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琅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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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琅庄-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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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说过了。”
  “当你遇到阳子小姐和奥村先生后,你们进过仓库里吗?”
  “是的。当年名琅庄兴盛的时候,那座仓库里堆满了蜜柑,我想再去看看里面的摆设。”
  “你的烟斗是在那时候掉的?”
  “我想应该是,可是我当时没有注意到。”
  这位柳町善卫真是个大烟枪,他在谈话之中不断地点燃纸卷烟草,弄得整件裤子都是烟草灰。
  “你回来后,就在娱乐室吹奏长笛?”
  “是的,阳子小姐和奥村先生要求我吹的。”
  “你随身都带着长笛吗?”
  “那是我的维生工具,而且我必须常常练习,否则手指会不灵活。”
  此时,金田一耕助微笑着说:“柳町先生,我在浴池里也听到你的长笛演奏。”
  “啊!这……”
  “第一首曲子应该是多普勒的《匈牙利田园幻想曲》吧!”
  “咦!你很清楚嘛!”
  “第二首曲子的旋律很快,是……”
  “那是《熊之蜂在飞》。”
  “对了,这是林姆斯基·高沙可夫的曲子,这首曲子大约几分钟?”
  “一分钟左右。”
  “那么最后一首曲子是克鲁克的《精灵之舞》吧!”
  “哈哈哈!没想到金田一先生这么内行。”
  金田一一不好意思,用手指猛抓头皮的习惯就来了,只见他抓着头说:“哪里,其实我……我曾经针对长笛做过一些研究。”
  “是因为椿家发生的杀人事件吗?”
  “你知道这个案件?”
  “这是我同族家里所发生的事件,是件很可怕的案子。”
  “对了,柳町先生,我记得《精灵之舞》是首大约五六分钟的曲子,那么多普勒的《匈牙利田园幻想曲》大约要吹奏几分钟呢?”
  “大概是十一二分钟。”
  柳町善卫的玳瑁镜框下,那双温和的眼睛浮现出笑意。
  “这也就是说,《匈牙利田园幻想曲》是十一分钟,《熊之蜂在飞》是一分钟上下,最后的《精灵之舞》是五分钟,三首曲子总共大约在十七分钟左右。金田一先生,我在演奏之间,还跟阳子小姐、奥村先生闲聊了一会,因此直到演奏结束,大约花了二十五六分钟,也可以说大概在三十分钟上下。”
  打从刚才起,田原警官、井川老刑警及小山刑警三人,即以诧异的眼光看着和柳町善卫讨论长笛曲目的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面红耳赤地说:“很抱歉,我绕了一大圈问些事,下面我就直接问了。你第一次进仓库的时候,根据阳子小姐提供的时间说是三点零八分左右。”
  “大概是吧!”
  “然后呢?”
  “我们从仓库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空马车回来。阳子小姐好像过去跟马车夫说了一些话,我距离他们有点远,所以没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然后我们三个人回到这里,进入娱乐室。对了,走进娱乐室以前,我们三个人都先回房间淋浴。”
  “你到了娱乐室后就开始演奏长笛?”
  “他们俩一路上一直要求我吹奏几首曲子,沐浴完后,我是第一个来到娱乐室的,当我正在调音的时候,奥村先生也来了,没多久阳子小姐也进来了。”
  “请问你大概是在几点开始演奏的?”
  柳町善卫从眼镜后面射出一道视线,盯着金田一耕助的脸说:“三点二十分。”
  金田一耕助觉得他听到的长笛声,似乎比这个时间还要早一点,不过也有可能是柳町善卫调音时的随意演奏。
  “等到演奏完三首曲子,这时候是谁发现烟斗不见了?”
  “我回到这里没多久就发现烟斗不见了,因为我只要没有烟斗就会全身不舒服。”
  “你真是个老烟斗!”
  “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曾经想戒掉,可是意志不够坚定,最后宣告失败。”
  “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弱点的。”
  “演奏完三首曲子之后,我们三人闲聊了一阵子,在这段时间,我一直很不自在。阳子小姐注意到了,就问我原因。我告诉她烟斗掉了的事情,她就说她记得看到我在后门出现时还叼着烟斗,一定是后来才掉的,于是提议要一起回去找。”
  “是阳子小姐提议的吗?”
