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大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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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大煞手-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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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

  奚嫔与婉月两人更哭得悲切无比,天愁地惨,哀泣声就宛如杜鹃啼血,连天都似乎被感染得更加沉郁灰苍了

  尴尬的呆立着,包要花抓着他的两块板子直发愣,头上的汗,也顺着脸往下淌个不停……

  咬咬牙,西门朝午往项真那边凑近了,他提心吊胆的道:“项兄,有恩不报非君子,当日奚嫔主婢助你与包兄逃脱,今天,你岂能还她一个家破人亡?”

  双目一寒,项真道:“一报还以一报,我恕她们主婢生命,这已足够抵偿她们昔日所施之惠了!”

  西门朝午摇头道“不够,太也不够了……”

  沉沉的,项真道:“何以不够?”

  陪着笑脸,西门朝午道:“你想想,项兄,她主婢二人与你可曾结仇?换句话说,可曾有对你不起的地方?”

  项真坦然道:“没有!”

  西门朝午忙道:“既是没有,你今日本来便不应该杀她主婢了,是么?”

  项真意识到这乃是一个圈套了,但他却不愿抹煞事实,只好点头道:“不错……”

  西门朝午毫不放松的道:“本来便不该杀她主蝉,她主婢如今亦安在一旁,项兄,借问你曾拿什么报答人家的恩赐了?”

  吸了口气,项真道:“当家的,你认为我又该如何报恩呢?”

  心中一笑,西门朝午道:“我不是你,我怎知道?”

  项真略一沉吟道:“今日事毕,我赠她主婢二人黄金千两,明珠一斗,以表耐心如何?”

  哧哧冷笑,西门朝午道:“项兄素称高人雅十,对奚嫔主婢此等舍身相护,毁誉暗释的云天大德,便只以区区金银信物相酬?这似乎有些不大妥当吧?”

  神色一沉,项真道:“那么,当家的尊意是?”

  西门朝午平静的道:“我已说过,这要看项兄你自己怎么个报答法了,我知道,你素来是不愿拖欠人家恩德债的!”

  当然,项真不是傻子,他明白西门朝午是在兜着圈圈引他直接询问奚嫔有何所求?而根本用不着问,他也晓得奚嫔主婢会有什么要求的……

  那个要求,若从奚嫔口中提出来,自己可就进退维谷了,是的,人家曾经有恩于己,而这恩惠又是恁般深重,她们主婢当日可以说是豁着命硬撑的,今日青松山庄的凄惨场面,亦种因于那一次奚嫔主婢的大力开脱,自己领受了人家的如许恩惠,非但未曾报还丝毫,更且害得人家主婢背上了个叛亲背庄,吃里扒外的天大罪名,细论起来,自己将来如何向人启齿?自己又如何向自己的良心交待?

  但是,如果答允于她之所求,则一口冤气何从发泄?昔日羞辱怎堪尽涤?连日来的辛苦,淋漓的血汗,不是都白流了么?想起来又怎能甘心?

  本身仇怨的宣泄与昔日恩惠的急待报偿,两股暗流在项真脑海中撞击交战,在内心里纠缠激荡,令他一时委决不下……

  忽然,他又想到了西门朝午,是了,在答允奚嫔的所求条件里,更功进了西门朝午的份量在内啊,这位“十臂君于”对自己的忠肝义胆,一颗赤心,自己又怎能弃之不顾呢?若不答允,一定也会伤害了西门朝午的自尊,而有所妨害任何与西门朝午友情的事,又都是项真所极不愿为的……

  终于——

  暗中一咬牙,项真大步来到奚嫔面前,看着这仇人之妹——又是自己恩人的美丽少女面孔,那张面孔在此时却有着大多的悲楚……项真微笑着,低沉而温柔的道:“奚姑娘,你好。”

  侧过脸,项真又道:“还有,婉月姑娘?”

  奚嫔主婢连忙还礼,凄切而乞恳的望着项真,奚嫔道:“在你离开青松山庄那条秘道之前,记得你曾告诉过我,你说:项真自孩提的时候起,就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而且,你还说,你不会忘记我曾经给予你的一些帮助,是吗?”

