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深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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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深圳之心-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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皙的皮肤显得愈加苍白,人更加瘦弱了。

我相信自己对她已没有了过去的狂热,内心的伤口已被时间抚平。但我却不能把眼光离开她的身体,如果没有冲动那是骗人的鬼话。

当江楠看到一个衣衫不整表情冷漠的男子站在她身边注视她的时候,她认出了我,从开始的震惊、痴呆的目光逐渐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眼眶中浸满了泪水。我那一刻似乎又看到她过去的影子,甜美、温柔、优雅和亲切。她朝我走了过来,坚定中带着羞涩。

“你好!”她用颤抖的嗓音开场。

“你好!”我恭敬礼貌但冷淡无比。

“你过得好吗?”她动情地问。

“怎么说呢?还可以吧,没有死。”

“你还象以前那样尖刻!”她抹掉眼泪笑着说。

“对某些人必须这样!”我回敬她。

“你现在在哪上班?”她似乎没有听到我对她的讥讽。

“无职无业,我在找工作。”

“噢!”她象是明白地点点头。

“你现在住哪?”她问。

“露宿街头!”

“怎么可能?”她惊讶地看着我。

“有什么不可能,你看我这个样子象有钱租房的人吗?”我自嘲地说。

她眼眶里又涌出泪水,“你怎么变成这样?真不敢相信!”

“世事难料啊!”

“这一年你都去哪里了?”

“天南地北,全国乱跑。”

“我给你公司打电话,他们说你辞职了!”

“什么时候?”

“大约半年前吧。”

“那我早离开了。”

“你为何不与我联系?”她问。

“有什么可联系的?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依然是好朋友。”

“是吗?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我用讥讽的语调说。

“你还在恨我!”

“干嘛恨你?过去的记忆早被时间风干了。”

她默默不语,一会她象是鼓足了勇气。

“你没有钱,对吗?”

“问这干嘛?”

她快速地打开包,取出钱夹,“这些给你。”江楠给我一叠钞票。

我把她的手挡开,“干嘛?你以为我是乞丐吗?”我冷冷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你头发这么长,蓬头垢面,让人看了伤心。”她动情地说。

“是吗?我倒没有这种感觉。”

“你能感觉出什么?你只能给我发脾气。”她拉开我的上衣口袋把钱塞进去。

我还能怎样,在那一刻我似乎失去了对江楠的所有愤怒和仇恨,爱使我对她无可奈何。

“你没吃饭吧!”她问。

“吃了!”

“你一定没吃饭!”她似乎什么都知道。她拽着我的胳膊把我连推带搡拖进路边的一家餐厅。

我们相对而坐,她快速地点了几个菜,给我清洗了茶杯,把茶斟满。然后抓着我的左手,“你瘦了,更黑了,只不过似乎比以前成熟、健壮了。”

我默默不语。

她眼里泛起泪花,语调伤感,“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很难过你现在这样。”

我知道她是在吐露内心的真实情感,但我已不是容易激动的年轻人了,这一年我经历的磨难已使我很难被感情的旋涡左右。我看着江楠苍白甜美的面庞,那曾使我心醉神迷的眼睛,我知道即便自己内心依然爱她,也不会轻易被感情左右。

“其实我并不象你想得那样可怜。我这一年过得很充实,结交了不少朋友,也开阔了眼界,关键是我学到了许多东西。”我轻描淡写自己一年的苦难历程,在她面前我不想寻找可怜和同情。

“你有什么打算吗?”她问。

“我刚从内地回来。我拿到一个网络工程项目的合作意向,这次到深圳是想找合作伙伴。”

“你做生意了?”她瞪大眼睛看着我。

“还不能说做,只是刚开始。”

“合作伙伴找到了吗?”

“还没有,只不过有几个公司愿意和我谈。”

“希望大吗?”

