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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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行长-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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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点15分,我看她不时地用面巾擦眼睛,知道她太累了,便劝她回宿舍休息,明天再干。 

  11点40分,我开车把金助送回她的海景花园小区8号楼中单元302室。 

  事情也巧,因为雪太大,公交车停运,再加上第二天要期中考试,我的堂妹晚上没能回来陪金助,我又不好意思留下来跟金助同住一室,便嘱咐她早些休息,明早准时来接她。 

  我下楼后,在车里待了40分钟,透过窗子见302室的灯光熄灭了,我才安心地离去。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一种不祥的预感沉沉地压在我的心头。 

  13日凌晨,4点20分,几经踌躇之后,我终于拨通了金助的手机,听她说话的声音,好像不是从梦中醒来,没有哈欠,没有埋怨。我放心了,过了片刻,我陡然意识到,她是不是重新回到了办公室?我忙拨她宿舍的电话,果然无人接听。 

  于是,我立即起床驾车赶往办公楼,车到办公楼是凌晨5点10分。 

  金助办公室的窗户亮着灯光。当我准备上楼时,发现雪地上有一堆红色的东西,走上去一看,是人,是金助!我蒙了,坐在雪地上许久,才想起应拨打110 …… 

  黄胜强 

  2004年12月13日6时5分 

  读完这篇笔录,凌欣月嘤嘤地哭了。 

  这时,刑侦大队长胡连江走过来,向姬长岫报告,现场勘查全部结束,凶手是通过市委院里那个旁门,进入办公楼地下车库,然后乘电梯上了办公楼的。 

  “胡大队长,此门我已在里面加锁,不可能从外面进来。”罗志雄瞪着眼睛惊疑地说。 

  文彩凤把装在盒里的锁给罗志雄看了看:“罗经理,你加的锁让凶手撬掉了。” 

  “啊!”罗志雄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觉得安全工作做得万无一失,可还是出了问题,心里刀扎似的疼。 

  胡连江说:“凶手作案后,又从该门溜走了。所以,他们逃过了夜班保安人员的眼睛和大楼的电视监控。从脚印判断,凶手为两人,开的是一辆进口越野车……” 

  “他杀已确定无疑!”姬长岫肯定地说。 

  “是的,而且凶手很狡猾,早有预谋。”胡连江说道。 

  听罢,凌欣月眼前一黑,“扑通”一声,一头栽倒在雪地上。待她被抢救过来后,无神的眼睛里噙着两汪泪水,对守在身边的姬长岫说:“长岫,我想见静兰……” 

  “可你再也不能经受刺激了。” 






九十一




  “我还有心跳,我还活着,如果不见静兰一眼,我会死不瞑目的。” 

  姬长岫说服了医生,请护士搀扶着凌欣月来到金静兰的遗体前。 

  天已开始放亮,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乌云。冷飕飕的风裹着雪粒,打在脸上,像鞭子抽似的生疼生疼。 

  天哪!这就是金静兰吗?这就是那个靓丽得令人目眩的米脂姑娘吗?这就是那个昨天打电话给她的“情敌”吗?这就是那个敢于赴汤蹈火的敬业行助吗?不,不是!这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啊!脸已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如果不是她身上穿着自己送她的那件红色羽绒服和佩带的那个海州F行员工卡,恐怕谁也不会相信这就是那个泼辣、干练、敢恨、敢爱、能说会干的陕北靓女,那个点亮海州的美人! 

  “妹子,妹子,姐姐来看你啦。姐姐……”凌欣月跪下来,将金静兰紧紧地抱在怀里,深吻着她那扎着红绸带的马尾辫儿,“妹子,你是为姐姐去赴汤蹈火的,你呀……”说到这里,凌欣月又一次晕倒了。 

  凌欣月在海州市医院保健病房召开了海州F行行长办公会。首先她让罗志雄宣读了市公安局出具的文字材料,认定金静兰的死是他杀。接下来,她宣布了会议的议题,停了片刻,没人发言。她一改过去的习惯,率先发言:“金静兰助理的死,公安局已有定论,她为什么被人谋害呢?就是因为她在和坏人作着殊死的斗争,她是为反腐败而牺牲的,我的意见应定为烈士,如大家没什么意见,可按程序报批。”她说完停了停,休息了片刻。 

