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俊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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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俊美的脸-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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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

  “他们很般配。莱斯里和伊莉莎白是天生一对,华特就差远了。我觉得华特并
不了解伊莉莎白;我看莱斯里·西尔还比较了解她。”

  “你见到他时,喜欢他吗? 那天晚餐过后你带他回家了,对吗? ”

  “是啊,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肯定的。我有所保留地欣赏他。”

  “什么样的保留? ”

  “很难形容。我的眼睛几乎无法离开他,但是,他从未给我——真实的感觉。
听起来很奇怪,对不对? ”

  “你的意思是说,他有点虚假? ”

  “这一点非常微妙。很显然,他言行一致,你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的伊斯登·
迪克生小姐可以作证。”

  “是的,今天下午我和伊斯登·迪克生小姐谈论他,她手中那张西尔的照片可
能很有用。那天晚上你带他回家后,你们谈了些什么? ”

  “噢,各式各样的事情。他拍摄过的人物啦,我们都认识的人啦,他想要见到
的人啦。我们花了很长的时间谈论我们都欣赏的丹尼·明斯基,又对关于玛格丽特
·玛丽安的评价争论了许久。就像其他人一样,他认为玛格丽特是个天才,听不进
任何批评她的话。我被激怒了,便告诉她一些关于玛格丽特的真实事件。后来,我
觉得自己很可耻,弄坏小孩子的玩具是很恶劣的行为。”

  “我觉得这对他有好处。他年纪都这么大了,应该面对生命的真相。”

  “我听说你今天在搜集不在场证明。”

  “你怎么知道? ”

  “杜普太太说的。我就是靠这种方法知道天下事的。

  哪些不幸的人没有不在场证明? “

  “几乎全部的村民都没有,包括伊斯登·迪克生小姐。”

  “我们的迪克生小姐完了。还有谁? ”

  “拉薇妮亚·费奇小姐。”

  “亲爱的拉薇妮亚! ”玛塔一想到费奇小姐在荒野杀人就笑了。

  “伊莉莎白·盖洛比呢? ”

  “可怜的伊莉莎白一定很难过。我想她已经爱上那个男孩了。”

  “盖洛比太太? ”

  玛塔考虑了一下,“你知道吗,我不会排除这个女人可能犯案的嫌疑。她可能
会义无反顾地犯下这个案子,因为她会说服自己这样做是正确的。她甚至还可能在
犯案后到教堂请求上帝的祝福。”

  “托比·图利斯呢? ”

  “不——我不这么认为。托比会用其他方法,一些比较没有风险而效果令人满
意的方法把恩怨扯平。托比擅长发展小型复仇,我不认为他会靠杀人来报复。”

  “希拉斯·卫克里呢? ”

  “有可能,有可能。是的,我认为希拉斯有可能犯案,尤其是他正在写的书没
有什么进展。写书对希拉斯来说是一种发泄仇恨的通道,如果这个通道被堵住了,
他可能会杀人的,杀那些富有、占优势又侥幸运气好的人。”

  “你认为卫克里疯狂吗? ”

  “噢,是的。这可能无法证明,但他绝对精神状况不太正常。对了,有关华特
和西尔曾大吵一架的传言,有没有什么确实的说法? ”

  “怀特摩尔否认那是吵架,他说那只是一场小争执罢了。”

  “所以他们彼此有芥蒂? ”

  “我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暂时的不愉快不等于心存芥蒂,一个
人在酒吧里可以不同意某人说的话,但不表示他对那人有成见。”

  “噢,你真是固执。他们当然看对方不顺眼,而且我们知道确切的原因,那就
是伊莉莎白。”

  “就第四度空间来说没有任何关联性,我无法断定。”

  格兰特说道,并暗笑玛塔太过武断。“怀特摩尔说西尔很会‘煽动’人。就你
看来,他会煽动人吗? ”

