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2-一万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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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2-一万封信-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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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的成人照料和保护孤儿,增加提供适当的咨询和心理帮助,确保受艾滋病影响的家庭的孤儿和其他儿童一样,平等地入学和获得社会保健服务。保护孤儿不受虐待、歧视。”    
    2003年世界银行人类发展网络首席经济学家发表报告说:“应该把艾滋病从纯粹是卫生部的职责扩大为整个国家的经济问题,使财政部长、教育部长在决策时清楚地知道,艾滋病也是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第三章 艾滋遗属的现状2 他们的生活现状

    艾滋孤儿在全国各大辞典上查不到这一名词,但顾名思义,他是被艾滋病夺取生命人们的遗孤。这些艾滋孤儿怎样才能有饭吃、有衣穿、有学上、和正常儿童一样过生活呢?    
    满含热泪;两位孤儿不知未来如何生活我和很多艾滋孤儿谈过话,他们迫切希望有饭吃、有衣穿、有学上。他们的亲人面对他们这些微小又合理的要求却显得很无奈。2001年4月30日我在某疫区一个小学调查,100多名学生中有29个艾滋孤儿。当时有个姓董的9岁女孩,眼泪汪汪地拉着我的手说:“高奶奶,您救救我妈吧,我不能没有妈妈,我爸去年害那个病(艾滋病)死了,我不能再失去妈妈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在场的人无不流泪……    
    2001年12月下旬的一天,一位艾滋病病人给我打电话,说农村太冷了,有的艾滋孤儿还没有棉衣,有的孤儿手、脚都冻烂了。我很快给孩子们捎去了几十件衣服,但孩子数量太多了,这仅是“杯水车薪”。他们被笼罩在艾滋阴影下,谁能理解、关心这些无辜的孩子呢?    
    冬冬的自述    
    亲爱的奶奶:    
    你好!我想给您说说心里话,我是一个悲伤的女孩。    
    现在是一个富有朝气的时代,每个人都沐浴在朝阳中,在不断地奋斗,国际市场上充满了竞争,惟有我自己却毫无心情,沉醉在痛苦中。也许还有人问,这是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每当我看见别人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候,不由(得)更加痛苦起来,不由得想起自己的身世来。艾滋病遗属的现状    
    我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农民家庭里。我爸爸妈妈是朴实忠厚的人。曾经,我有个充满欢乐、幸福、美满的家,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为了生存,爸爸不得不外出去打工,当时,我只有十岁,弟弟,就更不用说了。那时的家,里外只有靠妈妈一个人奔波、操劳。    
    由于苍天无情,整天下雨,我妈只得踏着泥泞的路,一走一滑地向前走。看着妈妈艰难地行走,可怜的妈妈又加上腰疼,我更加痛苦。于是,我轻轻地走到妈妈拉的车后面,偷偷帮她推,结果,没过几分钟却被妈妈发现了,她却用和蔼的语气说:“你太小了,还不能干活,还是回家好好学习吧!”可我回答的时候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思想感情的潮水都在不停地溢出并且说:“妈妈,我帮帮你!”可妈妈还是坚持不让我干(活),身在病痛中的妈妈为了不让别人嘲笑,仍然咬着牙,坚持干。可是,到了把庄稼收了回来的时候,谁能想得到呢?妈妈又累得开始不停地吐起血来。    
    当时,家里只有我和弟弟在家看着妈妈,看着妈妈累成这样,不由心痛起来,一个念头不停地回荡在我的心里,为什么痛苦都让我的妈妈来承担呢?为什么苍天那样的无情呢?当我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我就偷偷地去打听爸爸的消息,听别人说,可怜的爸爸在那边由于没有找到挣钱的门路,为了维持生命,只得在那里捡点破烂卖了换点东西,可供充饥。就这样一日一日地过去了,我爸终于积攒了够路费的钱,才勉强地回来。    
