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俊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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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俊美的脸-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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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会放什么东西? 他再度试着把小照相机放进去——明明知道根本不合。他还放进
一双西尔的鞋子,设法把它挤进去。但是几乎多出二英寸,而且突出的部分顶着上
端,以致隔底匣太挤盖子无法完全盖上。但是明明有其他大箱子,为什么要拿这个
摄影箱装衣服呢? 不管底层里原来有什么,绝对不是随意或匆匆忙忙地放进去的,
因为打包手法实在太熟练、太整齐了。

  这表明原来放在那里的东西一定是西尔自己拿出来的。

  嗯,保守地推断,这就是他怎么失踪的方式。

  他把东西整齐地恢复到他搜查前的原状;他又看了一眼罗许密尔河谷,心想自
己实在受够了;于是他把门关上,离开这个除了个性之外莱斯里·西尔所有东西都
留在此的房间。
                第十七章

  伦敦市笼罩着一片灰暗色彩,但那却是罗许密尔河雨后的一种亲切、舒适的灰
色。威斯敏斯特朝气蓬勃的绿树,如烈火般生动地衬托着一片黑暗的背景。能够回
到伙伴身边的感觉真好,在他们面前可褪去所有防备,赤裸裸地坦诚相对,尽情地
畅谈总部“办公室”发布的所有隐喻未明的谈话。

  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布莱斯,心中就觉得不是那么愉快。不知今天他的心
情是好是“糟”? 算来督察长平均每三天好心情便有一天糟情绪,这个三比一的比
率却不是持续固定的,还得视他个人的情绪起伏而定。此外还要加上潮湿天气的因
素。每遇潮湿天气,督察长的情绪便几乎跌至谷底。

  布莱斯正抽着烟斗,可见他今天的心情不错( 若是情绪不好时他往往会抽香烟,
并且在吹熄点烟的火柴后不到五秒钟又立刻把香烟放到烟灰缸摁熄) 。

  格兰特愁着不知如何开口,他总不能直接说:四天前你告诉我的这件事,四天
后情况仍然没两样;再说得狠一点:原地踏步。

  布莱斯为他打破了僵局。布莱斯敏锐的小眼睛上下仔细地打量着他说道,“我
好像看见你的脸上写着‘长官,拜托你,真的不是我’呢”。格兰特忍不住笑了出
来。

  “是的,长官,实在是一团糟。”他把笔记本放在桌上,然后走到桌子对面的
座位上坐下——这个位子一向是办公室中嫌犯所坐的位置。

  “你觉得不是兔崽子怀特摩尔干的,是不是? ”

  “不是的,长官。我只是觉得他并不是那么可疑。”

  “纯属意外吗? ”

  “兔崽子不这么认为。”格兰特笑着说。

  “可不是吗? 他的判断力真够厉害的了! ”

  “就某些方面来说他只是很单纯的一个人。他就是不觉得那是意外,而且丝毫
不考虑地就这么说。实际上他无法证明那是个意外,这样说当然对他自己也比较有
利。他到现在还对这个失踪事件感到百思不解,我保证他绝对与这个案子无关。”

  “还有其他的推断吗? ”

  “嗯,我知道有个人很有可能,而且也具备足够的动机和手段。”

  “那我们还等什么? ”布莱斯漫不经心地说。

  “可惜的是还少了第四项要素。”

  “没有证据。”

  “一丁点儿也没有。”

  “是谁呢? ”

  “华特·怀特摩尔未婚妻的母亲。实际上她是继母,是她把伊莉莎白… 盖洛比
从小带大的,而且对她呵护得无微不至。我并不是指占有欲太强,只不过——”

  “一切都为伊莉莎白着想。”

  “没错。她迫不及待看她这个女儿嫁给自己的外甥,希望把家人牢牢拴在一起。
我觉得是西尔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这是一个很可能的动机。她也没有当天晚上的不
在场证明,而且她能够轻易地查出他们露营的位置。她绝对知道正确的地点,因为
每天晚上他们都会打电话回报崔宁庄园,告知费奇他们的位置和进展。同样的,星
期三晚上他们也描述了他们即将露营的地点。”

  “但是她不可能知道他们之间会争吵起来并分头回到河边。她怎么应付这样的
临时状况呢? ”

