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钥匙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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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钥匙的房间-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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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呀,你听说我出车祸的事了?” 
  “是的,先生。我很难过。” 
  “我也是。”萨拉戴恩先生感慨万分,又说,“到目前为止,连肇事者的影子都没发现。再过几天,我必须回家一趟了。” 
  “伊根小姐说你住在得梅因,是吗?” 
  “是的,在德斯——德斯——我说不好。” 
  “在那儿做生意吗?”约翰·昆西漫不经心地问。 
  “对,做杂货批发生意,但不太成功。”萨拉戴恩先生缓慢地答着话。 
  约翰·昆西转向了一边,偷偷地笑了。 
  “咱们走吧,好不好?”他向姑娘建议。“祝你好运,先生!”说罢,便潜入水中游走了。游到岸边时,他才意识到他们追踪错了方向——被假牙一样的假相迷惑了。不过他心中暗想,这位小小生意人太正统,不会跟丹·温特斯利普的暗杀有什么牵连。 
  游往岸边的途中,他们发现一个庞然大物漂在水上。约翰·昆西很快认出这庞然大物的一头儿就是查理那安详的面孔。 
  “你好,查理。”他大声招呼着,“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开着你那艘驱逐舰来的?”陈游正了身子,咧着嘴笑了。 
  “只不过是小小消遣而已。”他解释说,“在这儿可以像树叶一样自由自在地浮在水面上,可将侦探工作的烦恼抛到九霄云外去。” 
  “请游到岸边,”约翰·昆西建议,“我跟你说点事。” 
  “太高兴了。”陈应声说。 
  他们一起游到了岸边,三个人坐在白色的沙滩上。约翰·昆西告诉侦探有关萨拉戴恩前一天晚上在窗外活动的情况,同时又把刚才与萨拉戴恩的谈话复述了一遍。最后补充道:“当然,这个人看起来有点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陈摇摇头否认:“敬请原谅,你所持态度全然错了。侦探工作本身就是跟那些毫无意义的小事打交道。我们应该认真对待每一条细小的线索。所以,跟踪萨拉戴恩是明智之举。” 
  “你说该怎么做呢?”约翰·昆西急于想知道。 
  “今晚我值夜班巡城,以避开这成堆的工作。”陈出着主意,“建议你晚饭后跟我到电报局去,我们给得梅因那儿的邮政局长发个电报,询问萨拉戴恩先生——这位批发供应专家现在的住址。电报以你的名义发出,这比警察干预要好得多。” 
  “好吧。”约翰·昆西答应着,“八点三十分我在那儿等你。” 
  卡洛塔·伊根站起身,说:“我得回里夫帕姆旅馆去了。你们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约翰·昆西站到她身旁。 
  “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你知道——” 
  “我知道,”她笑着说,“我正考虑让你做副经理呢,在波士顿他们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她向旅馆方向游去了。约翰·昆西走到陈的身旁。陈那一对琥珀小眼睛尾随着姑娘,感慨地说:“我要尽力精通、灵活运用英语。我读过一首诗,不知道是哪位伟大诗人的诗句:‘她步履美如夜色’?” 
  “唉呀,那是——呕——是谁呢?”约翰·昆西帮忙想着。 
  “这名字从嘴边一下就溜过去了。”陈继续说,“这倒没什么关系。不管什么时候,我一看到伊根小姐,就想起了这句诗:美如夜色。也许就像这洁白如玉的夏威夷夜色吧。尤其是在海滩,多么令人心醉啊。” 
  “的确。”约翰·昆西赞同地说,同时又对陈的触景生情感到可笑。 
  “在这片洁白如玉、明亮闪烁的海滩上,我第一次思考起我梦中的夫人。”陈进一步描述着,“她像翠竹一样苗条,像绽开的梅花一样美丽。” 
  “你夫人?”约翰·昆西重复着这一新奇的想法。 
  “是的,没错。”陈站起身说,“她一呼唤,我就得赶快回家。她在家中照料孩子们。孩子吗,现在算起来共有九个。” 
  他望着约翰·昆西若有所思地问:“你是否与备好的盔甲相匹配?”他说,“想想看,某天夜里,月亮光彩夺目。周围的可可棕榈树低着头并转向他处。此刻有一位白人男子在毫不情愿地接着吻。” 
  “得了,你用不着替我担心,”约翰·昆西笑着说,“我从波士顿来,有免疫力。” 
  “免疫力?”陈重复着,“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家里有一尊从中国带来的神像。神像内侧就是坚硬的石头。它认为自己是有免疫力的。但即便如此,在这海滨我也不会轻信他。正如我那堂弟威利·陈所说的粗俗话,回见吧,您那。” 
  约翰·昆西在沙滩上坐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朝家的方向溜达着。所经之路距阿伦·康普顿居室的走廊很近。有人从屋后叫他的名字,他大吃一惊。来到了门口,他向里望去,有一妇女独自坐在那儿。 
  “温特斯利普先生,进来呆会儿吧。”她邀请着。 
  约翰·昆西犹豫了一会儿。他既不在乎跟这位女士进行交际访谈,又不会作出任何无礼的事情。于是,他便进了屋,小心谨慎地坐了下来,并随时准备离去。 
  “我得赶快回去吃晚饭。”他解释着。 
  “吃晚饭?你喝鸡尾酒吗?” 
