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春归 作者:梨花瘦(纵横中文网vip2013-10-3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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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春归 作者:梨花瘦(纵横中文网vip2013-10-31完结)-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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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绿的神色罗轻容自然没有忽略,她放下手里的青瓷小盅笑道,“怎么?害怕了?”

“没,就是,就是想不明白,不过姑娘的事奴婢根本不需要想明白,只管照着姑娘吩咐的去做就是了,”石绿一脸坚定,她是一个下人,只要将姑娘服侍好,便是尽了本分,姑娘的心事盘算,就不是也应该揣测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你也看着的,这些年下来,我主动害过人?就是侍墨,将来也会也有个下场,”罗轻容拍拍石绿的手臂,“你为我做了许多事,将来放你出去是不可能的,不过你跟在我身边,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奴婢从来没有想过出去,”石绿吓得跪在软软的毡地上,她是罗家的家生子儿,外面是世界是个什么样子她根本一点儿都不了解,在她看来,将来因着姑娘的宠爱,嫁个体面的管事,爹娘能在府中荣养,弟弟也能谋上份好差,这就是她们一家最好的结果了,“奴婢这一辈子都是要留在姑娘身边的。”

“这是怎么了?”朱砂听到屋里的动静,急忙进屋,“你这个丫头,又做了什么惹姑娘生气?”

“你呀,成天就知道摆出姐姐的款儿来训人,我不过是跟石绿说说以后,这丫头不肯出去,一心要在府里陪着我,”罗轻容一把将石绿拉起来,“现在我在孝期,待将来出了孝,你们的将来一定都会给你们安排好的,你去跟石青也说一声,只管好好跟着我,重华院里的人,不会叫你们没有好下场。”

“竟然是为这个?姑娘还真是小看我们这几个了,”朱砂比罗轻容大着几岁,又是富妈妈的女儿,再心腹不过的人,索性嗔了罗轻容一眼道,“你当我们几个跟在水居里那两个一样眼皮子浅?该信谁都看不清楚?我们早就说好了,这辈子都要跟着姑娘,将来有了儿女,也要服侍小小姐,小少爷呢~”

“是,朱砂姐和胭脂姐都跟我们说过了,”石绿见盟友来了,也算是有了主心骨,“奴婢们可是都想好了,要一生一世都跟着姑娘的,姑娘将来嫁了好夫婿,可不能将奴婢们扔下自己享福去。”

“呸,亏你是姐姐,也不教些好的,竟然联手打趣我,”罗轻容被自己几个没差没臊的丫头闹了个大红脸,又被石绿那个“好夫婿”触动愁肠,“我不说了,这屋子里太闷,姐姐帮我开扇窗子吧,”她临进屋时朝石绿挤挤眼,“你若闲了,去问问大少爷那里可有什么好书,帮我借上几本。”

石绿的弟弟小石头现在跟在罗旭初身边,石绿的爹在外面探听到什么消息,都是经了儿子送到石绿手里的。

“侍墨,你说王爷会不会看不到咱们的马车?”史良箴看着挑帘向外张望的丫头,有些忐忑道。

“这辆马车是姑娘出门必乘的,即使已经去了咱们史家的徽记,殿下也一定会认出来的,”说着她从车里的镏金炭炉里夹了几块银丝炭将在一只珐琅人物纹小手炉里,塞到史良箴怀中,“您放心,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殿下一准儿要从这里进京的。”

“多亏你帮我出了这么个主意,不然咱们还真的出不了府,”虽然母亲明里暗里将自己和梁元恪自幼便许下婚事的传言散了许久,可凤鸾宫一直无声无息,仿佛没有听到消息一般,柳贵妃甚至还像往常一样召自己进宫了几次,虽然每次都有其他府上的姑娘在场,但她对自己还是像以前那么亲切,可这样的表现,反而让史良箴心里更加没底。

“侍墨,你说,王爷他会不会已经听说了京里的事?万一他误会是我乱说的可怎么办?”史良箴将手炉紧紧抱在怀里,今天她特意穿的单薄了一些,现在坐在车里,身上一阵阵的发冷。

夫人有心传的跟你传的有区别么?侍墨心里不以为意,脸上却挂着暖暖的笑意,“姑娘莫要乱想,王爷哪里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再说了,就算是京城的信里说过什么?您一大早的过来迎他,再将事情分辨清楚,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王爷可是最信您的话的。”那边主子的吩咐也是为了促成姑娘跟宁王爷的婚事,因此侍墨心里也没有什么压力。

是啊,自己跟梁元恪可以说的上是青梅竹马,他一向很听自己的话,也说过自己是他见过的最最贤良聪慧的女子,想到这些,史良箴多了几分勇气,从荷包里拿出巴掌大的象牙水银镜细细照了照自己的妆容,“侍墨,你说我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于憔悴了?我心里又没有鬼,不必扮可怜~”

“姑娘这哪里是扮可怜?姑娘分明是这几日在法华寺茹素为王爷祈求平安太过伤身,”侍墨一脸正色,“这大冷天儿的,若不是担心王爷路上的安危,又顾忌王爷的名声,姑娘哪里需要这么劳累自己?”

