都没有面对面威胁过小孙。小孙仅仅是接到过他的一个电话,而他具体在电话中说了什么,又没有录音。

  “有那么多人在红都剧院失踪,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警察跟他玩起心理战。他们严密地观察他的表情。

  “不知道。”

  “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

  “跟袁某有关系吗?”警察突然问。

  “袁某?哪个袁某?”

  “解放前自杀的那个女人。”

  “死了的人怎么能作案呢?我不信。”他说着,脸上流露出嘲笑的意味。

  警察有点泄气。

  由于证据不足,当天晚上,警方把张四涪放回了家。

  第二天晚上,小孙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上了班。

  张四涪又回来了!

  她仿佛和这个诡怪的张四涪一同置身于一个阴影中,他跟她近在咫尺,死死盯着她,脸上突然长出无数只手来。

  她魂飞魄散。

  这时候,在阳光下正巧有一群人走过来,她像见了救星一样大喊:“救命啊!”然后,她指着张四涪,大叫:“快来抓住他!抓住他!”

  那群人不解地朝这里走过来。

  张四涪转过身去,他的脸立即就变得正常了,他和善地对那群人笑着。

  那群糊涂的人就走过去了,任凭她怎么喊都无济于事,他们还是一点点没了踪影。

  世界很空旷,又剩下了他和她。

  他慢慢转过头来,开始狞笑,他的脸又开始一点点原形毕露……

  她在她的工作室里售票的时候,一直不敢朝入口处看。

  张四涪正坐在那里收票。

  她能感觉到,他一边收票,一边穿过窗子看着她。她觉得,他要把自己生吞活剥,因为她泄露了他的秘密。

  电影散场之后,她也该下班了。

  外面刮起了大风。

  她胆怯了,给丈夫打电话,想让他来接自己,可是,他没在家。打他手机,他的手机竟然关了。

  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回家。

  她走出售票室的时候,看见剧院入口的大门敞开着,不见张四涪。他应该正在里面扫地。

  她快步走下剧院门前的台阶,走了一段路,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张四涪正站在剧院台阶上朝着她看。他那眼神冷若冰霜。

  她打了个冷战,加快了脚步。

  风越刮越大,两旁的树使劲地摇摆,发出“哗哗啦啦”的声响,它们的影子在地上急躁地晃动着,好像鬼影一般。

  尘土、纸屑、树叶在半空飞舞,路上不见一个行人。

  回家的路变得危机四伏,她忽然觉得今晚她可能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

  迎面走过来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雨衣,帽子挡住了脑袋,看不见脸。

  她蓦地想起了那个恐怖的雨夜,想起了那个要向她买24排4号电影票的人!

  没下雨,他穿雨衣干什么?

  她觉得,这个人是冲她来的。

  他走得很慢,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两旁的路灯修好了,那光像梦一样。

  小孙想喊,却张不开嘴。

  那个人慢慢走到了她的跟前,停下了。他和小孙一样高。

  小孙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在雨衣宽大的帽子中,有一张苍白的脸,正是张四涪!

  他木木地看着小孙,一言不发。

  小孙拔腿就跑。

  她在大风中不知跑出了多远,实在跑不动了,回头气喘吁吁地看,空荡荡的路上根本不见他的人影,只有一只蝙蝠在飞。

  她转过身,一个人正站在她的面前,她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孙丽,你跑什么?”

  是她的丈夫,他出来接她了。

  她一下就瘫倒在他的怀里。

  小孙回家之后,把这件事前前后后对丈夫讲了。

  丈夫恨恨地说:“把今晚的事告诉警察。”

  小孙说:“他什么都没干呀,警察能把他怎么样?他在走路,他只是没有跟我打招呼而已,这算什么事呢?”

  丈夫想了想,无奈地摇了摇脑袋。

  老子躺在床上,久久端详着床头摆放的香瓶的照片,心情极其难过。

  窗外的风越刮越大,人间一片飘摇。

  他一直坚信他的香瓶还活着,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她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像平时那样,调皮地吓他一跳。

  她告诉他,她那天看电影去,在路上遇见了一个老同学,她约她到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去,可是,她们竟然迷路了,找不到了回家的方向……

  可是,这个夜晚,他忽然有一种预感:他的香瓶永远永远也回不来了。

  大风似乎正在向他传递这个不吉祥的消息……

  他猛地爬起身,朝外面走去。他觉得好像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正在急切地呼唤他。

  这天晚上,另外一个女人到派出所报了案。

  她就是那失踪了的怀孕女人。

  她回来了!