“不知道!有些事需要听天由命。”

“看不出你还有宿命的观点!”她笑着说。

“是啊!以前有个道士给我算过一命,说我能成大器,发大财。”

“真的吗?”她好奇地问。

“骗你干嘛?只不过我不能和姓中带水,属鼠的女人在一起,她是我的克星。”

江楠听了这话一震,挂在脸上的笑容突然被凝结住了。

“是说我吧!”她胆怯地问。

我哈哈大笑,“你相信么?”

“你在骗我!”她也笑了起来,笑得泪花直流。

“我没有骗你,只不过我根本不相信。我说我有破身丧命之灾,可我和你在一起一年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所以我猜他当时在蒙我。”

“他还说你什么?”

“说我必须找一个姓中带金,属猴的女子会事业发达。”

“哦!这还挺新鲜,我想想谁姓中带金。有哪些是带金的姓?”

“金、钱、钟、刘等等。”

“属猴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岁左右吧。”

“我想想看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她真开始思索。

“不用费心了,我现在对女人没兴趣。还是谈谈你婚后的生活吧!”

她犹豫了片刻,淡淡地说,“我呢?就那样吧!”

“高畅对你好吗?”我问。

“还可以吧!”

“你有孩子吗?”

“还没有!”

“干嘛不要?你年龄也不小了。”

她目光中突然有了一种难以察觉的烦躁,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岔开话题问我:“谈谈你这一年多的经历吧!”

我于是把自己如何与老板吵翻,离开电脑公司,如何帮一个朋友到外地搞单,以及东奔西跑的经历大致谈了一下。



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度过了一个下午。我似乎忘却了以前的不愉快,而江楠对我依然怀着旧日的情感。经过一年多艰苦疲惫的奔波之后我在她身边有了一种游子归来的感觉,似乎从江楠身上找到那种女性的温馨和甜蜜。

在分手的时候我们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拥抱在一起,她象长久以来未有与男人接触一样,充满激情和冲动,浑身在颤抖。

江楠把她的手机号码给了我,再三叮嘱我找到住处以后立即通知她,我答应了。



我在福田区找了一处住所,离深南大道不远。这次我选的是个独立门户的一室一厅,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一时也说不清。

第三天上午我给江楠的手机打电话,她接了。我告诉了江楠我的地址,她即刻就赶来了,一进房间就扑到我怀里,紧紧把我搂住,疯狂地亲吻我,我感到她对我的渴望和期待。不知为什么,我回应了她的亲昵,亲吻和抚摸她。之后我们倒在床上,一切都是那样顺其自然。

“我爱你!小男孩。”她把我抱住的时候不断地念叨这句话。“我太爱你了!”

“那你就不应该嫁给高畅。”我平静地对她说。

“你还在生我的气?”

“也许吧!”

“我很高兴!这说明你爱我。”她现在什么话都能朝好的方向理解。

“你爱我吗?”她问,怀着热切的期待。

“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才问你!”

“应当爱吧!”

“爱我有多深?”

“和你差不多!”说这话的时候我在想面前这个女人对我的爱能到哪一步。

“我很高兴你这样说。但我还是不相信,你说话时没有热情。”江楠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

我笑了笑,没有去打消她的疑问。

“我又和你在一起了。真是太好了!”她说,“你不要再走了,好吗?”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冷笑了一下,“你真喜欢与我在一起?”

“你干嘛冷笑呢?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我实际上怀疑江楠喜欢我到底能持续多久。

江楠满足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我去吻她,但我没有,只是看她覆盖在眼帘上的睫毛,长长的带着弧度的黑色线条。我想如果她完全是属于我该多好,可是我似乎注定要做一个偷别人老婆的男人;一个不能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男人,这是多么可悲事情。她只能是我心中的妻子,但在法律和道德上她则属于另外一个男人,我和江楠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偷情,干出卑鄙龌龊的事情,我真是恨自己太无能,连自己的爱人都不能保住,何谈理想和抱负。

从这以后,江楠每个星期都要到我这里三四次,我们恢复了以前热恋时的温情蜜意。我虽然在感情上重找回了一点自我,但我的投资计划一直没有着落,而我的生活一直由江楠来供给,这使我很苦恼。

“不能这样下去!”有一天我对江楠说。

“什么不能这样?”