  “不喝。谢谢。我——我戒酒了。” 
  “坐在这儿你会感到很难受。”她有点挖苦地说,“我不会让你久呆的。其实我就是想弄明白局里那些蠢货们现在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你说的是警察局?”约翰·昆西冷笑地问,“好像有进展,但速度很慢、很慢。” 
  “确实太慢了。我将一直呆在这儿,直到他们找出真正的凶手。景色太美了,是不是?” 
  “莱瑟比先生还跟你在一起吗?”约翰·昆西询问。 
  “你说的仍跟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她生气地问。 
  “对不起,他还在城里吗?” 
  “当然在城里。他们没让他离开。我现在担心的不是他,而是我自己。我想回家。”她向桌上的报纸点点头说:“我刚弄到一份过期的《综合文艺》,说是在亚特兰大市将举行《综合文艺》演出开幕式,许多文艺团体都在为演出昼夜进行排练。他们都担心这样毫无休止地练下去,自己会病倒的。唉呀,我太妒忌她们了。你刚才走过时,我都要喊出声了。” 
  “你会顺利返回的。”约翰·昆西安慰说。 
  “嗨,真要这样,我就会跟在百老汇街上碰到的每一个人打好招呼,说再也不离开他们了。” 
  约翰·昆西站了起来。 
  她又急忙说:“你跟哈利特那家伙说,让他离开这儿。” 
  “我会转告他的。” 
  “常来串串门。”她若有所思地补充了一句,“我们这些东部来的人,在这儿应该团结一致。” 
  “说得对。我们应该这样。”约翰·昆西赞同地说着,并跟她道别,“再见。” 
  在海边散步时,他想起了她,很是同情。或许有关她和莱瑟比的传说都是无中生有,即便是真的,她本人也还是有人情味的,有着迷人的身条。她那对故乡的思念之情触动了他。 
  黄昏过后,当约翰·昆西着好装下楼吃晚饭时,在客厅里碰到了亲戚阿莫斯。他那原本瘦削的脸庞较前更加惨白,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态。憎恨夺去了他的一切。他对长满豆荚的角豆树下的夜色已失去了情趣,生活极其乏味。 
  晚饭并不很愉快,巴巴拉好像真地知道了警方调查的详情。现在该轮到约翰·昆西对她进行开导了。他很不情愿地谈起了布拉德的事。她在默默地听着。 
  晚饭后,她和约翰·昆西来到花园,坐在黄槿树下的凳子上,面对大海。 
  “非常抱歉,我不得已谈了布拉德的事,”约翰·昆西柔声地说,“不过,看起来还是有必要的。” 
  “当然,”她说,“父亲真可怜!他懦弱——太懦弱了。” 
  “还是不念旧恶吧。”约翰·昆西劝道,“人总是受周围环境所左右。”他不知道曾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种说法。紧接着他又说:“不能全都怪你父亲。” 
  “你太好了,约翰·昆西。”她感激地说。 
  “别客气了。我的意思就是想为你构画他当时的情景:孤寂的大海,财富就在他身边让他去取,无人看见,无人知晓。” 
  “啊,你说错了,全错了!可怜的布拉德先生,我必须尽快为他伸冤昭雪。明天我就让哈里跟他谈谈。” 
  “只不过是一种想像。”约翰·昆西打断说,“不管你想为布拉德干点什么,都得等找出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之后再进行。” 
  她凝视着他:“你说什么?你不觉得布拉德——” 
  “我不知道,没人知道。至今还没人能证实他上星期二凌晨在什么地方。” 
  他们默默无语地坐了一会儿。突然姑娘双手抱住了脸,柔弱的双肩在颤抖,她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约翰·昆西对她深表同情。他走过去,伸出双臂将她搂在怀里。月光照在她发亮的头发上。微风轻轻地吹拂着黄槿树,激浪在海边喃喃自语。她仰起脸,他吻了她。他原本想来个堂兄妹接吻,然而这不是。这是他到比肯街以来的从未有过的亲吻。 
