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6-紫玉成烟-血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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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86-紫玉成烟-血鸟-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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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夜夜,她虽潜心于武学,可却是从来没有一个真实的对手和她打过。刚才把剑架在那个黑衣人眼里,也只是气极了做做样子而已,是不是敢下那一剑,绝无把握。    
    宗华又是微笑。淡然而带着一丝怅惘的眼光漂向远处,低声:“他们去了。”    
    “嗯。”沈慧薇随口应着,“是因为白帮主在他们手上,你才包容他们吧?”    
    出乎意料,宗华摇头否认:“不全是这个缘故。而且,母亲多半不在他们那里……”    
    小女孩蹲在一边,捧着腮帮子,好奇地看着沈慧薇渐渐拔箭封伤的手势开始熟练:    
    “宗哥哥,那个黑衣人刚才要你交什么呢?”    
    沈慧薇白了妹子一眼,说:“她不懂事。你别听她的。”    
    宗华却回答了:“是索取宗家钱庄的密码。”    
    “噢……”沈亦媚还要说什么,被她姐姐轻敲一下。    
    “宗世兄,令堂大人……不在那些人手中的话,她去向何处?”    
    宗华沉默有顷,清秀得有些女气的眼里转过一抹黯黯怆然。    
    “说来汗颜,家丑外扬,容身无地。因我父亲长年病榻缠绵,相应的,族中分权的呼声与日俱增。我父在时无人敢当面非议,但他故去,族中若干近支旁系,竟然赶到送灵队伍之前,不许我们前往京都,要求灵柩直接转道故乡,同时交出掌管大权。理由是……我多半也会和父亲生一样的病,不堪重任。——你刚才所见,就是我的一位堂叔。”    
    原来如此。沈慧薇虽已猜到,直到他亲口证实,方才彻底解了心头那个疑惑。——也因此,虽然宗家知交满天下,但在争权的当口,天下知交都在观望,谁也不会轻易出手,惟一可靠的盟友,只有叆叇帮。    
    “连日来,扶灵的队伍走得极慢,一直没有走出期颐下辖七省的范围。而三天前,更是被拦住了不得前行。却不知,这是几位堂叔和徐夫人串谋,里应外合,把娘亲及对我母子忠心耿耿的一干亲信都用迷药迷倒了。我那天晚上因为遇到意外的事情临时外出,却不想因此幸免。”    
    “徐夫人?”    
    “是。”宗华苦笑,“若无徐夫人暗中相助,以我那些堂叔的胆色和能力,还是不敢这样下手的。”    
    沈慧薇皱眉问道:“帮主现在徐夫人那里?”    
    宗华才点了点头,猛然的眉峰双皱,几乎没跳了起来。沈慧薇手一颤,一枝长箭不退反进,更刺入了两分。她犹未察觉,忽匆匆地说:    
    “宗世兄,我们必须立即回总舵!”


《紫玉成烟…血鸟》 冰雪《紫玉成烟…血鸟》家破(5)

    夜色如墨。浓厚的云层里,偶尔有一丝黯淡星光闪现,月亮则丝毫不见踪影。风呼呼地刮着,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肆意穿梭。遥远的地方,更鼓迭次送出,一声声长而悠远,“小——心——火——烛——”苍劲而漫长的字音响于此,消失于彼。    
    期颐是七省通衢,有着与帝都南北对峙的繁华阜盛,终日四城不闭。如果不是接连发生四五起恐怖莫名的流血命案的话,即使是如此恶劣的天气,街上的气氛也不可能会变得这般凝重和阴森的。    
    但是,仍然会有一些地方维持彻夜繁华。明亮的灯光,纤丽的人影,放浪的笑声和轻薄的丝竹。    
    大汉急匆匆从流彩灯光里蹿出来,走入只有风声的街道。他看起来满脸怒容,耳朵里,反复回响着相好女子在他执意回家时的不祥诅咒:“走吧走吧!小心半路遇上狼人!”    
    他没来由觉得一阵怒火蹿上心头,这三个月,除了公干以外,几乎天天没日没夜泡在她那边,如果不是城里出事,妻子很担心执行公务的他,他应该还沉溺于这场醉生梦死之中。想不到欢场女子的爱这样淡薄,那种什么最可怕就说什么的怨词一个不趁心,就脱口而出。    
    他妈的!以后再也不去了!——不不,还得去,另外找个女人,在她面前走过,让这无情的女人尝尝什么才是后悔的滋味!——让她来求他!求他不要甩掉她!    
    他乱七八糟的想着,试图让自己在这种绮梦的想像里解脱开一些难以解释的古怪心情。    
    咚、咚、咚……整条街上,只有他一个人加速行走的脚步声音,细碎的秋风擦脸而过,带着种强烈的诡异感觉,仿佛是什么实质性的东西碰到了脸颊……    
    “是那个?!”他心头一跳,顿时联想到近几天来大街小巷盛传的“那个东西”,几乎就想立刻回头。但是强行忍住,荒唐!真是荒唐!一个大男人深夜赶路,还需要这样胆战心惊的前瞻后顾吗?握紧刀把,使右臂随时处于充满张力、拔刀横挥的状态,可以应付任何不期而至的危险,他仿佛稍微定心了些。    
    然而,围绕在他身边的诡异气息紧紧跟随不放,心里稍一松弛又紧绷起来,反而使得那一记松弛像心脏漏跳了一拍。    
    背部彷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同时一股恶寒自肩头窜起,顺着脊背往下流窜至脚底。他再也忍不住,猛地回头看。    
    天上云层忽然受到了命令似的,向两边迅速排开,洒下如霜如雪的白光——    
    接下来,狂野的呼声刺穿一整个夜空。


