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作者:常书欣(创世中文网vip2014-03-31完结,现实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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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作者:常书欣(创世中文网vip2014-03-31完结,现实百态)- 第3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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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余罪吓得失声了,从来没想到自己有过也要交投名状的一刻,而且交的自己人。

  “啊什么啊?要么你把他扔下去……要么我们把你俩扔下去。”吴勇来催着,这茫茫海面上,被缚着手脚扔进海里,那简直就是十死无生。

  “吴哥,好歹他也是咱们兄弟,这这怎么下得手啊。”余罪难受地道。

  “废你妈什么话,快点。你和警察是兄弟啊?”一位保镖回答,一脚把余罪踹到了郭少华身边。

  余罪踉跄着,半蹲在郭少华的身边,昏黄的桅灯下,他身侧躺着的地方,全是血色,看着他的嘴唇似乎还在翕合着,余罪附了附身子,他听到了喃喃地声音,他仔细辨认着,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就像与生俱来的天籁,在吸引着他。

  ……嗯哼的声音,在喉咙里哼出来,断续的像曲调……是那曲……是:在欢腾的海岸、在边疆的水路,人民警察的身影,披着星光,浴着晨露……

  是校歌,是警察之歌,是那首熟悉的旋律,是一首鲜血淋漓的旋律,余罪辨清的那一刻,突然间泪如泉涌,而哼哼着的郭少华,在这一刻,却绽放出幸福的笑容,他在余罪泪光中证实了自己的判断,看到了最后的希望,尽管那不是救命的稻草。

  “我……我不来……我来不了……我来不了……”

  余罪一刹那无法抑制,痛哭着,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如此的椎心之痛,痛得像要把整个人撕裂一般。

  “真你妈怂。”吴勇来上来就踹了一脚。

  此时委顿在地上的郭少华用尽着全身的力气吼着:“吴勇来,你个王八蛋……有种你亲手灭了我。”

  “去你妈的。”吴勇来踹了一脚,拎着余罪,刚拎起来了,余罪又趴下了,害怕似地钻到了另一保镖王绍阳的背后,三个人拽他时,他搂着王绍阳哀求着:“大哥,我不敢杀人啊。”王绍阳刚挣脱,他又抱着刘通,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求着:“大哥,我真下不了手呐。”

  “算了,把这狗东西扔下去。”吴勇来提议着,三个大汉拧着余罪,要来个抛物线动作,这时候余罪才急了:“别杀我,别杀我,我干……我干。”

  其实这个事必须有人来干,但那三位混成精的保镖不逼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亲手去干。刘玉明送走了蓝老板,他没有上前,只是看戏一般,观看着这出悲剧,假如将来有人知道是个不知名的小混混杀了个警察,多该多么有戏剧性啊。

  “老郭,别恨我,我也是没办法。”

  余罪又被扔到了郭少华面前时,他难受地道着。伸手想抚抚那满是血污的脸,手颤着,僵在空中。

  “来吧,给个痛快。”郭少华虚弱地眨眨眼,像是在传递着什么。

  余罪把他扶起来,拖着,拖到了船弦边上,靠着船弦站定时,郭少华笑着斥着那几位道着:“就他妈这么大胆子,亲自动手都不敢,逼个新人?”

  “甭废话,小二,快点。”后面有人斥着。

  余罪像是在蓄着力气,面对面看着郭少华一眼,他哭着道:“老郭,兄弟对不起了。”

  “来吧,兄弟,我勒你一次,你扔我一次,咱们扯平了,我作鬼也怨不着你。”郭少华吼了声。

  余罪一咬牙,一矮身,抱着郭少华的腿,一使劲,郭少华像抛出去的石块,翻过了船弦,通声掉进了海里,溅起了一阵浪花,黑漆漆的海面,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吴勇来奔到船弦边看了看,深黯色的海面上,只能看到渔船划出的两道波浪。

  “我操,这家伙上道了。”刘通小声嘀咕了句,还是新人愣,真把警察给作了。

  “又多了一个亡命徒啊。”王绍阳道,有点兔死狐悲,毕竟半年多的兄弟了。

  而坐在船弦边上的“余小二”,像被吓走了三魂六魄,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没有人看见,那被抹去的泪已经湿了衣襟,刚抹去,又盈满了眼睛。

