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青说：“本来嘛，我娘一喜欢我姐就不喜欢我，嘿嘿，要是喜欢我了，就不喜欢我姐姐。”
冯老太爷说：“胡闹，你娘都喜欢。”以前范文瑶嚷嚷着冯兰欣只喜欢范文琋不喜欢她，不是一天两天了。
现在也是天天争着缠在冯兰欣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庶女文之五
牟青让冯兰欣带走后，冯老爷子问冯栋父子如何看刚牟青说的话。
冯栋说：“我听她舅母也说，她常状似无意中说出一两句明理的话。可看她那样子，……莫不是开了个半窍？”
冯老爷子又看向冯正三兄弟，冯正说道：“这几天，我因为和文博表哥说了些话，总觉得象瑶表妹说的那样，那白姨娘开始被姑姑管得死死的，一切的变化，是她女儿长大后慢慢发生的，我就仔细想了想，那范文瑾还真让我看不透。
不是传那永安侯世上看上的是范文瑾吗？若真是如此，永安侯世子和镇国将军若都有意，就该下手快了，不急，等着看，时间久不了。若那言君晖真对范文瑾心仪有加，一定是那范文瑾有我们所不知的过人之处。若那样，……”
范文瑾及笄礼终于过去了，牟青美得厉害，天天屁颠屁颠围着冯兰欣之余，就是拉着范文琋去找范文博，她得让范文博明白：你可不能说走就走，你还有两个妹妹要靠你呢，尤其是现在你两个妹妹嫁得都不好，你可不能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
到了第七天，牟青又做了“恶梦”，第二天，自然脸色苍白地告诉范老爷子：兰儿，至儿，文瑶，文博，留。众都大惊，不懂为什么留的是这几个人，可神鬼之事，谁能告诉你原因。
不过，时间的确太长了，是得回家，上朝了。
为什么留下冯至？
那是因为书中曾写冯至冲动傲慢，甚有范文瑶的性子特征，曾羞辱出门在外的范文瑾，后被反将军，以至于念念不忘要把这个女人收服……
反正现在冯至还没入朝，让他跟这儿磨性子吧。
果然，听说他竟然被点名要留下来，他嚎一嗓子蹦到牟青面前说：“瑶表妹，我得罪了你不成？”
牟青道：“外祖母说的，不是我。”
冯老太爷一吼，冯至安静了，牟青乐了。
其实本来牟青还想把范文琋留在这里的，想想一是太明显，范家全不在，二是范文琋要回家绣嫁妆。
范文博没回家，范冯氏没回家，让范文瑾认定牟青有鬼，她先是认定牟青是重生的，又因为破身的事推翻了；又认定是穿的，可穿的也不可能知道还没发生的事呀？于是推理牟青又是穿的又是重生的，跟她一样，穿来了回到从前了。
可她又为什么不离开范府？范府是一个如此冷漠如此没有情意的地方。一个又是穿又重生的人，真能不在乎王蓉？范文瑾第一次觉得糊涂了。
牟青终于有机会，时不时跟冯兰欣说些，“男人诚可贵，权力价更高，若为儿女故，两者皆可抛”的各种演绎的话了。
冯兰欣说牟青：“你哪那么多歪理？”
“娘，你忘记了，这不都是你跟姐姐讲的吗？”
冯兰欣一楞，是呀，自己天天这样教育大女儿，却想不到自己却让范景城迷了心志。
牟青想，只要能让冯兰欣冷静下来，以冯兰欣的能力，不出昏招，范文瑾想设计她怕是不容易，况且书上的内容是，冯兰欣从来是害人害已。
没过两天，冯老太爷送回去一位干瘦老头，说是她的武师傅，牟青恭恭敬敬跪在磕头拜师，然后这位武伯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做不做得到不说，那态度和精神是真正在用心学的。
于是，武伯也静下心来开始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师傅。
冯兰欣本以为小女儿跟以前一样，只热情几天，没想到这次还真踏实练上了。
她又心痛起来，让牟青别那样拼命。冯兰欣说：“娘，你可知道，我让绿丝打听过，三姐姐的字这样的好，是因为她没有一天不练字，每天在手腕上吊了石头在练，从没停过。从这事上我明白了，三姐姐也不是天生就是个好的，她字好，是因为天天练；祖母喜欢她，是因为她天天关心祖母；父亲喜欢她，是因为她知道父亲最喜欢温和有才华的女子；我看明了，我要比她做得更好，将来父亲才会喜欢我。”
