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圆玉隐+作者: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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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隐+作者:是今-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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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见了,就是那么回事。”她一肚子委屈,却偏偏硬气地不去解释。
  “桑果,你这性子。”舒书叹口气,欲言又止。
  “我这性子自然不讨人喜欢。不如那位小词姑娘。你也喜欢她,对吧?”
  舒书一怔,淡然道:“那是我的事。”
  桑果冷眼回眸,也是淡然一笑:“我没有管闲事的意思,你喜欢谁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小周也追了过来,赔笑道:“薛姑娘,麻烦你和小词说一声。”
  桑果突然厉声道:“我说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她愿意信眼睛所见,还是愿意信自己的心?她若是不信他,不嫁就好了。”
  小周愣愣地看着桑果,目瞪口呆。这样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却如此“剽悍”。
  他一跺脚,扭头就走,打算亲自为计遥开脱,可怜的计少侠,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从小到大,待的地方不是少林就是武当,认识的女人就那么三五个。就这,还被送上门的桃花砸的眼冒金星,真是无妄之灾啊。
  进了门,只见计遥一句一句地解释,而小词一直不喜不怒,不言不语。
  小周同情地看着计遥道:“兄弟,点穴这功夫男女之间怎能传授,你戳戳我,我戳戳你,那还不是惹火上身啊,你这么聪明的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啊。”
  计遥横他一眼,这小周,可真是能添乱啊。
  “小周,你去做饭吧。”计遥咬牙道。
  “好,好。”小周无奈地出了门,很奇怪,小词看似纯真豁达,怎么这醋起来如此翻江倒海?可怜的计少侠,嘴皮子都磨破了,她居然一个字也不吐。情之一字,果然是厉害。
  计遥眼见众人离开,捧起她的下颌道:“小词,你难道信不过我?”
  “计遥,我累了,想睡觉。”小词蓦然开口,却是这样一句不关此事、无关痛痒的话。
  计遥无奈的站起身,一把将她横抱,她没有拒绝,任由他抱着她回到卧室。他放下她,仔细地盖好被子,放下床帐,怅然地立在帐外,不知为何,薄薄的一层纱帐突然象一道屏障隔阂了他与她。她有些变了,从药王谷回来就有些不对劲。说不出是那里,即便她神色如常,眼神却有些不同,看着他的时候,格外的幽深,那一种出神和游离,不象以前的清澈单一,深情的背后是什么?他看不清。

  分别

  “计遥,你关上门,让我睡一睡好吗?”小词在轻纱的那一端低声说道,声音倦倦而疏远。
  计遥无奈,也不知道刚才的解释她到底听进了没有。他轻轻关上门,在门前的回廊下伫立了片刻,细想终觉得有点蹊跷,径直找到舒书。
  舒书也在出神。手里的一枚棋子在手指间轻轻摩挲,却久久不落。
  “舒公子。”
  舒书点头:“请进。”
  “小词去药王谷,一路,可好?”
  “很好。”
  “没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当日去便当日回返,难得的顺利。”
  “多谢。”计遥失望地离开。心里的疑惑却没有消散。
  舒书目送计遥远去,略一细想,顿时心里一乱,立即起身去见桑果。
  暮色渐起将窗棂间的光渐渐吞噬,屋子里的昏暗让小词再也无法装睡,她很怕这样的黑暗,让人绝望恐惧。
  她点上一只蜡烛。铺开纸,磨墨。
  毛笔沾了墨汁,久久停驻在纸上,却落笔无言。
  终于写下“计遥”两个字,余下的却再也写不下去。
  门一响,计遥推门而入。
  “我看见灯亮知道你醒了。”
  小词急忙将笔放下,将纸揉了一团。
  计遥眉梢一紧,紧上一步将纸团抢到手里。小词再去抢,他手臂一抬,举至头顶,然后展开。他如此高,她放弃去抢,低头不语。
  计遥呼吸急促起来,恶狠狠道:“你给我写信?你如此不信我?想留信不辞而别是吧?”
  小词不去否定,眼睛却不看他。
  计遥更恼,气到极至。
  “小词,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我真的与她没有什么。在我心里,谁也比不过你。现在、将来,我只有你。我只想与你成亲,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她的心剧痛的几乎抽搐拧成一团。
  “桑果答应了明天就随我们起程。我们快些回去成亲,好不好?”他放柔了声音,低沉好听,每一个字带着欢喜和憧憬。
  小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硬着心肠说道:“我不想成亲。”
  计遥惊诧地反问:“你说什么?”
