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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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死亡-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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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点很奇怪,孙小红当年为什么不直接把崔家母子的杀机告诉杜、程二人呢?”郝乡乡想了想,又问。

  “一个富家太太去杀两个素不相识的唱戏女子?别说她们,之前给你说你会信吗?”张小川反问,“孙小红不是常人,而她们跟你我一样。”

  郝乡乡想想也是。

  一番讨论研究后,已经临近中午时分。

  颜丹沉和郝乡乡死活要出院,张小川没有办法,只得同意。

  经昨天晚上那么一折腾,再加上早饭也没吃,张小川已经饿得肚皮帖着脊梁骨了。

  一行人赶紧找了个吃饭的地儿,一阵狼吞虎咽。

  “你慢点。”颜丹沉关心道,“小心噎着。”

  “张队上辈子绝对是饿死鬼投胎。”郝乡乡笑道,“一看他那个吃相就知道。”

  张小川呵呵一笑:“上辈子是饿死鬼,这辈子就一定要做个涨死鬼。”

  “胡说些什么呢!”颜丹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正说笑间,何平的手机响了。

  何平接完电话,欣喜地说:“张队,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大家都迫不及待地问。

  “周家阿姨又从乡下老家搬走了,已经去了南市。”何平道。

  “切,这是什么好消息。”郝乡乡哧道。

  “那么说她肯定是与周寒成联系上了?”张小川喜道。

  何平点点头,道:“即使没有和周寒成联系上,也肯定是得到了新的暗示。大家还记得上次周寒成给她的留言吧。”

  张小川思考片刻,道:“这样吧。何平,饭后你就带人去南市,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罗一超、乡乡和小颜留在医院,防止大妈再出意外,有情况立即与我联系。我想去国强,找李芳父母再谈谈。”

  饭后,大家开始行动。张小川也驱车到了国强家属院儿。

  刚到门口,就碰到李父李母急匆匆从里面赶出来。

  “张队长!”看到张小川,李母高兴地喊道,“我们正打算去公安局找你。”

  “李芳给你们托梦了?”张小川惊问。

  李母坐在张小川旁边点点头,抹着眼泪道:“我那苦命的芳芳!”

  李父端了茶过来,骂道:“光知道哭,把事情给张队长说啊。”

  又把茶水放到张小川面前,道:“张队长,你喝水。”

  李母收起哭腔,道:“昨天晚上,我梦见芳芳跪在我面前,浑身上下血淋淋的,她哭着对我说,今天晚上会有人来取我们的性命,让我们去找张队长救命。”

  张小川一凛,杜离花带的信果然是真的。

  “我原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早上起来跟老头子一说,谁知道他也做了同样的梦。我们这才说去公安局找你。”李母继续道。

  “她可曾说是谁,为什么要来害你们?”张小川急问。

  “她刚说了两个字就不见。我看她神色慌张,好象在下面受了很多罪,我的心都快碎了。”李母伤心道。

  “她说的什么?”张小川问。

  “鬼胎。”李母道。

  鬼胎?这可是第一次听说。

  “什么意思?”张小川问。

  李母恍然大悟地喊道:“莫不是她?”

  “谁?”张小川疾问。

  李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娓娓道来:“芳芳从小身体就不好,大热天都犯凉,我长年给她抓中药进行调理。有几回我在中药房碰到崔长生也来抓药。有一次我问他谁生病了,他说没人生病,给妻子开点药补补身子。那个时候他刚结婚没多久,可我看他老抓菟丝子、首乌、阿胶等几味药。”

  “那些药有什么不对吗?”张小川问。

  李母笑笑,道:“你没经历过当然不会知道,那些都是安胎补血的上品。”

  “啊。”张小川惊道,“你的意思是崔家夫人婚后不久就已经怀孕。”

  “有一次我无意中看见崔家夫人在屋子里走动,那个身材绝对是有孕在身。”李母又道,“可是,她在这边将近两年,却始终没见她生产。老时间有个说法,这种孕期过长,不能按时生产的,是因为来投胎的鬼对人世间有莫大怨恨,不愿意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来,俗称鬼胎。”

