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_旧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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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_旧唐书- 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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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知柔,少以文学政事,历荆扬曹益宋海唐等州长史刺史、户部侍郎、国子司业、鸿胪卿、尚书右丞、工部尚书、东都留守。卒,赠太子少保,谥曰文。代传儒学之业,时人以述作名其家。

  子玄子贶、餗、汇、秩、迅、迥,皆知名于时。

  贶,博通经史,明天文、律历、音乐、医算之术,终于起居郎、修国史。撰《六经外传》三十七卷、《续说苑》十卷、《太乐令壁记》三卷、《真人肘后方》三卷、《天宫旧事》一卷。

  餗,右补阙、集贤殿学士、修国史。著《史例》三卷、《传记》三卷、《乐府古题解》一卷。

  汇,给事中、尚书右丞、左散骑常侍、荆南长沙节度,有集三卷。

  秩,给事中、尚书右丞、国子祭酒。撰《政典》三十五卷、《止戈记》七卷、《至德新议》十二卷、《指要》三卷。论丧纪制度加笾豆,许私铸钱,改制国学,事各在本志。

  迅,右补阙,撰《六说》五卷。

  迥,谏议大夫、给事中,有集五卷。

  贶子浃、滋,汇子赞。滋,贞元中位至宰辅。赞,观察使,自有传。

  徐坚,西台舍人齐聃子也。少好学,遍览经史,性宽厚长者。进士举,累授太学。圣历中,车驾在三阳宫,御史大夫杨再思、太子左庶子王方庆为东都留守,引坚为判官,表奏专以委之。方庆善《三礼》之学,每有疑滞,常就坚质问,坚必能征旧说,训释详明,方庆深善之。又赏其文章典实,常称曰:「掌纶诰之选也。」再思亦曰:「此凤阁舍人样,如此才识,走避不得。」坚又与给事中徐彦伯、定王府仓曹刘知几、右补阙张说同修《三教珠英》。时麟台监张昌宗及成均祭酒李峤总领其事,广引文词之士,日夕谈论,赋诗聚会,历年未能下笔。坚独与说构意撰录,以《文思博要》为本,更加《姓氏》、《亲族》二部,渐有条汇。诸人依坚等规制,俄而书成,迁司封员外郎。则天又令坚删改《唐史》,会则天逊位而止。

  神龙初,再迁给事中。时雍州人韦月将上书告武三思不臣之迹,反为三思所陷,中宗即令杀之。时方盛夏,坚上表曰:「月将诬构良善,故违制命,准其情状,诚合严诛。但今硃夏在辰,天道生长,即从明戮,有乖时令。谨按《月令》:'夏行秋令,则丘隰水潦,禾稼不熟。'陛下诞膺灵命,中兴圣图,将弘义、轩之风,以光史策之美,岂可非时行戮,致伤和气哉!君举必书,将何以训?伏愿详依国典,许至秋分,则知恤刑之规,冠于千载;哀矜之惠,洽乎四海。」中宗纳坚所奏,遂令决杖,配流岭表。

  睿宗即位,坚自刑部侍郎加银青光禄大夫,拜左散骑常侍,俄转黄门侍郎。时监察御史李知古请兵以击姚州西贰河蛮,既降附,又请筑城,重征税之。坚以蛮夷生梗,可以羁縻属之,未得同华夏之制,劳师涉远,所损不补所获,独建议以为不便。睿宗不从,令知古发剑南兵往筑城,将以列置州县。知古因是欲诛其豪杰,没子女以为奴婢。蛮众恐惧,乃杀知古,相率反叛,役徒奔溃,姚、帯酚墒抢瓴煌ā

  坚妻即侍中岑羲之妹,坚以与羲近亲,固辞机密,乃转太子詹事,谓人曰:「非敢求高,盖避难也。」及羲诛,坚竟免坐累。出为绛州刺史,五转复入为秘书监。开元十三年,再迁左散骑常侍。其年,玄宗改丽正书院为集贤院,以坚为学士,副张说知院事,累封东海郡公。以修东封仪注及从升太山之功,特加光禄大夫。坚多识典故,前后修撰格式、氏族及国史等,凡七入书府,时论美之。十七年卒,年七十馀。上深悼惜之,遣中使就家吊,内出绢布以赙,赠太子少保,谥曰文。坚长姑为太宗充容,次姑为高宗婕妤,并有文藻。坚父子以词学著闻,议者方之汉世班氏。