牟青的意思是：娘啊，范文瑾很厉害呀，因为她一直在默默布置着，不动声色观察所有人，然后投其所好，您老若再急吼吼去害她，必定惨败啊。
牟青拖着冯兰欣住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天，天天给冯兰欣洗耳，想达到洗脑的目的。
冯兰欣后来大约是看出牟青的心思了，牟青一说，她就微笑地看着牟青。
牟青是想拖着冯兰欣直到听到脑中出现“任务完成”的声音，只不过，再拖下去，冯兰欣真得变成农妇了。
这四十九天，牟青做的事就是，磨冯兰欣，练写练功，找范文博，给他扯各种听似可笑的笑话，为了这些隐含意义的笑话，牟青都快想破了头。
还有那个柳弘羽，想个什么法子除了他呢？
范文瑾这最毒辣的一招让牟青抓狂，范文瑾哪里想的那么多的法子，她怎么一个也想不出来？
想得多了，她真想一了百了一刀或一把药要了他的命，甚至这个念头无比叫嚣地闹腾过，后来，牟青还是想了又想，觉得她手上不能轻易沾人命。
从范文瑾的立场来看，范文博对她可真不怎么样，她这样做虽然阴毒，却是她斗败冯兰欣必须要做的。
而且，范文瑾也没要他的命，只是让成不了冯兰欣的依靠罢了。
看来只能从加强范文博的责任感上入手了，另外，就是让武伯也教范文博功夫，范文博是不太喜欢学，不过六艺中射和御都需要好身体，有功夫更佳，牟青缠来缠去，加上冯至无聊到要死的积极怂恿，范文博竟然也拜了武伯为师。
等他回到范府，除了缠着冯兰欣，就得缠着范文博了。
最要紧的是，得找个法子把柳弘羽赶跑，最起码最起码，不能让他夜晚在那里留宿。
牟青想了又想，书中当初说的范文瑾抓住的把柄，好象就是柳弘羽在外都不知道他有喜好引诱大户人家少爷的癖好。
但柳弘羽吃了言君晖的药，过阵得去拿解药，直到把范文博勾搭走，否则是不能解毒的。所以这个把柄对牟青来说没用。
牟青夜里转来转去睡不好，脑细胞不知想死多少。最后决定，找机会让冯正去查，查到柳弘羽躲避的那个人，让他们去对掐。只不过，这柳弘羽是范文瑾设计让冯兰欣请来的，这样一来，范景城及范老太太又得把冯兰欣恨死。
其实最好的就是让范文博去冯家，不过，范文瑾肯定会借机又说冯家依势压人，不把范家放在眼里。
真真是急死人了。
牟青觉得，自己真是太笨了，相对于范文瑾的云淡风轻，她简直就是头猪。
回到范府，果然永安侯世子和镇国将军都向范文瑾提亲。
不言而喻，镇国将军胜。范老太太和范景城喜得合不拢嘴。
虽然牟青打了无数预防针，当冯兰欣看到范老太太教给她的，比她的嫡女还多数倍的嫁妆单子时，还是充满了怒气，身上马上就僵硬了起来。
牟青搂着冯兰欣道：“哎呀，娘，三姐姐的嫁妆比姐姐多好多呀，真让人羡慕，楚表姐她们说的话都是骗人的，三姐姐明明是庶女，可什么都比姐姐这个嫡女好。”
范老太太脸一沉，道：“你们还有脸说，做下如此不知羞耻之事，还敢嚼舌头。哼，这都是你养的好女儿。”
停了片刻，范老太太说：“冯氏，把三丫头记在你的名下吧。毕竟是镇国将军啊。”
牟青说：“把二姐姐和四姐姐也记在娘亲名下吧，到时姐姐们都嫁得好，我们范家就没人敢欺负了。”
范老太太听见前半句话想骂牟青，可后半句话还是搔到了她的心上。她叹了一声道：“瑶丫头，大人说话，莫要乱讲话。”
范文瑾笑道：“五妹妹变了呢，现在心里都有范家了。”
牟青眼一白：“祖母说了，大人说话，莫乱讲话。”
范文瑾咽了一下，没出声。
牟青看着范文琪和范文琬，心道：“是祖母不愿意的，你们莫来恨我娘。”丁姨娘会甘心？丁姨娘不是有范老太太做靠山吗？
你们都跟范文瑾连在一起，可你们的婚事能比她好吗？看吧，我们嫡女都不如她，你们，更好不了。
哎呀，牟青都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坏人的心思了，巴不得范文琪三人之间不那么和谐。
冯兰欣低头答应了。
出了门，范文瑾喊：“五妹妹，等我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牟青道：“哼，你让我等我就等啊，我没话跟你说，你只会抢我的娘，不要脸，我偏不等在这儿让你抢，娘，我们走，不理她。”
范老太太听罢这些话，问阿梅：“这五丫头怎么粘她娘粘成这样啊？她这是傻还是机灵啊？”
阿梅说：“五小姐当您的面知道不嚷嚷，就是个聪明的。”
“那三丫头到底想说什么？”
