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141须弥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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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141须弥芥子-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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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看到了那扇奇形状怪的门好几次,才产生了好奇心,想要看看从这门进去,会进入什么样的房间。 
他一面在想如何才能将这扇门打开,一面伸手轻轻在门上按了一下,却不料门已经应手陷了进去,接着略一用力,门就向一旁滑了开来。 
胡说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影约看清楚房间里面的情形,很奇怪地,他并没有考虑使用现代化的照明设备来将房间中的情形看得更清楚,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不那样做,他迟疑了一下,才道:“就是没有想到……或许是为了不想被现代设备破坏了这房间中的……那种气氛。” 
或许就是为了这个缘故,因为在房间中点燃了所有的油灯之后,房间中确然充满一种难以形容的神秘气氛——如果拉一些电灯进来,大放光明,这种气氛就荡然无存了。 
即使在我和胡说有这样问题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一点其实重要之极,是整个事情有继续发展的主要关键。也就是说,当时胡说如果不是那样做的话,就不会有以后的事情发生。 
所以到明白这一点的时候,胡说频频道:“天意!天意!这完全是天意!除了是天意之外,不可能是别的!” 
所有听到胡说那样说的人,对于胡说这样的说法,都没有反对。我也没有表示异议——因为所谓“天意”,本来就是一种玄之又玄的现象。所有一切的偶然,或是一切无法用普通常识来解释的事情,都可以说成为天意。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如此怪异当然也可以归诸天意。 
而我在听胡说说下去的时候,当时就感到布置这间房间的人,不但用房门的形状强烈暗示了机关开启的所在,而且也暗示了进入房间的人,去点燃油灯。因为胡说接着说,他在进入房间之后没有多久,就看到那“万年灯”的大油瓮旁,有一个架子,虽然光线非常暗淡,可是那架子金光闪闪,十分夺目。 
而架子上除了放着一去细木条之外,什么也没有。那细木条的一端,有曾经燃烧的焦痕。 
这一切情形,都产生一种暗示,使看到的人,自然而然会想到用细木条去将火引过来,点燃其它的油灯。 
做这样布置的人,显然是有意如此的,这人对心理学上的暗示作用,有非常深刻的了解,很使人佩服。这人后来使戈壁沙漠对他几乎要膜拜,认为他可以和天工大王并称双绝,那是后话了。 
由于有这样的暗示,胡说点燃油灯的动作,是“天意”还是人意,我多少有些保留。 
后来(又是后来),我和白素有一次说起这个问题,白素道:“当时胡说点燃了所有的油灯,一盏都没有漏,这就不能不说是天意了。” 
我的想法是:这些油灯,如此突出,有叫人点了一盏还想再点一盏的强大吸引力,除非不点,不然一定会将所有的油灯一起点燃的。 
不过我没有和白素继续争论下去。 
由于点燃所有油灯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所以我花了不少笔墨来说明它。 
胡说第一次进入房间,没有多久,就点燃了所有油灯,当然也看到了那幅书法。 
他也立刻认出了那是李白的那首《将进酒》。 
然而直到很多次之后,他才偶然发现,房门的形状和草书的“天”字完全一样,他感到这中间可能有关联,所以就特别注意那个“天”字。而在注意的过程中,他当然会去触摸,在若干次触摸之后,偶然有次用的力道大了一些,那个“天”字就被按得陷进墙中。胡说立刻就想到了那可能是一个机关。 
他一直将“天”字完全按进了墙中,等候机关的发动。 
可是等了又等,却什么变化都没有。 
胡说又试图去按其它的字,却没有一个可以按得动。胡说的耐性非常好,他竟然一直不离开,在等待变化的发生。 
如胡说刚才所说,变化要在三十分钟之后才有,相信能够等上三十分钟的人不是太多——因为在当时根本不能肯定是不是会有变化发生,可能等上一天,也是白等。 