  七、地下

  那个女人正在看电影,突然,脚下敞开了一个方形的洞口,伸出来一双苍白的手!

  那双好像来自地狱的手,准确地抓住她的双脚,猛地把她拽了下去。

  她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已经掉进了另一个世界。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求上帝保佑她的孩子千万别出事。

  头上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合上了。

  她陡然感到了恐惧和绝望。

  上下两个世界隔绝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来的,更不知道应该怎么上去。况且,她能够感觉到她是掉进了一个很深的地方,那个美好的人间高高在上,她很难返回去了。

  四周黑糊糊的,像坟墓,死气沉沉。她闻到一股地窖的霉味,还有一股尸体的臭味。她甚至怀疑自己是死了。谁说死就是这种感觉?谁说死不是这种感觉?

  她根本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对四周的面积、地形、陈设等等也毫无所知。但是,她能感觉到前面有一个人,他离她很近很近,她几乎都听到了他的喘息声。

  “你是谁?”她惊恐地问。

  那个人不说话,猛然伸过手卡住了她的脖子……

  她顿时就窒息了。

  那一瞬间,她感到这个人就是索她命的。他没有提出任何交换条件,甚至一句话都不想说,直接就来掐她的脖子,而且掐得是那样果断、准确、有力,就是想把她置于死地……

  她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一点点苏醒过来。

  她看到有了一点亮光,是一根蜡烛在闪闪跳跳。

  一个人站在蜡烛旁,低声嘀咕着什么。那是一张苍老的脸。

  她的头皮一下就炸了。

  他是谁?

  他在说什么?

  她一动不敢动,只是眼睛转了转,她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好像有很多椅子。接着,那个人一口吹灭了蜡烛,慢腾腾向她走过来。

  那脚步声很沉重,一下下踩在她紧崩的神经上……

  她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了。

  没想到,他准确地从她的身上迈了过去,到了她的身后,好像爬上了一个梯子,那攀登的声音越来越高,终于他好像打开了一个盖子,一缕微弱的光流淌下来,接着,那盖子又关上了,她又陷入黑暗中。

  他走了。四周一片死寂。

  她还是不敢动。

  一直过了很久,她确定他肯定不在了,这才一点点爬起来。

  她感到身体极其虚弱,一点力气都没有,可是,她肚子的孩子给了她一种神奇的力量,驱使她要活着爬出去!?她挣扎着伸手摸索,竟然摸到了那个梯子,她哆哆嗦嗦地朝上爬去。

  突然,黑暗中一个椅子发出了声响:“嘎吱”

  她的心“咯噔”一下,靠在梯子上,一动不敢动了。

  过了半天,不见任何动静了,她才继续朝上爬。

  她坚信,这个梯子能够把她送回人间,她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之光。

  她又朝上爬了几步,感到体力严重透支,在黑暗中,她不知道那梯子还有多长,再次聚集力气,朝上爬……

  又爬了几步,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停下来,几乎要放弃了,意志一松软,身子就朝下滑去。她赶紧抓紧了梯子。

  一只黑色的飞行物“哗啦”一声飞过来,毛烘烘的翅膀掠过她的额角。她差点掉下去。

  那只飞行物消失在黑暗中。她瘫软了,额角的汗水粘着那毛烘烘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真的要崩溃了,这个没有光明的地方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这时候,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踢了她一下,是很弱的踢。她的身上骤然又有了力气!……

  当她终于穿越幽明,钻出那个黑暗的世界,红都剧院的电影已经散场。剧院里的灯都关了。

  她跌跌撞撞地冲到入口的大门前,发现门已经锁上,她一边用拳头擂门一边大喊起来:“救命啊!救命!”

  外面有开锁的声音。

  一个人打开门,惊讶地看着她。

  这张苍老的脸,已经深深地刻进她的脑海里,他就是那个要害死他的人!

  她当时呆如木桩。

  他似乎不明白:你怎么活了?你怎么出来了?

  不过,他仅仅是怔忡了一下,立即反身把门关上,朝她扑过来。

  “救命啊!”她又一次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

  那个人死命把她按倒在地,慌乱地用那双苍白的手再次卡住她的脖子。

  这一次,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听见他的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怪叫。

  她再也喊不出声了,一下跌进绝望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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