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深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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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深圳之心-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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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有点后悔给培玉留下了一个良好的形象,后悔给了她那样多使一个少女心动的言谈话语,我把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一面展现在她的面前,我的思想和精神,即便是无意识的表露,也可能是我天性如此,谁知道呢?

使这个天真女子心动简直是罪过。我告戒自己,一个经历了感情磨砺的男人去勾引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我是不会堕落到如此地步。这是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引诱,是只能用谎言和欺骗蒙混度日的游戏,眼泪和绝望是注定了的结局,胜负已毫无神秘可言,当演出的大幕还没有拉开的时候故事已注定是一场悲剧!

“你们不要劝我喽!我是不会去的。我的腿我还不清楚?”

我看到培玉被拒绝的痛苦表情,我想这个单纯的姑娘肯定对我有某种感觉了,这一点我能够确定。但此时我无法接受培玉的恩惠,因为她想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我不可能给她。

“我们走吧!”培玉站了起来,喃喃地对严小梅说。

严小梅怀着愤恨的目光站了起来,她拉起培玉的胳膊走出了房门。



事情似乎应该终结了。但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两天以后,晚上杨连成从外面回到家来,他把我关在房子里,然后开始给我做思想工作。

“你为啥子不喜欢培玉呢?”

“老弟,”我拍着他的肩膀说,“人生中有许多事不是能够讲出原因的。”

“有啥子讲不出原因的?”

“你何必要逼我呢?干嘛非要我找培玉不可呢?”

“培玉哪点配不上你?人家都不闲你是个残废,你还要人家怎样?这样的女娃哪里去找?你想打一辈子光棍啊!”

“老弟,我有许多事情你不晓得。我不可能找她,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杨连成看了我半天,突然蹲在一边不吱声了。过了一阵他开始叹气,同时把东西摔来摔去。

“你这是干啥子嘛?我不找培玉这是我的自由,你何必对我发那样大脾气?”我很生气地说。

“我为啥发脾气?你把人家女娃搞得神魂颠倒,然后又象没事人的样子,你这是干啥子嘛?”

“我哪里把培玉搞得神魂颠倒?我从来就没有对她动过念头嘛!”

“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现在可好,严小梅对我冷淡得很,她认为我们是一路人。”

“这怎么可能?我和培玉的事与你们丝毫没的关系嘛!”

“哪个没的关系?她们俩从小关系就好得很,你想培玉要是被你拒绝喽,严小梅对我还不报复吗?”

我明白了,这种连环关系是我以前从来没有料想到的。真是荒唐!我怎么这么倒霉。我恨恨地想,怎么能弄到这样令人难堪的地步。此时我对培玉有一种难以言状的厌恶。这个可恶的女子,她怎么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获得她想得到的东西。我没有想到一个纯朴天真的姑娘竟然有如此阴险、高明的手法,我被培玉这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算计激怒了。

“你不要难过!”我对杨连成说,“我向你保证,严小梅不会离开你。我明天就去找培玉把事情讲清楚。”

“你找培玉说哪个事?”他急急地问。

“你不要管了!总之我会使你满意。”

杨连成也许误会了我话中的含义,他突然高兴起来,“你不是给培玉说你想和她谈朋友吧?”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我的沉默使杨连成为我默认了自己的话,他感到非常满意。



第二天我独自一个人去找培玉。培玉家的院子在一片橘园旁边,院子虽然简朴但却收拾得很整洁、干净,而且种了不少花草。

我的来临使培玉非常吃惊,她清纯的脸上交织着欣喜和羞怯。我被她领进了院子,坐在院子中的石桌旁边。

“你口渴了吧!”培玉给我端来一杯茶,“你喝吧!”她把一杯茶水放在我面前,然后温柔地说。

我此时正对她过去的行为厌恶,而她现在的殷勤更使我感到不快,但因为在她家的院子里,我不好发作起来。

“我们到河边走走吧!”我对培玉说。

她羞涩地笑了起来,把她的辫子甩到身后。

“你先喝了茶再说嘛!”她娇羞地说。

我正口渴地厉害,于是也没有什么客气,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立刻我感到茶水非常清爽,带有甜味,是我从未体会过的甘美,这是我品尝过的所有饮料中未曾有过的。

“这是什么茶?”