然而胡说却就是有这个耐性——好像真的是天意,若当时是我,或者是温宝裕,就算按下了那个“天”字,等上三五分钟,什么动静都没有,也早就放弃了,绝不可能等上三十分钟之久的。 
我详细说明这一点,也由于它非常重要,其原因是后来才知道的,话在后面再说。 
当时胡说一面等,一面欣赏那些油灯的灯座,同时留意一切变化,至于他当时为什么坚决认定会有变化发生,他也说不上来。人的潜在感觉,非常奇妙,无从解释,有很多例子,证明如果将要发生的事情和这个人的一生命运有重大关系的话,这个人就很有可能产生强弱程度不同的预感。 
胡说那时候甚至于也说不上有什么预感,他只是感觉到要等下去,会有变化,会有变化……而且这个变化,会对以后自己的生命产生巨大的影响。 
胡说在有这种模模糊糊感觉的时候,心情很难形容,觉得空荡荡地,想抓住一些东西稳一下,然而又很清楚知道,他的精神状态非常恍惚,而就在这种情形下,他听到了墙上有声音传出来。 
胡说立刻向前走去,可是才走了一步,就立刻停止,反而很快的退到了房间外面。 
他这样的反应很正确——听到了声音,知道是机关就要启动,本来想走过去看个究竟,可是立刻想到,机关启动之后可能会有危险的善出现,例如忽然射出了许多毒箭毒矛,或者是整个天花板都压了下来,这些善都是武侠小说和一些电影中经常出现的情形。 
所以胡说立刻退出房间,就能够在有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得保安全。 
他退出了房间之后,那声响又延续了大约一分钟左右,才看到在那个“天”字的右边,墙上有四十公分见方的一块,向旁边移开,现出了看起来很奇怪地一些装置。 
那装置很难形容,胡说说的很详细,使我脑中先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可是当我亲眼看到这个装置之后,就知道胡说形容得再详细,我也无法从他的形容之中,知道这装置真正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我现在所作的形容,也是一样,尽管非常详细,也无法使各位知道那装置真正的模样,而我又无法使各位亲眼看到那装置,故而只有请各位自己多多发挥想象力,根据文字形容去设想那个装置的样子 。 
反正这个装置的样子,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作用。 
那装置,胡说当时一看,就觉得那是一个有关光学的设备,看起来,它由许多玻璃镜片组成,那些镜片形状不一,有的是方形,有的是三角形,有的是梯形……拼在一起,各自反映出房间中油灯发出的光芒,不是很明亮,可是闪耀流转不定,看起来诡异神秘,像是一只怪异的复眼。 
在那些镜片之中,只有两片是圆形的。 
这两片圆形镜片,在整个装置中间,相距大约十来公分,在镜片旁,有方形的框。 
这样的一个装置出现之后,声响也不再继续,胡说又等了一会,才向前走,自从他看到了这个装置之后,他就一直在想:这装置有什么作用?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中间的两片圆形镜片,看起来像是镜头,然而整个装置又不像是摄影设备,那么这两片圆形镜片,就应该是什么光学设备的目镜。 
这光学设备,可以是放大镜,可以是望远镜,可以是潜望镜……也可以是西洋镜。 
当胡说想象到了“西洋镜”的时候,他不由自主摇了摇头,觉得不会有这个可能——西洋镜是一种很原始的娱乐装置,通过镜头看圆片而已,谁会用那么复杂的机关,来装置一个隐秘的西洋镜! 
他的思路一直在这方面前进,所以当他来到了近前时,那两片圆形镜片的高度,很适合他凑近去看,他自然而然,就将那装置上的圆形镜片当成了光学设备的目镜,凑上眼睛去观看。 
很有必要说明一下,在胡说详详细细叙述经过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他说得如此详细的原因,是为了拖时间——拖过了三十分钟,等机关启动,那装置出现,主餐看到那个装置,比他告诉我好得多。 
而他的目的达到了,当他讲到那装置出现之时,声响传出,不多久,墙上,在那个“天”字右边,我就看到了那个装置。 
我盯住了那装置,和胡说初看到它的时候一样,不断地在设想: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而怪异的是当胡说说到“西洋镜”的时候,我也恰好想到了西洋镜,也自然而然摇头。 
在胡说说到了他凑上眼睛去看的时候,换了别人,一定不会像我那样性急,这时候还要发问,而是自己去看了。我也已经向前走去,可是同时我也问胡说:“你看到了什么?” 
