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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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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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带她进京的事。
  人终究会老去,这种事无法避免。阿月平复心绪,年岁不可揣测,唯有珍惜当下,免得日后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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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佳节,边塞战事告捷,喜讯传来,京城更是热闹。
  阿月知道陆家人多,但是过完这年,更加确定人果真多,非常多。从大年初一开始,族人来家里拜年、他们去族人那拜年,先前进门时还有一些长辈没有归来,过年时纷纷从外头回来团年,于是又得去拜见。
  自诩记性不差的阿月这回也晕乎了,趁着这元宵节,陆泽携她出来,她已长长松了一口气:“我怀疑陆家人比皇城一半人还多,祖宗长辈们真能生。”
  陆泽握着她的手走在喧闹人群中,话还是听的一清二楚,笑道:“阿月知道,陆家人只信自己,信同个祖宗的人,所以陆家一直都是有能力养多少子嗣,就生多少。你看我爹,膝下也有十多个子女。每个嫂子也都是三年抱俩,爹娘可嫌过多?记得以前老祖宗说过,一房至少要有八个子女。”
  阿月咋舌,这倒是想起来了:“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要我也生个八个?”
  陆泽无奈道:“本来妻妾算起来,八个子女倒不多。我唯有阿月一人,那只能委屈你为我生八个了。”
  阿月瞪大眼,只觉肚皮都在隐隐作痛:“陆哥哥我肚子疼。”
  陆泽失声笑笑,阿月抬头问道:“那要是我不生那么多,你是不是要找别的姑娘给你生?”
  “阿月肯么?”
  阿月拧眉,哼声:“罢了,我努力些,给你生八个吧。”
  陆泽笑了笑:“你愿意,我也舍不得。医书里有说,女子产子是好,但产子太多,却易伤身子损元气。这并非家规,阿月不必有负担。只是我想的,要一男一女就好,儿女双全,最为美满。”
  阿月松了一口气,为他生八个她都肯,更何况是两个,“任务”剧减,不由笑的欢喜。陆泽见她笑吟吟的又自个乐了,看着就觉心里舒服。
  每逢佳节,平日不集中出现的小贩就扎堆了。行人很多,熙熙攘攘。陆泽不知怎的还是见着了一个并不起眼的档口,拉了阿月就往那走。阿月眼睛还盯在好玩的陶泥人上,见他起步,问道:“陆哥哥去哪?”
  “大雁。”
  只是简单二字,阿月却好似忽然明白过来。
  果然,随他一直走,停步下来,面前那中年男子已是闭眼能描,笑靥如花:“叔叔,你今年又做了大雁风筝么?”
  男子微微一顿,仔细看两人,哑然失笑:“又是你们。诶诶,你们每回都这样赢走我这最大的纸鸢,教我拿什么做噱头,招揽客人?”
  他边说边笑,腔调里都是调侃,听的陆泽和阿月都在笑。男子见两人挨的近,阿月又已是妇人妆,恍然:”莫不是真成双双飞的大雁了?”
  陆泽点头,笑道:“托您的福。”
  男子顿时笑的高兴,转身将一个纸鸢拿出:“今年没做大雁,做了纸鸢,因生意不好,个头也比往年小,你们别介意。这左右有两只鸳鸯,中间卧着一只小鸳鸯,我也不知你们可有公子千金,但这纸鸢都适合。”
  阿月见个头果真小了很多,又见男子肤色黝黑,接过纸鸢时也见他手上干裂,怕是为奔波生计受了不少苦。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能笑谈风声,不见颓靡。阿月敬佩这样的人,转了转眼眸,说道:“我在岷谢街那有个空置的铺子,叔叔若不嫌弃,可以在那做点生意,租金不收也无妨。”
  “岷谢街?”男子忙摆手,“那儿的铺子可是千金难求,夫人还是留着赚银子吧。”
  阿月笑道:“说起来,叔叔还是我们半个媒人,就当做是谢礼好了。你若过意不去,那每个月给一些就好。日后等你富足了,再补上也无妨。”
  陆泽说道:“叔叔扎风筝的手艺好,若可以,每年临秋扎一百二十个风筝给我,买下后,刨去租佃钱,应当还有一些余钱可赚。”
  一年一百二,一个月十二个,做一只精巧的需要一日,大的要三日。这几乎是变相买他做的,男子又摆手:“这样照顾我的生意,实在是担不起。公子又不是真要那么多,不好,不好。”
  阿月恍然,转向他:“你是要送给族人么?”
