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福兮 作者:八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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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兮福兮 作者:八珍-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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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住,原来荣享不是所谓的脱俗派人物,也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我叹息,最后一个天使就这样被毁灭了。荣享猜透我的心思,满脸成熟:“伙计,我们都是汪洋里的一条船,随处飘来,随处翻。生活啊,生活,就是把你生吞活剥。早日找到岸头,靠一靠,无可厚非。”
  
  我咀嚼着荣享的话,越想越悲凉。在和叶容宽离婚两年半后,我不得不思考两个问题:当初那场婚姻是否是个荒唐的开始?而那场离婚是否是一个错误的结束? 
  
  荣享拍了拍衣服,站起身说:“我也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你有空也来晋阳找我和乔以婉。还有你那笔三元的生意可得抓紧,我听说明极的人蠢蠢欲动,势在必得。”
  
  我垮着脸说:“唉,下礼拜我带谢经理去工厂转转,看看能不能定下来。一切都是未知数。”
  
  荣享点点头说:“战争已经打响,实在不行,你让叶容宽也帮帮你。他说一句话顶你十年功。看开点,再怎么样也不能和钱过不去,是不是?”
  
  我对荣享的建议表示怀疑,叶容宽在我印象里,公事上都不太好说话。要不然当初叶容轩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找我一起密谋。只怪自己鬼迷心窍,上了贼船。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赔上一夜风流。打死我都不敢再去惹他,否则万劫不复。
  
  荣享见我犹豫之色,就说:“连乔以婉都能轻松获得进修资格,你怎么就不能给自己谋下福利。况且他都自称是你的未婚夫了,你怎么也该给人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我很郁卒,说:“我没同意过。”
  
  荣享摸了摸下巴,说:“对付你这样的人,的确不能按常理出牌,否则永无宁日。”说完,她摆手道别。
  
  我缩在沙发里,沉思许久。发现,自己其实是个祸害!
第55章 列女传1

  我盗版了当初释迦牟尼坐化的故事,在沙发上静坐了七七四十九分钟,不出意外地进入了梦乡,可惜没有六牙白色大象,唯有几只油油的全聚德烤鸭腾空而起。大梦方醒,我悟道了。这个周末我频繁地被人暗算和调戏,完全由于自己没有洁身自好,给人以轻佻感觉。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挥剑断发,改变装束。我立即到楼下街道里的美发厅求助,我和我的“造型”师说:“就剪个左蓝头吧。”
  
  “造型”师年纪不大,很实在,也是个进城打工的追梦人。他很不解地看着我说:“没听说过。”我纳闷,这么流行的词汇他怎么会不知道。我继续开导:“余则成认识吗?就是剪和他女朋友差不多的头。” “造型”师恍然大悟:“不就是一刀齐嘛!”我赞同,我这个方法也是和美发业学习的;明明就是个直板烫,他们不是非得分成负离子,阳离子等等多种级别吗? 
  
  拿着我的一头长发“造型”师问:“这一刀下去,会不会太可惜了?我不如给你烫个卷发吧?”我很干脆:“不用了,砍头不过碗大个疤。你就速战速决吧。” “造型”师有些哆嗦,还是下了手,我很快就义了。
  
  周一,我顶着“左蓝”头,一身素色进了公司。每个人看到我都是一怔,随即很同情地和我点点头走开了。正当我端坐计算机面前时,小张端着茶杯围着我转了好几圈,不停地摇头叹息。我不解地望着他:“你头不晕?”
  
  小张唉声叹气地坐下,说:“失恋了,也不用这么自残吧。搞得和五四青年一样。”他见我满脸问号说:“哎,厉总和你确实不太相配。被他抛弃,也是众望所归啊。你也不要太强求了。”我更迷茫了。
  
  小张见我不声不响,好心安慰我:“你也别太难过了。据前台小妹说,厉总的新欢着实夺目。被那样的尤物夺权,你也不算太亏。”
  
  “厉狐狸有新欢了?”我的八卦精神顿时复燃。
  
  小张很惊讶:“你不知道?”我摇摇头。
  
  小张压低声音说:“一早,厉总和个大美女进了公司。貌似很熟络。我们猜测是他的新欢。那尤物姓特,叫丽莎。”见我没有半丝神伤,他也诧异地问:“你还好吧?”
  