  “崔婴婴正是这种鬼胎?”张小川道。

  李母点头道:“那年,芳芳被诅咒后,我感到非常害怕,就带她去看过相。看相的人见了芳芳,什么都不说,只是摇头。我那苦命的儿啊!”说着又抽泣起来。

  “可是崔婴婴为什么要来害你们?”张小川问。

  李母叹道:“鬼胎产下的孩子,对所有的人都充满恨意,心眼小,一叮点小事就可能得罪她。母若其子,大进和崔长生共事多年,大家又是住在一个院子,什么时候得罪了她们也说不定。我总算明白余师傅是怎么死的了。”

  张小川不由想起余师傅对徒弟媳妇的埋怨,还有他闯到崔家看到崔夫人扎绢人的事,难道这也得罪了她们吗?

  “根据我们的调查,李大云师傅很可能也是崔婴婴杀的,难道他也得罪了她们吗?”张小川忍不住问。

  “我兄弟也是遭了她的毒手?”李大进在旁边惊问。

  张小川点点头,道:“李师傅,你兄弟也和崔家有瓜葛?”

  李大进痛苦地说:“大云真是死的冤枉啊!崔长生返回北市后,曾托我转告大云,愿意重金聘他做专职司机。当时车队不愿意放人,大云就回绝了他的邀请。想不到,二十年后,她们还耿耿于怀,害了大云。”

  难怪当年她们会一次次上车想买走李大云的命,二十年前未如意,二十年后终于称了心。

  如果当初李大云伸手接过了她们的买命钱,现在那辆恶鬼车的方向盘是不是就该由他来掌握?

  张小川脑子里飞快转了几回,又道:“阿姨,刚才你说你们曾找过人给李芳相面,找的谁?”

  “周寒成周师傅。”李母道。

  “他?!”张小川惊道,“他不是经营丧葬用品的吗?”

  “怎么,你们认识?”李母道,“对啊,他家祖传的那个生意,不过他家也一直精通相面,以前很出名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做了。”

  希望这次何平能带回周寒成的消息,张小川在心里祈祷。

  “阿姨,难道李芳死的时候你们没有过这样的怀疑。”张小川问。

  李母苦着脸道:“我心里也疑心过,可是这种事不能随便说。俗话说隔墙有耳,民间就算知道谁生了鬼胎也只能把想法烂在肚子里,说出来就会遭殃。如今她既然找上我们了,也顾不得这些了。”

  张小川又问了些其他的事,大家拉拉家常,一个下午就混得差不多了。

  医院那边,郝乡乡正百无聊赖地继续摆弄着那张照片。

  “颜姐,你那么聪明,你看出什么没有?”郝乡乡问。

  颜丹沉也正盯着手里的照片,听郝乡乡这么问,道:“恐怕爱因斯坦都不定看得明白。”

  罗一超轻轻从病房里出来,道:“大妈睡着了,你们小声点。”

  “何平这个时候该到南市了吧。”郝乡乡冲罗一超问。
当国强家属院儿亮起路灯的时候,张小川知道只剩下一天时间了。如果明天这个时候还没有结果,乾元观将实施搬迁,那么一切真要遂崔婴婴的心愿了。

  此地不除,难遂心愿!

  这母子苦心经营二十多年的陷阱,就要有人跳下去了。

  “张队长,大进,别聊了,来吃饭了。”李母已经做好了饭菜。

  这是张小川做警察这些年来第一次在被害人家里吃饭,但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呢?

  张小川坐上桌子,吃在嘴里总觉得没有滋味儿。

  “怎么,不合口味?”李母看出张小川吃得心不在焉。

  张小川摇摇头,连忙道:“不是,不是。在想点儿事。”

  李母放下碗筷,叹息道:“张队长,我们两个老家伙是生是死都不重要,要是连累了你,我们可真是罪过不轻啊。”

  张小川笑笑,道:“这是我份内的事,我只是尽到自己的责任而已。”

  “哎——”李父在一边道,“现在的官老爷们几个能做到份内的事?我看做得全是他妈份外的事!”