  陆泽淡笑:“嗯。”
  阿月这回有底气了,同男子说道:“我们确实要这么多,叔叔若不信,可以打听打听京城陆家。”她头一回觉得陆家有那么多实在是件大好事呀。
  男子笔墨不多,可在京城住了许久,怎会没听过,诧异:“莫非这位公子是陆家人?”
  阿月大方点头:“嗯。陆家是大世家,叔叔只管安心,你若不做,这笔生意还是会落到别人头上的。”
  男子这才迟疑起来,好一番劝,他才终于点头:“那唯有先谢过两位了。”
  阿月倒更想谢谢他,谢谢他做的大雁,至今还挂在房里,同那幅陆泽画的大雁图悬挂一块,为他们二人的姻缘做了见证。
  从档口那离开,阿月心里生了个主意,挽着陆泽的手说道:“陆哥哥,如果我们生了个女儿,就取名叫雁雁吧。”
  陆泽笑笑:“嗯,好听。”
  好听,寓意也好。阿月腾手摸摸肚子,无限感慨:“当然,首先我得怀上。”
  嫁他快满一年,阿月也无比想要个孩子,要个和他的孩子。想的十分美好,又问道:“那男的叫什么好?”
  陆泽很是欣慰的点头:“阿月,你是打算一次给我生俩么?”
  阿月说道:“我倒希望呢,那以后都不用愁了。”
  她不曾生养过,若是知道,就会懂得有多疼,不敢再天真了。
  在秋季前,她还想着一次生俩一次生俩。
  可这深秋一到,阿月挺着个大肚子往脚下看,竟然瞧不见脚趾头了,才很是忧伤的摸摸高隆的地方,往在桌旁看书的陆泽那走:“陆哥哥,大夫说的是真的?”
  陆泽放下书,认真道:“对,母亲不是请了有名望的稳婆来给你看么,确实是怀了两个。”
  起先她刚怀孕,两家人都欢喜。后来三个月后,程氏就瞧出不对劲的地方来,狐疑着说“怎的比别的人肚子大些。”
  开始阿月还以为是自己吃的多,如今六个月了,请大夫稳婆来瞧,都贺喜说是双生子,可把他们欢喜的。
  阿月一语成真,倒是苦了脸:“这么大,这么圆,可怎么生出来呀。”
  陆泽如今可不敢随意把她揽到怀里,拉了她的手轻轻领到身边,挪了软垫给她坐下,安置的好好的,才说道:“等下个月,母亲就会安置稳婆住进来,有她们在,一定会照顾妥当,你不用惊慌。”
  阿月坐了一会又觉得累了:“腰酸。”
  陆泽腾手给她揉:“母亲说你吃的倒是挺多,但是吐的也多,大夫开的药有喝么?”
  “有。”阿月立刻答他,倍觉自己可怜,“喝了很多药了,除了补药,还有药膳,药羹,见到药就害怕。”
  陆泽一手搂她一手继续帮她揉腰:“为了能顺利生下孩子,不受那么多罪,再忍忍。”
  “但愿是龙凤胎,否则……”阿月往他身上倚,“否则又得生。”
  模样实在是惹人怜惜,陆泽都不忍笑了,说道:“母亲说我同你共寝都诸多不便,到你分娩前,分房睡,怕我踢着你。”
  阿月抿嘴笑看他:“我好像瓜分了陆哥哥全部母爱。”
  陆泽说道:“等两个孩子出生,连妻子的喜爱也要没了。”
  听着陆大才子吃醋,阿月倒觉这是难得一见的美事。
  难得陆泽休沐,夫妻俩说了好一会话,没停一句。多是阿月在叽叽喳喳,陆泽静静听着。
  知她素来话多,可还是教门外的下人听了觉得惊讶。这一个说的不停,一个听的有趣,真是看不出来他们七少爷竟是这样疼妻子的人。
  阿月说着说着就犯困了,打了个哈欠,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呢喃:“陆哥哥困么,一块去午歇吧。”
  只问了这一句,眼皮就打架了。陆泽没有动弹,让她倚着,不敢惊动。低头看去,安安静静的阿月也好,吵吵闹闹的阿月都好,真有岁月静好的感觉。轻轻低头,在她额上吻落一记。
  睫毛微动,没有醒来,似已经在美妙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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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去冬来,寒来暑往,六年春秋交替,又是一个明媚日子。
  院中孩童欢闹,拿着网扑蝶,欢笑声铺满庭院,看的守在一旁的妇人们也面露笑意。
  丁氏见日头越发烈,说道:“让他们回来吧,实在是太热了,别晒伤了。”
  宋氏笑道:“孩子嘛,养的太金贵也不好。更何况我们慕家是将军世家,哪里能娇生惯养。”
  宁如玉笑道:“因为祖母疼茂茂他们,舍不得。”
  宋氏说道:“嘴真甜。”
  仆妇已经过去将孩子们领了进来,丁氏看着三个孙儿一个孙女,心下满足。拿帕子给先到跟前的孙女拭汗,拿了果子给她,才说道:“平儿外任知州去了,幸幸不愿跟去,可越发顽皮,倒为难你带着。”
  宋氏笑意轻轻:“男童就是顽劣些,儿媳会多加管束,不会让他养成跋扈性子。”
  丁氏也应允了:“若是说不听,动鞭子也可。”若当年她对儿子上点心,也不会那样张扬跋扈,积点福,兴许能活的久些。如今孙儿陆续出生,疼是一定要的,可是也不能太宠,变成溺爱。慕家的子弟,再经不起这些折腾。
  宋氏面向宁如玉,问道:“你婆婆去哪里了?”
