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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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死亡-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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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从杜二小姐那里入手。正当我到剧团开始展开调查的时候,上头突然命令我停止调查。”

  “然后案子就再没查过了?”张小川问。

  “不久后发生了那场大火,连环杀人案嘎然结束,案子就成了悬案了。”吴雁雄自责地说,“最近我老是在想,如果当时我能坚持调查下去,是不是就能洗清她们的冤屈,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吴叔,你别这样想。”张小川安慰道,“刚才你说杜离花是杜团长的养女?”

  吴雁雄点头道:“杜二小姐这个称呼就是这样来的。”

  “那不是还有个杜大小姐或者大少爷?”张小川说。

  “杜大小姐就是孙小红,因为她不愿意改姓,所以大家还是叫她原名。”吴雁雄解释。

  原来杜、孙二还有这层关系!

  “吴叔,你当时调查过程中可曾听杜团长他们提起过什么誓言没有?”张小川想起任伯口中那个毒誓。

  “听过,”吴雁雄回忆道,“我在对杜团长的查访过程中,曾听他说起过这个誓言。他说是杜离花死前让他发的,有生之年,不管谁来调查,都绝不透露杜离花半点消息。”

  “这样说来,是杜离花不愿意让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张小川诧异地说。

  吴雁雄点头同意。

  “吴叔,我感觉到有人一直在阻止我对此事进行调查,”张小川说,“杜团长、任伯、刘阿姨,还有剧团那些老人,每一次当我渐渐接近真相的时候,他们就奇怪地死了。难道这一切都是——”

  “杜二小姐。”吴雁雄平静地说。

  刘笑远正抱着脑袋卷在椅子上。

  那个陌生的电话让他的神经再一次受到了巨大考验。

  这是第四次了。

  电话里那个凄厉的女声让他想起就不寒而傈。

  郝乡乡坐在他对面,关切地注意着这位上司。

  “刚才嫂子说什么来着?”刘笑元突然抬头,莫名其妙地问。

  “嫂子说采富班只有那些老京剧才知道,已经十多年没人提过这个名字了。”郝乡乡说,“难道是——”

  “杜二小姐。”刘笑远恍惚地说。

  “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张小川觉得这样解释很不通情理,“杜团长可是他的养父。”

  “这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吴雁雄无奈地说。

  “吴叔,当时上头为什么制止你继续追查下去?”张小川觉得这才是个疑点。

  “当时另外还发生了几起案件,就让专案组把目标转到那几起案子上去了。上面没有过多解释,我做为下属也不便问得太多。”吴雁雄说。

  “您不觉得很奇怪吗?”张小川说。

  “那个时候也没想太多,反正就是服从上级命令。哪像你敢跟我讲条件啊。”吴雁雄颇有感触,“不过结合两次案情分析,我有一个新发现。”

  张小川赶紧竖起耳朵,吴叔叔经历两次连环案,他的发现一定非常有价值。

  “杜二小姐?”郝乡乡惊讶道。

  “咱们不是推测她是被人害死的吗?”刘笑远点头,“我听那个女人拼命叫救命,又是老京剧,除了她还有谁?”

  “还有一个程金定。”郝乡乡补充说。

  “程金定的死才是案情的关键。”吴雁雄说,“以前我,包括你,都过多关注了杜二小姐。”

  “因为程金定在整个事件中资料实在太少,根本查不到什么。”张小川解释道。

  “你忘记了,杜二小姐死后到程金定死前那段时间,整整三个月,没有任何事发生。而程金定死后不到10天,北市就接连发生了离奇命案。”吴雁雄说,“还有程金定死后,剧团的人不仅没有报案,还一直试图隐瞒。直到我当时去调查,才知道程金定已经死了。”

  “你的意思是,”张小川问,“真正有冤屈的是程金定,而不是杜离花?”