  “我同意。”罗志雄嗓子沙哑,瓮声瓮气地说。 

  “我也同意。”黄胜强积极拥护。 

  “你们呢?”凌欣月直视朱朔才和白如芸,声音虽然很轻,但却流露出行长的威严。 

  “同意。”朱朔才说。 

  白如芸点点头,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弃权。” 

  “好,此事通过,罗志雄抓紧整理材料上报。” 

  这时,凌欣月的手机响了,是姬长岫打来的,她轻轻地一挥手,让屋里开会的人离开后才接听。 

  “欣月,告诉你个好消息,准备外逃的东明集团保卫科长已被抓获,为金助理血祭的日子已不远了。该消息要绝对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凌欣月心率突然加快,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再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你收到的照片我们做了鉴别,是拼接的,你看到的视频是他们分别偷拍后伪造的,全是假的。床上做爱的那两个人,根本不是苏博彦和金静兰。尸检报告出来了,金静兰是个处女。” 

  “啊!”凌欣月又晕过去了…… 

  心内科主任匆匆走过来,进行紧急抢救。 

  片刻,凌欣月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心内科主任急促地问:“凌行长,刚才怎么了?” 

  “谢谢主任,没事,请让他们都进来吧。”凌欣月看着主任的脸乞求道。 

  “不行,你必须休息,观察后再定。”主任无奈地摇摇头,“凌行长,什么都是身外之物,身体才是自己的呀……” 

  凌欣月苦笑着点点头。 

  凌欣月晓得,汽车爆炸案一日不破,她的生命就危在旦夕,那些正在做垂死挣扎的黑手,随时都会伸向她,让她做第二个金静兰,永远停止呼吸。 






九十二




   女行长 第三十五章

  白如芸拿着金静兰的悼词来到朱朔才办公室,以讥讽的口吻道:“朱博士,凌欣月的大作你看如何?” 

  这些天朱朔才的情绪不高。“正在拜读。”朱朔才头也未抬,冷冷地说。 

  “哟,朱博士,谁惹你了吗?” 

  朱朔才不耐烦地问:“有何贵干?” 

  “你对这东西咋看?”白如芸指着悼词问。 

  “不错,写得不错。文辞高雅,情感深沉,言简意赅,字字血泪,很好。”朱朔才大加称赞。 

  “朱博士,你说得有点太玄了吧?金静兰一个第三者,工作才干了几天,能这样评价吗?” 

  “谁说她是第三者?纯属造谣。人家是货真价实的黄花姑娘。” 

  白如芸撇撇嘴不屑地说:“哟,你是不是也闻过她的臊味,才这样护着她呀?” 

  “‘行母’有人护,她一个行长助理,谁护?” 

  “啪!”朱朔才猝不及防,白如芸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脸上,他的眼镜跌落到老板台上,镜片从镜框里脱出,飞到地毯上。等朱朔才摸到镜片重新装好后,白如芸早已离开了。 

  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窝囊,便来到凌欣月的办公室。在凌欣月面前,他高度评价了金静兰,同时,讲述了三天前金静兰曾询问他那一千二百万元白条的来龙去脉,并把有关证据都交给了她。 

  朱朔才虽然是个官迷,一心想向上爬,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表现出的清醒,令凌欣月十分欣慰和感动。 

  刚敲响高峻岭的家门,门马上打开了,高峻岭示意她进屋说话。 

  “欣月,我有重要事情和你谈,为防万一,才把你约到家来的。走,到我书房。” 

  高峻岭的老伴送来两杯咖啡,高峻岭挥挥手示意她出去,老人家跟凌欣月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同时把门关严。 

  凌欣月感到空气中的凝重:“高行长,这是……” 

  “市人民银行副行长褚九江,今天被逮捕了。” 

  “哦……褚九江曾经是您老的部下吧?” 

  “他以前是个多好的孩子呀,三十四岁就成了正处级……” 

  “人之初,性本善。应该学好,可也容易变坏。” 

  高峻岭神情庄重:“欣月,就我们俩,你对我说实话,在经济上,你有没有说不清的事儿?” 

  听了这话,凌欣月明白了老行长在担心什么,抿嘴笑着问:“高行长,难道这么多年,您还不了解我吗?” 

