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信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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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信情缘-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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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看了一眼萧飞,见他神情有点不自然,觉得有趣至极,不住点头。 

钟洋目送我们的车驶出花园大门。我坐在车上,玩弄着那个项链坠,打开盒盖,里面原来藏着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是妈妈!我看着照片上的人,眼泪模糊了视线。 

我想了那么多的日夜,却只得这么一只小小的盒子而已…… 

上帝啊,若你真的存在,请让这盒子里的人拥抱我一次吧,只一次就好…… 

我小声哭了一阵,萧飞在旁边开车,什么也没有说。哭够了,我擦擦眼泪,直起身子向窗外看了看。 

此时已是深夜,路上只能看见我们一辆车。我问萧飞:“我们去哪里?” 

萧飞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说:“当然是送你去学校,校方规定允许延迟半天办理入学手续。” 

“不要!我不要去!”我慌忙抗议。 

他看了我一眼,忽然将脸凑到我耳边,阴阳怪气的说:“告到我人头落地?嗯?” 

我顿时头皮发麻,面如土灰,几乎有立刻跳车的冲动。 

脑子里飞快转了几百圈,我换上一副献媚的表情,双臂环住萧飞的脖子,舌尖舔着他的耳垂,然后慢慢向下,轻轻咬他的喉咙。我很清楚的知道,该如何挑起他的情欲。 

果然,如此几个来回,萧飞的呼吸已渐渐急促起来,我又趁机将手伸到他的腿间。 

车子“吱”的一声急刹,停在路的中间。萧飞猛地将我压倒,粗暴的撕扯我的衣裳。我积极配合,心里暗笑。 

至少今年是绝对没机会入学的了。 



(全文完) 







“哥,永别了!” 

当萧扬微笑着说这句话时,我全身的血液已冷至冰点。面前的八个人,八个枪口,全部对准了我。而我的后面是汽车,车的后面是悬崖。 

消声器将子弹破膛而出的声音,变成一种诡异的尖笑,撕裂空气而来。我只觉眼前一黑,阿泰铁塔般高大的身躯已挡在我的面前。子弹射进他的后背,我看不见伤口,但那股熟悉的血腥味升腾起来。 

他张了张嘴,血染红了他的牙齿,嘶哑的喊了一句:“快走!” 

这时,四周的枪声也几乎同时响起来,他晃了晃,伸手将我塞进车里,关紧车门。当我迅速的爬到驾驶座,启动起车子,左边车窗上已糊满了他的血。我深深吸了口气,将油门一踩到底,保时捷优秀的性能使车子箭一般飞射出去。 

在后视镜里,我看见阿泰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阿泰,跟了我六年的阿泰,再过三个月就要做新郎的阿泰,我唯一没有看错的人! 

我狠狠踩着油门,脑中再次浮现出萧扬的笑容。 

这个小我三岁的异母弟弟,这个我一直信任、疼爱的弟弟,用枪指着我说——哥,永别了! 

我咬着牙,看着后视镜里追上来的三辆车。子弹集中射向车的右后部,那是油箱的位置。每一个被击中的声音,都像狂笑的魔鬼,向我宣告着一个事实——我的弟弟背叛了我! 

油箱已经开始漏油,如果再有一发子弹击中,我就要跟这车一起炸成碎片。 

是我教给萧扬的,杀人要赶尽杀绝,免留后患。 

我一手稳住方向盘,另一手打开车门。路的左边是斜坡,下面似乎是一片树林,深不可测。放慢了车速,我瞅准时机,猛地弃车而出,双手抱头,沿斜坡飞快的滚落,耳中听见上面轰然的爆炸声。 

千钧一发! 

这个斜坡比我想象的更高更陡,我重重的砸在一截树干上,几乎摔碎了骨头,眼前金星乱蹦。额头黏糊糊的,用手一抹,才发现是血。 

萧扬他们很快会赶来的! 

刻不容缓,我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林子里面逃,没走几步,就身不由己的跪倒在地,头晕目眩。 

刚刚撞到了头,似乎是脑震荡了! 