为了能在今天顺利的出府,史良箴以为祖母祈福为史,自请到法华寺诵经七日,又为了能在郊外不被外人发现跟梁元恪见面,史良箴更是五更起身,身边只带了侍墨一个,乘车到二十里外的官道上等着梁元恪一行,这份苦心,但凡梁元忻念及前情,怕是不会相信旁人的谗言的。

梁元恪这一路行得极为郁卒,他是被至德帝下旨诏回的,传旨的公公还在无人处代天子口谕将他斥责了一顿,被一个内监申斥,虽然是代天子,但也让自小在宫里被众星捧月一样养大的梁元恪羞愤欲死。

“王爷,还过二十里就到京城了,咱们要不到了长亭那儿歇个脚?”身后的柳靖远扬声道。

“不了,回到京城多少歇不了的?本王还要早些进宫面圣,”梁元恪厌恶的摇摇头,冬日的寒风将他身上的貂皮大氅送的衣角翻飞,若不是自己带着这几个只会夸夸其谈,于庶务一窍不通的表兄弟,哪里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柳靖远也知道现在梁元恪不想看到他们,可他们兄弟几个也是一心的委屈,这个王爷任心不管,到了清江只管拉拢人心,说是要挽回在清江查案时失去的民意,成日跟官员商贾们迎来送往,却将修堤的事情完全丢给了他们几个。

可柳家兄弟不是进士就是举人,读书制艺是一把好手,吟诗抚琴也鲜有人能出其右,修堤治河就难免有些过于难为了他们,因此便被下面的官吏所蒙,春日里征集民夫去修堤,延误了春耕,到了秋收之时,清江两岸几个州都欠收,知州将折子递到户部说明原因,还附上了梁元恪要求户部拔粮赈灾的条陈,直把至德帝气得要掀了御案。

“王爷,臣知道您气什么,可这次的事,分明是底下人有意坑害您,您想想,咱们这些人哪里知道农事?下面的官员不说清楚其中的利害,只等着咱们往人家画好的圈子里跳呢,”柳靖远深吸一口刺骨的寒气,将心里的不满强压下去,“关键是您面圣时一定要将这些关节跟皇上说清楚,相信以皇上的圣明,哪里会看不出这其中的蹊跷?”

正文一百四十五、

“行了,这些都不用你教,”梁元恪淡淡道,就算是跟父皇说清楚,该挨的训斥也是要自己去聆听的,这些人只需要躲到各自府中继续风花雪月就好,他真是瞎了眼,竟然相信这些人能够治国,现在想想,还是张兰说的有道理,他应该招些奇人异士在身边才是,还有各部的能吏,也要结识一些,起码这样,自己不会被人蒙骗。

“王爷,”侍墨远远看到梁元恪策马将这边跑来,急忙站在车辕上挥手,“王爷~”

“侍墨,你怎么会在这里?”梁元恪吃惊的拉住缰绳,目光向被她挑起的车帘内望去,“良箴,出了什么事?”

“王爷,我家姑娘是特意来接您的,”侍墨捅了捅车夫,两人从车上下来,顺便拦住了梁元恪身后的随从。

“王爷,外面冷,您进来暖和暖和?”众目睽睽之下邀一个男子上车,史良箴已经羞得声音发颤,幸亏自己车上的徽记已经摘下,而且自己也没有露面,那些人并不知道车里坐的谁?

史良箴竟然跑到野外来迎自己?梁元恪心里一暖,挥手示意柳靖远他们,“你们先到长亭处等本王~”

柳家跟史家是什么关系?就算摘了徽记,柳氏兄弟们也照样认出这是史家的马车,当然,马车中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哪一位了,便都没有说什么,给梁元恪留下两个侍卫,各自拍马而去。

今天的史良箴跟以前见的颇不一样,素白绫袄外是一件灰色的素面褙子,乍看跟穿了一身缁衣一样,原本圆润的面颊也消瘦了许多,原本温柔的眼睛里也带了从未见过的凄楚,梁元恪心里一酸,还是她,也只有她才会在这自己落魄时一直惦着自己,“这么冷的天儿,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了?府里许你出来?”

