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屋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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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屋犯罪-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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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
  “金井道男在公司是属于菊冈派,这点是无庸置疑的。他在菊冈身边效力十几年,刮风下雨都毫不懈怠,才获得今天的地位。关于这一点,金井刚才自己所说的大致都没有错,问题是出在他老婆初江。”
  “他老婆?”
  尾崎似乎故意要吊胃口,点起一根烟。
  “她是菊冈介绍给金井的,那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初江以前好像也是菊冈的情妇。”
  “又来一个啊?”
  “这家伙还真行。”
  “这大概是天性吧。”
  “真是败给他了。金井知道这件事吗?”
  “这就难说了,这种事很微妙,表面上装作不知道,搞不好早已察觉了。”
  “这么一来,该怎么说呢?金井就算察觉到这一点,真会为此引起杀人动机吗?”
  “我认为很难。因为金井若失去菊冈这个靠山,他在公司里就跟‘稻草人’一样。有菊冈才有金井这个主管。而且他就算是察觉到那件事,也已经过了时效,生米都煮成熟饭了。照理说,他应该会一辈子咬紧菊冈不放,让他用钱来补偿。如果杀了他,岂不是亏大了?假设金井非杀他不可,否则就咽不下这口气,他会怎么做呢?他应该会先设法接近公司内别派的人,为失去靠山后留个退路,可是根据我们的调查,完全没有这种迹象。”
  “他自始至终都是菊冈的跟屁虫?”
  “是的。”
  “原来如此。”
  “如果就利害关系来考量,很难说金井有杀死菊冈的动机。”
  “他老婆呢?”
  “我认为他老婆做不出这种事。”
  “金井对上田呢?”
  “这点也和之前的调查一样,没有特别亲密的来往,我看恐怕没有什么动机吧。”        
  “接下来是相仓久美。”
  “她是菊冈的情妇,这在公司己是公开的秘密。可是久美也是靠着菊冈才有今天,如果杀了他,对她也没好处吧。就算她有杀人的理由,她也应该选择菊冈快抛弃她的时候再动手,可是现在菊冈还非常迷恋她。”
  “那他和良江的事,是和跟久美交往同时进行吗?”
  “应该是。”
  “佩服,佩服。”
  “他还真勤快。”
  “可是,比方说,久美有没有可能因为某种缘故,故意来当他的秘书,以便杀害他?”
  “应该不可能吧。久美是秋田县人,从小她和父母就都没有离开过秋田,菊冈似乎也没有去过秋田。”
  “嗯,我都明白了。也就是说,现在只有早川夫妇有动机是吧?至于上田命案,没有人有动机,是吗?再加上这次的密室杀人又特别麻烦。大熊兄,你对这件案子有什么看法?”
  “简直是前所未见的荒唐事件。老色鬼在看起来绝对无法从外面操作的密室中被杀,又找不出任何人有杀人动机。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偏偏在杀人时间又和警察一起待在会客室。我认为只有一件事该做,就是拆掉十四号房的壁板和天花板。我想应该会有秘道吧。那个暖炉附近最可疑,秘道一定就在那里面。顺着秘道,就会发现秘密小屋,第十二个人——搞不好是什么小矮人——就躲在里面……不,我这可不是在开玩笑。我看也只有这个可能吧。如果是小矮人,即使狭小的地方也能躲藏,还可以沿着细小的秘道爬行。”
  “那个暖炉只是做做样子,其实根本不能生火,只放了一个烧瓦斯的暖气,所以也没有烟囱。我敲了半天,也详细调查过接合处,没发现任何机关。”
  “牛越兄,那你有什么看法?”
  “嗯……尾崎,你觉得呢?”