  “嗯,因为我很夸张地对他们说烟斗是我的生命!”
  “你们三个人一起去找?”
  “是的,奥村先生也跟我们去。其实奥村先生可能更想陪在阳子小姐身旁。我们离开娱乐室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手表,正好是四点整。我担心赶不上火车,这时奥村先生说要开车送我去,开车到火车站只要十分钟就够了。”
  “你们是直接往仓库里去的吗?”
  “不是,仓库是最后寻找的地点。我们一直在后门附近找,可是都找不到,于是我们就猜想烟斗可能掉在仓库里面,因此才走进去找找看……”
  在这一刻,大家都沉静下来看着柳町善卫,然而柳町善卫还是一脸冷淡,一点也没有感伤的样子。
  “看到古馆先生的尸体时,你的心情如何?是否觉得很痛快?他总算遭到报应了?”
  讲话这么恶毒的当然是井川老刑警。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的姊姊是被他间接杀死的,而且,他又抢走了你的恋人。”
  柳町善卫以严厉的眼光注视着井川老刑警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说:
  “啊!我想起你来了。昭和五年发生那件案子之后,以及倭文子背叛我,跟辰人结婚时,你一直要求跟我见面,老是追问我知不知道尾形静马的行踪。”
  “你终于想起我来了,真是倍感光荣啊!”
  “我当时很佩服你的热心,或者该说是佩服你那份执著的毅力。当然也觉得你很麻烦,又很罗嗦。”
  井川老刑警眼中的愤怒之气渐浓,不过他依然努力控制住脾气,保持风度。
  “看来这次辰人被杀的案子,我是具有最直接杀人动机的人。但是我却有不容置疑地不在场证明,这点让你很着急吧!”
  “没错。”
  “可是……对了,你是井川刑警吧?”
  “你竟然连我的名字都记得,真是光荣之至啊!”
  井川老刑警带着嘲讽的口吻说道。
  “井川刑警,如果说我不恨辰人,不在意他,那是骗人的。想起当时的痛苦回忆,一切的忿恨都有如残渣一般沉淀在我内心深处。可是真想杀他的话,我不用等到这时候才动手,我的机会多的是,而且……”
  “而且什么?”
  “我已经不想让他死了,甚至希望他永远活着。”
  “为什么?”
  “他就算死了也没用,不是吗?永远活着的话,就像你刚才说的,反而可以不断地在心里喊着:‘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这样日子可能会过得更爽快。哈哈哈!”
  柳町善卫终于说出了他的真心话,可是他淡然的口气却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种深不见底的悲痛。
  田原警官低下头,诚恳地表示歉意:“请原谅井川大叔的无礼。这位大叔只要提到有关昭和五年那件案子的事情,马上就变了一个人。对了,柳町先生,古馆先生用皮带将左手紧绑在身体上这一点,你有什么看法?”
  “我不知道。”
  柳町善卫回答之后,好像在斟酌该怎么说似的,又加了句:“辰人是个常常会做一些出人意料之外的事情的人。”
  田原警官以探询的眼神看着柳町善卫,然后又转向金田一耕助说:
  “金田一先生,你还有疑问吗?”
  “我想再请问柳町先生一件事情。”
  “好的,请问。”
  “你刚才提到你两点四十分左右从地道出来,三点多以前都在后门外的杂木树林里散步,请问在这段期间内你遇到什么人了吗?”
  “没有,我在距离后门相当远的地方散步,在遇到阳子小姐跟奥村先生之前,我没有遇到任何人。”
  金田一脸上没什么表情,顺口接道:
  “这样啊!那最后再请教你一个问题。”
  柳町善卫微微领首,表示同意。
  “昨天吃完晚餐后,在谈到独臂男子的事情时,有人提到要邀请金田一耕助这个人来的事情吗?”