《紫玉成烟…血鸟》 梦觉《紫玉成烟…血鸟》风雨(1)

    冰丝馆闹成一片。    
    “又死了人!这三天以来的第七桩命案!”    
    “惨不忍睹呀!喉咙上被人咬开,右边肩头的肉被挖掉了一大块,就像被狼的利爪生生撕开的一样!”    
    “那个人是江湖首盟徐夫人手下的得力干将,追风刀雷霸海。人如其名,刀也是,一把单手铜刀五十多斤,使出来快捷如风,霸气如海。”    
    “可是,他的手搭在刀柄上,甚至连刀也没来得及拔出来,就被人攻击猝死了。那个凶手……简直不是人,就跟虎狼一般可怕!”    
    “可是狼会打得过江湖上的一流好手吗?要知道,这死去的七个人,无一例外是武林高手呀!”    
    “怎么不会?不过应该不是狼,而是狼人。因为它们具有猛兽的速度和力量,但是又有人性的狡猾机变,攻击力比吃人野兽强上数十倍不止。——钱师姐和谢师姐都在徐夫人府内亲眼看到过,一个未成年的小狼人,吃掉了比它身躯大上足有三倍的成年野狼。”    
    一群少女叽叽喳喳聚在园子里讨论着,本来是压低了的声音,因为吴怡瑾进来而有意拔响了。最响的莫过于吕月颖:    
    “真可怕呀!真可怜!哎,我有时候想想,觉得我们的方师妹是不是也……”    
    吴怡瑾脸色白了一白,然后的感觉就是头痛欲裂。    
    她不能理解,这位穿着火红衣服、天性活泼的师妹,在这以前似乎还和雪儿保持着比较好的关系(相对于其他同门而言),为什么一旦雪儿和方珂兰失踪,就第一个口口声声地说,雪儿是凶性未泯的狼孩,定是把方珂兰吃掉了,所以才逃走……    
    更可怕的,冰丝馆内曾经养过一个“狼孩”,而这“狼孩”又莫名失踪的消息已经不知不觉流传出去。现在,大街小巷都在流传狼人吃人的谣言。    
    雪儿、雪儿……真的是你吗?    
    你在哪里?    
    你把方师妹带去了哪里?    
    有时,她自己内心深处也听见微弱的声音在发问。她亲眼见过雪儿可怕的爆发力,纵使十几个武技出色的少年,都不能在她的突然攻击下安全躲开。    
    方师妹虽然武功底子不错,也是叆叇寄予重望的优秀弟子之一,然而她毕竟年幼,并且,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如果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遇到雪儿闪电袭击,根本没有躲闪过去的可能。    
    但是雪儿那双流泪的眼眸在她心底流动,如此真切地熠熠生辉,那双眼睛里,堆积满了悲观、绝望、孤独和哀愁,而在她流泪的时候,这一切阴霾离之远去,有的只是未曾被污染过的童真和纯洁。    
    不。不可能。    
    她也许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奋起伤人以自卫,但拥有那样一双眼眸的、拥有非常正常和健全心智的孩子,绝不会无故主动发起攻击。    
    可是你在哪儿?你经历了什么?    
    雪儿,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而稀里糊涂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的话,你或许会因现在所盛传的谣言而随时丧命啊!    
    除了对雪儿的担心以外,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愁云重重压上心来。仿佛是一种在幻梦中行走、奔逃、窒息的感觉,有种直觉在拉扯着她,呼唤着她——危险!危险!快快醒来吧!醒来准备对付这场阴谋!    
    是什么阴谋?她还想不明白,只是心乱如麻,只觉得阴谋的气息越来越近,但是具体却说不清楚,或者那仅仅还是一种感觉而已。    
    应该是有什么人在暗中操纵这一切,是针对她?针对剑神?或者,针对叆叇?——可是,她们师徒只是刚刚到了期颐,师父甚至从未在城内露过面,和人绝无仇怨。而针对叆叇的话,那一次冰丝馆被封就应当是下手最好的机会,何必等到今天呢?    
    “喂——师姐,你说呢?”    
    她从遐想的状态中惊醒,注视着那个脸上带着惟恐天下不乱的幸灾乐祸笑容的女孩儿,半晌不作声,眸底泛出隐隐约约的笑意,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只是三个月的时间,一定是梦中也会见到冰心院的师父亲人的吧?不要让这里,也成为今后又一个梦境。”    
    全不计较女孩子瞠目结舌的反应,她抽身走了出去。    
    已经满城戒严的街面上,冷冷清清,行人无几。和三天前的鼎盛如沸,仿佛坠入迥然相异的两个世界。    
    如果这是一种自然的宁静,她是愿意永远这样。……如果没有这清静的后面,影影绰绰的那一重铺天盖地而来的危机的话。    
    但是那重危机,她看得见……不,她甚至嗅得到……是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喋喋私语,充满了阴谋的气息。    
    必须要立刻逃出这片阴影笼罩的范围。——那么,是不是应该把这种感觉去对李堂主说一说呢?虽然,从堂主这两天的反应来看,和其他同门的女孩子差不多,都把注意的重点放在那一系列凶案和雪儿失踪上面。但是无论如何,总应该尝试一下。    
    她转身向前面院子里去。李堂主白天一向都在前面一个狭长船厅内理事。    
    所有的女孩子都聚在后园,前面一片安静。转过抄手游廊,她几乎立刻就听见了李堂主的声音:    
    “不成!决计不成!剑神前辈,我向来是极佩服您和敬重您的,您的意见,我不敢不遵,但是冰丝馆所有人撤出期颐的这个命令,实在是太匪夷所思,责任也过于重大了,我不敢做这个主。”    
    ——师父也在?