    那是个夜晚,由于留的作业多,正在完成作业,慈善的妈妈为了不让我感觉孤独、寂寞就陪着我,不久,我的作业完成了。准备出去把灯熄灭的时候,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人站在我家的门外,乱蓬蓬的头发,黑幽幽的皮肤,我很害怕,就失声而出,喊了几声妈妈。当我看见妈妈从当屋里走出来的时候,我才敢轻轻的向门口挪动,因为妈妈给我精神上的鼓舞,当我听见爸爸的声音,不由得眼睛里直冒金花,仔细一看这不是我爸爸吗?他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变得苍老了许多。回到屋里,爸爸坐在椅子上就哭,没有赚到钱。我妈妈说:“不要哭,你是个大丈夫,收庄稼的时候,再难我也没有哭呢。人生有赚不完的钱。”于是,爸爸就不哭了。    
    不久,妈妈的病也轻了。妈妈把她积攒下来的200元钱摸出来给了我爸,我爸用它买了一辆破的三轮车,整天就只靠拉人挣点钱,从那以后,整天我的家里围满了人,欢天笑语充满了整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可是,谁能预料得到呢?就在我上初一的时候,一个弥天大祸从天而降,进到我们这个美满的家庭。就在这一年里,由于爸爸病倒了,不能干活,家里没有了经济来源,家里上下全靠我妈妈来操劳。    
    突然,我家的地位也变得低下了许多,家庭也变得冷清了许多。每当我们从别人身边走过的时候,别人总要发出一阵笑声,每当爸爸坐在外面的时候,别人都嫌他老是咳嗽、吐痰,吐的脏。当时,我的心情就更加悲痛,谁知爸爸妈妈又有多么的悲痛呀!爸爸被病折磨得死去活来,你们没有同情心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当面来伤他的自尊心呢?    
    妈妈呢,整天为这个家操劳,每当我们受到嘲笑的时候,她的心情又会如何呢?有几次,我见爸爸妈妈曾经流过泪,要是爸爸妈妈没有那么痛苦又怎么会流泪呢?可想而知,他们痛苦到何等的境界呀!开始爸爸的身上起满了许多红点点,痒得厉害,就去小诊所诊治,医生说是湿疹,给他开了两天的药。吃了药之后,身上出的红点点下去了,可是他又发起烧来。医生给他打了一针,退烧了,又转为气喘、咳嗽、呼吸困难,呼吸也深长了许多,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去了大医院,做了化验。化验单显示,艾滋病(病毒抗体)“阳性”,医生说:“艾滋病。”当我知道它严重到什么程度的时候,自己好像在油锅里煎熬,魔鬼般的“艾滋病”宛如吸血鬼一般,潜伏在爸爸的身体里。    
    艾滋病是怎样产生的呢?是由于卖血造成的,也许有人问,为什么要卖血呢?那是好几年前,我刚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全国到处设立血站,爸爸妈妈为了让我们读书,不得不卖血,可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卖血宛如一把藏在衣服下的刺刀,狠狠地刺入他们的身体,使这些朴实忠厚的人民坠入万丈深渊呢?不知不觉爸爸瘦了许多,脸色也苍黄了许多,我更为痛苦,时常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流泪。    
    从此,我开始进入痛苦的世界。随着时光的流逝,逐渐到了升初二的时候,由于家里没有经济来源,被迫失了学。从那以后,妈妈就把痛苦全放在自己的身上,拼命地干活,每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她就扛着锄头,走向田野。有时,为了干活甚至忘了吃饭,夏天气温高达40多度,干燥得地面裂开了缝,可是她仍在那坚持不懈地干(活),就这样整整地煎熬了一个暑假。    
    由于妈妈本身也卖了血又加上劳累,一个微弱的身体终于又撑不住了,开始病了起来,病的起始也是发烧,气喘。医生说:“非得住院,肺里面有炎症,也是艾滋病。”当我听到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吓得昏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苏醒过来,当我醒来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由于家中没钱,爸爸、妈妈全靠吃点便宜的消炎药,从那以后,家里的重担全落到了我身上。每天5、6点就起来做饭,给爸爸妈妈洗衣裳。只要爸爸妈妈的病能好,再苦我也不感觉苦,没过了多久,家里却发生了让人难以预料的事,那就是我最亲的亲人离我们远去了。    
    后来,由于碰见了好心的奶奶——高耀洁教授的大力帮助以后,我才重新踏进学校的大门,获得了求知的机会。    
    现在,我的家里由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变成一个冷冷清清的家,由原来每当放学回来就能看见爸爸妈妈的身影变成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由原来爸爸妈妈对我的体贴照顾,变成无人关怀,每当我自己独守住一个大庭院的时候,我的心是多么的痛苦,我多么的想喊声爸爸、妈妈呀!可是在白天怕别人嘲笑,只好在夜晚偷偷地喊,我想高声对世界说:“妈妈我想你,我好想好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好想看到你们的面容,好想好想听到你们的声音,好想您(你)们给我们一点关怀,一点爱,哪怕是一秒钟,仅仅是一秒钟呀!妈妈你听到我的心声了吗?”    