  宁如玉抱起幼子,答道:“阿月不是又怀上了么,娘说过去看看。”末了眉眼弯弯,“所以呀,这亲家两隔壁就是好,来往方便。”
  宋氏微微摇头,淡笑:“那还得看是对上什么样的亲家。”
  宁如玉听后,也十分认可。
  方巧巧已经在陆家坐了一会,看看倚身长椅的女儿,说道:“这个月就要生了,这回可还害怕?”
  “怕……”阿月现在还能想起那天撕心裂肺的痛楚,“可是怕归怕,看着孩子笑,喊我娘的时候就不怕了。”
  方巧巧笑笑,果真是已经为人母亲,懂那种心思了。她当初也是,生了长子就嚷着不生了,可生了三个孩子,还想要。只因他们在耳边喊自己母亲,实在是件能抵消任何痛苦的事。
  阿月倒还有些舒心:“不过呀,这回稳婆说约摸是一胎,所以并不用担心。”
  “那倒也是,两个都一块生了,更何况是一个。”
  方巧巧和她说了会话,见日头正高,该回去用午饭了,起身说道:“你要是想娘了,就遣个下人过来。”
  “嗯。”她起身时阿月正好见着她脖子悬挂的红绳在荡漾,不由问道,“娘,那玉还好么?”
  方巧巧笑看她:“嗯,你们三人,将娘护的好好的。”
  听见自己也在守护母亲,阿月笑的安心,也觉自豪。
  因行动不便,方巧巧也不让她送,阿月只出了院子就回来了。准备回亭子里再看会景致,远处两个俏皮身影往自己这跑来,边跑边奶声奶气的唤她。小姑娘步子快些,几乎扑到她,还没站稳就蹦着告状:“娘,娘,哥哥他又欺负我。”
  阿月蹙眉:“风风你欺负妹妹了?”
  他很无奈的说道:“刚才雁雁摔了一跤,一直在哭,我说她不哭就给糖吃,结果她不哭了,可我身上没带糖,以为我骗她。”
  阿月对这两个小家伙很是无语呀,这有什么可闹的:“那如今怎么办?”
  陆风拉住妹妹的手:“现在带她去买糖吃。”
  陆雁破涕而笑:“要很多很多。”
  他点头:“很多很多。”
  “堆满一车的。”
  “好好。”
  “还要一个小泥人。”
  “……”他很想说要不妹妹你还是继续哭吧,可他不敢,万一她真哭了怎么办。罢了,爹娘说的对,做哥哥的要疼着妹妹。临走时他又默默看了看娘亲那高隆的肚子,据说,很快那里就要蹦出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他无比期盼的想——但愿是个懂事的弟弟,妹妹太烦了,嗯。想罢,牵紧了妹妹的手,去买糖,买小泥人。
  阿月见兄妹俩手拉手走了,小小的背影分外亲昵,越看越喜欢。
  陆泽夜里回来,见屋里还有灯火,屋里却没动静。步子已放轻,轻步进去,果真见阿月已经睡着了。斜斜躺着,盖了被子,却还露出一角外裳。刚刚伸手要给她脱衣,就见她醒来,满眼迷糊。
  “回来啦。”
  陆泽坐在一旁,扶她起身:“要是困就先睡,别累着。”
  “没见你回来也睡不着。”阿月张手让他解衣,眼里带笑,“我是不是越来越像圆滚滚的熊了。”
  陆泽板了一日的脸蓦地露出笑颜:“哪有这样调侃自己的,而且你若是熊,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
  “那就是小熊呀。”阿月眼睛一亮,“孩子的乳名就叫熊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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