  “没有,没有听说。下午你出现在仓库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个人是谁,我以前就听说过你的名字,可是没见过你本人。”
  最后田原警官出示藏刀手杖,跟柳町善卫解释如何使用这支藏刀手杖时,他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到底是真的感到惊讶?或者是装出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当柳町善卫从田原警官那里知道藏刀手杖的拥有者是谁的时候,他突然不再讲话,陷入一阵沉默当中。
  金田一只好示意暂时让他先离开。

第七章 完美的证词


  一

  柳町善卫之后被传讯的是秘书奥村弘。
  他在自我介绍中提到,她是昭和而是三年从旧制大学毕业的,在筱崎慎吾取得这座名琅庄前后不久,才当上筱崎慎吾的秘书。
  奥村弘大约二十七八岁,身高一米六七,看起来似乎是个爱好运动的人。
  “你也是昨天早上才跟筱崎慎吾先生一起来这里的?”首先发问的是田原警官。
  “是。可是我前天也来过这里,是陪夫人跟阳子小姐来的。”
  奥村弘的回答使在座的三名警官及金田一耕助面露疑色。
  “你们搭前天几点的火车?”田原警官问道。
  “我们不是搭火车,而是开汽车过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那你一直留在这里喽?”
  “没有,我的任务只是送夫人跟阳子小姐到达这里,因此我休息一下,吃过晚餐后就又回东京。昨天早上我再陪社长坐同一辆车过来这里的。”
  “那么说是由你开车了?”
  “是的,虽然有专职司机,不过因为我也会开车,由我开车送他们来,具有一层保护的意思。况且我原本就负责此地与东京之间的联络工作,所以才陪他们一起来。”
  “星期五那天你几点从这里出发回东京的?”
  “五点左右吧!因为我必须在十点以前赶到某个地方接社长,时间很急迫的。”
  田原警官用锐利的目光看着奥村弘说:“当你星期五下午抵达这里之后,听说过独臂男子消失的事情了吗?”
  “这件事是昨天才听到的。”
  “星期五下午,你到这里之后做了些什么事?”
  “做什么吗?夫人交代一些东京的事务,还有阳子小姐说她忘了拿一些东西,要我隔天来的时候顺便带来等等,然后还去洗澡、吃东西……”
  奥村弘并不是故意要开玩笑,他原本就是这副无忧无虑的个性,因而悠哉游哉地回答田原警官的问题。
  “星期五下午,你见到过阿系吗?”
  “见过了。因为夫人来了,阿系便前来跟夫人问好。我跟她说我必须在下午五点离开这里,所以请她帮我提早准备晚餐。”
  “嗯,那么现在请你说明今天午餐的事情。”
  “这些事情刚才阳子小姐应该说过,不过我还是再说一次好了。”
  奥村弘详细地说出他今天下午的行踪,和筱崎阳子刚才说的没什么不同。
  “你跟阳子小姐是不是在地道里面捡到过筱崎先生的打火机?”
  “是的。我还跟阳子小姐说:‘你爸爸故意装作对独臂男子的事情毫不在意,没想到他已经偷偷来这里检查过了。’”
  “筱崎先生是什么时候去勘察地道的?”
  “这个嘛……”
  “会不会是星期五下午?”
  “星期五下午?”
  奥村弘的眼睛瞪得老大,呆愣地看着田原警官,过了半晌后,他突然笑出声来。
  “你的意思是说独臂男子是社长假扮的?不可能的啦!我们社长虽然有点爱玩,可是还不至于会搞这种把戏。而且,昨天早上我跟社长来这里时,我还看到社长在车子里面用那个打火机。社长大概是来到这里听到阿系提到这件事情之后,才想去查查的。”
  “那么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筱崎先生好像要支援古馆先生的一项企划,那是个什么样的企划?”
  “这件事情现在……还不能说,是商业上的机密。”
  “奥村先生,我不是在问你企划的内容,这该怎么说呢?就是筱崎先生跟古馆先生之间……”
  奥村弘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社长很有兴趣参与这项企划案,因为他抢了古馆先生的妻子,很想给古馆先生一点补偿。这算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一点情义吧!社长在外的风评虽然不怎么样,不过他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
  至于那支藏刀手杖奥村弘也看过,他当秘书的时候,筱崎慎吾已有那把藏刀手杖了。但是去年年底,筱崎慎吾在获得一把手枪后,似乎就没有再拿过这支藏刀手杖。奥村弘说他不知道筱崎慎吾把这支藏刀手杖收到哪里了,可是当他一听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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