“没的名字的!是我父亲的手艺。”

“真是好茶哦!”

“你喜欢喝吗?你要是喜欢我就送给你一些。”

“不用!”我冷淡地说。“你还是留给你父亲吧!”

培玉没有对我的冷淡表示不快,她看着我把杯子中的水都喝完,然后把杯子收走。

“你等我一下!”她临进屋前对我说。

我等了她将近二十分钟。当她出来的时候,她换了一身衣服,在我看来可能是她最感得意的裙子。虽然这种质地和样式在大都市已经早早过时了,但对她来说似乎最体面的装扮了。她的头发也重新梳理过,虽然仍旧是辫子,但却编织得很有美感。不知为什么我为培玉对我如此重视感到一种良心的谴责。

“走吧!”她轻轻地说。

“你父亲会让你和我这样的人出去吗?”我此时倒替培玉担心起来。

“我父亲还没下课呢!他要到五点半以后才能回来。”

“哦!”我点点头。



我和培玉又来到上次交谈的河边草地上。她比上次开朗了许多,健谈了许多,而我则因为满腹心事自然沉默了许多。

“你喜欢水吗?”她问我。

“喜欢!”

“喜欢怎样的水呢?”

“喜欢海水。”

“我晓得了!”培玉说。

“你晓得什么?”

“你是一个有雄心抱负的人。”

她的话让我吃惊,对我看得十分透彻。

“你为何楞个说呢?”

“喜欢大海的人一定是心胸开阔的人,而且一定志向远大。”

“那你喜欢怎样的水呢?”

“我喜欢泉水。”

“喜欢泉水又怎样讲呢?”

“喜欢泉水的男人是一个温和老实的人,而女人则是善良、有爱心的人。”

我知道她在向我暗示什么。这种暗示使我更加难以启齿对她的告戒。

“培玉!”

“什么?”

“把你的手伸过来。”我命令道。

“干什么?”

“来看看你的手相。”

“你会看手相?”

“会一点吧!”

培玉柔顺地把手伸了过来,放在我的眼前。

我把她的手拿了起来。这是一个非常秀气的手,手指清秀、修长,骨骼能够透过皮肤清楚地感觉到,手心红润,手背白皙,掌心的纹路细腻清晰。手指的指甲修理得很短,没有城市小姐尖尖的式样,她的指甲呈现粉红色,透出天然的亮泽。

“你的手真漂亮!”我感叹她美丽的双手。

她微笑起来,对我的赞叹报以深情的目光。

“你看出了什么?”她幽幽地问。

过了很长时间我终于说出了这样的话,“我看到忧愁和眼泪。”

“咋子有这样的事呢?”

“我不知道!这似乎是命运的安排。”我盯住她的眼睛直到她感到羞愧。

培玉再不问我话了,她似乎心跳得很厉害,而且身体象是异常柔弱,把手留在我的手心里没有丝毫要抽出去的意思。

我轻轻地把培玉的手托了起来,放在我的唇上,我亲吻了她的手心。



“事情了结了!”我回到杨家后对杨连成说。

“咋个了结了?”

“我按照你的意愿了结了这当子事。”

“你决定和培玉谈朋友了?”杨连成问。

“就算是这样吧!”

“啥子就算!谈就是谈,要真心实意地谈。”

“在这个问题上你我就不要再争了!我疲倦地很,我想睡觉。”我烦躁地说

我掉入了自己摆设的陷阱,对误导这样一个清纯的女子的感情感到内心的谴责。

培玉很温柔,她的温柔让我感到吃惊,她是那种可以让冰山融化的温暖。但她并不知道在她面前的男人不仅仅是冰山,而且是被榨干鲜血的魔鬼,是一具毫无感情的僵尸。即便这个男人在温柔的诱惑面前会暂时被迷倒神智,但当他清醒过来,恶魔的本性就会暴露出来,冷酷和邪恶的灵魂就会主宰这个男人的思想和肉体。

于是当培玉开始营造爱的梦幻的时候,我却苦思冥想如何从这种荒唐的爱恋中解脱出来。为了把事情能完美地解决掉,我用世界上最委婉的言辞暗示我对她的感觉,但似乎没有用,因为被爱所冲昏头脑的人是难以用理智的思维对待言辞的。于是培玉对我的感觉不但没有变糟而是越来越好,我在她的心里俨然成了她日思夜想的爱人。