“说不好，三丫头机警，她身边，进不了人。她最贴身的四个丫环，应该都是有拳脚工夫的。”
夜里，言君晖夜会范文瑾，他用自己高大的身子拥着范文瑾说：“刚进来时，差点着了道，府里来了位高人？”
“嗯，听说是那范文瑶跟冯家要的武师傅。”
“她请个武师傅做什么？”言君晖知道范文瑾的心思，她不把范府整理干净，是不放心进将军府的，而他，都快等不及了。
“当初听祖母说，她是怕将来王蓉再咬她，所以请个武师傅教她工夫，说再咬就打掉王蓉的牙。呵呵……”范文瑾说完，轻笑起来。
“这范文瑶倒是又傻又楞。不说她们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嫁给我，以前也便罢了，现在夜里不来范府我都睡不着，这可如何是好？”言君晖一脸无奈地说。
范文瑾轻轻亲了他脸一下，轻声道：“快了，再等等，快了。”
心中想到，如何扒掉这范文瑶脸上的画皮？她到底是谁？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冯兰欣到底还是沉住了气，范文琋看到范文瑾的彩礼时，不平之意让她痛苦非常，她把绣好的嫁衣剪了个稀巴烂，她就知道范文瑾那个贱人勾引走了世子，什么，她还说根本没放在眼里？她这是嘲笑她看不眼的人都看不起她范文琋吗？
真是太气人了，还有娘，还有外祖父家，明明都有能力，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她痛苦却无动于衷？
牟青看着范文琋痛苦而扭曲的脸，心中暗叹，正如一个乞丐不会嫉妒亿万富翁，却嫉妒身边的乞丐比他要得饭多。
身份的落差让范文琋本来就痛苦，可自己最不喜欢的人嫁了高富帅，自己却要远嫁他乡的穷矮挫。牟青理解她的心情，年轻的女孩子，一直让家人捧在手心当天之骄子养着，可谁让你们要跟范文瑾做对呢？
牟青过去抱着范文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姐姐，我懂你的心情，我懂你，哭吧，哭出来就好过了。”
“我不要你假惺惺地，你不是最不喜欢我？”范文琋喊道。
“姐姐，你是我亲姐姐呀，吵架归吵架，吵完了我们还是最亲的姐妹啊，我哪有假惺惺，王表哥又有多好呢？他爱咬人不说，不也从不把我放在心上，回来后都没去看过我。”要想让别人好过一点，那就让她明白，还有人比你更惨。
范兰欣呜呜哭出了声：“我们母女为什么命这样苦？”
牟青说：“娘，哪里苦啦，我做了外祖母的梦后，常常想，若真的有一天，外祖母所说的，哥哥，我，娘，外祖父，大舅，大表哥二表哥，真的死了，那才叫苦呢。若我们全部一起死的，就是姐姐最苦，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依靠；若是我们一个一个独自走的，活下来的才最苦，因为最爱的亲人离开了。
娘，如此一想，我觉得，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好好活着，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什么也比不过我们都好好活着强。
姐姐虽然嫁得远，可我们还能见面呀，而且，姐姐，你嫁给姐夫，姐夫一家人会把你当成公主捧着的，到时只要姐姐稍稍表现得知书达理一些，他们全家都得高兴坏了的。女人呀，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
冯兰欣都不哭了，跟冯嬷嬷盯着牟青说：“你都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话？”
“后面的话不是母亲以前跟姐姐说的吗？做梦的那些，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就想想，若真象梦里一样就真的太吓人了。姐姐，我们都活着，就真的最幸福了。”
因为范文瑾的亲事，范老太太和范景城明显底气足了很多，范府一改颓丧之气。
也是，两个嫡女，虽然范府极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