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2-一万封信》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942-一万封信- 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女儿说:“结婚两年多了,丈夫外出了十个月;我的月经自15岁时来潮,一般都是28~38天一次,只有前两个月30天一次,这次又过35天了。”    
    医生说:“给你做输卵管通水术。”    
    女儿问:“月经过30多天了,能通水吗?”    
    医生说:“什么时间都能通,通完水之后,给你带些坐胎药,保证你生个白胖小子。”    
    女儿一听非常高兴。    
    医生接着又说:“三月孩不过年,到春节你就抱上娃娃啦。”    
    女儿在1993年3月16日,愉快地在南阳某诊所接受了输卵管通水术,术中女儿腹痛难忍,一直大喊大叫,医生给她打了一支止痛针,休息了一天,腹痛好些,发现阴道少量出血,女儿在该诊所买了1000多元“促孕药”,高兴地回家了。到家第三天阴道出血停止,她更高兴,天天期盼着“贵子”的降临。    
    13天后,即3月29日下午,女儿感到突然腹痛,像刀割一样,刹那间她晕倒在地上。抬进医院,大夫检查后说:女儿怀孕40多天了,怀的是宫外孕,现在已破裂出血了,在肚子里堆积了很多血,需要立即手术,输血抢救。女儿是“AB型”血,血源稀少,赶快到某某血站取来5袋血,给女儿输上,她慢慢地清醒了,大夫、护士忙碌了大半夜,都为女儿转危为安而高兴。    
    术后第9天女儿出院了,两个多月后,到了初夏的5∽6月份,她开始发烧、咳嗽、腹泻,住了两次医院,自认为手术后身体虚弱,没有在意。    
    1993年入秋以后,女儿的身体稍有好转,但与以前相比,仍是较差;乏力、多汗。医生诊断为“阴虚”,吃了几十剂中药,身体基本恢复了。    
    1995年4月女儿怀孕了,全家人有说不出的高兴与喜悦。天天休息,想吃啥买啥,营养品买了一大堆,但她的饮食量一直不好。1996年元月15日女儿正常分娩一男婴,本来是件大喜事,可是婴儿长得太小了,体重只有3市斤8两,又黑又瘦,哭声微弱,吃奶也很困难,经常住医院打点滴。因此,谁也高兴不起来!    
    5月底女儿又一次病倒了,家人以为她照顾孩子累的,于是请来位亲戚帮忙。女儿休息增多了,但发烧越来越高,有时体温高达40度,烂嘴,不能进食,日渐消瘦,三个月后她变得像个“非洲难民”。这样一来女儿母子二人已成了医院的常客,全家只有5口人,两个慢性病病人,对本来并不富裕的家庭来说,花空了多年来的积蓄,而母子二人的病情越来越重。    
    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与艾滋病病人的实况女儿一狠心,卖去了家中值钱的物品,拿着5000多元钱,1997年7月14日,让丈夫抱着一岁半的儿子,三口人赴北京求医。在北京检查结果:女儿和儿子害得都是“晚期艾滋病”,她丈夫是艾滋病的带毒者,三口人一下子蔫了,美满幸福的小家庭,眼看就要灯灭、云散!!    
    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清楚,女儿三年前因患宫外孕输了黑血站的2000毫升血。在她输血三个月后已出现过艾滋病感染的“窗口期”症状。由于她们对艾滋病很生疏未能引起注意;我的外孙是母胎传播的,称为“垂直传播”,她丈夫是性传播。女儿全家是极其可悲的,这一血的教训,归根结底,造成女儿输血的病源是宫外孕,造成她患宫外孕的祸根是“庸医”做输卵管通水术。在医学临床上做输卵管通水检查,必须在月经过后7天以内,否则会引起内膜异位症,怀孕会造成宫外孕或流产等。而女儿已停经35天,这位“高明医生”还给她做输卵管通水术,术中女儿腹痛难忍,已说明了女儿患宫外孕是庸医所为。因宫外孕失血过多,抢救时大量输血,而感染了艾滋病病毒,可怜的无辜者,被艾魔夺去了女儿三口之家的生命!    
    他和他快要离开人间的妻子和家人我的外孙在1997年12月21日死去了;女儿痛不欲生,病情加重。1998年元月5日她也走完了28岁的人生历程;她丈夫从此一病不起,而又被艾魔煎熬了一年多,1999年2月17日也命归黄泉。我恨透了非法采血的黑血站,更恨那些为了骗钱,专治不孕症的庸医们!    