胡说的神情怪异之极,甚至于在喘气,他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自己去看。 
这说明他看到的情形,一定超乎任何可以设想的怪异,这当然也是他十万火急要找我的原因。 
我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准备接受任何不可设想的怪异,将双眼凑向那两片圆形镜片,像是看望远镜一样,凝神看去。 
在开始的一秒钟,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灰蒙蒙的一片,我眨了眨眼,很快的看到在那一片灰暗的光线之中,另有天地,我在那一刹间,只觉得好笑——刚才我曾经想到过“西洋镜”,当时只感到这种想法可笑荒诞之极,然而这时候当我眼前渐渐出现情景,却正如同看西洋镜一样。 
我看出去,从灰色一片到渐渐有情景出现,并不是原来没有情景,而是情景原来就在,只是一开始的时候,我的眼睛还没有能够适应那种光线,所以要等到我自然调整了视觉感应之后,才能够看到情景。 
说看出去的情形像是看西洋镜,其实粗糙了一些,更确切的形容应该是像在看一种立体幻灯片——由两张幻灯片,通过简单的光学组合,将视像合在一起,在视觉上造成立体的效果。 
这时候我看出去看到的就是实实在在的立体景象,就像是看到了实景一样。 
我的祖母首先被吸引在一个人体上——要过了至少一分钟,我才能够将视线移开,去看其它可以看到的地方。 
所以我首先形容那个人体。 
那是一个女人的裸体,完全赤裸,一丝不挂,她以侧卧的姿态,一手撑头,脸向上,可以看到她半边脸,和她的背部、细腰、浑圆的臀部和修长的腿。 
她的身体,是无懈可击的美丽,她的脸,也有令人震惊的艳光,一头长发,松松地挽了一个髻,侧卧的姿态是如此美妙,形成一幅绝顶的美人图。 
在这之前,我设想过许多我会看到的怪异情景,绝对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个裸女! 
在那大约一分钟(也可能更久)视线完全被吸引期间,感觉之奇特,真是难以形容。奇特并不是来自裸女本身,而是我在想:是什么样的设备,使人看到了她? 
她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 
是相片?是图画?是雕塑? 
我甚至于想到:是真人? 
想到是真人,实在非常荒唐,可是却又非常自然地产生这样的想法。因为看到的情景,实在太像真的了。 
那美人虽然一动不动,可是完完全全给人以活人的感觉——她闭着眼,然而分明她的眼皮像是有微微地颤动,然而要看清楚是不是真有这样颤动的时候,却又捕捉不到任何迹象。 
更给人有这样感觉的,是她长长的睫毛,她双眼闭着,睫毛看来也就格外长,微向上,简直就是活的。 
而她全身的肌肤如此细润滑腻,宛如粉妆玉琢,又使我感到那是一尊非常精工制成的瓷像——只有极精细的瓷器,才会在暗淡的光线下,发出这样柔和的、薄薄的一层光辉,这层不可捉摸的光辉甚至于会缓缓地流转。 
然而看仔细了,却又可以知道那美女绝对不是瓷像——工艺再精细的瓷像,也无法使皮肤上出现似有还无的柔毛! 
之所以让我感到“似有还无”,是由于一来光线不是很明亮,二来看起来客她的距离相当远,估计那美人是在五六公尺之外,所以看不十分真切。 
我相信如果在近距离,光线足够的话,一定可以看清楚她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 
由于有这样的情形,所以就排除了那是塑像的可能,不论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塑像,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目前的景象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那是真人。 
然而那是真的话,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二是:那是解像度很高的图片显示,而且是立体显示。 
确然这个假设可以成立,然而考虑到这一切设置的年代,可能连摄影术都还没有发明,那就似乎也太不可思议。 
我的思绪非常紊乱,完全没有中心,过了好一会,我的视线才能勉强从那美人好看之极的胴体上,渐渐移开。这才发现,在那美人四周,都是灰色一片,什么也没有。而美人是侧躺在一幅乳白色的丝绸上,那幅丝绸看来给人很柔软的感觉。 
我完全无法对看到的情形,做出任何假设,只是觉得奇怪之极,好像进入了梦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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