  “嗯,这个争吵说来很奇怪。据说西尔本来是个非常温和的人,但这次争吵却
是因他而引发。我是听怀特摩尔这么说的,我也相信这一点。他嘲笑怀特摩尔,说
他根本配不上伊莉莎白·盖洛比,还吹嘘说他绝对可以在一星期之内把伊莉莎白抢
过来。当时他非常冷静,这实在完全不像他的个性,想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动机。”

  “你认为他刻意在当晚和怀特摩尔分头走? 为什么? ”

  “很可能他希望能见到伊丽莎白·盖洛比。那天晚上当那两位男士打电话回去
时,盖洛比小姐并不在家,而是由盖洛比太太代为接听。我相信在其他更多事情上,
她也同样扮演代理的角色。”

  “伊莉莎白请他到旧工厂边的第三棵橡树下等她。”

  “大概是吧。”

  “于是火冒三丈的母亲手上拿着坚硬的工具在那等着,之后把他推到河里。真
希望老天能帮助你们尽快找到他的尸体。”

  “我比你还想赶快找到呢,长官。如果尸体不见了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

  “就算找到了尸体,你们还是没有实际的证据。”

  “是没有。但是如果能清楚知道尸体的下落,我们会比较放心,甚至舒坦多了。”

  “有任何证据显示西尔跟那女孩之间的关系吗? ”

  “他在衣柜抽屉里藏有她的手套。”

  布莱斯嘀咕道,“这应该属于情人们之间的行为”,他也在不知不觉地引用威
廉斯警官说过的话。



   “我把手套拿给她看,她却一点都不惊讶,还说可能是他捡到的,并且打算找
机会还给她。”

  “她也值得怀疑。”督察长答道。

  “她是个好女孩。”格兰特轻轻地说。

  “玛德琳·史密斯也是。你想还有其他的嫌疑犯吗? ”

  “没有。只有一个粗略的范围。有可能是那些不满意西尔又没有不在场证明的
人趁机下的毒手。”

  “这种人很多吗? ”布莱斯对格兰特以复数说“那些”

  人的说法感到怀疑。

  “我知道的有托比·图利斯,他到现在仍对西尔的处事态度感到不满。图利斯
就住在河岸边,自己也有一艘小船,他的不在场证明是由他的一位糊涂手下作证。
此外还有索吉.罗道夫,一个舞蹈演员,他是受托比的影响进而憎恨西尔。据索吉
自己的说法,他星期三晚上是在河边的草地上跳舞。还有另一个叫希拉斯·卫克里
的,他是知名的小说家,他住的小巷就在星期三晚上西尔失踪地点的附近。希拉斯
喜好追求美的事物,却也同时有破坏它的冲动,他表示当天晚上他在庭院尽头的一
间小屋里工作。”

  “都不可能是这些人下的手? ”

  “除了卫克里较有嫌疑之外,我觉得都不是。卫克里是那种随时可能发疯的人,
然后会在布罗德摩尔医院(Broadmoor,英国于1863年在波克郡坎伯利附近专为患有
精神病的犯人所设立的医院,并成为特种医院的原型。——译者注) 里创作文章快
乐地度过后半生。就图利斯来说,他绝不可能冒险犯下这样的谋杀案而愚蠢地毁了
自己一生,他可是精明得很。至于罗道夫,我能够想像他犯下谋杀案的情景,只不
过还没等他到达犯案地点,另一个新点子就又会出现在他的脑海,让他马上忘了自
己原本在想什么。”

  “这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这样的怪人吗? ”

  “很不幸,经‘证实’多数居民的确如此。”

  “嗯,看来在还没找到尸体之前我们只有干等的份。”

  “如果找得到的话。”

  “大体来说一定都能找到,及时找到。”

  “根据当地警方报告,过去四年中已经有五个人溺死在罗许密尔河里,范围不
包括密尔港和船舶附近地区。其中两个人在莎卡镇上游溺毙,另三人则是在其下游。
在莎卡镇下游溺毙的三人,尸体最后都在一二天之内就被发现。另两名在村子上游
溺毙的,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下落。,,”华特·怀特摩尔前景一片大好。“布莱斯
说。

  “的确。”格兰特答道。他想了一下又说,“今天早12他们对他不太友善。”