  “他可能告诉华特他根本不了解伊莉莎白,如果华特再不用心改善的话,他会
把伊莉莎白带走,而且如果华特认为他不够分量,他就错了,他会叫伊莉莎白打包
行李跟他离开直到下星期二,赌五英镑证明他说的是对的。然后,华特就怒气冲冲
地说,在这个国家里我们不为女人的青睐赌钱,至少绅士不会这么做,拿五英镑赌
伊莉莎白简直就是侮辱人( 华特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但就是这种格调让他纵横广播
界,受到那些避乡村惟恐不及的老太太们的欢迎,这些老太太就算看到一只鹪鹑也
认不出来) 。然后,莱斯里可能说,如果他觉得五英镑太少,他可以把赌注加到十
英镑,因为如果伊莉莎白已经和华特这样的假道学家订婚将近一年,伊莉莎白变心
的时间也该到了,那么十英镑正好当经费。于是华特便起身离开,并用力地摔门。”

  “你怎么知道他摔了门? ”

  “老天,整个欧佛锡尔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为什么华特嫌疑最大。对了,这些
就是所有欠缺不在场证明的人吗? ”

  “不,还有索吉·罗道夫。”

  “哦。索吉当时在做什么? ”

  “在漆黑河边的草地上跳舞。”

  “这有可能是真的。”

  “为什么? 你看到了吗? ”

  “没有。但是这很像索吉会做的事。他老是想着复古,就在莱斯里·西尔的事
情发生前他正在计划以复古取悦托比;现在,他正计划着以复古‘表现出’托比。”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

  “我已经二十五年没有扮演制作人的角色了。”她说道。

  他看着她,在火光照映下她显得优雅美丽;他想着她演过的角色:高级妓女和
受挫的老太婆,职业妇女和黄脸婆。演员的确有一种常人所缺乏的洞察力,以及对
人世百态的了解。这与智商无关,更与学历无关。大家都知道,玛塔十一岁的时候
是一个痴呆的小孩,一提到她没有兴趣的事她会自动略过,没有丝毫的反应。他曾
见过医院里的护士有类似的反应,有时候工作过度的医生也会有这种情形。但你只
要拿给她一个剧本,她那秘密的知识宝藏就会倾箱而出,发散出一种作家的原创力。

  “假设这真的是一件谋杀案,”他说,“单就这些人的表面和个性来判断,你
认为谁是凶手? ”

  她想了想,在火光下转动着玻璃酒杯。

  “我猜是艾玛·盖洛比,”她说道,“但是艾玛能杀他吗? 我是指就体力上。”

  “有可能。星期三晚上与伊斯登·迪克生分开后,她就独自一个人,没有人知
道她什么时候回到崔宁庄园。别人都上床睡觉了——或确切地说,在他们的房间里。
最后锁上前门的人是盖洛比太太。”

  “没错,时间很充足。崔宁庄园与河弯相隔不远。我很想知道星期四早晨艾玛
的鞋子是什么样子,或者她已把鞋清理干净了? ”

  “相信我,如果她的鞋子上沾了泥巴,她会自己清洗掉的。但我认为盖洛比太
太是个规矩的人,为什么你会挑上她? ”

  “我认为一个人之所以会杀人,是因为他仅专注于一件事,或变得专注于一件
事。假如你有各式各样的重心,你就不会在乎其中一样,甚至在乎到会为此杀人的
地步。

  只有当所有的蛋都在同一个篮子里,或者篮子里只有一个蛋的时候,人才会失
去平衡。我说得够清楚了吗,格兰特探长? “

  “说得好极了。”

  “好。再喝一点酒。艾玛在所有的嫌疑犯中性格最为执着。没有人会说索吉执
着,除了对短暂的事物,他一辈子就只是想升官,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想杀人的迹象。
他做过最离谱的事,也顶多是拣最简单的事来做罢了。”

  “没人鞭策他。”格兰特说道,并告诉她他讯问索吉的经过。“那么卫克里呢
? ”

  “就用你贴切的譬喻来说,希拉斯和艾玛是半斤八两,但希拉斯犯案的可能性
绝对比艾玛低。希拉斯有他自己的成就,有家庭,有将来会写的书( 即使旧调重弹
) ;希拉斯表现兴趣的方式与艾玛不同,希拉斯并没有精神错乱,或是非理性的仇
恨,所以他没有除掉西尔的必要。托比也没有,托比的生活多姿多彩,他绝对不会
想去杀谁的,就像我刚才告诉你的,他会用很多方法让自己平衡。但艾玛除了伊莉
莎白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沉思了一阵,格兰特也没说话。

  “你应该看看当华特和伊莉莎白宣布订婚时艾玛的反应,,,她终于又开口了,”
她——她高兴极了,闪耀得简直像一棵圣诞树。这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也终于实
现了。