  “我最了解你,可我怕别人给你下套啊!你仔细想想,二十年来,有没有涉及经济问题的事?” 

  凌欣月有些感动,她认真地答道:“我向您老人家保证,在经济上如果高标准要求,我也存在不少问题,可如果按照目前上面要求的,我敢说,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说得具体点儿。” 

  “这些年,到我家的人多了,放下一条烟、两瓶酒是常有的事。家里的中华烟、茅台酒都不是自个儿买的,土特产品也收过。”凌欣月有点不好意思,又解释,“当然,我们也很少让人家空手回,你送我,我也送你,权当礼尚往来吧。鸡窝掏鸭窝,心里宽慰些。” 

  “这你就不懂了。收烟收酒的问题,是你不犯事,就不算什么事;如果你犯了事,也能上纲上线。”高峻岭不放心地让她确认,“别的呢?真的一点儿都没收?” 







九十三




  凌欣月看老行长今天一反常态,在这个问题上一再追问,有些诧异。她想了想说:“其他方面,特别是涉及钱,包括现金、股票和有价证券等,我向您保证,我分文未收。这几年,每年的几个重要节日,我拒收过多少购物卡,我也记不清。这点,请您老一百个放心。” 

  高峻岭看着凌欣月,像是在掂量她这些话的可信度。渐渐地,他的面部肌肉有了一点儿缓和的迹象。“欣月,和你直说了吧,我得到可靠消息,市纪委和检察院收到了你受贿的录音带,那里边录下的对话显示,你收的是钱!” 

  高峻岭一边说,一边紧盯着凌欣月的脸,不放过哪怕是最细微的情感波动。 

  凌欣月闻言,一时有些惊愕,自言自语道:“录音?钱?” 

  高峻岭点点头。 

  凌欣月坚信老行长的话绝非玩笑,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高峻岭看她的反应不像心虚,于是说:“我也相信你不会干那种事。你要是跟庄亚群他们一样,见钱忘义,也不会自己减少自己的工资。”他用手梳理着稀疏的头发,怎么也想不明白,“那这事就怪了,录音带是哪里来的呢?” 

  凌欣月明白自己真的是掉进陷阱了:“高行长,现在的手段多得很,把我的录音进行拼接不是件难事吧?”凌欣月接着讲了金静兰和苏博彦假照片和视频的事。 

  “噢,很有可能,不过,这事也麻烦,难道纪委和检察院没鉴别真假吗?”高峻岭不解地自言自语。 

  凌欣月反倒安慰他:“我不怕他们玩什么移花接木的伎俩。有矛就有盾,现在的高科技,自然能辨别出真伪来,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请您老放心。” 

  “欣月,看来这些腐败分子要出更狠毒的招了。他们先是把钱世光不明不白地弄死了,你们刚要查,他们又以送花圈、使刹车失灵、打恐吓电话和公开录像等卑鄙手段相威胁,紧接着是金静兰被害。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他们已成惊弓之鸟,图穷匕首见,狗急跳墙,他们要疯狂反扑。我怕他们用手中的权力,采取卑鄙的手段,以莫须有的罪名把你‘双规’,那我们就被动了。欣月,时不我待,不知你掌握的证据能否说明问题,如果可以的话,马上到北京,一刻也不要耽误!” 

  “高行长,从唐玉贞和钱世光爱人提供的证据看,庄亚群之流是通过正常的渠道把海州F行的金库掏空的。郭恒德的外甥也采取了同样的手段,他在西港办的京华和京港两个公司,压根儿就没想办好。贷了款,盖几间办公室,装装门面,然后就把钱一笔一笔地划走。一两年后,账面没钱了,便申请破产。”凌欣月接着把掌握的情况全部告诉了高峻岭。 

  高峻岭先是震惊,随即在地上又转圈儿又跺脚,连国骂都吼出来了:“他妈的,郭恒德这个伪君子!胃口也忒大了!他妈的,我跟这个老狐狸拼了……”他气愤地把杯子在写字台上一蹾,“他妈的,这是典型的利用职权,鲸吞国家的巨额资产!” 

  “高行长,此事关系重大,我认为除郭恒德和庄亚群外,肯定还有大人物搅在其中。”凌欣月一边说,一边四指并拢,把拇指向上挑着。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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