  “我认为一切都应该从逻辑上来做判断。”
  “我也有同感。”
  “两桩杀人命案,在两间密室中发生。换句话说,凶手是为了杀人,而制造出两间密室。我会这么说,是因为在十号房的案子中,被杀的上田手腕上,不知为何缠着绳子,地上的铅球也接着加长的绳子。而这次的十四号房命案,凶手和菊冈发生争执推倒了桌子和沙发,凶手的确留下进入室内的痕迹。因此所谓的密室,应该都是杀人之后刻意做出来的,我认为应该这么推论才对。”
  “嗯,应该是这样吧。”
  “可是这两件案子,尤其是十四号房,上下门闩和门把的按键锁,这三道复杂的门锁都好好的锁着。如果房门有隙缝也就罢了,偏偏十四号的门实在做得很好,上下左右毫无缝隙,而且门正好嵌在内侧的门框,所以更不可能有隙缝。这么一来,只剩下从那个墙壁高处二十公分见方的换气孔操作绳子之类的可能性。偏偏在门附近的地上、柱子附近,完全没有掉落钉子或曾经钉过钉子的新洞,我特地仔细检查过了,丝毫没有用过这种方法的痕迹。”
  “嗯……”
  “难道那个翻倒的沙发和桌子,也和布置成密室的方法有什么关联吗?”
  “谁知道。而且,为什么凶手非要布置成密室,也是一个问题。应该不会有人笨到戳背后自杀吧?”
  “是啊。不过,假设沙发和桌子是制造密室的小道具,可能是利用这两样东西倒下时绳子牵动门上锁之类的方法。这样的话,就绝对需要牢固的绳子。然后再把绳子从那个换气孔收回去。牛越兄,你说昨晚曾经敲过十四号房门是吧?”
  “敲门的是滨本。”
  “那是几点左右的事?”
  “大约十点半左右。”
  “那时墙上的换气孔有没有垂着绳子?”
  “没有。因为里面没人应声,我下意识的看了墙上的换气孔一眼。什么也没有。”
  “我想也是。因为那时菊冈应该还活着在睡觉。可是大约三十分钟后菊冈就死了,而且十一点三十分还有三个佣人从附近经过。他们好像没注意到换气孔,不过就常识来判断,那时绳子应该己经收回去了。那个换气孔很高,就连踩着床头小桌都看不见屋内,所以凶手如果不使用踏脚台,绳子就必须垂得相当长才行。可是附近就有人经过,即使没有经过房门口,也不大可能就这么垂着吧。”
  “这么说,凶手在十一点十分就必须迅速处理完毕,只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是的,这是碰巧佣人在十一点三十分去地下室,可是事前不见得预料得到,平常佣人早就应该回房了。弄不好,说不定会被人看到正在拉绳子,如果按照这个计划,就会变成这样。所以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更早动手,因为拖得越晚,佣人到地下室的机率就越高。”
  “嗯,如果说我到门前时人已经被解决掉了,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啊。”
  “可是,如果照这个计划,应该在物理上可以决定凶手。因为十一点这个犯案时刻是确定的。这时如果有人能避开大家去十四号房,那就只有九号房的房客了。”
  “嗯,就是啊。这么一来,十一点这个时刻就有问题了。而且这个计划本身就大有疑问变数很多啊。”
  “如果是我,就不会用这个计划,不过如果是我,一开始就不会有杀人的念头。”
  “我认为还有一点必须考虑。”
  “嗯?”
  “那就是凶手事先设计好,能让刀子在十一点时插到菊冈背上。如果真的办得到,那么凶手就算悠哉的和警察玩撞球,或是和刑警喝酒,也没有关系。”
  “嗯,关于这点,我也想过了。”大熊叫道。
  “可是,这要比用绳子制造密室更困难。就算凶手想在事前准备好这种机关,不说别的,他根本进不了屋子。再加上十四号房本身是个普通的房间,也没办法让他这么顺利的设下机关吧。房间角落的书桌上整理得很干净,顶多只放了墨水瓶和钢笔、纸镇,书架也毫不凌乱。据我所知,滨本也说书的位置没有改变。暖炉右边墙上有个订做的衣柜,那里面也毫无异常,门是关着的。
  “如果真要说到异样,就是这个房间椅子特别多。角落的书桌用椅是推进桌子下面的,还放在老位置没动过。还有暖炉前的摇椅,这似乎也在平常的位置。接着是会客用的两把椅子和沙发,床铺也等能是一种变形长椅,即使不算上这个,总共也有五把椅子。我在想,会不会是用这些椅子搞出什么把戏?不过,会客用的两把椅子,位置似乎也没怎么改变。
  “撇开这个不谈,这个房间除了菊冈,其他人还真不容易进去。因为十四号房没有备用钥匙?不晓得是没多做,还是搞丢了,或是滨本自己神经质,坚持书房只做一把钥匙,总之可以确定绝对没有。唯一的一把就在菊冈手上。今早也在菊冈脱下的上衣。袋中找到了。”
