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合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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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合罗传-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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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双手结成不退轮殊妖手印,手中的摩合罗放出祥光万道。不是你死,便是我死,或者是我们两人同归于尽。到了现在,你仍然别无选择。 
  然而无双的心中却清明如水,你不可以死,流火!不要死! 
  光芒如同利箭一样从摩合罗上射了出来,却微微有些偏斜了,幸而有这一点点偏斜,流火才能及时闪身掠过。 
  一击不中,摩合罗上的光并没有消失,第二道光箭紧跟着射出来。与第一道光箭相同之处,便是这一道光箭虽然对准着流火,却仍然有一点点偏斜。 
  流火又及时闪身避了过去,可是接二连三的光箭纷踵而至,若是不打倒无双,只怕就无法停止这场争斗。 
  无双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她努力地与控制着自己的那个力量对抗,这使她身心俱疲,她空洞的眼睛中露出一丝祈求之色,流火,快点想办法阻止我。 
  也许是无双眼中的这一丝祈求之色激发了流火的本能,他的速度越来越快,逐渐快得如同风中的一缕白色轻烟,他间不容发地穿过摩合罗的光箭,到达无双的面前。他伸手抓住无双的手腕,沉声道:“不要让她控制你,你可以摆脱她。” 
  所有的光线蓦然消失,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如死,只能听见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及几声遥远的鸟叫。 
  无双对着流火微微一笑,她的一只手腕被流火抓着,却伸出另一只没有被抓着的手,并指如刀,向着流火的胸口一刀刺入。 
  流火只觉得胸口一凉,低下头,无双白生生的手有一半插入他的胸口中。 
  无双的眼中又有泪水流了出来,她自己也想不到她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能够将一只无寸铁的手硬生生地插入流火的胸膛。 
  她迟疑地张开口,含糊不清地道:“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杀死你的。”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似乎已经触到了流火跳动的心脏,只要轻轻一抓便可以抓破他的心。她勉力控制着自己,不可以这样做,不可以,不可以伤害流火。 
  流火怜惜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你可以摆脱她,我相信你。” 
  无双几乎是尖叫着说:“杀了我吧,我控制不住了。” 
  流火道:“我不会再伤害你,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你。”他眼前一花,几乎便要昏了过去。他也同样用全身的意识控制着自己,不可以再伤害她,就算是会死在她的手下,也绝不再伤害她。 
  无双的脚颤抖着后退,要摆脱她,一定要摆脱蝶妖的控制。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从流火的胸口抽了出来,两只手一起握紧摩合罗。 
  我不是璎珞,我不需要摩合罗。 
  她努力握紧手中的摩合罗,我不要摩合罗,我是无双,谁也不能控制我。 
  “啵”地一声轻响,摩合罗忽然碎成了五颜六色的齑粉,从无双的手中落下。周围的景致也蓦得改变,又回到了树林之中。 
  两人都闻到一丝淡淡的香气,粉末落在地上仍然闪闪发光,原来是一些蝶粉。           
    第九卷 蚣蝮 苏醒的元神 第九节 
     更新时间:2007…7…24 4:24:00 本章字数:4197   
  香气越发浓了,一只彩蝶从众人的身边飞了过去,彩蝶落处,化作一个身着五色彩衣的女子。她脸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身前身后,皆有彩蝶飞舞。 
  “可以摆脱我的控心术,果然不愧是璎珞转世。” 
  “你为何要借我的手杀流火?我本来以为你不过是一只普通的蝶妖,留连人间的目的也不过是寻找你的情人。但你却想利用我杀死流火,莫非你另有企图?” 
  蝶衣微笑,“我确实想找到梁处仁,他明明与我约定殉情之后便会托身蝴蝶,宁可不再做人。但五十年来,我找遍了尘世的每一个角落,都无法找到他,也许他早已经变成了一缕轻烟,不复存在于这个世间。” 
  无双道:“即便如此,那又与我们有何相干?” 
  蝶衣笑道:“听说璎珞虽然死了一百年,但流火对她的爱情从没有一刻改变过。你说,是你的爱情更加经得起考验,还是我的爱情更加经得起考验?” 
  “这怎么可以比较?” 
  蝶衣旋了个身,身上五颜六色的衣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是你更美,还是我更美?” 