                                                                       冬冬    
                                                                   2001年9月26日    
    “监护人”对他们好吗    
    尊敬的高奶奶:    
    您好!    
    您的来信已经收到了,自从父母死去,我们兄妹三人就和70多岁的奶奶生活在一起,有时我们也去舅舅家,现在只有我和小妹妹在上学了。冬天刚来的时候,舅妈就给我们兄妹三人各做了一件棉衣,由于今年冬天冷,我们兄妹三人的手都被冻烂,想起这些,我们就痛苦地想哭。我现在小学五年级上学,其他的我也不知该怎么写。    
    最后我祝愿高奶奶身体健康,新年快乐。    
                                                                       马斌(化名)    
                                                                     2001年12月28日    
    冬冬原来的家——屋外自2002年以来,作者发现有些艾滋孤儿的遭遇更令人痛心,他们现在已不是单纯的少吃无穿、生活无着,而是出现了更离奇的遭遇。他们的父母因艾滋病双亡,而时下人们对艾滋病知识了解甚少,他们不敢接近这些无辜、无病的孩子们,怕染上艾滋病。    
    孤儿的亲属们呢?把孩子当成摇钱树,逼迫孩子写信或当面给好心人要钱或要物,更多的是逼孩子打工挣钱,那些13~14岁的小男孩,被迫出去做苦力,不少孩子在工地上、河滩上装卸石子或挖沙,稍有怠慢还要挨骂、挨打。如马斌,他的父母双亡,留下三男一女共4个孩子,老大17岁,老二15岁,已辍学外出打工两年多了,小马斌才13岁,正在读小学5年级。每学期我都给他寄学费,一直三个学期,可是他伯父伯母不让他读书,叫他去河滩装卸石子挣钱!这种现象并非小马斌一人,有的好心人情愿供应孩子读书、生活,他们的亲属却不同意,他们一心想拿孩子来赚钱……已经发现有的孩子受不了这种重体力劳动,流落到社会上偷盗,被判劳动教养。    
    冬冬原来的家——屋里有人问我,河南究竟有多少艾滋孤儿,我无法说出一个准确的数字。只记得我每每在艾滋病村调查时,家家户户满眼看到的不是艾滋病病毒携带者就是艾滋病病人。有病人就有死亡,他们身后留下的就有孤儿。    
    本人从事“防艾”工作8年,走过十几个县(市),几十个乡(镇);几百个村庄,见过几千名艾滋病病毒携带者/艾滋病病人,从实践调查中发现这些病人都是非过失感染。    
    自1999年以来,我开始了解艾滋病疫区的情况,我首先去了上蔡县,继而又去了十几个县,还有几个县未能完全深入下去,只是见过几个或几十个病人。凡是我到过的地方,我都到病人床前问长问短,了解情况,记录现状,并拍照留念。    
    当我出这家进那家,每户在床上躺的艾滋病病人不是一个就是两个,有的全户没有一个健康人!这些艾滋病病人们走了(死去)!留下的是:高堂父母、丈夫或妻子,更可怜的是孩子。他们的父母在生病期间,花光了家产。他们死之后,家中一无所有,又因沾染了“艾滋”二字,很少人敢接近他们。许多人错误地把他们看成艾滋病人,种种歧视、羞辱、贫困,其惨状让笔者无法形容。    
    2000年9月12日,我去某村庄,村民谈论艾滋病像谈“感冒”一样无拘无束,毫无恐惧感。就在这个村里,我见到了艾滋病病人吴拢。她才28岁,待人非常热情,临别时她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地说:“高大夫,你不要走了;我给你煮花生吃……”我再三解释她才放开手。我走时,她拉着她在家的三个孩子一直站在门外送我。    
    10月31日,我再一次到该村时,见到的却是她的一座新坟和穿着重孝服的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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