  我狞笑:“我很好,好的很。”
  
  随即,我偷偷打电话向荣享求证。荣享听完也冥思苦想说:“这姓太诡异了,是少数民族吧。历史上也有个人叫特丽莎的,是南斯拉夫人。还是个神职人员。”我一听也想起来了,不就是修女特丽莎吗。还没等我说话,荣享开始气急败坏:“这个厉狐狸连修女也敢染指,太可怕了。那Lisa 又没戏了。”听到这里,我很果断地掐了电话。
  
  很快,秘书Maggie就传旨让我上十二楼面圣。我很幸运地在厉秉年办公室看到众人传唱的尤物。人民的眼光果然雪亮。只见她化着淡淡的妆,明眸流盼,笔直鼻梁,微翘的唇,柔美的下颔,面孔精致的如同幽幽百合。高挑个子,体态丰盈,如丝般卷发,随意散落。穿着简单得体,上身是件白衬衣,下身是米色修身长裤。安静地坐在厉秉年办公室的沙发里,流淌着贵气,逸出如幻般风情。我也情不自禁地暗叹厉狐狸寻花问柳的功底。
  
  厉狐狸见我进来,可能也不习惯我最新的烈女造型,竟然不自觉地皱皱眉,接着他很公事公办地向我介绍了坐在一旁的尤物:“江米,这是Teresa,以后关于三元的业务你可以向她咨询。”我不太摸得清状况,不过还是很镇定地点点头。只见眼前的Teresa笑盈盈地看着我,十分亲切地说:“江小姐,初次见面,希望日后合作愉快。”我更糊涂了,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刻意保持冷静,客气地说:“Teresa小姐,很高兴见到你,日后也请多关照。”我同时也和她简单介绍了三元进展情况,包括本周三关于参观工厂的事务。Teresa听完,点点头说:“嗯,进展虽然缓慢,但总算有眉目了。不过亨洁的产品很符合大学城的要求,希望很大。”说着,她转头向厉狐狸明媚一笑说:“嗯,Lee,今天先这样,到时我会和江小姐联系的。”说完,她站起身道别。而我却有些茫然地留在了厉狐狸的办公室。
  
  等人一走,我立即问:“Lee,不是说让我和荣享负责吗?”
  
  厉狐狸抬了抬眼,漫不经心地说:“多个人帮你,不好吗?”
  
  “啊,当然好了。”我连忙点头。
  
  “Teresa她应该能让你们如愿以偿。” 厉狐狸缓缓说,“有她在,对你三元的计划应该有益,至于其他……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不必知道。” 厉狐狸挥手示意我出去。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浮起千万个念头,最强烈的要属: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纵然尤物很美妙,一见面就要帮我拿到订单,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好比天上掉下一块大馅饼,你到底咬还是不咬?我忐忑不安,很怕前方有个陷阱。真是谍中谍,迷中迷。
  
  周三,我领着谢经理转了几圈工厂,居然没有预料中的讨价还价,谢经理奇迹般地提出双方可以开始商讨销售合同细则。而这期间神秘的Teresa都没有再出现过。我被突如其来胜利振得有些发晕,隐隐有一丝不安,仿佛有个幕后黑手推波助澜。我同荣享商讨,她也觉得有些难懂,不过她很快地说:“江米,你是有福之人,天塌下来,姐夫也会替你顶着。你就大胆的往前走吧。”我想,也是,所有程序都是合法,明晰,很快疑惑被我“大度”地过滤了。
  
  好消息,不只一个,周四工会宣布,为了鼓励年轻的销售人员,公司计划向所有单身未婚青年提供城郊两室一厅的单身公寓,而且允许员工动用自己的住房补贴,公积金购买住房,价格很实惠。我一听心潮澎湃,核算了自己多年节省下来的血汗钱,如果再向父母讨要一些赞助,应该能够付个首期。我立马向工会提出了申请,同时兴奋地到处吹嘘我马上会从无产阶级变成有房户。程嘉豫听完,点点头说 :“地段虽然不是很好,但户型还不错,加之新洲是海滨度假城市,应该可以作为长线投资。” 乔以婉听完问:“你确定?那要三十年呢!”而荣享看完样板房的照片,竟然说:“那你以后岂不是更抠门了。”我气急。我和她真是不同世界的人。
  
  最后,荣享满含期盼口吻,说:“呃,乔以婉让我通知你,姐夫将在周六晚上飞抵晋阳。你看我们是去机场迎接还是去市政府蹲点?”
  