“我不能依靠你来养活。”

她微笑了,“怎么了?伤了你的自尊心了?”

“这不是自尊心的问题,这是关系到男人能力的问题。”

“那么你说该怎样?我被你养活你就感到好受了吗?”江楠用开玩笑的口气问。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是否认为女人天生就应该被男人养活?”

“那当然!”

“没想到我的大思想家竟然有如此傲慢的生活态度。对待我就象对待笼中的鸟一样,你不觉得你太轻看女人了吗?”

“女人嘛总归是要依附于男人的。不是我轻看女人,而是女人对事物的看法和生活的态度都太感情化,太脆弱,缺少思辩的能力,意志不够坚强,目光短浅,容易悲悲切切。即便象你这样有能力干出大事业的女人,都不能摆脱世俗的生活观念,其实从你身上我彻底明了了女人的懦弱和肤浅。”

江楠脸色变得很难看,她转过了身不再与我说话。

“怎么?我说到关键的地方你就回避了。”我嘲笑她。

她转过身似乎想要反驳我,但她强忍着改变了话题,“你下午还要出去吗?”她问。

“对!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工作进展的情况。”

说到工作我感到很乏味,因为这是我伤心的事情,“我现在很倒霉!不知为什么?前期谈得很好的合作人,现在突然改变了主意。真让人不可思议!”

“是哪家公司?”她问。

“好几家都是如此。”

“这几家叫什么名字?”

“你知道名字要干什么?”我问。

“我想看看是否与我有过业务关系。”

“想帮助我?”

“帮帮你不行吗?”

“可以!”

“那你告诉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用审视的目光探究她心中此时的想法。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给自己的情人这样不给面子。”我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难道你就这样厌恶得到我的帮助?”

“如果换另一个女人也许我会心安理得地接受,但你不行。”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心里就是这种感觉,我非常痛恨自己从你那里得到施舍和帮助。”

江楠用非常可怕的眼光看我,然后无声地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江楠没有来,而我依然在外东奔西跑为联系合作伙伴而奔忙。直到一个星期四的下午,我回到寓所发现江楠坐在我房内的椅子上看书。

我开门进去后,她没有任何表示,身子都没有多动一下,依然在看我扔在桌子上的一本罗洛梅的著作《爱与意志》。

见江楠对我进来没有表示,于是我也很冷漠,没有与她说一句话,而是旁若无人地脱掉身上的长裤和衬衣,换上了宽松的短裤,裸露着上身到洗手间去冲凉。过了十分钟我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江楠依然在看手中的书,她象一尊雕像一样凝固在椅子上。

我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分,用梳子把头发梳理整齐。这时我感到非常口渴,于是从给自己冲了杯水,也许是我动了恻隐之心,把刚冲好水的杯子放到她的面前,然后又拿了一个杯子去给自己倒水。

“把杯子拿开!我不需要你给我施舍。”她头也不抬地说。

我被江楠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心中立刻有一种非常恼怒的感觉,我没想到她依然在对我上次的话存有嫉恨。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把桌上的杯子拿走了,而且立刻把杯中的水灌到肚子里,即便有一点热,但依然畅饮,咕嘟咕嘟的喝水声很是响亮。

江楠似乎没有被我这种夸张的举动所打动,根本就没有任何被羞辱或是尴尬的表情浮现出来,她非常镇定,继续看她的书。

我本没有要和她怄气的意思。看到她很严肃认真的样子,心里有点可怜她。也许我对她太刻薄了些。我想,江楠今天到我这来,已经表明要与我和解的意思,只不过不愿意太过于低贱罢了。她是想让我退一步,这样她就可以有个台阶下了。

然而我不愿意给她这个台阶,到底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就是喜欢压榨这个女人脆弱的神经,看到她疯狂、痛苦。

我进了卧室,躺在床上养神。过了很久,当夜幕降临,房间里光线暗淡下来的时候,我仍听不到任何她挪动身子的声音,显然她不会再看书了,因为客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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