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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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妖娆-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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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点把火,把那座曹陆桥给烧了,免得有些人想偷跑。” 
  “……”孙管家看看我,再看他,“真烧了?” 
  “烧了,越干净越好!”笑笑,转身出了院子。   
  七 方示的八卦阵 三   
  大姐出嫁时,母亲已不在世,父亲请了同宗的伯母来给大姐“开脸”,看着她疼得皱眉咬唇,我与小妹都很同情她,反而她自己开心的很,大姐得父亲喜爱的最大原因并不是她生得美丽,更多是她的性子,她的想法里,女子生就是男人的附属,嫁人是女子生到这世上的唯一归宿,而我与小妹却与她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当然,我比不上小妹,她有胆子说出口,我却只能在心里倔强,就如同父亲说过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我都是三姐妹中最不出色的,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所以做什么事都只是求一个稳妥,可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顺风顺水让平凡人一帆风顺。 
  那无赖带走了三十多个人,那些土匪也听他的吩咐去把曹陆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无风,浓烟直冲云霄,我不是很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到底为何,烧一座桥能阻止乱军上山?在我的想法,这么大张旗鼓地烧桥,恐怕更能惹来别人的注意。 
  申屠家的人对这位长孙的作为均处变不惊,也许是看过了大风大浪,也许是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依旧照常他们自己的事,而我,却不得不为所有事担惊受怕,尽管什么也做不了。 
  入暮时分,他带着那三十多个人回到了庄子里,每人肩膀上都扛着重重的粮袋,看着家人忙碌着生火做饭,闻着浓浓的糙米香气,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这个男人比自己强太多,起码他有能力说到做到,不像我,只有脾气倔强而已。 
  “去把你那些金银珠宝收拾一下。”倚在木栅栏上,正好与我对视。 
  我不明所以。 
  “你不是要走吗?我送你一程。”他的笑似乎只是为了激怒我——我这么认为,因为只有对我他才会露出这么……无赖的笑。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或者说,你觉得我当这个家并不合适?”也许是我这个当家的头衔惹到了他——我也只能这么想,毕竟我们才不过第一次见面,“如果是这样,我——” 
  他笑得更加灿烂,“如果你觉得是这样,何不把申屠家的家底都交给我?”头凑前一点,“老爷子到底还剩多少钱?” 
  注视着他的双眼,我要确定他眼底的真实意图,他有能力让我这个当家主母变成什么也不是,可他什么也不做,如果他连土匪都驱使的动,如果他随意就能找来粮食,那么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这么看着我,不再顾着你大家闺秀的清白了?”眼底仍旧是戏谑,让人猜不透他的意图。 
  我突然有一个莫名的猜测,我感觉自己似乎是走进了这个家族某些不为人知,或者是不为我知道的秘密之中,人们表面上都承认老爷子临终前的说法,当我是这个家的主母,然而每个人心中却又并不这么认为,就像从帛城逃出来时,他们并没有听从我的话往东去,而是来到这个庄子,这个早已被分出申屠家的庄子。 
  似乎所有人都很听从这位大少爷的话,也很尊重他,当然,除了我。 
  “什么时候动身?”我想我要先收敛一下自己,这场逃难的伊始,我就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刺猬,一只胆小又敏感的刺猬,或许我真该停下所有的焦虑,好好看看周边的人和事,好好听听别人说什么,尽管是我不喜欢的人。 
  可能是我的情绪变化太大,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看了我半天,“马上!” 
  等我回到后院时,才真正了解他那句马上到底有多急,车马早已备好,老弱妇孺也都被安置到了后门,而大多数的青壮男子则都必须留下,不免让人浮想联翩,难道说乱军真得上山了? 
  “小姐,快上车!”蓝雀抱了一堆包袱扔进马车里后,随手把我往马车上拉,“大少爷说乱军上山了,让咱们先到后山躲一阵子,晚饭我都放车里了,咱们就在车上吃。” 
  因为腿脚不便的人多,所以我们只能腾出几辆车给那些腿脚不灵便的,我跟明华、二夫人、蓝雀,以及几个府里的丫头挤一辆,每个人的行李都不少,所以车里显得很拥挤。 
  “夫人!”小二子抱了一大只包袱塞进车里,“大少爷说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这里有些干粮,先将就一下。” 
  透过帘子,远远地看见那个人正站在后院门口,见我收下了干粮,便转身没进了箱子里。 
  “小二子,你真不跟我们走?” 