  元行冲,河南人,后魏常山王素连之后也。少孤,为外祖司农卿韦机所养。博学多通,尤善音律及诂训之书。举进士,累转通事舍人,纳言狄仁杰甚重之。行冲性不阿顺,多进规诫,尝谓仁杰曰:「下之事上,亦犹蓄聚以自资也。譬贵家储积,则脯腊膎胰以供滋膳,参术芝桂以防疴疾。伏想门下宾客,堪充旨味者多,愿以小人备一药物。」仁杰笑而谓人曰:「此吾药笼中物,何可一日无也!」九迁至陕州刺史,兼陇右、关内两道按察使,未行,拜太常少卿。

  行冲以本族出于后魏,而未有编年之史,乃撰《魏典》三十卷,事详文简,为学者所称。初魏明帝时,河西柳谷瑞石有牛继马后之象,魏收旧史以为晋元帝是牛氏之子,冒姓司马,以应石文。行冲推寻事迹,以后魏昭成帝名犍,继晋受命,考校谣谶,著论以明之。

  开元初,自太子詹事出为岐州刺史,又充关内道按察使。行冲自以书生不堪博击之任,固辞按察,乃以宁州刺史崔琬代焉。俄复入为右散骑常侍、东都副留守。时嗣彭王志柬庶兄志谦被人诬告谋反,考讯自诬,系狱待报,连坐十数人,行冲察其冤滥,并奏原之。四迁大理卿。时扬州长史李杰为侍御史王旭所陷,诏下大理结罪,行冲以杰历政清贞,不宜枉为谗邪所构,又奏请从轻条出之。当时虽不见从,深为时论所美。俄又固辞刑狱之官,求为散职。七年,复转左散骑常侍。九迁国子祭酒,月馀,拜太子宾客、弘文馆学士。累封常山郡公。

  先是,秘书监马怀素集学者续王俭《今书七志》,左散骑常侍褚无量于丽正殿校写四部书,事未就而怀素、无量卒,诏行冲总代其职。于是行冲表请通撰古今书目,名为《群书四录》,命学士鄠县尉毋煚、栎阳尉韦述、曹州司法参军殷践猷、太学助教余钦等分部修检,岁馀书成,奏上,上嘉之。又特令行冲撰御所注《孝经》疏义,列于学官。寻以衰老罢知丽正殿校写书事。

  初,有左卫率府长史魏光乘奏请行用魏征所注《类礼》,上遽令行冲集学者撰《义疏》,将立学官。行冲于是引国子博士范行恭、四门助教施敬本检讨刊削,勒成五十卷,十四年八月奏上之。尚书左丞相张说驳奏曰:「今之《礼记》,是前汉戴德、戴圣所编录,历代传习,已向千年,著为经教,不可刊削。至魏孙炎始改旧本,以类相比,有同抄书,先儒所非,竟不行用。贞观中,魏征因孙炎所修,更加整比,兼为之注,先朝虽厚加赏锡,其书竟亦不行。今行冲等解征所注,勒成一家,然与先儒第乖,章句隔绝,若欲行用,窃恐未可。」上然其奏,于是赐行冲等绢二百匹,留其书贮于内府,竟不得立于学官。行冲恚诸儒排己,退而著论以自释,名曰《释疑》。其词曰:

  客问主人曰:「小戴之学,行之已久;康成铨注,见列学官。传闻魏公,乃有刊易;又承制旨,造疏将颁。未悉二经,孰为优劣?」主人答曰:「小戴之礼,行于汉末,马融注之,时所未睹。卢植分合二十九篇而为说解,代不传习。郑絪子干,师于季长。属党锢狱起,师门道丧,康成于窜伏之中,理纷拿之典,志存探究,靡所咨谋。而犹缉述忘疲,闻义能徙,具于《郑志》,向有百科。章句之徒,曾不窥览,犹遵覆辙,颇类刻舟。王肃因之,重兹开释,或多改驳,仍按本篇。又郑学之徒,有孙炎者,虽扶玄义,乃易前编。自后条例支分,箴石间起。马伷增革,向逾百篇;叶遵删修,仅全十二。魏公病群言之错杂,䌷众说之精深。经文不同,未敢刊正;注理睽误,宁不芟砻。成毕上闻,太宗嘉赏,赍缣千匹,录赐储籓。将期颁宣,未有疏义。圣皇纂业,耽古崇儒,高曾规矩,宜所修袭,乃制昏愚,甄分旧义。其有注遗往说,理变新文,务加搜穷,积稔方毕。具录呈进,敕付群儒,庶能斟详,以课疏密。岂悟章句之士,坚持昔言,特嫌知新,欲仍旧贯,沉疑多月,摈压不申,优劣短长,定于通识,手成口答,安敢铨量。」

  客曰:「当局称迷,傍观见审,累朝铨定,故是周详,何所为疑,不为申列?」答曰:「是何言欤?谈岂容易!昔孔安国注壁中书,会巫蛊事,经籍道息。族兄臧与之书曰:'相如常忿俗儒淫词冒义,欲拨乱反正而未能果。然雅达通博,不代而生;浮学宋株,比肩皆是。众非难正,自古而然。诚恐此道未申,而以独智为议也。'则知变易章句,其难一矣。

