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杏花红by兰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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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杏花红by兰思思-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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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其实我在叫狗的时候,其实也是叫自己‘放下’,让自己放下许多事。你一定会发现:天并不会塌下来。这并不是不求上进,恰恰在于懂得放下的,才最终会赢。” 
  严佳托着腮,认真的聆听。 
  “人生苦短,劫难也多,如果你把每个包袱都背着走,会很累很累,甚至有一天可能走不动,所以,很多事要放下来,才能轻松,更重要的是,只有放下了,才能放自己一条生路,也放别人一条生路,只有放下了,你才会找到真正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老人的几句话,重重的撞在严佳的心上,仿佛有壳一样的东西,被震裂了数条缝,摇摇欲坠。 
  这个陈旧的故事,老人给很多人讲过,几乎算是万金油,但每个人听完后的感悟各有不同。 
  人,有时候需要的不是算命,而是,开解。 
  严佳似乎懂了些什么。 
  付了钱,谢了老人,她疾步下山,天,就快暗了。   
  41   
  国庆节后第一天上班,出勤率仅百分之六十,连林蕾和方振乾也没出现。 
  难得的清闲,阿菊一个上午都在电脑前整理她出游的相片。 
  “你看这张,怎么样?”阿菊喜滋滋的询问严佳意见。 
  “嗯,不错。” 
  “哎,这张是海边的,有没有迎风飘舞的感觉?” 
  照片中的阿菊把头发披散下来,也是千娇百媚。 
  “唔,挺好。” 
  连问了几个问题,阿菊沉下脸来。 
  “你怎么回事?一个上午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在家里闷傻啦?” 
  严佳也不争辩,勉强笑了笑,眼光又往门口飞快的扫了一眼。 
  阿菊生气的一扭头,不再理她。 
  下午,林蕾终于出现在办公室里,脸色却不太好看。 
  她把阿菊招呼了进去,关着门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末了,阿菊出来,神色也颇凝重,她走到严佳跟前,低声道:“林总让你进去。” 
  严佳不安起来,“有说什么事没?” 
  阿菊迟疑了一下,凑近她耳朵,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方总走了。” 
  犹如一个不小的炸雷,把严佳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她什么也没再问,低着头进了林蕾的办公室。 
  林蕾示意她把门关上。 
  “坐吧。”林蕾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倦意。 
  严佳惴惴的坐进她对面的椅子。 
  林蕾看了她一眼,眼里是说不出的情绪。 
  “两天前,我和家人还在香港,方振乾打电话给我,向我请辞。”她慢条斯理的说,“我问他原因,他说是个人问题,与别人没关系,但是,直觉告诉我,不是这么简单。” 
  林蕾探究的眼神仿佛要把严佳看个底儿掉。 
  严佳的心忽然揪了起来。 
  半晌,林蕾长叹一声,没有深入追究,“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好在方振乾是个考虑周到的人,他已经替我引荐了合适的接任者。我刚从他那里回来,一个上午都在交接手续。” 
  严佳咬紧了嘴唇,此时此刻,说什么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林蕾缓缓拿起桌子左上角的一个文件袋,递到严佳面前,“这是他委托我带给你的。” 
  严佳有些意外,略一犹豫,还是接了过来,档案袋很厚实,仿佛是一些硬质的证件。 
  小心的揭开绳扣,最先掉出的是一页信纸。 
  细细的展开,上面是极潦草的字,写得很密,严佳认得那是方振乾的笔迹。 
  她默默的研读。 
  “佳佳, 
  现在是凌晨四点,窗外很黑,没有月亮,也没有风,奇怪,世界仿佛停顿住了。 
  只有当想到你也在这个城市的时候,心里才又觉得充实起来。只是,明天我就要离开了。 
  提笔前,想到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握了笔,又不知从何说起。 
  人,真是复杂的个体,以为很了解自己,可是,突然会在某一天,某一点,发现另外一个自己,陌生的,但是更真实的自己。就像我们的分别,比我们的结合更让我刻骨铭心。 
  整整一年的时间,我抑制住一次又一次想要去找你的冲动,告诉自己,要给你时间。 
  我从各个渠道去打听你的消息,了解你的情况。 
  一年后,我以为你已经能够忘却我带给你的伤痛,至少,已经淡化,于是,我出现在了你面前。 
  你没有逃走,这让我看到了希望。我能看出你刻意伪装出来的凶狠,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接近,所以,我小心翼翼的等着,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我以为总有化开你的那一天。 
  可是,我错了,你的眼泪震醒了我,让我明白自己是多么的自私,自私到连你想过新的生活的机会都不给你。 
  我终于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追悔莫及’。 
  现在说这些,你是不是又在笑我? 