  搔搔后脑勺,“怎么说我也有点力气,算能帮上忙。” 
  因为天色看上去要下雨,山路崎岖,车马不好走,不得不赶紧上路,只是随意交代了几句,马车便开始行进。 
  二夫人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么一颠簸,没过多长时间,就不得不停下车扶她出去吐,二老爷跟孙官家这时也急匆匆从队伍前面赶了过来,见不是大事,这才安心,我跟明华将二夫人搀进马车里,正想上车时,这才记起一直没见到薛启,招来孙官家询问,他说刚刚出门时,还见他在队伍里,我不放心,让几个人留意再看一下,结果根本再也找不见他的影子。 
  这时,明华又说前院那对母子似乎也不在队伍里,看看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我们也不过走了几里路,还能看见庄子的影子,于是我决定回去一趟,庄子里剩下的都是些大男人,哪可能会照顾月子。 
  我一提出要回去,孙官家和蓝雀都要跟着,二夫人跟队伍里的几个妇人都是重病在身,根本走不开人,“我骑马回去,应该赶得上,我把她们母子带回来。” 
  骑马我并不在行,也只是勉力一行,结果刚脱离众人的视线,便狠狠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一路滚进了灌丛,双手护着脸,手上全被荆棘滑破,刺刺痒痒的,发钗也被甩得不见踪影,头发整个铺到了灌木上,扯得发根疼,挣扎一下,到很快爬了起来,虚荣心作祟,还担心被人看到,不免四处看看,见没人才赶紧从灌木丛里爬出来。 
  马儿到是很通人性,吐着鼻气,站在灌木旁等着我这个没用的主人。稍稍拍了两下衣衫,把长发拢到身后,这才拉过缰绳。 
  可能刚刚摔得那一下太严重,双膝疼得根本不能弯曲,自然一时也爬不上背,只好走上几步看看,可不管我怎么拉缰绳,马儿就是不肯往前走。 
  费了半天劲,它半步也没挪,无奈,只能忍着疼爬上马背,照着马屁股狠狠一抽,一吃疼它才往前跑,而且速度飞快。 
  天色渐暗,风声乍起,天际边隆隆传来几道雷声,昭示着大雨将至,听着风吹树叶哗哗的响声,不禁有些着急,我怕雷电,从小就怕。 
  听祖母说是因为幼时亲见雷电击倒了院子里的古树,也就是因为那棵树,以及江湖术士的几句儿戏之言,使得父亲打小就一直不怎么喜欢我,依照术士的说法,我们苏家院门内的两株楼桑本是荫福子孙的好树,谁知被雷电击倒一株,只剩一株,则变成院囚单木,成了“困”字,而雷电之所以击倒那棵树,就是因为我的八字太“独”,与苏家不合所致,弄得父亲不得不把另一株也砍掉,从商之家多信风水之说,我们苏家祖上从商,自然也是对风水一事多相在意,砍掉了子孙的福祉,这笔罪孽自然不小,所以父也对我芥蒂至深,好在祖母心计快,当下就改了我的八字帖,要不然,莫说嫁入这申屠家,就怕去庙里出家也是没人收留的。所以我时常在想,之所以害怕雷电,也许并不只是幼时那场惊吓所致,更多的应该是那术士的戏言,让我觉得自己根本就是苏家的罪人。 
  山风肆虐,乌云密布,雷电就在头顶,而我却绝望地发现自己迷路了,在离庄子不过几里地的林子里迷路了,这么可笑的事让我觉得自己真是无能透顶。   
  八 方示的八卦阵 四   
  当一个人孤独地面对生命挑战时,往往这才是彰显一个人能力和韧性的时候。 
  闪电在云层里相互撕咬着,像是要将天撕裂开一般,我不敢抬头,也不敢认真去听那些隆隆的雷声,塞住耳朵,哼着记忆中能让自己安心的小调,任凭大雨倾泻全身,只看着额前的发丝上不停滴落的水珠,信马由缰…… 
  我承认自己一直都很懦弱,虽然看上去十分冷静,还带着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雨势渐小,雷电依旧,马儿再不往前走,低头站在一株矮松下,踉跄着爬下马背,冷的浑身哆嗦,四处张望,周围除了黑影重重之外,再找不到一丝亮光,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挨近马,靠在它的肚腹上取暖,想着下面到底该怎么办。 
  周围一片悉悉索索的声响,像是人的脚步声,又像风吹草木的声响,转头看看,却又什么也看不到,不免往马身上再靠靠。 
  “砍了,快砍!”突然响起一道人声,应声从灌木丛里蹦出一个黑影,“还有马,是个官!”那黑影对着身后大吼! 