  “程金定!”刘笑远念叨了半天,“唱戏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说不定是同一个人,”郝乡乡想想,说,“你想啊,唱戏的声音肯定和说话的声音有所不同的。”

  “是吗?”刘笑远摇头道,“不想了,不想了,再想我要崩溃了。”

  “吴叔,听说当时的贺书记也是戏迷,你在剧团见过他吗?”张小川问。

  “见过,贺书记最欣赏的就是杜二小姐。”吴雁雄说。

  “他不欣赏孙小红?”张小川觉得奇怪。

  “有一次听戏,正好我挨着贺书记,曾听他抱怨过孙小红。”吴雁雄回答,“据我的了解,孙小红是个个性特别强的人,喜欢争强好胜,比较霸道。”

  “那么孙小红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张小川问。

  “单从案件本身来看,孙小红没有任何嫌疑,”吴雁雄说,“当时死的人里有市建委的漆主任,市人民银行的康行长,这两人和贺书记走得很近,如果没有贺书记的指示,公安局敢擅自转移案件,不再追查?加上最近的孙局长、黄主任,所以孙小红在里面肯定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说不定贺书记也牵连其中。”

  “可是他们都死了。”张小川表示。

  “别忘记了还有个贺冉。”吴雁雄说。

  “她是北市的贵宾,我们——”张小川有些为难。

  “采取一切手段,务必要她开口说话,一切后果由我承担。”吴雁雄说得颇有些悲壮。 一下子接受了那么多东西,脑子里一片混乱。张小川决定先坐下来梳理梳理。

  刘笑远走过来,拍了他一下:“怎么,挨批了?”

  “小于,我都给小川说了。”吴雁雄又给妻子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先是沉默,然后一个恶狠狠的声音问:“你忘记十八年前金鱼池边的誓言了吗?”

  这个声音绝不属于于再芬,应该属于一个年轻女人。

  这个声音也不像普通人说话,像什么呢?对了,像是京剧中的念白。

  “啊——”一个声音从吴雁雄办公室传来。

  张小川马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去,然后是刘笑远。

  办公室里,吴雁雄呆呆地看着悬挂在桌边,一晃一晃的电话听筒。

  “喂——”张小川立刻拿起电话。

  “小川,小川,你吴叔叔在吗?”电话里传来于再芬焦急的声音。

  “在!”张小川松了一口气,把听筒递给吴雁雄,“吴局,是于阿姨。”

  “吴局怎么了?”出来后刘笑远问,“刚才他给你说了些什么?”

  张小川回过头,看见吴雁雄正在抹额头上的汗水。

  “走,我们去找贺冉。”张小川转身坚定地说。

  儿子和未来的媳妇都太忙。

  张妈妈下午到超市转了一圈,买了些滋补的东西,准备给孩子们做顿好吃的。

  刚打开家门,电话就响了。

  “他吴叔啊,你找小川吗?”张妈妈拿起电话,是吴雁雄打来的。

  “不,嫂子,我就找你。”吴雁雄说。

  这些年为避免太多的人知道两家的关系,吴雁雄平时很少找过这位嫂子。

  “有什么事吗?”张妈妈知道没有要紧事,吴雁雄是不会找自己的。记得上一次吴雁雄主动联系自己,还是为小川升迁的事儿呢。

  “嫂子,小于想请你过来吃顿饭。”吴雁雄说,“人老了,说走就走。以后恐怕没有机会了。”

  “他吴叔,看你说的。”张妈妈还没见过吴雁雄如何悲观,“你是福大命大之人,有什么困难能吓倒你啊。”

  “照这样看,杜离花、孙小红、贺红雷之间说不定发生了三角恋。”刘笑远一本正经地说。

  “我说你是不是韩剧看多了,动不动就三角恋。”张小川笑道,“程金定在其中又是什么角色呢?

  “那就是四角恋。”郝乡乡在一边接道。

  “你们真是太有想象力了。”张小川挥手拍了拍郝乡乡,“乡乡,你可以去写小说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身上发生四角恋,写出来肯定能引起轰动。”

  贺冉对张小川一行的再次到来显然并不欢迎。

  张小川已经得到吴雁雄的保证,也不想和她讲什么客气。

  贺冉一度搬出了现在的市长来阻拦张小川,不过张小川也不是省油的灯,管你市长省长,一律不买帐,甚至威胁如果不合作的话将以妨碍警务的名义拘捕她,终于让贺冉软下来。

  张小川倒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北市死了这么多死,他冯市长这个时候恐怕比咱们好过不了多少,少拿冯市长出来唬人。