  “米纳瓦小姐说能在这儿找到你们。”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约翰·昆西站起来,发现哈里·詹尼森那讥讽的眼光正注视着他。即使你是姑娘的堂兄,也不会好意思让一位男子看见你在跟他的未婚妻接吻,更何况这又不完全是堂兄妹之间的亲吻。约翰·昆西不知道詹尼森是否已发现了。 
  “进来——我是说坐下吧。”约翰·昆西结结巴巴地说,“我正要走。” 
  “再见。”詹尼森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 
  约翰·昆西迅速穿过客厅,米纳瓦小姐和阿莫斯坐在那儿。 
  “我城里有个约会。”他边解释边在厅里戴上帽子,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他本打算去开跑车,但去车库需路经黄槿树下的长凳。唉,不管怎样还可以乘有轨电车,这样更有兴趣盎然的多彩气氛。 
  陈正在亚历山大·杨旅馆一层的电报局里等候。他们要给得梅因邮政局长发封查询电报。电报最后由约翰·昆西签署的姓名和地址。发完电报,他们来到街上。 
  “敬请跟我一起到旅馆大厅去一趟。”陈提议,“我习惯于随时从房客的注册登记簿上发现问题。” 
  当陈到大厅的服务台去时,约翰·昆西在大厅里的香烟摊位旁停了下来,点了支烟。当约翰·昆西转过身时,看到一位男子独自坐在厅内走廊上。此人英俊潇洒。从其所穿的带有邦德街图案的洁白夜礼服上可以看出他的高雅。原来是位老相识——阿瑟·坦普尔·科普舰长。一看到约翰·昆西,科普便站起身,走了过来。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他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打着招呼,“来这边坐。”约翰·昆西跟在他后边。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他问。 
  “比我预料的要快。”科普答道,“我并不感到遗憾。” 
  “这么说你对那群小岛没什么兴趣?” 
  “你该去那儿观赏一下,我的朋友。岛上就有三十五个白人,二百五十个本地人,还有一个电报局。夜生活的好地方,不是吗?” 
  陈向他们走来。约翰·昆西作了介绍。科普舰长是位最棒的东道主。“你们二位,请坐。”他催促着,“来,抽支烟吧。”说罢,他便打开了一个银色烟盒。 
  “多谢。我总离不开香烟。”约翰·昆西说。陈也很快接过一支,点燃。 
  “告诉我,朋友,”待坐稳后,科普开始说,“温特斯利普一案有什么新的进展?是否到了将凶犯逮捕归案的时候了?” 
  “不,还没有。”约翰·昆西回答。 
  “太遗憾了。我——呃——听说警方抓了一个叫伊根的家伙。” 
  “是的,他叫吉姆·伊根,里夫帕姆旅馆的。” 
  “他们有什么证据控告伊根,温特斯利普先生?” 
  突然约翰·昆西意识到陈正以某种特有的方式望着他。 
  “啊,他们已查出一些问题。”他含糊其辞地回答。 
  “陈先生,你是一名警察。”科普舰长继续说,“或许你能告诉我。” 
  陈眯缝着小眼睛,说:“这些问题还没公布于众。” 
  “啊,是的,那当然。”科普舰长沮丧地说。 
  “我觉得你对这起谋杀案很有兴趣,对吗?” 
  “可不是嘛。我想每个局外人都莫名其妙,迷惑不解。这个案子涉及到诸多方面。” 
  “是否你认识丹·温特斯利普先生?”侦探紧接着追问。 
  “我——有点认识。可那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陈站了起来,说:“尊请原谅我如此无礼。”他转向约翰·昆西:“我们得马上离开这儿,此刻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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