  “打扫一下船面……天亮回航,蓝爷要在港市呆上几天,这段时间你们那儿也不要去,乡下呆着吧……”刘玉明慢吞吞上来了,安排着保镖们的活,他踱步到余罪面前时,凝视了良久,半晌余罪在回头看他时,他突然发现这个胆子向来不大的小贼,眼睛里多了一样东西,好像是愤怒,好像是狠厉、又好像是他说不清的什么东西。

  不过他不在意,干这事总要有一段心理适应的过程,他笑了笑,拍拍余罪的肩膀道着:“小子,你走狗屎运了,彩票收筹的生意,盈利你拿三成……以后归你负责了,不用偷零花钱了。”

  幽幽的说了句,他摇曳着进仓里了,余罪吁了一口气,回望着那黑漆漆的海面,他似乎还在追寻着,那哼哼着校歌的声音,似乎在风中、似乎在夜空中,似乎在某个他看不到地方,轻吟着,在向他召唤。

  那一刻,余罪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心如刀绞,泪如泉涌。

  那一刻,他眼眸中是无尽的黑暗,只余下风声如吼,涛声如怒。


 第58章 一时煊赫


叮当的响声间,一堆东西摆在证物盘上,手机、钥匙、钱包、首饰,放在许平秋和肖梦琪的面前,李绰和一名深港刑事侦查局的同行相视了一眼,他道了句:“就是这些。”

  “当场致命?”许平秋面无表情地问。

  “对。”李绰点头道。

  许平秋像是仍有怀疑一般,踱步到了法医台前,轻轻地,揭开了白布掩着一具尸体,宽脸、阔额、一道从脸颊直达额际的疤痕。

  这曾经是一位声名赫赫的黑道大佬,监狱几进几出,火拼九死一生,风光了十几年,很多后来者已经把他传为了神话,到末了仍然没有逃出横尸街头的命运,这种人许平秋见过的多了,可仍然忍不住有那么多的感慨。

  李绰和那位同行没吭声,静静地伫立着,新的命令已经下来了,直接是省厅下的命令,庞局长被调到省厅接受质询以及诫勉谈话,奇怪的是命令把西山来的这位许处长推上了风口浪尖,后续的行动,他是总指挥。

  等了半晌,李绰示意了法医一眼,那位法医捻着证物盘的弹头道着:

  “一共从他身上提取到了两枚弹头,第三枚洞穿了肺叶,是在车上提取的,三枪全部击中要害,而且这种弹头是一种钨钢弹头,特制的。弹道检验嫌疑人使用的P228手枪,双动型、牢固、短枪管、击发速度快、精准度高,是国外不少现役部队的制式用枪。”

  检验传达出了一个信息,这种造价昂贵的枪械,绝对不会是普通的黑帮分子能够拥有的,可在深港如果还有拥有这种能力的涉黑人物,那只会让在场的警察后脊一阵发麻。

  “黑金、杀手、典型的黑涩会啊。”许平秋感叹了句,没有多说,轻轻盖上了白单,又是一个枭雄的时代结束了,他踱着步,李绰跟在背后轻声问着:“许处长,我们已经接到了通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们监测到什么情况?”许平秋问。

  “蓝湛一未归,他的几名保镖暂时去向不明,我们队在社会上有些线人,现在传得很凶,都传说是蓝爷把崩牙佬灭了,和蓝湛一有关联的势力,正抓紧时间抢占崩牙佬的地盘……这两天,110和各分局接到的殴斗、伤害案子,足有二十几例。”李绰道,一个枭雄人物的没落,身后只会是一场乱战,抢到手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让他们把格局划清点,看看这位蓝爷究竟还有多大神通。”许平秋道。

  “可我们的案子全部僵住了,还有3号……我们……”另一同行,说着有点哽咽着,省得有人在场,又紧急刹住车了。

  许平秋停下来了,回头时,看到了深港这两位同行血红的眼睛,仇视的眼光,他轻轻地给两人整了整衣领道着:“仇恨只会蒙敝你的眼睛,误导你的判断,他们越是丧心病狂,越显得他们恐惧异常,相信我,这将是他们最后的疯狂了……一定要约束下面的兄弟,谁也不准妄动,我们身上的警服已经蒙尘,不能让我们头上的警徽,因为我们的愚蠢盲动再次蒙羞。”

  他轻轻地说着,这话仿佛有千钧之力似的,让两位血气方刚的属下,有点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转身走了,带着自己的队伍,两位领队此时也是心潮起伏,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劫车案,会发展到今天,会有如此深的涉黑背景,每每看到了已经浮出水面,转眼间又成了云里雾里。这些也许可以不担心,可在那危险的境地,毕竟还有着自己的同志呐。

  下楼时,许平秋无意间往后瞥时,他看到了史清淮的眼神,有点黯淡,看到了肖梦琪,有点难堪,那两位同行先走了,他出声道着:“你们得打起精神来,否则怎么鼓励下面?”