  “你是说报纸的事情吗? 才不呢。他们态度已经够好够周到的了,他们不可能
有耐性为兔崽子读报,那实在太难为他们了。我没有批评的意思,绝对没有恶意,
不过他没什么事的。”他补充道。

  布莱斯沉默了一会儿,他习惯性地在反复思考时用烟斗轻敲着自己的牙齿:“
嗯,我想我们现在也没什么能做的,你做了灵巧详尽的说明,就等着看长官怎么说
吧。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能做什么,一个溺毙的人,到目前也没找到任何线索,根
本不知道是纯属意外还是发生了其他情况。这就是你的结论,不是吗? ”

  格兰特并没有马上应答,他抬起头来尖锐地说道,“不是吗?”

  这一刻你看清了,下一刻却又迷失。

  这个案情中有哪里不大对。

  格兰特,千万别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里头有一丝虚伪的气息。

  这一刻你看清了,下一刻却又迷失。

  魔法师喋喋念咒。

  这是个让你心烦意乱的骗局。

  分散你的注意力就能逃脱这个束缚。

  那里头有一丝虚伪的气息……

  “格兰特! ”

  他回过神来看着长官一脸的惊讶。他刚刚说了什么? 默认吧,放下这个重担?
坚守事实和真相,自己平安无事就好? 他后悔地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长官,你
看过女人被锯成两半的样子吗? ”

  “看过呀。”布莱斯谨慎怀疑地打量着他。

  “我强烈地感觉到这个案子有被锯女子把戏的气息。”

  格兰特说道,接着他马上想起自己对威廉斯警官也说过同样的隐喻。

  “噢,天呀! ”督察长抱怨着说,“你不会是要对我们做拉蒙之事吧,格兰特
? ”

  数年前格兰特曾到远处苏格兰高地一带捉拿一个人,因为诉讼案件必须传唤他
回来,后来罪证确凿而处以刑责。被送交法办后,再经仔细的审查,察觉似乎抓错
了人( 也果真如此) 。苏格兰场一直都没忘记这件事,因此以后与真相抵触的古怪
建议都被称为“做拉蒙之事”。

  一提到杰瑞。拉蒙,格兰特心头震了一下。他觉得杰瑞‘拉蒙无辜地承受罪证
确凿的控诉,比起单纯的溺毙案中有“被锯女子”气息更加荒谬得多。

  “格兰特! ”

  “整个案情似乎不大对劲。”格兰特顽强地说道。

  “哪里不大对劲? ”

  “如果我知道的话早就写入我的报告里了。也不是什么事,只是——这整个案
情、整个气氛、闻起来的味道就是不大对劲。”

  “你能不能清楚地告诉我这个平凡卖力的警察,到底是哪里闻起来不大对劲? ”

  格兰特不顾督察长的不悦继续说道:“一开始就不对劲,你不觉得吗? 西尔不
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对,我知道大家都认识他,他自己说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大
家就相信。他说他来到英国,我们就这么认为,而且是经由巴黎过来的。他的住处
是由美国运通马德里办事处替他登记的。但这整个事件就非常古怪。难道就因为库
尼·维金是他们共同的朋友,他就这么想和华特牵扯上关系吗? ”

  “不要问我! 你说呢? ”

  “为什么要去见华特? ”

  “说不定他已听到他的广播节目而不想等。”

  “他没有任何信件。”

  “谁没有? ”

  “西尔。他待在莎卡镇的这段时间从没收过任何信。”

  “说不定他对信封上的不干胶过敏呢。而且我此前听说有时信会放在银行里让
人自己去领取。”

  “那是另一回事。从未有任何一间美国银行或是广告商听过他的名字。而且另
外有件小事让我觉得很奇怪,但真的很重要,我的意思是就这个案子来说很重要。
他有一只镀锡的箱子,有点像是超大型的颜料盒,用来放他的摄影用品等东西。里
面有一样东西不见了,大概是长十英寸宽三英寸半高四英寸的大小,原来放在箱子
下方( 就像有隔底匣的颜料盒底部有个较深的空间) 。现有的东西没有一样适合这
空缺的大小,也没有人知道到底以前放的是什么东西。”

  “这有什么奇怪? 一定有一百零一样东西放得进同样的空间。”

  “比如什么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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