  “那他如果不小心把钥匙留在房间,随手关上房门,那就糟了。”
  “不,这点倒不用担心。门开着时即使按下门把中央的按键锁,把门关上,据说也不会锁住。这时门锁好像会自动解除。”
  “原来如此。”
  “不管怎样,菊冈在这里的期间,好像一出房门就会把门锁好。大概是把钱摆在房间里吧。这点除了早川夫妇,还有好几个人可以证明。”
  “原来如此,那就不可能有人事先进屋埋伏喽。”
  “是的。如果是别的房间还有可能,平常空着时由早川夫妇管理两把钥匙,有客人来时,剩下的那把备用钥匙就交给英子。总之,十四号房属于特别状况,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让最有钱的人住这间吧。”
  “伤脑筋。”
  “当着会客室那些人不好说,其实若要我来下结论的话,可说己经束手无策了。就像大熊兄刚才说的,实在找不出犯人。那十一个人里面根本没有凶手嘛。”
  “嗯……”
  “不只是这次的事件,就连之前的上田命案,搞不清楚的事也有一大堆。首先是没有脚印的问题。关于密室,因为用的是那种小锁,或许还有办法解决,可是那片雪地完全保持着原状。不管是主屋的出入口或屋子周围,就连十号房阶梯上的雪,全都完好如新。如果这个家的人和日下没撒谎、昨天他们踏乱之前看到的雪,绝对是‘处女雪’。这是一个问题。再加上日下晚上看到的两根棒子,还有那个叫什么高雷姆的人偶。还有,对了,牛越兄,上田命案是发生在二十五号深夜,那天白天那具人偶是否在隔壁的三号房,你不是说要去确认一下,结果如何?”
  “的确在。滨本说他二十五号白天还看到人偶坐在三号房。”
  “是吗?那果然是凶手在杀人前才拿出去的罗?慢着,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去看一下隔壁的人偶。”
  人偶已经送回天狗屋。尾崎走出了图书室。
  “所以说,我想十号房的案子搞不好也不是从外面的房门进入的。那个房间的换气孔是朝着这个主屋开着的吧?说不定是从那个孔操作什么玩意。”大熊又发话了。
  “可是,那个孔开在墙上很高的地方。”
  “要不然八成也是秘道,或是这一类的机关。”
  “牛越兄,”尾崎回来了,“那具人偶的右手缠着绳子呢。”
  “什么?”
  “你自己去看。”
  三人争相冲出图书室,来到天狗屋的窗边一看,果然在窗边伸腿坐着的高雷姆右手腕上缠着白色的绳子。
  “这只是无聊的‘障眼法’啦。回去吧,我可不会这么轻易上当。”牛越说。
  “是凶手干的吧。”
  “应该是吧,鉴识课的人早就把这个人偶送回来了。不过,这家伙也太小看我们了。”
  三人回到图书室原来的座位上。
  “回到刚才的脚印,如果那是用什么机关消除掉的,我认为那未免太没有意义。这次的菊冈命案,己经大致可以确定凶手就在这个家里。换句话说,如果他本来就预定接着要杀菊冈,那他杀上田时就没必要特地消灭足迹了。”
  “是这样吗?算了,如果是又怎么样呢?”
  “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足迹,而且是透过某种机关,从这个屋里干的……”
  “这些我刚才就说过了。”
  “可是这样的话,那个人偶该怎么解释?他自己飞到空中吗?我可不这么认为。即使事后确定凶手就在这个屋里,从足迹这点上也可以发现很多事情。首先,可以知道是男鞋或女鞋。从步伐大小也可以判定身高和性别。如果步伐像女人,鞋子却是男鞋,就可以认定拿着男鞋的女人有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消掉足迹当然对凶手比较有利。”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陷入瓶颈的刑警一起应道。门小心的打开了,早川康平弯着腰站在门口。
  “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是吗?谢谢你。”
  “门快要关上时,牛越毫不顾忌的说:“早川先生,菊冈死了你满意吗?”
  早川脸色发白,两眼睁大,可以看出他握着门把的手在用力。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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