当我深深陷入自责之中时,我开始变得恍惚和茫然。经过一番反省之后我打定主意决不能陷入这种温柔乡中,因为我看到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在一天天离我而去,温柔和关怀浪费我的心智和体力。人生的目的需要我独立和自由。在我的计划书上还没有一个女人的位置,我难以把培玉放在我生命的那个崇高的位置上,它已被另一个女人占据,虽然我知道这辈子不会有机会找回已失去的爱,但那种美好却一点儿不会减少。

培玉很有女人味。她的善良和甜蜜是一个男人应该知足的良药,但对我却难以有疗效。从心里来说我有点喜欢她,但这是一种没有天崩地裂冲动的喜爱,很平静的感觉。

我觉得她很美,是一种质朴柔和的美,柔和的脸部线条,柔和的嗓音和眼神,柔和的行走和动作,柔和的思想和性格。她与江楠的反差是巨大的。江楠棱角分明的容貌,热烈狂傲的性格,激进奔放的思想,机警敏锐的洞察力。我不能说哪种女人更好,其实她们各自有不同寻常让人为之倾倒的吸引力。我有时默默地对自己说: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让两个女人烦扰我的心,这是不能发生的事情,当我的爱情被毁灭的那一刻我就不应该被女人左右了,我现在根本无法专一到一个女人身上,即便这个女人有十足的温柔也不能让我投入感情,更不要说爱情了。可这个小姑娘,唉!我该如何让她明白这一点呢?

培玉对我的关怀让我落泪,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有吸引力。难道她看不出我和她根本不是一路人,难道我的冷淡和沉默不能让她感到我内心的想法,这真是难以理解的事情。她真是太容易被情感左右了,看来她需要我来帮助她理智地看待问题。我左思右想想,最后打定了主意。



一天下午,我无聊地躺在床上看书,培玉来了。她经常这样出人意料地来看我。

她手里拿了把扇子,还拎了个包。

“你这几天在干啥子?”培玉问我。

我真受不了她犹如天使般清纯的嗓音,我真宁愿从她喉咙中发出的是一种让人难受、愚蠢的问候,那样我也不用竭力克制自己不被她的青春所诱惑。

“我在看书!”我冷冷地说,丝毫没有热情。

“是《红字》吗?”

真怕她与我谈论文学,这是我难以抗拒的话题。

“不是!”

“哪是啥子?我看看行吗?”

我看着她,一双天真纯洁的眼睛,我真想告诉培玉自己快要走了。

“是一本无聊的书!”

培玉见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很识趣地转换谈话的内容。

“你猜我给你带了啥子?”

“不知道!”我烦躁地说。

“你猜猜嘛!”

“我没心思猜你的谜语。”我用普通话粗暴地说。

培玉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立刻转变为痛苦,她低下了头,慢慢地转过身去,我看到她在抹眼泪。

也许我良心有所发现,对一个关心和体贴我的女子发火,真不应该是一个男人应有的品德。于是我伸手把她拉到身边,轻轻抓住她的手,我对给她带来痛苦而难过。

“算我不好!请你原谅我。”我诚挚地说。

她停止了哭泣,抬头望着我。

“没的啥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我把培玉的脸蛋托在手心里,凝视她的脸庞。“你很美!”我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女娃。”我安慰她。

“是嘛?”她说,“你不要骗我喽!”

“我干嘛要骗你?”

她没有回答,而是问我:“你以前没有谈过女朋友吗?”

“你问这个做啥子?”

“你谈过没有嘛?”

“谈过!”

“你喜欢她吗?”

我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回答她这样大胆的提问。

“你让我咋子说呢?”

“是啥子就啥子说。”

“喜欢她!”我说。

“她长得漂亮吗?”

“不!她长相一般。”

“那么她一定很有学问喽!”

“没的!她和你一样是个农村女娃。”我不想用过分的言辞来刺激她。

“那她人心一定好喽!”

“也不是!她一般般,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啥子喜欢她?”

“喜欢一个人是说不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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