    我自28岁守寡,那时女儿才3岁,而我们母女相依为命,含辛茹苦,把女儿拉扯成人。现在女儿及全家三口都被“艾魔”夺走了,留下我这年过半百的“孤寡老人”,终日以泪洗面。我已心灰意冷,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我恳求笔者(您)把女儿全家受害的情况公布于世。因艾滋病病毒污染血源,(血站、血库)造成艾滋病病毒凶残的传播,这不会是偶然的一例或几例,更不是只有我们这一家的悲剧,这只是冰山的一角,冰山的全面目,谁又能知道呢?某某血站供出了多少血,害了多少人?类似这样的血站又有多少呢?警告世人要对艾滋病设防。我希望作者(您)不要透露我的姓名和地址。    
                                                                                    某某    
                                                                                    2000年3月    
    笔者看完何母来信之后,愤恨不已。类似这类事情太多了。    
    2000年10月31日,我们一行三人赴程老村,该村是艾滋病重灾区,那里的赵医生,走村串户,多年来为艾滋病病人送药、打针、输液,每天置身于艾滋病病人身边,为他们尽心尽力地服务。这天上午我们找到赵医生询问艾滋病病人的情况时,他一连说出几十人的姓名,其中已死去的有十几人,他还指着对面的小理发屋说:“理发店的老板才32岁,前天才死。门口流泪的老太太是他妈。”    
    赵医生热情地骑着摩托车,带我去村里看看。翻过几道沟和水坑,半小时后,我们到了一户老夫妻家。两位老人均已80多岁了,身体还好,老太太正在院内扫地。老汉热情地把我们迎进院里,指着三间瓦房说:“这房是娃们卖血挣钱盖的,他俩走了,我俩守着这座房和他们的两个孩子过日子,俺俩年纪太大了,不能下地干活,全凭亲戚们救济粮食吃。”老汉还指着赵医生告诉我:“娃有病时吃药欠诊所的钱,一年多了也没有还上。”这里的艾滋病太多了,乡亲们一直欠账,诊所也支撑不住要关门了,这个情况赵医生曾向我谈起过。看着两位老人泪眼婆娑,赵医生向我解释:“这两位老人怕咱们是来要账的……”。    
    说话间,蹦蹦跳跳地进来了两个蓬头垢面的小孩,有八九岁的样子。他们一进门就嚷着要吃馍。老太太流着泪说:“今天没有馍,锅里只有黄糊糊(玉米粥)。”两个孩子也不说什么,掂起碗来争着往碗里盛粥,盛了一大碗粥蹲在墙根,大口大口地吃,没有菜,更别说肉了。我们看了非常难过,准备告辞。我拿出两张50元的人民币递给孩子。老太太说:“天冷了,孩子还没有棉袄,这下可好了……”这时我才注意到,两个孩子还光着小脚……    
    老汉送我们出院门时说:“俺俩年龄太大了,能活几天呢?孩子的姑姑、叔叔都因艾滋病死去了。他们有个姨,家里孩子多,生活也不好,她也害有那个病(艾滋病)。”走了很远,我内心还很难平静,他们太难过了。    
    赵医生说这两位老人和孩子都去市里防疫站化验过艾滋病抗体,都是“阴性”,他们未感染艾滋病。    
    吃过午饭后,我们又去了张坡楼,见到了张庭豪和他的奶奶。小庭豪才4岁,父亲因艾滋病已死一年多了,母亲改嫁不知去向。小庭豪68岁的奶奶带着她生活,奶奶一对小脚,不能下田间劳动,只能靠他姑姑送些粮食生活。周围的人们谁见谁躲,怕他带有HIV病毒,有些人甚至连话也不敢对他说!我问庭豪的情况,村医告诉我说他们检查过了,他们的艾滋病抗体都呈“阴性”,他们没有感染艾滋病病毒。    
    午后我们又走进另一村庄时,路上遇到两个小孩。相距十几米小孩就和我们招手,我问,这孩子为什么这样好客,一个艾滋病病毒携带者说:“她父母都因艾滋病死了。男孩10岁,女孩6岁,现在跟着他们65岁的奶奶生活,因为他们知道外来人会援助他们,所以他们特别欢迎外来的陌生人。”    
    这些老人们,不但个人生活无着落,而且还要负担子女留下的遗孤。面对现状,他们很无奈,只会痛哭。有人问现今有多少这样的老人,我只能实话实说:太多了,无可计数。他们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弱势群体,人们呵!关心他们,伸出援助之手吧!    