  用力点头,项真坚定的道:“不错。”

  抽噎了一声,奚嫔艰辛的道:“我不是一个施恩望报的人,何况,我对你的那点小帮助也算不上是什么恩惠,我从来就没有奢望你会报答我……”

  项真忙道:“奚姑娘……”

  淌着泪,奚嫔又幽幽的道:“但是,项真,我不想你会报答我,你也不应该来折磨我,陷我于不义,叫我做青松山庄和奚家的罪人……我已够孤单,够落寞的了,你就忍心看着我流离失所,举目无亲的飘零天涯?更蒙受别人的羞辱与唾骂?你知道,我除了哥哥,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亲人了……”

  哭泣着,奚嫔更近了一点,哀哀的道:“项真……我不敢盼望你还记得我对你曾有多好,至少,我总没有对不起你过吧?你不对我好我不怨你,但……你也不能害我啊……”

  吁了口气,项真低沉的道:“把你心里所想的告诉我,奚姑娘……”

  惊喜过望的,奚嫔道:“真的?你不会不答允?”

  项真道:“你说吧。”

  深呼吸了一次,奚嫔激动的道:“我只求你……项真,释放我哥哥与公孙大爷,汪姐姐……”

  皱皱眉,项真道:“你不嫌你的要求有些过份么?”

  摇摇头,奚嫔道:“不,我有原因……”

  退后一步,项真斩钉截铁的道:“奚姑娘,你的大兄奚槐,我答允你无条件释放,公孙樵峰与汪菱也看在你面上饶其死罪,但是活罪难逃!”

  无限的欣喜溢满了奚嫔心扉,不过,她却仍不放弃为她的友人做着最后努力:“项真,听我说,公孙大爷——”

  冷冷的,项真道:“奚姑娘,见好便收,你该明白,黄龙项真对你,已是仁尽义至了!”

  突然打了个寒栗,奚嫔被项真那凛冽的神色所慑,不敢再开口相求了,后面,婉月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一侧——

  西门朝午抱拳道:“赏脸了,项兄!”

  苦笑一声,项真道:“当家的,我除了说你的心肠仍不够硬之外,还能再说什么呢?”

  豁然大笑,西门朝午开朗的道:“骂得对,项兄,但我哥俩异日长相厮守,时光悠久,还是有一个人心肠软些的好!”

  转过头,项真道:“老包有无异议?”

  龇开大板牙,包要花笑吟吟的道:“公子爷的裁决,我姓包的哪还敢有异议?除了一心敬服之外,连屁也少放为妙!”

  西门朝午又帮着腔道:“项兄,我与包兄全以你马首是瞻了……”

  笑了笑,项真走到了公孙樵峰那边,而这时,公孙樵峰也正好悠悠清醒,当他迷糊的目光中,甫始映入了项真的身影时,这位“眼子竿”已狂吼一声,挣扎着尽其全力挥竿飞戮出手!

  不远处的奚嫔,睹状之下不禁大惊失色,她尖叫:“不要动手!”

  但是,公孙樵峰的动作何等快捷?奚嫔方才出声警告,尖锐的竿尖已在灿亮的光芒中一闪而至,项真不移不动,就在敌人的竿尖那么犀利的点向咽喉之前寸许,他才突然摆头——只是摆开了一点点,时间部位却拿捏得准确无比,颤啸着的尖锐竿端,便仅差一线的自他的颈旁险擦过!

  几乎与那闪眩的钢竿连接在一起了,项真的身影宛如被竿身擦掠时所带起的劲风所扯引,猝然朝竿身肇随过去,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只在连串的清脆暴响中,公孙樵峰那条猛戳出来的纯钢竿子已然断为五节,一段段的竿身四散飞射,带起了一溜溜银灿灿的光尾!

  当人们的视线还迷惑于那飞散中的截截残竿时,项真鬼魅般侧身斜进,右掌微圈猝落,“咔嚓”声响里血影突现,公孙樵峰甚至连念头还未及转回,一条左臂已凌空而起,遥遥坠跌于十尺之外!

  刹那间,公孙樵峰的一张老脸已极度痛苦的扭曲成一团,他惨嚎一声往后便倒,身子尚未沾及地面,项真的左手已并指如戟,又准又狠的,倏然点中他的右眼眼皮——这一点之力可谓异常巧妙,分毫不差,刚好把公孙樵峰的眼球压破,但却不至于碎流出眶!

  连看也不多看一眼,项真倏然倒射回来,他倒射回来的位置,正是汪菱瑟缩着椅躺的那块岩石之前!

  汪菱早已力竭气弱,遍体鳞伤,脸孔上也沾染着斑斑血污,方才的情景,她并不是没有看见,而是看得太清楚了,但她根本就无力可尽,无法可施,现在,她甚至站都站不起来……

  像流光一样掠到汪菱身前,汪菱惊恐的往后退避——其实她已没有地方可退了,她身后,正有一块岩石拦阻着,项真的手法是快速得令人难以思议的,当汪菱青紫斑布的双手尚未及举起,他已如法泡制,戳瞎了汪菱的左眼!