我靠在树上,闭上眼睛,希望情况能好转一些。可这时,树林的深处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靠近。 

多年的经验告诉我,这不可能是萧扬一伙,方向不对,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 

于是我开始呼救。 

凭我现在的状况,想独自逃出去,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本希望是身强力壮的守林工人,而实际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却教我大失所望。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纤细的亚裔少年。 

凭他的身材,要赶在萧扬之前扛我逃走,似乎有些困难。 

不管怎样,我还是伸出手,用英语说:“我遇到了强盗,请救救我……” 

少年似乎有些胆怯,站得远远的,警惕的看我。 

也许他听不懂,我于是改用日语:“请你……” 

他仍然不动。 

我又用中文、泰语,甚至粤语重复了几遍,最后就放弃了。因为我发觉,他并不是听不懂,而是在审视我的危险系数。 

像一只失去母亲庇护的小猫崽。 

终于,他下了决心,小心翼翼的向我挪过来,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铁铲,似乎刚刚在挖什么。 

他走到近前,俯下身,很近的盯着我看,黑亮的瞳仁几乎占去了眼球的百分之九十,惶惶然的,眼角还残留着淡淡的泪痕。 

“请你……”我有点焦急。 

追兵就快来了! 

然后,这个有着漂亮眼睛的单薄的亚裔少年,抬起手,用他手中的小小铁铲狠狠的将我敲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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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睛,仍然是同样的那张脸,关切而又警惕的俯视着我,给我一种错觉,仿佛只是一眨眼的瞬间。而实际,我已经昏迷了十七个小时。 

那一铁铲着实敲得不轻! 

“你觉得怎么样?痛不痛?”小小的凶手手里拿着本书,急急的用英语问。 

“唔……”我下意识的去摸头上的伤,手刚一动,他便哧溜一下蹦开老远,仿佛怕我打他。 

可就算我真的想打他,也力不能及,因为我的右手被一只手铐锁在了床栏上。 

“喂!你……”我气的朝他大吼,却震的自己脑袋生疼,头晕耳鸣,又跌回枕头上,半晌才缓过来。 

扭过头,见他又骨碌着一双大眼睛,一点一点蹭过来,停在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看了一眼手上的书,问:“嗯……那个,你有没有觉得恶心想吐?” 

他在搞什么鬼? 

我疑惑的看着他,点点头:“有一点儿。” 

他又举起一只手:“这是几根手指?” 

“三根。” 

“唔……”他低头翻了翻书,然后得意的笑起来,“根据我的判断,你是患了脑震荡,你等着,我现在出去给你买药!” 

说着,他便拿起外套跑出门去。 

我看了一眼他扔在桌上的书——《家庭急救百例》? 

我用左手摸了摸包扎好的额头,心想,真是个奇奇怪怪的小家伙! 

我右手被锁,只能半撑起身体,环视整间屋子。非常简单的布置,只有一张单人床、床边一桌一椅、桌上一台电脑、门边一个柜子。窗台上有一个空的笼子,似乎曾养过松鼠之类的东西。 

这好像是一间学生公寓?! 

我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开扉页,见书页的中央用油性笔一笔一划的写着四个汉字——席安的书。 

不只如此,房间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贴上了标签,表明它们为席安所有。 

席安…… 

我轻轻念出来,不知为什么,忍不住想笑。 

这似乎是一个有着强烈占有欲的孩子,他曾经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东西么? 

我重新躺下来,闭上眼睛,双手不觉握紧了拳头。 

在我的眼中,萧扬也一直是这样一个单薄的孩子模样,跟在我身后,不曾长大。 

我是那么的疼爱他,只是,凡背叛我的人都须付出代价,所以萧扬也不会是例外! 



门外响起兴奋的脚步声,我微微睁开眼睛。 

完全没有危险的气息,是那个叫席安的小家伙回来了。 

门打开,果然是他,手里提着两个大大的袋子,往桌上一放,兴奋的从里面一样一样的拣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医用袖珍小手电、听诊器、塑胶手套、消毒口罩、密封棉签…… 

然后,他把这些东西全部武装在自己身上,兴致勃勃的开始为我检查。我顺从的配合他玩这个医生游戏,直到他完全丧失警惕,跪到床上来,才猛然出手,将他抓住,翻身压在身下。 

一只手被锁,不用上全身力量,很难制住一个男孩子。 

他却不喊也不叫,只是拼命挣扎,想将我摔下去。我将他的两只手腕抓在左手里,用力按在床头,感到他在我跨下扭动的身体,竟让我的身体起了些微妙的变化 

抱男孩子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待他精疲力尽了,我才开口问:“手铐的钥匙在哪儿?” 