  “是。”史清淮道,肖梦琪连应声的力气似乎也没有了,许平秋问着她:“你还在担心他?”

  嗯,肖梦琪点点头,鼻子一酸,差点泪流。她调整着情绪道:“许处长,应该把他尽快召回来,再有什么意外,我们可承受不起了,万一他………我……”

  还是忍不住几滴泪溢出眼眶了,许平秋接着道着:“你是指牺牲?”

  嗯,肖梦琪重重点点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让她恐惧的事,一下子失声了,她掩着嘴,抹着泪。

  “你虽然是学警察心理学的,可你还没有读懂警察这个职业,这个职业本身就意味着牺牲,一个警察的青春年华、家庭幸福、欢乐休闲,甚至于他最宝贵的生命,都可能成为牺牲的内容,没有牺牲,那来的平安天下。”许平秋面无表情地说着,仿佛根本没有感情、没有挽惜,转身上车,两人随后上车的时候,心潮难平的老许又补充道:“而且,这种牺牲,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车平稳地驶出签证中心时,静默的车里,许平秋悄无声息地抹去了,在眼角蓄着的一滴老泪………

  ………………………………

  ………………………………

  “就是他!”

  余罪在车窗后,一指一位从游戏厅里出来的人,瘦个,光头,眼睛特别小,眯成了一条线,那天揍这货的时,他记得格外清楚。

  余罪一说话,车厢里几位地下工作者凑到他身边,等着下令,这都是尹天宝车行的眷养的烂仔,染发的、脖子上刺青的、耳朵是穿环的,出去绝对能震倒一片。

  “上。”余罪一摆头。这两天,痛打落水狗,已经追砍了N个崩牙佬的手下了。现在,他是蓝爷组织负责肃清的总指挥。

  车门洞开,哗声出来四五位,尺长的短钢管、西瓜刀,从腰里、从背后抽出来,嗷嗷叫着追砍那位崩牙佬的原手下,那人见势不对,拔腿就跑,没跑多远就被一棍子敲到了肩上,他哦哟一声惨呼,踉跄摔倒在地,围上来的众痞棍打脚跺,打得这位丧家之犬哭爹喊娘,满地乱滚。

  一触即散,这些人打得相当有章法,伤人不杀人、见血不要命,一番施虐,呼哨一声。转眼这些人四散开来,进胡同的、跑商店的、上公交的,眨眼溜得一个不剩,只余下那被打的躺在地上,抽搐着喘气,连救命都喊不出来了。

  这里的沙河地,深港拆迁一半的地方,数十万的外来人口把这里变成了相对混乱的环境,人情已经冷漠到没有敢管这些闲事,都远远的躲着,远远地看上一眼那被打得不像人样的,加快步幅跑了。

  余罪此时却叼着烟,不远处踱步上来,拣着干净的地方站住了,蹲下来,看着喘着气,脑门子流血的小眼兄弟,他出声问着:“需要给你叫救护车吗?”

  那人赶紧地点点头,不过看清余罪时,又想起什么来了,又摇摇头,试图爬起来逃命,这两天已经东躲西藏,慌得不像样了,龙哥一死,手下四大金刚被砍了两对,他这小喽罗,肯定架不起折腾。

  “你是跑得话,下次一定砍断腿啊。”余罪幽幽地道,那人刚爬起来,又不敢动了。

  呼啸的警车来了,下来了两值勤的110巡警,奔着上来,以为小流氓打架,上前搀着那位受伤的,那人紧张了,连警察不敢认了,直说着,没事没事,我没事。问谁打架,那哥们紧张地道着,没打没打,我自己摔的。

  搀着这边,一位小警看着蹲在另一头的余罪,要行询问,余罪指指:“我问他要不要救护?”

  “是不是他?”另一位警察,问着受害人。

  “不是不是,我不认识。”受害人紧张地道,要爬起来走,连警察劝他回作个笔录也不做了,勉力扶着护栏爬起来,一瘸一拐,离开现场了。

  两位警察懵了,半晌才相互示意着:走吧,这个咱们管不了。

  民不告、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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