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6-紫玉成烟-血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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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86-紫玉成烟-血鸟-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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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这个人的来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非同小可,只怕十之八九和朝廷有关。    
    想到朝廷,沈慧薇倏然一震,心内迷雾被风吹散,想到那天晚上在山庄,匆匆赶过来向钟碧泽禀报紧急情况的那个渊停岳峙的魁伟大汉。    
    ——一点没错,正是那个名叫川照的对钟碧泽一脸恭顺的人!    
    沈慧薇旋即涌起重重疑云。他的老爷,无疑正在盯防黄龚亭,只不过迫于没有实证和不宜涉入江湖事,而无法出面。川照和黄龚亭联系,是得到他同意的,还是私底下的行为?    
    “我若不是你拼死相救……况且你洞悉了我的秘密,咱们已经注定生死与共。”    
    这句话再一次响在耳畔,那是什么样的秘密?如果是不可对外人道的秘密,钟碧泽是否知晓?    
    川照的开口打断了沈慧薇的思虑:    
    “算了,事已至此,只有拿到兵权是当务之急。你这次,是许胜不许败,绝不能再做砸了。”    
    他声音倏地一冷。    
    “我可不是威吓于你,皇帝对国内兵力分散早已耿耿于怀,只不过朝廷积弱过久,他一时无可奈何而已,今冬战事平息,可能会趁着武功大盛之时机,把全国冗兵重新收编,不可能再让戍边以外的官员自握重兵。”    
    沈慧薇微微一震,果然从川照口中亲自说出了“皇帝”两个字,此人是从朝廷而来,决计无可疑了,而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密谋,也是显而易见。    
    黄龚亭满不在乎道:“龙谷涵用兵是不错,不过大离朝打了多年,见到农苦和瑞芒都是软脚虾,这一次难道有必胜的把握?”    
    川照冷冷道:“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如果不是这样,皇帝不会同时撩起两个强敌的,而且他意不在此,他要的是先安内,再攘外。”    
    只听得极轻微的脚步声在地下不住地来回,黄龚亭良久不语,川照冷笑起来:“怎么,胆小了么?还是把总督职位拿到了手,受个几十年虚名再说?”    
    黄龚亭下了决心,道:“那个东西呢?”    
    停了一会,仿佛黄龚亭接过一个东西,问:“这个药,当真灵验?”    
    “我试过无数人了。这包药的主人,就是那个据说已经通仙的葛倾云,在江湖上藉藉无名,但在当地,却被当做神来膜拜的,而他也确有真实本领。你拿去给夫人服用,定能使你趁心如愿。”    
    “呵呵……”黄龚亭低声,“那女人简直变态,不可思议,药灵验最好,如若不能,我绝不带她出面。我已做万全之策,总督大人根本没有其他选择的机会,这一次,决计成功无疑。”    
    沈慧薇一字字听着,直觉惊心动魄,蓦然发觉黄龚亭一字一音渐渐清晰,仿佛每说一个字,他就距离她近一分。    
    她顿然醒悟,但已来不及。书架在她面前轰然倒塌,黄龚亭和川照呈犄角之势把她一左一右夹住。    
    “你听得够多了。”黄龚亭满面笑容,“沈姑娘,原来又是你。”    
    沈慧薇谨慎地微微向后缩,然后身后并无多少空间,这样的动作使她看起来略略有些瑟缩。    
    但黄龚亭和她交手几次,对其没有丝毫的轻忽之心,更知她狡黠机变。沈慧薇剑光撩亮之时,他的掌力也雄浑击出。    
    川照在左侧守着,封死了少女可能反击逃出的角度,目光闪烁不定。    
    黄龚亭咬牙道:“这个时候还顾江湖规矩?这丫头知之甚多,容她不得。”    
    川照道:“你不是怕得罪九天魔帝,不敢向叆叇下手?”    
    黄龚亭冷道:“容忍需有限度。”    
    川照一笑,他的刀一亮出来,沈慧薇顿觉不妙。刀风有肃杀之气,如冬之暴雪猛烈万分,在书房这狭小的空间里,施展开来却毫无顾忌。沈慧薇所在地势不佳,对付黄龚亭一人就很难破围而出,又加上一个川照,似乎更在黄龚亭之上,她应付起来越发吃力。    
    与此同时,警报大作,贯彻满园。沈慧薇听见,又喜又忧。喜的是这等于及时通知吴怡瑾行迹已露,多加戒备,但也担忧她不顾一切地赶来,两个人都不能脱围。    
    她衣袖一拂,一阵清风起于身侧。湖蓝的袖子被风卷起,如湖水波纹层层展开,尽管被两大高手限制在一小块地方之中,仍是绰约如仙。但这一招看起来花巧多于实用,黄龚亭当然不会为它所迷,微微带着冷笑,趁机向前猛逼,沈慧薇已经逼到死角退回可退。    
    水波骤然变化,仿佛从微澜荡漾的水面溅出一大片白晃晃的东西,乱雪般扑向黄龚亭。黄龚亭想道:“魔帝素擅暗器,她是他传人,定然不差,我怎会如此大意!”    