“我为祖母祈福,这几天住在法华寺,”车里没有外人,侍墨现在跟车夫坐在车外,史良箴抬头仔细打量梁元恪,“王爷瘦了~”一句话未完,眼眶就已经红了,只是默默将手炉递到梁元恪怀中,转头拿了长钳子将一旁的炭炉挑得旺些。

“这么远的路,你胆子也太大了,万一出了事怎么办?”梁元恪叹了一声,他怎么会不瘦呢,“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母亲柳贵妃在信上将京里的事已经跟他说了个大概,他也知道自那天母亲说要在郑家武家还有黄家之中为自己选妃而惹怒了父皇,因此柳贵妃打算退回原地,左右梁元忻也没有娶正妃,她们也等得起,只待罗轻容出了孝,而史良箴,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估计也是因为这件事,可他现在哪里是顾及这些儿女私情的时候?不由冷了脸,声音中也带了几分漠然,“京里的事我也知道了,史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可你们竟然做出这种事来,你自幼便得母妃的喜欢,可婚姻之事,哪里是母妃一个人说了算的?”

果然,史良箴不由绞紧手里的帕子,眼神中满是酸涩,“王爷也记得咱们自小一起长大?良箴是什么样的人王爷还不清楚?便是我母亲,也是焦家的姑娘,岂是会拿着自家女儿的闺誉信口开河的人?现在可好,这样的传闻出来,毁了我,也毁了史家与柳家的交情,若不是想着死了反而会让王爷背上恶名,我早就不想生在这个世上了~”

“你这又何必?我信了你就是,”当初收到母亲的信,梁元恪也不怎么相信,史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做这种事,分明就是拿着自己的女儿冒险,就像母亲所说,他们是君,他们不承认,另娶了别府女儿做宁王妃,史良箴怕只有死路一条了,可现在,史良箴顶着风寒一身缁衣的过来见自己,为的就是怕自己误会她,甚至因为怕自己落个像梁元慎那样的名声,宁愿在旁人的议论中活着,“箴儿,那只是权宜之计~”

“我知道,郑家姑娘,还有武家姑娘我都见过,都是极好的人,”史良箴微微一笑,螓首低垂,“你的志向我自小就明白,不能助你已经是我心中大憾,又怎么会狠心拦着你?”

“不是,你,”史良箴为了他忍气吞声,自己怎么还能说出打算再等罗轻容两年的话?梁元恪伸出手,将史良箴的玉手握在自己掌中,“我不忍心,实在不忍心委屈你~”

哼,史良箴自然知道梁元恪的意思,不忍心委屈自己做侧妃,若是给他做侧妃,自己和母亲何必又出此下策?“其实若只是我自己,为王爷做什么都是甘之如饴的,可是,良箴还有父兄,而且,良箴也不愿陷王爷于不义。”

“我明白,”梁元恪心里一酸,为了那个位置,他要放弃这么好的女人,他忍不住伸手帮史良箴试去颊边的泪水,“是我负了你,”比起总是冷冰冰,甚至在自己面前也是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罗轻容,还是史良箴更温婉可人。

“这样的话王爷莫要再说了,良箴什么都明白,”史良箴似乎有些不适应梁元恪的温情,羞涩的绞着衣襟中露出的绦子,“待这次回去,我就跟祖母和父亲说,到得了大师的点化,要到庵堂里为祖母诵经祈求她老人家福寿安康,这样一来,事情总会慢慢淡下去的。”

梁元恪的目光被史良箴指间的杏黄绦子吸引,若是记得不错,罗轻容应该也有一条一样的,那绦子编的别致,系了羊脂玉的鱼形噤步,翠盈盈的垂在裙间,给罗轻容冷漠的形象添了许多生气,“你这绦子倒是别致~”

“噢,这是罗家妹妹送与我的,这编法还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史良箴爱惜的抚了抚上面长长的穗子,叹了口气道,“以前以为容妹妹是个清冷的人,其实相处下来,其实都是外面在胡说~”

梁元恪眉头一动,强压心里的好奇,淡淡道,“是么?那是你的性子好,跟谁都能交好。”

“当然不是,”史良箴显然不愿被人误会自己的好朋友,急忙辩解道,“容妹妹只是不太好说话罢了,那次我跟母亲上香时马车坏到路上,还是轻容妹妹叫人帮我们的。”

“不过是举手之劳,想来你也是谢过她了,”梁元恪有些不以为然,“母妃挺喜欢她的,但我看,她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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