  「汉有孔季产者,专于古学;有孔扶者,随俗浮沉。扶谓产云:'今朝廷皆为章句内学,而君独修古义,修古义则非章句内学,非章句内学则危身之道也。独善不容于代,必将贻患祸乎!」则知变易章句,其难二矣。

  「刘歆以通书属文,待诏官署,见《左氏传》而大好之,后蒙亲近,欲建斯业。哀帝欣纳,令其讨论,各迁延推辞,不肯置对。刘歆移书责让,其言甚切,诸博士等皆忿恨之。名儒龚胜,时为光禄,见歆此议,乃乞骸骨;司空师丹,因大发怒,奏歆改乱前志,非毁先朝所立。帝曰:「此广道术,何为毁耶?」由是犯忤大臣,惧诛,求出为河南太守,宗室不典三河,又徙五原太守。以君实之著名好学,公仲之深博守道,犹迫同门朋党之议,卒令子骏负谤于时。则知变易章句,其难三矣。

  「子雍规玄数十百件,守郑学者,时有中郎马昭,上书以为肃缪。诏王学之辈,占答以闻。又遣博士张融案经论诘,融登召集,分别推处,理之是非,具《呈证论》。王肃酬对,疲于岁时。则知变易章句,其难四矣。

  「卜商疑圣,纳诮于曾舆;木赐近贤,贻嗤于武叔。自此之后,唯推郑公。王粲称伊、洛已东,淮、汉之北,一人而已,莫不宗焉。咸云先儒多阙,郑氏道备,粲窃嗟怪,因求其学。得《尚书注》,退而思之,以尽其意,意皆尽矣。所疑之者,犹未喻焉。凡有两卷,列于其集。又王肃改郑六十八条,张融核之,将定臧否。融称玄注泉深广博,两汉四百馀年,未有伟于玄者。然二郊之祭,殊天之祀,此玄误也。其如皇天祖所自出之帝,亦玄虑之失也。及服虔释《传》,未免差违,后代言之,思弘圣意,非谓扬己之善,掩人之名也。何者?君子用心,愿闻其过,故仲尼曰:'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是也。而专门之徒,恕己及物,或攻先师之误,如闻父母之名,将谓亡者之德言而见压于重壤也。故王劭《史论》曰:'魏、晋浮华,古道夷替,洎王肃、杜预,更开门户。历载三百,士大夫耻为章句。唯草野生以专经自许,不能究览异义,择从其善。徒欲父康成,兄子慎,宁道孔圣误,讳闻郑、服非。然于郑、服甚愦愦,郑、服之外皆仇也。'则知变易章句,其难五也。

  「伏以安国《尚书》、刘歆《左传》,悉遭摈于曩叶,见重于来今。故知二人之鉴,高于汉廷远矣。孔秀产云:'物极则变。比及百年外,当有明直君子,恨不与吾同代者。'于戏!道之行废,必有其时者欤!仆非专经,罕习章句,高名不著,易受经诬。顷者修撰,殆淹年月,赖诸贤辈能左右之,免致愆尤,仍叨赏赍,内省昏朽,其荣已多。何遽持一己之区区,抗群情之噂沓褷,舍勿矜之美,成自我之私,触近名之诫,兴犯众之祸?一举四失,中材不为,是用韬声,甘此沉默也。」

  行冲俄又累表请致仕,制许之。十七年卒,年七十七,赠礼部尚书,谥曰献。

  吴兢,汴州浚仪人也。励志勤学,博通经史。宋州人魏元忠、亳州人硃敬则深器重之,及居相辅,荐兢有史才,堪居近侍,因令直史馆,修国史。累月,拜右拾遗内供奉。神龙中,迁右补阙,与韦承庆、崔融、刘子玄撰《则天实录》成,转起居郎。俄迁水部郎中,丁忧还乡里。开元三年服阕,抗疏言曰:「臣修史已成数十卷,自停职还家,匪忘纸札,乞终馀功。」乃拜谏议大夫,依前修史。俄兼修文馆学士,历卫少卿、右庶子。居职殆三十年,叙事简要,人用称之。末年伤于太简。《国史》未成,十七年,出为荆州司马,制许以史稿自随。中书令萧嵩监修国史,奏取兢所撰《国史》,得六十五卷。累迁台、洪、饶、蕲四州刺史,加银青光禄大夫,迁相州长垣县子。天宝初改官名,为鄴郡太守,入为恆王傅。

  兢尝以梁、陈、齐、周、隋五代史繁杂,乃别撰《梁》、《齐》、《周史》各十卷、《陈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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