    蓦地惊起一身冷汗,电闪掠回,然而脸上已经沾到几片。他大骇,却发现那东西拂在脸上,轻飘飘地无力坠落。定睛看时,几乎气得吐血,——那不过是几片撕碎的纸页!——原来沈慧薇躲在书架后面,不知何时便袖了一卷书,临急用上。她功力尚不足飞花摘叶以伤人,但是陡然攻击出来,也隐隐然有了威势。节度使大人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沈慧薇轻巧而笑,趁此机会闪过黄龚亭,未等她抢到书房门口,再次被拦截下来。川照道:“你走不了的!”狂烈的暴风带动了她的袖子、衣裳和头发,她的人看起来亦是飘飘摇摇,宛如御风。几次欲夺门,都被川照挡了回来。    
    忽闻门外轻轻一声叹息,清冷哀惋,又如同空谷回声一般幽寂。黄龚亭陡然剧震,握刀的手几乎松了开来,大声喝问:“谁?是谁?!”    
    门外人不回答,又是幽幽叹了一声,房门大开,灿烂的月华照在地面上一片雪白,缓缓升起一个颤颤巍巍的黑影,直发长披,身体随风轻飘飘地浮动,虚幻得不似真实。    
    “婉若?”那声音如此熟稔,颇似几分钱婉若,黄龚亭脱口而出,“难道你死后不甘愿,特意显灵?”    
    川照浓眉顿锁,这个人可真谓多情种子,为了一个小姑娘不惜破毁一切计划,而激战当头,又这般轻易分神!川照从来不信鬼神之说,这自然是对方熟知他情况的,在装神弄鬼而已,头也不回,一刀猛然劈向门外!


《紫玉成烟…血鸟》 秘道《紫玉成烟…血鸟》密室(7)

    刀子砍中了什么,他却因为吃惊而微微分神。——明明是砍向了发出那个声音的所在,然而,这一刀劈下去的地方,却不是血肉之躯。    
    趁此一分神,沈慧薇飞身退出门外。    
    “不好,不能让她出去!小心!”陡然,黄龚亭领悟到了什么,大叫道。    
    山谷之战,他最惊的便是她那身法,若流星若飞电,更若天上点点飘雪,直是精妙绝伦。几十个武林中数得上的高手围起来对付这个年方及笄的少女,才把她困在中心。而现在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之下,一旦让她逃到可以施展的空间去,那简直是休想抓得住她了。    
    川照跟着出来,迅速地向他劈下一刀的地方看去,竟是一树新梅,不禁为之气结。有人把花树的细枝推到书房门口,月影下不及细察,还真是不易分辨。花枝摇曳,躲在其后的那人早已不知去向。    
    梅花乱落如雨,仿佛具有灵性,纷纷向着川照迎面扑来,雪白的梅花里揉着一阵宜人和风,清香扑鼻。川照悚然一惊:“无影飞花啊,好家伙!这人可了不起!”随即发现发动这飞花攻势之人招势曼妙无极,功力却犹未圆满,不过就是利用这一点挡他一下,用意在于令她的同伴有暇脱身。    
    川照惊怒而笑:“若容你在我手下逃脱,誓不为人。”轻飘飘拍出一掌,沈慧薇只感一股巨大的磁力,把她逼在当地移动不了半步,不得不凝神以待。    
    “乖乖现身吧!”川照一面困住她,用足踢起几枚石子,向梅树后分前后缓急而去。    
    梅后人影倏现,未见貌,先见形。两条长长的雪白袖子翻卷如云,仿佛黑夜里闪电惊现。    
    黄龚亭见到那条纤细的人影,心脉贲然一张。    
    白衣女郎来势竟似是决绝无回,不顾川照掌风刀风凌厉无比,直向他力量范围以内而去。川照一刀已近她左肩,陡然间惊见她袖底下竟是一把清光万千的剑,自己一刀砍下去,胸口也无疑会挨上一剑。川照猛吸口气,胸腹间顿时向下塌陷数分,掌中刀一顿,依旧猛烈绝伦地砍下去。    
    吴怡瑾蓦然矮身,她口中咬着一物,在那瞬间奇袭而出。“嘿!”川照这一次不得不退,夹住那件东西,却是女孩子所用的一枚簪子。他气得冷笑一声。    
    “快走。”沈慧薇乘隙一把拉住白衣少女,回身便跑。    
    书苑以外灯光透彻,所有的人都听到警报赶来,但已无法拦住她们双剑合璧的脚步。    
    “可恶!居然让她们跑了!”    