  “我,不想现在成亲。”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也想四处游历,名山大川,烟雨江南,我也想去看看。”
  计遥笑了,真是小女儿家,事到临头,居然还惦记着这个,真是不分轻重。他哄着她:“成亲了,我陪你去。”
  “不,成亲了,你母亲必定不让我出门。”
  那倒是,她必定催着他们在家生孩子,好让她抱孙子。
  他笑道:“我们偷偷出去。”
  “不。”
  计遥耐心已失,咬牙道:“只要你和我成亲,什么我都答应你。”
  她一狠心,坚决说道:“不。”
  计遥突然觉得紧张起来,她的神色不象是害羞,不象是扭捏,是真的不情愿和为难。
  他觉得心悬了起来:“你到底为什么?”
  她半天不语,他只觉得时光慢的如一把刀在细细雕刻着他的耐心。
  她终于开口:“也许,我见的男子太少才会只喜欢你,也许,你并不适合我。成亲,太仓促太草率。我怕以后后悔。”她咬着牙违心地说出这些话,她知道很伤他,可是更伤的是她自己,每一个字都在喉间划过,有苦涩的血腥气。
  她不敢看他的眼神,贝齿用力,咬着下唇……
  他顿时觉得全身都凉,只心头一团火腾然而起。
  她居然是这样的想法。难道她以往所说的喜欢都是懵懂无知,难道她和他的肌肤之亲只是好奇?
  他呼吸急促,无法遏制的痛苦和气愤将心头的火往上引燃,从眼中喷薄而出,狠狠地凝视,想要将她融化。
  她的面容一如往昔的恬静美丽,长长的睫毛在眼帘间轻颤,透露出她些许的不安。
  他狠狠一把抱住她,狂乱地吻了下去。眼中烈焰飞舞,如火在燃烧。他不温柔不细致,霸道猛烈,如一头受伤的猛兽,宣告占有与侵略。
  她反抗着,想从他胳臂中挣脱逃离。他更加愤怒,胳膊如精铁之弓,压折了她的腰肢,她象是弓弦,弯在身后的书桌上。
  她在他唇舌的蹂躏下轻轻颤抖着,无力的抗拒着,招来他更猛烈的报复。他想要惩罚她,想要唤醒她。
  依旧是甜美熟悉的味道,她的每一寸肌肤都让他爱慕到刻骨,渴望用长长的一生来慢慢染上岁月的轻霜,举案齐眉琴瑟和谐的一生,用他和她的时光来交织共渡,而不是刚才她口中的一个“也许”和另一个“也许”。他无法接受她口中的“也许”,更无法容忍她这样的临阵脱逃。
  他更加疯狂,想以征服来说服。
  没想到她最初的抗拒之后却突然爆发出热情,比他更为狂热。她热烈地回应他,手指生涩而热情,伸进了他的胸口,在他伤痕上抚摩。
  衣衫尽散,一地凌乱。
  他将她放在书桌上,身下压着那封信,只有两个字的一封信。
  烛光在她的身后,将她的周身都染上一抹柔和的暖色,洁如雪的肌肤,象是遇见了最美的月光。
  睡莲在月下盛开,长发如水草,在清波中荡漾。
  他第一次清晰地看着她的一切,所有的美好,是眼光的饕餮盛宴,更是身体的饕餮盛宴。她从没有有过的热情和大胆,呼应他所有的动作,推波助澜。
  他无法克制地疯狂,因为她的那两句话,似乎这样的占有才能提醒他,她是属于他的。他才知道,原来她在他的心里竟已经如此深植,若要拨出,便要心碎。
  她绵软莹润的身体如狂风中的劲草,尽情舒展于风中。
  书桌上的砚台,笔墨悉数都落与地上,他不管不顾,似乎这些东西都是她刚才想要离去的帮凶,他狠狠地侵占,将她禁锢在身下。决不放她离开。
  他抱起她,放到床上。
  依旧是排山倒海的情潮汹涌,似乎要天昏地暗才肯罢休。
  夜半,只有一线月牙斜挂。
  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身,他的腿压在她的腿上,似乎这样还不够,他将她的头发与他的也结在一起。
  “你再敢说一次那样的话,我让你三天不能下床。”他在她的耳边恶狠狠地威胁。
  她全身的力气都被他抽走,只有心里的悲伤却无法抹去。连半年的时光都不能保证,她怎么答应他,他的一生将会漫长精彩,自有美人如玉剑如虹的江湖逍遥,岁月静好,自己却是命如晨露,怎么忍心让他日后受死别之苦?