  “你 他 娘的快砍啊,管他是不是官!”灌丛里又出来一个黑影,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等一下。”躲到马后,大喊一声。 
  那两个黑影登时停下动作,恐怕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是个女人。 
  擦亮火折,这才看清彼此,原来是那个光头,还有一个人不认识,不过看穿着,像是住在庄子里的难民。 
  “小婶子夫人?!你怎么大半夜猫在这里?”打量了半天才认出我来。 
  原来我就在离庄子不远的林子里。 
  “真是万幸,幸亏没碰上那些乱军。”光头一路上不停地重复这句话,据说现在庄子周围到处都是乱军,我却出奇的一个也没遇上。 
  刚跨进庄子,后脚雨势又渐渐大了起来,闪电把夜空撕成数片,不禁低眉,别开视线。 
  “大哥。”前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光头紧步迎了上去,我知道是谁,只不过没抬头去看,“放心,小婶子夫人运气好,没碰上乱军,就是淋了点雨。” 
  来人没有答应他的话,听那脚步声,似乎很火大,生气也是自然,换成我也肯定生气,一个女人大半夜在到处都是乱军的山上四处跑,怎么也说不过去。 
  抬头,一个闪电撕开他头顶的云层,不是有意躲开他的视线,只是不想看到那可恶的闪电。 
  一把攥住我的衣角,却听旁边一声呼喝,“你干什么!”是薛启。 
  拨开众人,将他的手拉离我的衣袖,挡在我身前,这小子以为他要对我动粗,毕竟还是亲一点,关键时刻仍是护着自己最要紧的人,“二姐。”轰隆隆一声响雷,伴着强烈的闪电,击在天际的某一处,我一个微颤,薛启顺势捂住了我的耳朵,自小跟着我,当然知道我怕什么。 
  “看什么,看什么,都他 娘 的给我护防去!”见情势不对,光头赶紧轰走众人,这人到也机敏,“大哥,那我先出去了。” 
  众人散开,雷声也停了,我拿开薛启的双手,“留下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对他的怒气早已被雨水淋得差不多,刚刚又那么护着我,自然是一点生气的道理都没了。 
  “我担心你不同意嘛,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他们人都死了啊!”反倒对我兴师问罪起来,语气异常苛责。 
  “不是。”眼睛却是看着他旁边的那个人,“本来打算回来带上前院那对母子,顺便给你交代几句,没想到半路……迷路了。”“迷路”两个字说得有些迟疑,毕竟这听起来很可笑。 
  他的眼神似乎没有了刚才那种震怒,不过看起来还是不太想搭理我。 
  “薛启,去干你该干的事!”语气有点随意,其中又带了点不容置疑。 
  “不行,我二姐这样,我不能走!” 
  一大一小怒目相视,我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在这个调皮小子心里是这么重要,竟然会为了我跟他尊敬的人呛声。 
  他什么也没说,一把提起薛启的领子,往门外拖,当然,身小力薄的自然吃亏,尽管脾气再倔强也是没用,还是要看本事定江山的。 
  一把将薛启扔到门外,踢门,上闩,“是男人就说话算话,别跟没脱娘胎似的,死缠在女人身上。”哐—— 一脚踢到门板上,惊得我微微一个后仰,这人好像是想把刚才的努怒气转移到这扇可怜的门上。 
  “谁说我不去了,我等一下去!”门外的人也不示弱,也踹来一脚,“你要是敢动我二姐一根头发,回来我肯定收拾你。” 
  他回看我一眼,“我现在就动了,你有种进来收拾!” 
  “二姐——”薛启在门外大吼,“数着他打你几下,回来我给你报仇!” 
  因为他正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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