他忿忿的瞪了我一眼,将脸扭向一旁。我于是加大了手劲。过了几分钟,他转回头来,眼睛红了,隐隐能看见泪花,勉强的挤出一个字:“疼……” 

“那就乖乖告诉我。”我面无表情的说,手上力道不减。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像只可怜的小鸡雏,可我相信,能眼都不眨就将一个伤员敲晕的人,绝非善类! 

“我说我说……钥匙在那边抽屉里……”他往床对面的柜子看了看。 

我于是皱起了眉。 

柜子很远,我是够不到的,如果放他去拿,岂不是放虎归山? 

我又看了看他,见他的小脸已经皱成一团,哼哼唧唧的,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忽然灵光一闪,向前一倒,用全身的力量压住他,能够活动的那只手伸进他的衬衣里面。 

“你、你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他惊慌失措的叫出来,试图阻止我入侵的手。 

我毫不理睬,很快便找到我要的东西,用力一拽,便将他脖子上系的一根细细的银链扯下来。 

银链上正穿着一把小小的钥匙。 

我果然没有猜错,既然他之前对我如此防范,又怎会将钥匙留在房间里,而不是带在身上? 

他推开我,骨碌滚下床,退得远远的,倚住门。 

我打开手铐,朝他走过去,说:“让开!” 

他瞪着我,忽然从裤子后面的兜里掏出一张报纸,在我面前抖开。我定睛一看,见报纸上硕大的标题——黑道内部火并,萧氏太子遭暗算,下落不明! 

标题下面,是我的照片。 

“你从我这里走出去,立刻会被你的仇家打死的!”他转着眼睛,有点幸灾乐祸的说。 

我停下了脚步,倒不是因他的恐吓,只是我深深了解萧扬。他没有亲眼看见我死,绝不会罢休,我现在身体还未恢复,要逃脱他的追杀,确不容易。 

于是我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虚无岛,我是岛的主人彼得?潘。”他得意的挺挺胸。 

我决定不再跟他废话,开始翻柜子和抽屉,却在桌子底下找到一张麻省理工学院的学生证,上面是他的照片。 

我不禁惊讶,因为证件上说,他只有十六岁,可却已经是二年级的学生了。 

“你十四岁就考上大学了?”我问。 

他噘起嘴巴:“是十三岁,牧师说我年纪小,休学了一年才准我来。” 

牧师? 

我疑惑的问:“你是孤儿?” 

他点头,煞有介事的说:“我妈妈是一位公主,她同一个穷人私奔,生下我就死了,我爸爸被坏国王抓住砍了头。” 

我见他面不改色的说谎,竟忍不住微笑了:“我可是黑帮,你不怕?” 

“怕?现在会怕的应该是你吧?你的对头肯定在到处找你!” 

“那你……”话没说完,我的头又有些疼了,伸手去摸额头。 

他见我脸色变了,忙过来扶我坐下,转身去倒水,找了几颗药丸递过来:“书上说,吃这几种药就能好。” 

我接过来,有点儿不放心:“你怎么不送我去医院?” 

他瞪大眼睛:“你是不是真的撞坏头了?那些坏人知道你受伤,一定会埋伏在医院周围,等着杀你啊!” 

我看着他,暗暗吃惊。 

他的心思之缜密,的确超越了十六岁的孩子,可他之前的表现,却好像连十岁都不到。 

天才少年和问题少年,似乎没有明显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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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便在这间学生公寓里休养,席安很少去上课,但每天都出门,买各种各样的东西回来给我。 

我觉得,他好像在将我当作宠物养着。 

他还保留着一种幼儿的习惯,喜欢用重叠的字称呼一些东西,所以他叫我飞飞。 

老实说,从来没有人这么肉麻的叫过我,一开始真有些不习惯。 

直到有一次,他不小心将我叫成了LuLu。 

我看着他,他就心虚了,抱着窗台上的那个笼子,小声说:“LuLu死了,那天我到树林去埋它,结果却捡到你,我想,你一定是LuLu的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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