    


第二章 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与艾滋病病人的实况7 两对夫妻的“毁灭”

    1999年9月的一天,我在某艾滋村,初次见到大程二程时,他们身体状况较棒。大程的妻子张珍身体较弱,但精神还好,说不出有什么疾病,他们结婚十多年了,有三个孩子。    
    村里人告诉我说,不幸的是大程夫妻和二程,他们从1993年到1995年多次在县内血站卖血。前几天,他们在县防疫站化验艾滋病病毒抗体呈“阳性”,三人均已感染艾滋病,而三个孩子均为“阴性”,说明没有艾滋病。    
    “血祸”带来诈骗灾    
    尊敬的高教授:    
    您好!    
    您寄来的300元爱心钱早已收到。本应该及时给你回音,但因我爱人张珍身患重病,在驻马店医院救治;实在抽不出空写回信,因此一直拖到今天,心里实在抱歉。    
    尊敬的高教授,您寄来的不仅仅是300元钱,在我们的心里,它不仅仅是钱,还是一片爱心。你我一无亲,二无故,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您向我们伸出了援助之手,给予我们无私的奉献,这使我们全家都感动万分。我们夫妇和儿女们都将永世不忘您的恩德。    
    农村有句俗话叫“饱汉子一斗,饿汉子一口”。您在我们经济最困难的时候寄来的钱,对有钱人来说是不惊人的,但对我们这个经济十分困难的家庭来讲,真是雪中送炭。因为没有一分钱,医院就不给一分钱的药。您寄来的钱可以说是救了我妻子的生命,延长了我妻子的人生道路,使我们的家庭多一天的团聚。因此,我们千言万语也说不完对您的感激之情。只能汇成一句话:“尊敬的高教授,您的爱心我领了,我们永远难忘您。”    
    最崇高的敬礼!    
                                                                                 某某    
                                                                             2001年7月28日    
    2000年3月我第二次去时,大程妻发烧,阴道出血已3~4个月了。大程对他妻子很好,整天领着她看医生、吃药,只要听说能治这种病,他就去看,去取药吃。没钱了,把家中能换钱的东西都卖了,弄得家徒四壁,能借来钱的地方,他都借了,能要的钱都要了,还欠下3万多元钱的债。    
    大程和妻子张某都害了艾滋病,他们有三个孩子,为了活命他们到处求医。大程为了给妻子治病,花空了所有的积蓄,三个孩子因无钱交学费,都辍学了。    
    2001年全年我曾给过他4次钱,共1050元。他拿着大把的钱找骗子给妻子买药酒喝,喝晕了再去卫生室输液、买药丸吃,吃得拉肚子下不了床,可是最终她的病也没有被治好,于2002年元月20日死去。    
    2002年3月30日大程带着他8岁的女儿明明来到了作者家里,他形容消瘦,已出现了恶液质。大程对我说:“高老师,他妈走了快百天啦。我也快走了,这是我最小的女儿明明,才8岁,请你给他找个吃饭的地方,她饿不死,我在阴间也放心了。”小女孩明明站在那儿一直流泪,孩子很瘦小,一点儿也不像8岁的孩子。大程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化验单给我,上面写着“程明明,血艾滋病病毒抗体‘阴性’”——孩子无病。    
    正巧,我有个中学同学苏老师在场,她的女儿不会生育,已40多岁了。苏愿将孩子领到她家抚养。第二天大程临走时说:“我把明明带回去,到她妈坟前烧个纸,给她说一声,我把明明再送回郑州来,同时带来她的户口。”苏老师很高兴,当即送他路费,并租车送他到汽车站。大程到家第二天因病情加重,已不会说话了。    
    2002年4月10日,大程少气无力地打来电话说:“我这几天好一些,待能走路了,我把明明送给苏奶奶,请告诉她,一定要收下明明!”5月14日大程死了,他临死时一直念叨着说:“我的孩子怎么办呢?”在他身后还留下几万元的债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