    川照咆哮:“这就是你设置的好机关!安排下的好计谋!”    
    黄龚亭满脑子里轰轰烈烈,仿佛有无数巨响不断在重复回声,只是满手冰凉,默念:“你第一次也能向她下手,为什么竟是一次比一次不堪?见了她便什么都顾不上了,却如何能成大事?……更糟的是,我刻意隐瞒婉若死讯,方才却脱口而出,这一来我们之间绝无善了可能。难道真是冥冥中注定?”


《紫玉成烟…血鸟》 秘道《紫玉成烟…血鸟》秘道(1)

    皇甫总督未曾料及,他的八十寿辰将会在烽火连天的日子里度过。    
    原本他很高兴,因为他的大女儿皇甫龄在经历了多年封闭症以后总算有所好转,黄龚亭兴冲冲地特来相告:寿辰的正日子,他将会携妻同贺。    
    然而,突起的战事令人措手不及。    
    大离朝多年积弱,与邻近的瑞芒、农苦等国家作战,往往以割地赔款求和。这种情况直到十余年前新帝登基,才有所好转。皇帝性烈如火,刚强好战,迅速改善大离朝百年积弱的现象。    
    年初,皇帝下旨取消之前对农苦割让的出云十城及割给瑞芒的数个物产丰富重城的归属权,以及单方面打破赔款约定,这一系列行为惹恼两个强大邻邦,今年以来战事频繁。但各辖区总督军,仍按兵不动。    
    瑞芒和大离两国交界处横亘着无法逾越的丛林冰山,每年十二月到三月份冰川横流,大雪塞川,如此恶劣的气候条件双方无法采取任何实质性行动,无论多么惨烈的战事都会于每年的这个时期被迫中止。这也是皇帝敢于突然同时向两个国家交恶宣战的主要原因之一,一旦进入冰封期,皇帝立刻调动全部兵马,由枢密使龙谷涵掌军,务求在此三月当中,奇兵击败农苦。    
    这事经多年筹划,本来极有把握,不料临时变故出乎所有人意料,从已经被封锁的山区内,突然冒出一支精良瑞芒军,攻入兵员几近抽空的大离国境,如入无人之境,猖獗凶狠,生灵涂炭。    
    皇帝震怒,朝中良将都已北伐,任禁军统领川照为西线兵马大元帅,出动京营,并征集一切可用之兵。这一次,各地总督亦在发兵之列。节度使军是自备,历来数量极少,不做规划。    
    皇甫总督忧心忡忡。他年事已高,对于家国、战事、胜败的得失荣辱之念远远比不得从前,此刻一心所牵挂的,不过就是十年来朝思暮想的亲生女儿。皇甫总督早年无嗣,四十岁以上方得此女,从此开枝散叶,家业兴旺,他始终认为这一切幸运是由此女儿带来。    
    他走得匆忙,甚至未及召来黄龚亭交代,就已上路。    
    所幸,没过两天黄龚亭派人赶来报信,表示皇甫龄因为重病初愈,想念父亲,他将会照顾妻子赶来战地,向老父亲贺寿。听闻此消息,皇甫总督真是喜出望外。    
    不过军中接取家眷,乃是大忌。是以皇甫总督和黄龚亭约定,起更后,悄悄将久违的人送来。    
    是夜,大帐之外,浓密的风雪湮没了仅有的几个士兵的身影,一阵阵扑在帐篷上面,皇甫总督听着,一声声都似化作女儿紧促的脚步。老人心里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悲怆之感,两眼微微湿润。——是什么样的痼疾,使女儿十年来失去自由失去欢乐失去爱,只能够躲在阴暗的地方独尝苦痛?    
    十年长而又长的日子对女儿的思念化作烈火般燃烧,几乎使得这八十岁的老人坐卧不宁。    
    风声里传来一丝异样的声音,皇甫总督霍然而起,以火热的目光注视着挑帘进来的人。    
    黄龚亭把仆役背上背着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扶下,抱到地上坐着,解开了裹紧女子的毛毯,露出一张苍白而枯瘦的脸来。    
    “这是……”皇甫总督迟疑半晌,颤声问,“难道、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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