  正说话间,张小川的电话响了。

  “丹沉!我们也正在吃饭呢。”张小川冲电话那头的人道,“大妈情况稳定,恢复得很好?那就好。你们好好看着她,今晚上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罗一超呢,叫他接下电话。”

  那头的颜丹沉显然已经把电话给了罗一超。

  “罗一超,你可给我听好了,今天晚上你的责任重大。除了保护好大妈外,小颜和乡乡也要给我看好。对,对,多叫几个兄弟过来。好了,就这样了,你们先吃饭。”

  饭后,张小川想联系一下何平,电话拨了几回却没拨通。

  想想之前何平已经打电话回来说到了南市,那么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一时联系不上可能是手机信号不好罢。

  “张队长,要不我们来杀一盘?”李母正在厨房收拾,李父从屋子里拿出一副象棋道。

  张小川喜道:“好啊。”

  于是两人就着茶几摆开阵势撕杀起来。

  李母收拾完,擦着手出来道:“大进可好久没和人下过了。”

  “你可别说,我这技术还一点没有回潮。”李父笑道。

  李母随后从屋里拿出一个线团儿,坐在一边织起了毛衣。

  三个人其乐融融,居然看不出有什么阴霾。

  只是张小川会时不时抬起手腕,看看时间。

  时针终于指到了12点。

  楚河汉界也杀过好几盘,张小川几战全负。

  这会不会是个不详的预兆?

  “再来一盘。”李父兴致勃勃地说。

  “好冷!”李母突然站起来道,“大进,要不要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确实有点凉,把那件黑外套给我拿来吧,”李父道,“在过道上晾着。”

  李母放下毛线,打开房门。

  “啊——”,她惊叫一声。

  随着惊叫,屋里的光线骤然暗下来。

  光线的变化让张小川的眼睛有点不适应,眼前几乎一片漆黑。

  他马上站起来。

  突然,有人拉住他。

  “张队长,你看——”是李父。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借着过道上映进来的光线,他渐渐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一个红纱薄翼、水袖齐地的女子就半悬在他们的对面,脸上抹满了白粉,一只鲜红的嘴唇与身上的衣服相得益彰,最可怕的是她的双眼,明明没有眼珠却不停眨着。

  李母已经瘫软在地,惊恐望着那名女子,喉咙里发着啊啊的颤声。

  李父倒还沉得住气,不过张小川感觉的到他拉自己衣服的手也在不断抖动,竟然不知道收回去。

  “程金定,你终于来了!”张小川沉声道。

  “既已经离去,为何又要回来,徒增加我的伤心。”她用懊恼的声音说。

  张小川呆望着她,不知她这些话从何说起。

  只见她水袖轻甩,戚戚唱道:“没来由遭刑宪受此大难,看起来老大爷不辨愚贤。”

  声音凄凉动人,果真不负当年红倌名伶的盛名!

  “在老戏园唱戏的就是你?”张小川问。

  红衣女子没有回答,却道:“你知道吗,这几日,我一直跟在你的左右。”

  张小川一惊,随即道:“那么,想必事情的真相你全知道了。”

  “明白又怎样,还不如糊涂的好。”红衣女子阴惨惨地说,“可笑啊,可笑!日日跟在你身后,想加害于你,想不到——”

  “良善家为什么反遭天谴,作恶的为什么反增寿年!”她又唱道。

  唱毕,眼角居然垂下两行红泪!

  原来鬼也是有感情的!

  “不止你,杜二小姐也被骗了!”张小川道。

  “她?”红衣女子哧道,“十八年了,还在怨恨我下毒害了她。你知道她曾答应过嫁给贺红雷吗?”

  张小川愕然,杜离花曾经准备嫁给贺红雷?

  “条件是推掉乾元观,只可惜却被姐姐捷足先登。”红衣女子道,“姐姐曾说过她是鬼迷心窍。只可惜我当时太糊涂,不知道姐姐的一片苦心。”

  “是崔婴婴利用了你们!”张小川面对这个作恶多端的鬼影竟然提不起恨意。

  “离花与我一样命苦。”红衣女子又恨恨道,“可是,为什么要挑上我们!”

  张小川忽然想起刘笑远,忙问:“刘笑远现在在哪里?”

  “他早已经不在了。”红衣女子叹道。

  “那晚上救我们的,难道,是你?”张小川惊问。

  ——张队,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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