  无双苦笑道:“当然是你更美。” 
  蝶衣笑道:“这只怕不是你的心里话,世上的女子有哪个不希望自己最美呢?” 
  无双眨了眨眼睛,“对于一个有情人来说,就算自己的情人丑如无盐,在他的眼中,也仍然是最美的人。” 
  蝶衣笑道:“既然如此,若是我将你的脸划花,你猜流火还会不会喜欢你?” 
  无双用手捂住脸道:“那就不用试了,我猜他的爱也没那么坚定。若是你划花了我的脸,他一定立刻就会变心的。” 
  蝶衣冷笑道:“试过之后才知道,也许你的脸真地花了,他还是一样喜欢你。” 
  无双躲在流火身后,做了个鬼脸道:“蝶妖,快放我们出去,你把我们留在这里想要做些什么?我们可不是你的梁兄。” 
  蝶衣笑道:“我不放又如何?你已经亲手打伤了流火,还有谁可以救你们出去。” 
  她衣袖轻拂,向着小楼中走去,“你们就留在这里吧,过不了多久,大概就可以成为蝶林的肥料了。” 
  嘲风奇道:“肥料是什么意思?” 
  无双叹道:“我们死了,身体自然就成了肥料了。” 
  嘲风道:“可是我们却没那么容易死。” 
  无双道:“若是一直留在这里,不吃不喝,也没那么难死的。” 
  嘲风呆了呆,心道:我不吃不喝也不会死,我为什么和别的人不同?他从未曾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忽然想到原来他竟然是与别的人大不相同的。 
  蝶衣走后,流火才盘膝坐在地上,无双伤他甚重,但在蝶衣面前,他却不敢表露出来。无双担忧地看着他,轻声道:“你很痛吗?” 
  流火微笑道:“若是你不被人控制时,也有那么强的灵力就好了。” 
  无双道:“我倒是希望我全无灵力,只要我没有灵力至少说明璎珞元神还在这个世间。”她看了一眼流火,“璎珞失踪了。” 
  流火低声道:“我知道。” 
  无双道:“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流火淡然道:“她已经死去一百年了,而你是一个活着的人。” 
  无双却道:“可是,我总觉得她的失踪有些不同寻常,她失踪以前,我确实感觉到有不一般的事情发生,这件事情似乎很重要,我却偏又不能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此时嘲风、刘裕及谢灵运终于也可以站起身来,嘲风却仍然觉得手足酸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嘲风道:“难道我们真地无法离开这个地方吗?” 
  无双道:“你能使出力气吗?” 
  嘲风摇头,“那些蝶粉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闻了以后,就连一点灵力也使不出来。” 
  无双若有所思道:“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蝶粉的香气有些似曾相识。” 
  嘲风忿忿不平:“不过是蝴蝶的妖怪,若不是先用蝶粉暗算我,我又怎么会受制于人。” 
  无双微微一笑:“其实也并非全无办法制住蝶衣。” 
  刘裕精神一震,忙问:“有什么办法?” 
  无双笑道:“这个蝶林是蝶衣所造,若想离开这里,只要控制住蝶衣便可。只要是有情众生便会有弱点,蝶衣也一样有弱点。” 
  嘲风道:“她的弱点是什么?” 
  无双道:“她的弱点就是一个叫梁处仁的男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谢灵运忽然道:“梁处仁?这个人我知道。” 
  无双笑道:“不错,你们谢家先祖曾经上表朝廷,彰表祝家女子为义妇,这件事情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嘲风看看无双,又看看谢灵运,脸上又是依恋又是倾慕,含情脉脉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谢灵运虽然不明所以,但看见嘲风这样的眼神也吓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不由暗道,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他转过身不敢看嘲风,道:“五十年前,有一位姓祝的小姐,女扮男装去书院求学,在书院之中遇到一位名叫梁处仁的男子。两人同窗共读,结为好友,虽然小姐芳心暗许,但梁处仁却一直不知小姐是位女子。直到小姐回到家乡后,梁处仁再去寻访,才知小姐是位姑娘。但可惜的是,小姐已经许配朝中权贵马家之子,而梁处仁不过是一个县令。小姐的父母虽知女儿心意,却为了小姐一生着想,以为嫁入世家豪门才是最好的选择。谁知小姐与梁处仁竟然相约殉情,梁处仁先死,葬于小姐出嫁必经之路。而小姐出嫁之时,经过此地,风云变色,大地震动,梁处仁的墓忽然裂开了,小姐便跳入墓中。这件事情之后,马家也很是感叹哀伤,将此事传到朝中。那时家曾祖谢安公在朝中官居侍中,表奏圣上,彰表祝家女子为义妇。民间都纷纷传说梁处仁和祝家小姐死后,化成了彩蝶,难道就是这个蝶妖吗?” 