  她矛盾痛苦到极至,我是该自私一些,放任自己与他快意山水间,过完最后的时日?还是该无私些,让他一时痛苦,放他离开?我是该庆幸他爱我,还是该让他恨我,忘记我?
  他见她没有回应,顿时恼了,提醒道:“你已经是妇道人家,决不可以朝三暮四,朝秦暮楚。想要后悔,已经晚了,既然已经招惹了我,以后我就要缠着你一辈子。以后乖乖做计云氏。”
  计遥说完“计云氏”,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大意,正担心小词要追问。却不见她说话。她的手指只是在他的心口上仔细的抚摩,在那个小小的伤口上也停留了半晌。
  “你会记得我吗?”她突然问了一句,一口温软的气息喷在他的心口。他怜爱又好笑。
  “我怎么会不记得你。你天天在我眼前。”
  她悠悠叹了口气,半晌道:“我在你的心口,留了伤疤。”
  “不是你,是高肃。”
  她加重了语气:“是我。”
  计遥笑了:“好,是你。那你怎么弥补。”
  “我正在想。”
  “你慢慢想,我不急。”
  “好。”
  他终于睡着了,她慢慢支起身子,细细解开纠缠的头发。他偶尔警觉的一动眉梢,她就停下。
  结发终于分离。她轻轻地起床,打开了自己的包袱,那一枚林菡送的印章。她曾想有一天一定要在他的身上印下自己的烙印。
  她拿起印章,想起他心口的那个伤口。
  她静静地站在床边,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的伤口就在指下,她却终究没有机会做他心口上的人,也终究没有机会印下自己的烙印。以后,他看见心口的伤应该会想起她吧,当另一个女人依偎在他胸前问起这伤的时候,他也会想起她吧?
  辛酸从心开始上行,至鼻端,至眼眶,化成行行清泪。她不能再想下去。一抬手,飘起一阵轻雾。
  黎明的晨曦里,小周一开门,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么早来敲门的人居然是小词。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计遥怎么了?”
  小词笑了笑:“他睡了。我去城里一趟,一会,你把这药给他服下。”她递过一包药粉,一转身要走。
  “你有什么事,我去帮你办吧。”
  “不了,是女人家的事。”小词低着头,没有回头。
  小周讪讪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再说。
  小周梳洗过,跑到计遥的房间。奇怪的是,他居然还没醒。小周同情地走到床边,暗想,昨夜必定是大费周章地解释,讨饶,哎。可怜的计少侠。
  日上三竿,计遥仍没醒,小周急了,这才觉得奇怪,连忙把药粉给他灌下去。
  计遥醒来一见是他,奇道:“你怎么在这?”
  “是小词让我来给你喂药的。”
  “她呢?”
  “去城里了。”
  计遥有些不放心,飞快地起床,一抬眼就看见书桌上的一封信。
  他顿时心慌起来,不好的预感如同与人交手时的无形杀气,顿时铺天盖地地笼罩过来。他急切抓住信,飞快展开。
  小周眼看计遥的面色苍白而冷竣,薄薄一张纸在他指间轻抖,急忙问道:“计遥,什么事?”
  计遥的表情痛苦而焦急,紧闭的一抿唇边是一根筋在跳动。他紧紧咬着牙,半晌说不出话。良久,他才缓缓言道:“她说,半年之后,再回定州见我。若是半年不回,就叫我不要等她。”
  “她这醋劲也太大了吧。”小周跳将起来。
  计遥摇头:“她有心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要去找她。”

  成全

  计遥心急如焚,略一收拾包袱就去后院牵马。小周跟在他的身后,急道:“我替你去追她,你好歹让薛姑娘把你的毒拔尽了再动身,不然早晚是个隐患。”
  计遥摇头。小词身无武功,她生性简单,又生就倾城容貌。一想到她单身上路,他只觉得周身发冷,似有无穷的险恶都环侍在她的周围。他无法安静、无法从容,更不可能再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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