《紫玉成烟…血鸟》 梦觉《紫玉成烟…血鸟》风雨(2)

    吴怡瑾眼底转过一丝诧异。剑神自打到了冰丝馆,“水土不服”的不良反应比他的徒弟有过之而无不及,住在最偏远的屋子里,行踪也时常飘忽不定,连吴怡瑾也常常找不到他。    
    剑神没有说话。厅中沉寂了一会儿,李堂主又猝然开口,声音有几分颤抖,看来也是激动不已:“对不住!剑神前辈,请恕我违命。这一走,等于自行放弃期颐行走权,我们用了多大的努力才有今天,这种放弃根本的事我是不敢做的。再讲,退出期颐,等于间接承认和那个吃人狼孩有所关联,岂不是自动坐实了罪名呢!”    
    门一开,剑神走了出来。迎面见着徒儿沉静而充满悲伤的眼神。他站了一站,抽身走开。    
    “帮中子弟,听我吩咐,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听任何人蛊惑,一个也不许离开冰丝馆!”    
    听着远远传来坚决的、负气的、高扬的语音,剑神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回头,却对跟上来的女弟子说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事到如今,你走不走?”    
    吴怡瑾道:“师父,飞蛾扑火是死,但是当它选择自保,在它死的时候,也许心里充满了寂冷与后悔。”    
    剑神容色寂寥地笑了起来:“好孩子,即使你如今要抽身,也不可得了……师父……也有事要拖累于你。”    
    吴怡瑾想了想说:“是杀血婴?”    
    “对。”答出这一个字以后,剑神长久的沉吟,仿佛是在考虑如何措辞,“我发过誓,非诛杀血婴不可,却没成功。对方的力量出乎我意料的强大。”    
    “师父,血婴真的很残忍吗?”吴怡瑾皱眉说,“我看她只是八九岁的小孩,虽然有心机,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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