  华特爱上这一带最聪明最美丽的女人伊莉莎白,并且要结婚了。有一天华特会
接手崔宁庄园和拉薇妮亚的财产,所以即使他有一天没名气了,他们还是可以过着
令人艳羡的生活。这简直就是童话故事的翻版。她兴奋得整个人轻飘飘的,接着,
莱斯里·西尔就来了。“

  玛塔再度沉默不语。

  木材在炉中滑动,发出声响,燃烧产生新的火焰,格兰特仍然躺在椅子上思索
着艾玛‘盖洛比。

  以及玛塔不知道的两件事。

  很奇怪的是,玛塔选中的嫌疑犯和这件案子的两个未知数是重叠的:一个是西
尔抽屉里的手套,另一个是摄影箱里的空位。

  艾玛,艾玛.盖洛比。这个女人养大了她的妹妹,然后等她妹妹羽翼丰满后,
嫁给了一个已经有一个小孩的鳏夫。她就像托比·图利斯一样推展她的兴趣,不是
吗? 她曾经因为女儿的订婚而充满光彩,“活像一棵圣诞树”;而订婚后( 他刚好
知道是五个月,不是十二个月) ,她最初的光彩必定已经散尽,并且发展成一种可
怕的东西,一种既成事实的感觉,一种成就感和安全感。这段订婚关系已持续了五
个月,尽管发生了一些事,艾玛一定认为这关系已经稳固。

  接下来,就如同玛塔所说,莱斯里·西尔出现了。

  西尔带着他的魅力与不可信任的生活出现了,散发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
息。对这个现代金童最反感的,无非就是艾玛·盖洛比。

  “一个长十英寸宽三英寸半高四英寸的空间能放什么? ”

  “一把梳子。”玛塔说道。

  心理学家常玩一种游戏,格兰特记得是受试者听到一串字会有一个直接的联想,
依据这第一个联想做些判断。

  这种方式应该很有效。他试过比尔·马朵斯,而马朵斯直接就说是“螺丝起子”,
毫不迟疑,就如同玛塔立刻回答“一把梳子”一样。他记得威廉斯的回答是一大块
香皂。

  “还可能是其他的东西吗? ”

  “一副骨牌。一盒信封? 不,想想别的,好几副扑克牌? 这些牌真是多到足以
组成一个绿洲了! 餐具。汤匙。

  某人隐瞒的家族银器? “

  “不,我只不过突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是崔宁庄园的银器就算了吧,他们的银器在拍卖会上都值不了三十先令。”
她的眼神下意识地洋溢着满足,她对她身后那张乔治亚式简约主义风格的餐桌满意
极了。‘’亚伦,告诉我你觉得是哪个角色,说出来应该不算不严谨不专业吧,对
吗? “

  “角色? ”

  “那个凶手。”

  “不严谨也不专业。但我想如果我告诉你没有人是凶手,一定更大胆吧。”

  “什么! 你真的认为莱斯里·西尔还活着? 为什么? ”

  对啊,为什么,他问自己。为什么他有一种正在表演的感觉? 好像被推进第一
排座位,好让音符介入他与真实世界之间。副局长曾经告诉他,他拥有一样在他工
作领域中最无价的本领:敏锐的嗅觉。“但是,格兰特,不要让它凌驾于你,”他
说,“眼睛要盯着证据。”现在的情形是不是就是敏锐的嗅觉凌驾于他? 西尔掉进
河里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所有的证据都这样显示。如果没有发生与怀特摩尔争吵
的事件,格兰特可能根本不用处理这件案子;那么这件失踪案也就可能仅仅是一件
单纯的溺毙事件。

  然后呢? 一下你知道,一下你又迷惑了——这句变戏法的人喜欢说的话困扰着
他。

  在半清醒的状态下他把这句话说得很大声。

  玛塔看着他说道,“一个戏法? 谁变的? 为什么? ”

  “我不知道。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我被愚弄了。”

  “你觉得莱斯里只是离开了? ”

  “或是某人或某件事制造了这种错觉。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正看着某件事
情被锯成两半。”

  “你工作过度了。”玛塔说道,“你认为莱斯里可能会去哪里? 除非他又走回
村里,然后躲在哪里。”

  格兰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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