  看的出来,你很喜欢这个城市,在这里也能生活得很好。既然这样,我离开,把属于你的安宁还给你。好在杭州,从来都不是我的目的地。 
  你的小屋我已经替你买下,房产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请不要再拒绝,就当是帮我一次吧。 
  只要你过得好,我愿意放手,这一次,是真的了。 
  方振乾。” 
  严佳可以掩饰内心的颤动,但无法掩饰脸上的泪水, 
  “他去了哪儿?”她哽咽着问,顾不上擦一下眼泪。 
  林蕾微耸耸肩,“他没说,自从他请辞的那天开始,他的行踪已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 
  停顿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不过,我刚才跟他一起出来的时候,听到他对司机说去机场。” 
  严佳猛然站起来,丢开一切,飞奔了出去。 
  林蕾没有拦她,靠在椅子里若有所思。 
  人是迟钝的动物,总是要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去珍惜。 
  严佳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直奔机场,一路上,在她的威逼下,司机屡屡险闯红灯。 
  “不能再快了,小姐,被抓到我麻烦大了。”的哥无奈的对这个有点疯狂的姑娘解释。 
  严佳不停的拨方振乾的手机,一声,又一声,始终没人接听。 
  他居然连她的电话都不接了。 
  终于到了机场。下了车,严佳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从门口一直扫到候机大厅。 
  看到背影略像的就冲上去喊,一直奔到安检门口。安检人员拦住了她。 
  “对不起,你不能进去。” 
  严佳隔着安检门拼命像里面张望,没有,哪里都没有他的影子。 
  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沮丧的出了机场,严佳站在茫茫的人海里,像个迷路的孩子。 
  一抬头,有架飞机怒吼着翱向蓝天,她将手圈在嘴上,对着那飞机不管不顾的喊:“笨蛋!我原谅你了,笨蛋” 
  她的声音被隆隆的引擎声盖过,显得苍白而无力。 
  飞机很快就湮没在云层远端。   
  42(完结)   
  又一个圣诞将至。 
  严佳落寞的半倚在床上,电视里一如既往的放着不知所谓的剧本,她味同嚼蜡的看,时不时随电视里的台词笑两声,以掩饰一屋子的凄冷。 
  阿菊已经搬了出去,她和唐波合买了一个二手房,虽然小一点,旧一点,但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严佳也换了一份工作,没有高升,只是因为无法在林蕾那里继续呆下去,太多的事解释不清,又挥之不去,只好离开,让一切停止。但和阿菊还是有联系的。 
  在方振乾离开的头一个星期,她打遍了几乎所有有可能知道他下落的人的电话,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陈立伟。 
  对方给她的回答是一声长叹,“他自从离开我这里后,没再跟我联系过。当初他不听我劝,死活要去杭州,现在倒好,连人都丢了。严佳,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方是曾经出了点问题,但他对你的心,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也找过方振乾的弟弟。 
  方振坤反应最大,“什么,你们离婚了???我哥怎么没跟我提起呢?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不过他偶尔会给我来个电话的。你要我传话吗?” 
  “还是不用了。”严佳怏怏的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要跟他说自己回心转意了? 