  见我没反应,她又严肃地加了句:“我们可以等,但烤鸭等不了。你说是不是,江米?”
第56章 列女传2

  前夫诚可贵,烤鸭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尽管在重逢之后,我倍受欺压,水深火热,但也不能改变我作为革命战士的方刚血气,我决定战斗到底。我坚信,运气好的话,烤鸭自己是能找到回江家的路。关键,我去机场迎接,谁给我报销车费,加班费?那样得来的烤鸭,太市侩了,成本太高了,不是我这种烈女所好。
  
  当然我也没什么时间和荣享讨论接与不接地问题。主要工会的福利分房决定已然搞得整个公司鸡飞狗跳,最主要的话题变成了:“你太有福气了,你是单身。”大家对单身公寓趋之若鹜,就连小张都对自己前段时间的失恋一改颓废之色,反而是塞翁失马的庆幸。而那些刚结婚的,顿足捶胸,痛失良机。
  
  正当大家都如火如荼地讨论房子的问题时,我也感叹世道变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人公司是为了房子结婚,到了我们公司是为了房子,离婚都是可能的。亨洁,你是不婚者的家园!
  
  由于申请太多,工会在周五给众人发电子邮件,要求申请人附上公安局单身证明,以辨真伪。这太可怕了,搞得和出国审查一样麻烦,虽然大家怨声载道,但还是很认命地纷纷去所属地派出所开证明。我也不例外,趁着周末去了趟芦南区芳荷街道派出所。
  
  “您好,我想开单身证明。”我对这一位年轻的民警叔叔说。
  
  “嗯,带户口本了没?” 民警叔叔问。
  
  “没,不过我有身份证。” 我拿出身份证递给他。
  
  民警笑笑:“应该是要求带户口本才能开的。我先看看你的记录再说。”说着他开始点击网络。“你的户口好像不在我们这里吧?”
  
  我一愣:“那在哪里?”
  
  民警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自己户口在哪里都不知道?在晋阳。”
  
  经他一点,我才觉察其实自己当年只是把人事档案移到了新洲,而户口还在原地没动。原来我不是新洲人,我是外来妹啊。
  
  急事急办,我周日就坐了车,悄悄潜回绿园小区。我七上八下地按了会儿门铃,好在屋里没人。 身边还留着上次的司机小毛给我的钥匙,所以很轻松地进了门。可惜在柜子里找了半天也没翻到户口本。正当我心急火燎地翻箱倒柜时,有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在干嘛?”
  
  没错,是叶容宽。
  
  我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不由自主地说:“啊,叶大人,您摆驾还朝了?”
  
  我这一句话,倒是让叶容宽面色微霁。
  
  “怎么把头发剪了?” 叶容宽很自然地问我。
  
  “现在不是流行返古造型吗?”我虚与委蛇。
  
  “唔,我看还是原来的好。” 叶容宽竟然对我的发型发表了看法,让我有些不习惯。大学四年,我的发型来来回回变化多端,留长,剪短,卷发,拉直,就差没把头发染成五星红旗了。这要感谢女生寝室的氛围,你得时刻紧跟潮流,不然你就是历史的罪人。当然对于勿扰男叶容宽来说,潮流之于他基本是空气。从他一成不变的衬衣西裤来看,就知道他不是潮男,而是古男。古板的古。顶多他会说一句:“你的零花钱很多吗?”这有什么可担心的,顶多多喝几次番茄汤,权当减肥了。再说有他在,我也不太会饿死吧。 
  
  叶容宽对我的神游习以为常,他蹲下身,看了看摊在地上的东西,问:“你找东西?” 
  
  经他一问,我才想起今天的主题,含糊其词:“哦,我来找户口本,要开户籍证明。”我不打算向他汇报更多的动向。事实上,在他面前,大抵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更糟糕的是还不能不说。
  
  叶容宽嗯了一声,伸手收拾了满地的文件说:“不在这里。”
  
  我释然:“在哪里?”
  
  “回大院再说。” 叶容宽答非所问。
  
  我糊里糊涂跟着他上了车,被一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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