  “贺董事长,这可关系到北市几十条人命案。我问你什么,你就得把知道的都说清楚,明白吗?”张小川很少用这种语气与人说话。

  贺冉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今天这亏是吃定了。

  “孙小红当年是怎么和你父亲结婚的?”张小川问,“你父亲一个市委书记,娶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是我父亲的私事,他爱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我做女儿的哪里管得了。难道这个也有问题吗?”贺冉不满地回答。

  “实话跟你说吧,”张小川提高声音说,“现在警方怀疑孙小红跟当年的建委漆主任、人行的康行长的死有关。我们怀疑她嫁给你父亲另有目的。该不是贺书记也搅在其中吧?”

  看来,不刺激刺激这个女人,是不行了。

  果然,贺冉听到她的父亲,显然相当在意:“我父亲都死了十几年了。他在的时候两袖清风,你可不能冤枉他。”

  “那就是孙小红一个人干的,跟贺书记没有关系了?”张小川马上追问。

  贺冉马上点头,道:“孙小红那样的女人,戏子出身,什么事干不出来?我当时就觉得她嫁给我父亲,不是件好事。”

  “那你该说说她是怎么当上书记夫人的吧?”张小川说。

  贺冉看看张小川,说:“我父亲是戏迷,工作之余喜欢去看戏,有时候兴趣来了还登台唱两把。我母亲死了很多年,父亲辛苦把我们拉扯大,其实我们也挺希望他能续个弦。有一天他回来突然给我们说,他要和京剧团的孙小红结婚,我们都大吃一惊并竭力反对。不过最终还是没能坳过他,孙小红就成了我们的继母。”

  “照你这么说,你父亲和孙小红是情投意合了?”张小川问。

  贺冉似乎生怕孙小红和他父亲扯上太多关系,连忙说:“也不知道我父亲吃错什么药了。以前从没听他说起过孙小红,总听他提那个什么杜小姐,后来却突然把孙小红娶到家里来。”

  “是杜二小姐吧。”张小川说。

  “对,对。”贺冉点头道。

  “贺书记经常提起杜二小姐?”张小川问,“他都说过些什么?”

  贺冉想了想,说:“有几次,我们暗示他应该续弦,他就开始有意无意提起杜二小姐,说杜二小姐人漂亮,戏唱得好,人品也好。”

  “照这么说,贺书记当年挺仰慕杜二小姐?”刘笑远问。旁边的郝乡乡冲着张小川轻轻摇着三个指头。

  贺冉想了想,摇头说:“可能我父亲当年只是崇拜她吧,就像现在年轻人崇拜偶像那样。不然最后怎么娶了孙小红。”

  “后来孙小红和贺书记感情怎样?”刘笑远又问。

  “刚结婚那阵我父亲好象有点闷闷不乐,”贺冉说,“可是后来他们两人非常好,经常在一起说悄悄话,还不让我们听。”

  这老夫少妻能有什么说不完的悄悄话?张小川纳闷。

  “孙小红当上局长后,有什么比较特别的举动吗?”看来这个孙小红确实有问题。

  “她什么都不会,我父亲就让自己的秘书给她做助手。”贺冉说,“她工作特别轻松,经常回京剧团去,好象是找杜二小姐。”

  “是吗?”张小川说,“可是听说后来杜二小姐病故后,她仍然经常回去?她回去找谁?”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一件事。”贺冉说,“有一次孙小红曾和我父亲发生过激烈争吵,为给剧团拨经费的事。”

  “什么时候?为剧团拨经费有什么不对吗?”张小川问。

  贺冉说:“好象是因为增拨的金额比较大,我父亲批评了她,要她注意影响。时间记不清楚了,不过是在杜二小姐病故后。”

  “那之前孙小红给剧团增拨过经费吗?”张小川问。

  “这个我可不清楚,”贺冉说,“那个孙小红纯粹是在以权谋私。文化局的财务科长应该清楚。”

  张小川示意郝乡乡着重记录这一点。

  “你听孙小红提起过程金定这个人吗?”张小川问。

  “没听她说过,”贺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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