  当一个人存心要躲起来的时候,确实很难找到他。 
  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严佳懒懒的爬过去拿起来接听。 
  电话是阿菊打来的,约她出去买家具。严佳想反正也没事,便答应了。 
  他们在一个家具大卖场碰了面。阿菊照样唧唧刮刮的说个不停,对各种款式,各种材质的家具进行相当烦琐的评估,不厌其烦的和店主讨价还价,并从中感到征服的愉悦。 
  相比之下,严佳就显得有些沉默。连看东西的眼神都是三心二意的。 
  “喂,严佳,我请你出来是让你给我参考意见的,不是来神游的,好不好!”阿菊对她的态度相当不满意。 
  严佳道:“我确实对这个不在行嘛,大不了一会儿请你吃饭喽。” 
  阿菊雀跃道:“你说的哦,别反悔。” 
  逛累了,两人在卖场附近找了一家情调还不错的餐馆。每年的年底都是结婚的大好事机,来家具卖场的年轻人很多,连带这间餐馆也热闹了起来。 
  阿菊一点没跟严佳客气,点了一个豪华的商务套餐,外加两客冰激凌,和严佳相对着吃。 
  严佳脸上那寂寂然的表情让阿菊有点难受,恋爱中的女人看不得同伴的落寞。 
  “哎,给你介绍个男朋友,要不要?” 
  严佳瞟她一眼,不以为意的低头喝自己的果汁。 
  “我说真的哦,你过了年就三十了吧,还不赶紧乘着二字当头把自己打发出去?”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好什么好,”阿菊嗤之以鼻,“一天到晚孤家寡人的,你……不会是还想着方振乾吧?” 
  严佳低眉顺眼,心里还是忍不住动了一下。 
  “他要出现也早该出现了。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虚无飘渺的等,到头来,发现荒废的还是自己的时间,一点意义没有。人还是现实点好。” 
  阿菊的头脑永远比她清醒。 
  不知怎么,严佳忽然想到了华梅,那个迟迟放不开,又回头的女人,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遗憾的离去了。 
  严佳有点不确定,是否有一天,她会变成另一个华梅? 
  “也许,你说得对。”严佳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阿菊眼睛透亮,做媒是女人的天职,不需要教,就能很热衷。 
  “你等着,不出一周,我肯定能帮你物色个好的。” 
  果然,一周后,严佳就应邀坐进了一间餐厅。 
  对方是个律师,白净斯文,鼻梁上架副眼镜,始终面带微笑。 
  根据阿菊的资料显示,蔡律师,男,33岁,法学硕士,无婚史。 
  两人寒暄过后,律师果断的切入正题。 
  “严小姐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从S市过来的。” 
  “现在xx公司,做什么?” 
  “行政。” 
  “今年29?” 
  “对。” 
  “看起来不象,很年轻的样子嘛!” 
  “谢谢。” 
  “离过婚?” 
  “嗯。” 
  “可以说一下原因吗?”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严佳忍耐的保持着笑容,踱进了洗手间。 
  对着镜子狠狠审视自己,真是犯病,过来受这种过堂似的的拷问。她很想打个电话给阿菊,但转念想想,还是算了,毕竟阿菊也是好心。 
  逗留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过去坚决的回绝。 
  回到大厅,又有点搞不清楚方向,严佳有一瞬很罪恶的想,直接走掉算了。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出来混,礼仪还是不能丢的。 
  问了服务人员,才算摸清方向,回到那个叫“丝竹苑”的小包厢。 
  探头朝里面望了一下,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外正观赏窗外的风景,背影看上去玉树临风,不像刚才那个瘦瘦的律师,她疑惑的退出来看一眼门口的招牌,名字没错,她这点记性还是有的。 
  而且,那个背影为什么看起来有几分熟悉呢? 
  “对不起,请问……” 
  那人转过身来,严佳彻底呆住了。 
  “进来坐。”他含笑的招呼她。 
  严佳愣愣的望着他,没走进去,有热乎乎的气流直冲鼻息。 
  “不好意思,先生你哪位?”她的语调冷冷的。 
  他低头一笑,又仰起来看着她认真的说,“在下方振乾。”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严佳扭头离开。 
  方振乾及时冲过来,一把挽住了她,再看她的脸,不争气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流了。 
  他把她按进了椅子,然后盯着她,看她肆意的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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