  无双道:“这三天来,你作过什么,全无记忆?” 
  谢灵运苦笑道:“如果不是你们说我失踪了三天,我还以为我尚在那个小亭之中,根本一点记忆也没有。” 
  刘裕道:“就算梁处仁是她的弱点,但他已经死去五十年了,我们又到哪里去找他呢?” 
  无双道:“我们当然找不到他,蝶衣已经找了五十年,都没有找到,我们又怎么可能找到。不过虽然找不到,却可以假冒。” 
  刘裕呆了呆,他到底是聪明之人,立刻道:“你是说让灵运兄假冒梁处仁?” 
  无双点头:“谢家与此事本来就大有渊源,蝶衣对谢家的子孙也一定会另眼相待。而且连她也不知道梁处仁是转世为人了,还是托身为蝶了,且转过世的人,必然会忘记前生的事情,就算是有一些偏差,也再正常不过。” 
  谢灵运忙道:“不行啊,她是妖怪,哪里会那么容易上当。而且万一她发现不是,恼了起来,那我岂非性命不保?” 
  刘裕和他是自幼的好友,笑道:“她虽然是妖怪,却美若天仙,这样的艳福别人盼也盼不来呢!何况就算你不假冒梁处仁,我们也一样会死在这里,你若是能够打动她,我们还会有一线生机,五条性命都悬于你一人之手,你怎么可以不答应?” 
  谢灵运道:“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为何不是你们三人中的一个?” 
  无双道:“梁处仁是一位饱学的才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们三人如何能与谢家弟子相比?” 
  刘裕道:“正是,我可以行军布阵,但若是叫我弹琴写诗,那还不如杀了我呢。” 
  谢灵运无可奈何,“虽然我曾经看过曾祖派人收辑的祝义妇事略,但假冒一个人,可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无双道:“蝶衣曾经将你掳到过此地,想必她也怀疑过你是梁处仁的转世,你也不必一定要刻意表示出你是或者不是,只要努力使你自己象梁处仁就可以了。”她从腰间解下囚牛笳,交给谢灵运道:“你会不会吹笳?” 
  谢灵运点了点头,“也曾经习练过。” 
  无双道:“我刚才听她弹奏一首清溪三弄,这首曲子五十年前红极一时,而且是一首琴笛合奏曲。蝶衣用琴弹出来,却没有人吹笛相合,我猜测五十年前,他们两人必然合奏过这一曲。不如你现在便吹奏此曲试试,看是否能引起蝶衣的注意。” 
  谢灵运正想接过囚牛笳,一直站在旁边,有气无力的嘲风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抢过囚牛笳。众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只见他面颊抽搐,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囚牛笳,失声道:“囚牛,是囚牛。” 
  无双心里一动,忽然想到了汉人的一个传说。她因博览群书,虽然并非是汉人,却对汉人的历史了如指掌。她不由抬头打量嘲风,他看起来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相貌也还算俊雅。身着淡灰色的长衫,衣服的下摆破破烂烂,想必这件衣服许久没有换过了。怎么看他都象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但她却也记得他的胸口没有心跳。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他岂非太可怜了? 
  她道:“我们现在身陷在此处,还是让谢灵运先吹一吹笳试试,若是你喜欢这笳,以后送给你便是了。” 
  嘲风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笳交给谢灵运,一边还道:“你说过的话可不许反悔,以后一定要把笳送给我。” 
  无双点了点头,“说过的话怎么会反悔?” 
  谢灵运接过囚牛笳,略一沉思,他幼时就已经习练过清溪三弄,但那是用笛吹出来的,此时用笳来吹,也不知是否动听。 
  他只略做思索,便将笳放在唇边,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 
  这笳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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