  猛然将身子抽搐成一团,汪菱双手捂面,却没有嚎叫,她的牙齿顿时深深陷入下唇之内,喉头发出一阵恐怖的呻吟声,痛苦的痉挛,已将她那窈窕的身段儿扭得变形了……

  冷冷的站在七步之外,项真淡漠的注视着一件与他毫无关连的事情一样,而更好像他在看的并非是两个人正在承受着巨创之后的血淋淋痛楚,仅是在看着两头畜生的戏耍一般……

  这时——

  奚嫔与婉月已经左右搀扶着奚槐走到一边,奚槐的步履沉重而蹒跚,他肉体上所受的折磨,已使他元气大丧,身虚力乏,但是,更甚者,却是他心灵中所遭受的震骇与惊悸!

  公孙樵峰断臂处所流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身边的岩石与积雪,他在突凹不平的嶙峋石面上翻滚嚎嗥着,不成人形的面孔上,已全被至极的痛苦及悲愤所布满,看上去,他根本已不像是公孙樵峰了……

  轻轻的,西门朝午走了上来,低沉的道:“休息一下吧?项兄……”

  转过身,项真徐步走回,他狠狠的盯视着惊惶畏缩无比的奚槐,语声有如玄冰一样。

  “奚槐,你需要庆幸你有个好妹妹及好使女,否则,现在你不会还能站在这里听我说话……”

  由衷的恐惧震撼着奚槐,他全身不停的抖索着,汗与血交织在他蜡白的脸上,而这是有形的,无形的,还有他灵魂深处的渐疚以及不安,项真的话,他哪里还回答得出来?

  冷冷的,项真又道:“告诉我,你妹妹暗地助我逃出青松山庄的事,你后来知道了不曾?”

  瑟缩的点点头,奚槐畏怯的慑喘着:“后来……被我查出了……”

  项真毫无表情的道:“你又如何对付她?”

  奚槐的面色越发惊得不忍卒睹,他结结巴巴的翁动着乌紫的嘴唇,却好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边,奚嫔慌忙道:“项真,我哥哥并没有难为我——”

  项真双目中寒光暴射,他道:“我没有问你!”

  又盯着奚槐,项真怒道:“姓奚的,我还没有得到回答!”

  蓦然一哆嗦,奚槐呐呐的道:“我……我打了她一顿……又软禁了她一个月……”

  项真暴叱道:“你该死!”

  急急掩到奚槐身前,奚嫔焦的的喊:“项真,我哥哥却并没有把这件事泄漏给外人知道,他帮我掩饰了过去,而且,以我背叛他的行为来说,那种惩罚对我并不为过!”

  因为说得太激动,太急促,奚嫔的眼眶中又已泪光莹莹了,她接着凄然道:“假如你的妹妹背叛了你,项真,你一定不会像我哥哥,对我那样便宜了事的……”





大煞手第八十四章 幽情暗寄 太艰难



第八十四章 幽情暗寄 太艰难

  木然一笑,项真道:“我不否认……”

  他又转对奚槐,道:“奚槐,你该为你未曾过份为难你的妹妹而高兴,你一定明白,本来,你是毫无机会的……”

  颤抖着,奚傀汗如雨下:“我知道……

  项真平板的道:“记得你曾在青松山庄那座水池下的石窖里,给了我许多罪受,奚槐,你很会用刑,更懂得折磨人,那些刑法,有很多人是承受不住的,你晓得不?”

  惊恐的看着项真,奚槐胆寒的道:“我……我是一时冲动……”

  摇摇手,项真道:“不要来这一套,你犯不着怕,我既已说过放你一马,便决不食言,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也很会用刑,也很会折磨人,而且,我所用的手段,可以保证不比你差!”

  连连点头,奚槐道:“我相信,我相信……”

  项真阴森森的笑着道:“老实说,我的确十分痛借我失去了这个机会,这个向你报复的机会!本来,我是预计要一点点,一点点的碎剐你的!”

  一股寒气自脚底直升全身,奚槐难以仰止的颤抖着,他的唇角抽搐,额上青筋暴起,期期艾艾的道:“谢谢你恕过我……项真……我永远不会忘记……永远感激你……”

  笑笑,项真道:“以后,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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